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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保守区大多数城市，注重环保，注重建筑、生灵与自然，达成一个平衡不同。
开拓区的许多城市，采取的是极致开发。
科莫塞多的地表早已被挖掘的千疮百孔，一栋栋高达数千层的高楼，几乎刺破大气层。
三百层往下，被浓浓的灰色阴霾笼罩着，空气中都带着重金属的味道。
那是属于非法移民、异族穷人以及黑帮的地盘。
一般来说，有着星河公民身份的人，是不会居住在三百层以下的，单单只是联邦政府的补贴和救济，就足够让任何公民，在不付出任何努力和工作的前提下，就拥有一间还算不错，采光丰富，环境略好的房子。
而最高，也是种植了大量浮空植物和环境优化的层次，一般居住的都是城市里的权贵。
人们总是这样。
即便是资源过剩，每个人都可以吃饱穿暖，生活的无忧无虑。
但是只要私欲还在，就会一直有人，想要把控资源，通过掌握别人的生存命脉，来掌握别人的命运，为所欲为。
封林晩来到科莫塞多的理由很简单。
他来见一个人。
同时也为了给元始天尊，在开拓区，先打开一点点的局面。
科莫塞多的特殊和复杂，以及庞大的人口，都是极好的资本。
而封林晩要见的人，是弧形里的一个玩家。
封林晩从符号里分离出来的那些道路中，这个玩家走的最好，在游戏里的进展也最快。
而根据封林晩所知，这个玩家是个孤儿，因为救济金被意外‘遗失’，所以哪怕是有着原生种的身份，依旧生活在三百层以下，困于拼命去。
从游戏里获得了传承后，却并没有选择离开环境极差的底层，而是继续留在了那里。
奇怪的是，封林晩算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并没有什么必须打倒的对手。
当初让大量救济金‘遗失’的那几个主要官员，也早在十几年前就落马了，被送进了监狱，没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出不来。
因为如此，封林晩更想要来看看。
从心理上来讲，一个人在获得了某些成就后，都会尽快的让自己，摆脱之前的困境和环境。
而继续维持原状的理由，除了是缺乏安全感，拒绝接触外界，向外界妥协之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隐藏某些秘密，不愿意被人发现，而主动选择了维持不变。
那三百层以下的灰色雾霭，确实会给人一种，黑暗的隐藏感。
三百层以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恶臭味。
科莫塞多的市政局，也曾经想过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
最终却都不了了之。
寻常人只以为，是科莫塞多的官员们，不想花一笔钱，去改造一下环境。
但是封林晩很清楚，那是因为在科莫塞多的深处，沉睡着一头特殊的奇兽。
它喜欢这种阴影、昏暗还有恶心的环境。
而这奇兽，却是一位十级的宠物，放养在这里。
用铁皮封锁住，连一个巴掌大窗户都没有的房间内，玩家‘松月冰糕，真名宋钺的青年，正躺在古董游戏仓内。
这种老款的玩意，基本上属于不要钱，免费就能在政府领取的东西。
毕竟，政府也希望，过剩的劳动力，和一些不安分的家伙，可以到游戏里去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不要整天给他们制造麻烦。
虚拟游戏每年消化的社会渣滓，其实是执法机构的数十倍以上。
假如没有虚拟游戏，那么现实中，像科莫塞多这样的城市，一定会混乱许多。
站在游戏仓前，看着宋钺。
封林晩的手指闪烁着微光，更加细致的检查着他的肉身和灵魂。
“很普通···除了有一点点修炼的天赋，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
“同时符号碎片也没有反应，是我想多了吗？”封林晩收起手指。
“不！并不能这么武断下决定。”
“既然我拥有符号碎片，曾经可以屏蔽十级的感应。那么宋钺如果身上也有什么异常，未必不可以。”封林晩皱了皱眉头。
简单粗暴点，似乎直接将宋钺炼化就可以了。
似乎如果真的有什么异样，以这种方式，一定可以一探究竟。
但是这也只是自以为而已。
假如一直到十级为止，所有对宇宙的掌握，都是虚假的。
那么这种炼化，或许并不能真正的得到答案。
“那么···让他进一步的升华？”
“层次低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到了高层次，如果还能一直保持某种快速进步的节奏。那么一定就有问题，毫无疑问是开了挂。”封林晩心想。
念头一动。
封林晩顺手一抓。
一头类似于灰色小猪，浑身却长满了鳞片，双眼通红，有着与身体一般长的獠牙，十分凶狠的奇异动物，就被封林晩抓在手中。
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却被封林晩封印在一方区域内，根本散发不出去。
它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项圈。
项圈上闪烁着诡异的符文。
只是有些讯息，却也无法传递，让这个奇异的灰色小猪，向它的主人发送求救的信号。
伸手一引。
封林晩将宋钺与这小猪之间某些关系嫁接起来。
此时，属于灰色小猪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向宋钺转移。
无论是力量、气运还是生命力，又或者别的什么，都是如此。
小猪的惨叫声越来越响亮。
那徘徊在整个城市里，弥漫于下层的雾霭，也开始如漏斗一般，朝着宋钺所在之处坍塌。
第九百六十四章特修斯之船（）
