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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剑经-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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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又听海慧大师道:“倘若你们得空,去趟三清观,方才妙常道兄离去之时,我观他气色晦暗,唯恐不妥。”

    赵汗青点头称是,随即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不如我们四人现在便去三清观,免得真出现什么不测。”

    说罢,叫了沈渊、禾南絮,虽然没喊他钟不负的名字,但他也知道,不过是赵汗青不忍唤他罢了。

    毕竟不似沈渊这般年纪,只见钟不负恋恋不舍的回了头,也跟着走了过来。

    四人同海慧大师告了辞,打着伞冒雨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三清观前。

    不过只见大门紧闭,这春雨之中竟多了一丝萧瑟。

    钟不负与沈渊道:“我不便入内,只在此等着罢。”

    沈渊点一点头,正要叫门,却隐隐听见观中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心下一沉,暗道:“小道童哭得如此伤心,怕是妙常道长。。。。。。”

    念及此处,沈渊顾不得别的,直接踹开山门,夺门而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禾南絮、赵汗青还有钟不负顿时一惊,遂紧随沈渊之后,冲进观中!

    一进院内,便瞧沈渊怔在当中,身前那小道童伏在妙常道长的身上失声大哭。

    再看妙常道长,竟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沈渊转过身来,长叹一声,对钟不负道:“大哥,劳你去玄空堂,将玄虚道长请来。”

    钟不负点一点头,转身便去。

    妙常道长的死因,正是因为先有他强行撤了掌力,以致真气反噬,重伤难治;再加上真乘寺内,苏婉儿的话如晴天霹雳,使他神忧气郁,心伤不已,如此年纪受此打击,岂有命活?

    不过,这也让钟不负心中的怨气烟消云散,而且又生出来些许自责。但若不是妙常道长对自己妄动杀念,婉儿也绝不会舍命相救,便不会又如此结果。

    这一切没有如果,只有因果。

    只不过这果,未免有些沉重。

    钟不负一刻不敢耽搁,直奔着玄空堂而去。

    三清观内,沈渊将妙常道长的尸身抱了起来进了卧房,将妙常平放在榻上。

    小道童抹着脸,不想再哭,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惹得他抽泣不已。

    禾南絮端来清水手巾,投拧了干净递给了沈渊,随后自己便出去回避。

    沈渊拿着手巾正要替妙常道长擦脸,这时便听赵汗青对那小道童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小道童闻言一愣,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赵汗青一瞧,也是有些慌了,这时沈渊便道:“去,帮我一个忙,替你师父找一身干净衣裳来,要最体面的。”

    不一会,只见道童捧来一身绸面团花的道袍,上面还放着一双粉底皂靴。沈渊回头看了看,道童眼中还噙着泪,不过却是止住了抽泣。

    沈渊与赵汗青替妙常道长脱下了旧衣,擦拭了身体,只是死不瞑目却也是入土难安。

    于是沈渊伸出手来,想助妙常道长合上眼睛,不过手掌拂过,妙常道长却依旧睁着双目。

    一连试了几次,丝毫无功,不禁让沈渊叹道:“不知妙常道长还有甚么遗愿未了,竟是如此不甘!”

    赵汗青也是不解,突然转头看向道童,心有所悟,对着妙常道长的尸身说道:“前辈放心,你身边的道童儿,赵某立誓,定会好好将他抚养成人。”

    实在神奇的很,赵汗青这话才一说完,只见妙常道长竟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渊与赵汗青相互看着,无不咂舌。

    将新衣替妙常道长穿戴整齐之后,赵汗青便问道童子:“你姓甚名谁?”

    那道童有些扭捏,道:“我姓田,大名白光。”

    “白光?”赵汗青忍不住道,“你这名字怎的如此奇怪?”

    道童田白光悲从心来,红着眼圈道:“我在家原来排行老大,可是我与弟弟们都出了天花,弟弟们死了,我却活了,娘亲悲伤之下患了重疾,一病不起,我爹上山采药却被大虫夺了性命,后来只有我与娘亲相依为命,但家徒四壁,娘亲久病不治,终究是撒手人寰,独剩下我一个人。”

    说道此处,道童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接着道:“村里的人皆言,爹娘兄弟皆是被我克死的,村里的老人便给我改了名,将中间的伯字祛了人,就变成了白光,师父见我可怜,将我带走抚养至今,可是如今却又撇下我一个人。。。。。。莫非我真是妨人的命数?”

    “狗屁!”

    赵汗青最不信这些什么妨人克人的命,忍不住呵斥道:“我赵汗青偏偏不信命,我且问你,你可正式拜了妙常道长为师?”

    道童摇一摇头,道:“师父就是让我这么叫他,并没有正式行拜师之礼。”

    “那便好,”赵汗青点一点头,寻来一把椅子,自己大马金刀稳稳落了座,“那我再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道童微微迟疑,只听沈渊在旁对他说道:“你眼前这位,乃是山西平阳虎啸堂的堂主,人称北侠赵汗青,绰号正气刀,那天下第一等的好汉大丈夫!你拜他为师,是你修来的福分!”

    “天下第一等的好汉大丈夫?”

    道童心里头嘀咕这着,可眼中却是放了光,试问哪个男儿不想当英雄好汉!

    赵汗青正色道:“怎么,想好了吗?”

    道童忽然问道:“跟着你,能吃饱饭吗?”

    赵汗青放声大笑道:“入我门下,保你顿顿有肉吃!”

    道童不再迟疑,当即跪在地上,朝着赵汗青叩了三个响头,嘴上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沈渊唤来禾南絮,一并做个见证。

    便见赵汗青神色肃穆,道:“今日与妙常前辈萍水相逢,却不想世事无常,眼下当着妙常前辈面,我赵汗青便将你收作徒弟,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虎啸堂的弟子。”

    玄空堂,钟不负与主家通报,只说有要事找玄虚道长。玄空堂弟子不敢怠慢,只得在前引路,未用少刻便至。

    而此时,玄虚道长正与青云子、还有海觉大师、海远禅师叙话。见侠盗钟不负来此,不禁微微诧异。

    玄虚道长问道:“钟大侠,何故来此?可是有甚么要事?”

    钟不负拱手道:“前辈,妙常道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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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玄虚传艺() 
玄虚道长闻讯之后,急忙赶来。青云子不便相随,那骆飞云、骆飞鸿兄弟二人正陪着汪直,他这峨眉掌门若不在场,恐留人口舌。

    不过少林派的海觉方丈与海远禅师只说那真乘寺的海慧是自家师弟,来此崆峒总要叙一叙旧,免得生疏了师兄弟的多年情分。

    总归是一路方向,便同行而来。

    钟不负在路上将死因说了,惹得玄虚道长一阵感叹,道:“在贫道面前一副洒脱模样,没想到却是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心结之上,哎,何苦!”

    待行至三清观时,这天色已然是渐渐暗了下来,雨停了,可云却未散。

    玄虚道长设了法坛,又为妙常诵念了赎罪的道经和往生的法咒,行了若干道门的丧礼规矩之后,便听玄虚道长与道童说道:“虽说如今你拜了赵堂主为师,但妙常养育之恩不得不报,这三日屠魔大会,你当在此好好守灵,待三日之后,再行入殓。你可听了?”

    道童跪地称是。

    赵汗青点一点头,道:“白光,你听着,这三日当认真守孝,不可轻慢,妙常前辈如何得以瞑目,你心里头清清楚楚,这是报恩!”

    道童郑重称道:“弟子谨记!”

    随后玄虚道长又道:“这三清观的后面就是块风水宝地,妙常兄生前择了此处隐居,必是极喜此处的景致,待三日后下棺便下在此处。头七之时,贫道再来打上一场蘸,童儿,你便可随赵堂主往虎啸堂去了。”

    赵汗青忙道:“玄虚道长言之有理,白光,你便安心在此,今日为师同你一起,明日便叫几个虎啸堂的弟兄前来陪你。”

    田白光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知道他们还有要事,耽误不得,他自小跟在妙常身旁,一老一小相依为命,比得同龄的孩子都要明事理的多。

    玄虚道长与赵汗青一说,他自然答应,况且自己这新师父又这般照顾自己,又怎能不应,只道:“多谢师父。多谢玄虚道长!”

    海觉大师也念了经,随后又与玄虚寒暄了一番,便往真乘寺去了。

    安排好了妙常道长的后事,赵汗青便留在了三清观,玄虚道长与妙常本来就是好友,自然也留了下来,一见如此,沈渊也要留下来。

    可是钟不负却是不便,毕竟妙常的死有他的缘故。

    况且蛇婆婆那里还焦急着禾南絮,于是沈渊便道:“大哥,不如你带着南絮姐姐先去天音堂落脚,免得蛇婆婆回头再来怪罪我。”

    “不!本姑娘也要留下!”禾南絮一听沈渊这般说话,当时便耍起了小性子,“休要将我甩下,好容易见上面,你怎忍心让我一人回去?”

    说完,禾南絮脸颊一红,沈渊虽然心里挺美,但确实有些为难。

    “南絮姐姐,这。。。。。。”

    “怎么,你不愿意?”禾南絮见沈渊迟疑,脸色有些难看。

    沈渊瞧了,心下焦急,虽说已是春暖花开之际,但也入夜的山中还是阴气颇重,比得山下要寒凉了几分,他最不愿的就是禾南絮受一丁点的罪,再加上这观中皆是男人,一个女子在此的确是多有不便。

    正不知如何去解释,便听玄虚道长说道:“丫头,听贫道一句,这小子实在是为了你考虑,女子阴气重,眼下死了人,又在山中,贫道方才念了经,正是招魂往生的咒语,夜里你若在此,恐惹得阴魂上身,徒增病患!”

    见玄虚道长如此说,禾南絮半信半疑的看向沈渊,问道:“道长说的可是真的?”

    沈渊也不知真假,不过也顺着说道:“正如道长所言,南絮姐姐,你且随钟大哥回天音堂,明日大会,咱们还能相见呢?莫非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鬼怪之说,禾南絮自小便怕,她也知道是自己一个女子,在此处实在是不便,加上沈渊相劝,自然也就下了台阶,同钟不负下了山去。

    待禾南絮、钟不负二人离去之后,沈渊立在山门外,驻足良久。

    赵汗青凑到沈渊身旁,意味深长的笑道:“如何,女人若是耍起性子,啧啧,可比仇家上门还要让人头疼!”

    沈渊回头看向赵汗青,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忽而问道:“赵堂主可有妻室?”

    赵汗青不知沈渊如何有此问,遂答道:“我这把年纪,自然是有的。”

    “不知有几房?”

    赵汗青微微愕然,只道:“两房,如何?”

    沈渊微微笑道:“不知赵堂主如何与两位嫂夫人结识?”

    “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渊确实不屑一顾,也不愿苟同,道:“原来如此,难怪赵堂主不懂。”

    说罢,笑了笑转身进了观中。

    赵汗青闻言不知何意,懵懵懂懂,摇一摇头,也跟着进了院子。

    观中设了法坛灵堂,毕竟身在道观,仓促之间物件倒也齐全。

    东风徐徐而过,拨云见月。院子里的路是砖石铺就得,雨透过青砖渗进了地里,使得地面上湿气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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