强大，强大，强大！
在宋钺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被迅速的‘激活’，变得十分的强大。
那奇兽多年积累的力量，全都灌注到了他的身上。
等同于宋钺，继承了整个奇兽的全部能力。
就在此时，封林晩透过庞大的能量洪流，透过宋钺整体的蜕变，终于掌握到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在他的眼中，宋钺正在一点点的抽离，并且改变着。
要说封林晩正在替宋钺脱胎换骨，那么有一些改变，不是应该很正常吗？
但是封林晩却觉得不正常。
因为每一个呼吸之间，宋钺都在发生着变化，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这种变化原本是更加缓慢，更加惰性的。
但是由于封林晩的‘激活’，加快了这种变化，也就终于让这种变化，显得显眼，终于被封林晩关注。
在哲学概念中，有许多悖论。
其中比较出名的，便有特修斯之船。
这是最为古老的思想实验之一。
最早出自普鲁塔克的记载。
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
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
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
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哲学家thomas hobbes后来对此进来了延伸，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将这个理论套用于现实。
一个人每时每刻都是在变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思想念头。
细微而又关健。
那么假如过去了十年，那么十年后的某个人，和十年前的某个人，他们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这属于纯粹科学上的观念。
在唯心的理论中，身体和思想会发生变化，但是灵魂本源永远如一。
组成思想的记忆，可以被篡改，但是灵魂最根本的烙印，很难动摇。
但是此刻，在封林晩的眼里，宋钺的灵魂本源，都在不断的，缓慢的发生着替换或者说···变化。
这不禁让封林晩想起了网络上，某些无聊的网民们，发起的一个讨论。
假设一个原本普普通通一事无成的普通人，借助某件依托着某个强者灵魂的法宝，穿越到了异世界。
在强者的帮助和鼓励、引导下，逐渐修炼成了绝世的神功，变得勇猛果敢，杀伐果断，几乎继承了那个强者灵魂的一切。
那么这个在异世界中，纵横无敌的，究竟是原本那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还是那个强者，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复活了？
毕竟一个人的存在，主要由其社会属性，个人属性来定位。
当两者全都改变了，朝着另一个方向靠拢，那么这不免会让人多想。
封林晩看着宋钺，而宋钺却还在游戏里打怪。
他只是微微感觉了，自己某事某刻，发生了一些观念上的转变，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如此！”
“这就是夺舍啊！真正的，无声无息的，无法抵抗的···夺舍！”封林晩明白过来。
一般的夺舍，是某种灵魂结合能量的凝聚体，脱离了原本的肉身，进入一个全新的身体里，与身体的原主进行搏斗。
那是激烈而又张扬的，固然有不少成功的例子。
但是失败的也不少。
而此时，发生在宋钺身上的，却不同。
这就像是温水煮青蛙。
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
等到真正的，彻底的替换之后，就连原主自己都只怕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原本的自己了。
“这么说···那个代表着破碎符号背后的存在，是在借助宋钺的身体，缓慢的复苏？”封林晩微微一愣。
紧接着又觉得不对。
如果超越十级的强者，是以这种方式复苏，那么根本就说不通。
因为他曾经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封林晩想到这里，忽然一僵。
原本脸上仿佛掌握和看透一切的表情，彻底的凝固了。
“特修斯之船···我还是我吗？”封林晩作为十级强者，心性和信念，早已坚不可摧。
但是此刻，也难免有一丝丝自我的动摇。
假如宇宙的规则和约束，都是虚假的。
连白大佬这样的存在，记忆都可以随时被删改。
那么···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他认定的自我，难道就是真实的自我？
封林晩稍微有一点点的混乱。
但是他又找不到人开解。
可以解答他这个疑问的人，早已离开。
他除了能够借用他的力量之外，根本无法与之交流。
而其余同级的存在···并不值得信任。
即便是值得信任，交流也不会有太大的益处，只会陷入一个迷茫的漩涡之中，越来越深。
封林晩跳跃虚空，站在整个城市的上空，俯视着这庞大的···覆盖了整个巨大星球的大都市。
它是这样的生机勃勃，又是这样的泾渭分明。
灰色雾霭的变化，虽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但是宋钺替换了奇兽，成为了雾霭的核心，已经让一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