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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文殊猜的不错，张太太确实这么想的。
文殊说不上的心灰意冷，婆婆的身份果然就只剩下了敬重。
到了第二天翠芝过来走动的时候，先是给张太太请安问候了一声，就被文殊请到自己房里说话去了。
等张曼卿来家里的时候，听说了翠芝也在，不屑的撇了撇嘴。一个市侩的小妇人，骨子里清高的张曼卿当然看不上。
“你那是什么样子？“张太太此时觉得把女儿养的太目下无尘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翠芝，就是有点小精明。手里有钱，嘴巴见到人还热络的很，在圈子里的太太奶奶面前很吃得开。又不见得有什么冲突，这样的人并没有必要得罪死了。
“我就是看不上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伪！“张曼卿撒谎了，其实是因为翠芝家在北平，她又一次听宋太太说起闲话来，最早还想着与翠芝结亲的想法。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时过境迁，宋太太当时也不过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倒是让张曼卿记在了心里。
往常还只当是曼卿性子高傲，知道了还有这样原因在里头，张太太听了简直哭笑不得。虽然极力克制，还是僵着脸说：“多少年老黄历，说不定人家连宋沐之是哪个都不清楚，你一个人闹的这是哪门子的别扭？“
张曼卿知道母亲说的都对，不过还是不忿的接了一句：“我就是看不上她了，又怎么样？“
被曼卿一百个看不上的翠芝，这会儿正也说起宋沐之来。
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坐近了与文殊咬耳朵：“我看见你们家的二小姐的姑爷了。“说着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的笑。
“稀罕！“文殊现在提起张曼卿来就心烦：“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者去了。遇见了个把熟人有什么好稀奇的，要真哪一天，你听说了谁不见才值得一谈。“
这话就有点过了，凭空的谁会不见，那不是说人死了吗？
翠芝惊讶于文殊今天说话这么不客气，想来是有矛盾了。那样的话，就随便说来也无妨的。
“我去一个朋友家打牌，见到你们家二小姐的姑爷从附近出来，身边还跟了一位呢！“翠芝眨了眨眼。
“你是说，宋沐之。。。。。。他在外边有人了？“文殊愕然，不确定的问：”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还能诓骗你吗？这事绝对一百分错不了了，可不是我一个人，第一天看到了。”翠芝信誓旦旦的保证。
她没说的是，开始就根本不是什么打麻将，而是无意中预见了，为了来张家讨个好。翠芝之后特意找人专门跟了宋沐之几天，绝对错不了。
这么笃定，对于这个表妹翠芝，文殊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第九十六章纳妾（三）（）
第九十六章纳妾（三）
对于这个翠芝表妹，文殊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表面大大咧咧的，实际上胆大心细还手黑，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事情恐怕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里面必定有文章，文殊当机立断，正色的说：“这事我不管你是怎么发现的，总之不要再继续跟了，今天从这个门出去，一会儿见了我们家太太更是一点都不能漏出来，听见了没有？”
翠芝也收起笑来，半真半假的说：“看表姐你说，咱们是亲戚，我才和你提了一嘴。不然张家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就是说来骗鬼的了，要不是因为张家，文家这个一表三千里的亲戚，腰缠万贯的翠芝会这么客气？
不过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没有必要较真。
文殊听了也不过一笑，贴着翠芝的耳朵嘱咐了一番，然后推开一步看着她说：“嗯，明白了不？”
翠芝点点头。
等绣鸣切了水果送上来，门还开着，翠芝‘咯咯咯。。。。。。’独有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哎呀，我正口渴呢，就有果盘来了。要不怎么说绣鸣贴心呢，这丫头几天不见，怎么又水灵了？”翠芝看着正在放小叉子的绣鸣，笑意不达眼底。
文殊端坐在一旁，细细的吹着浮茶，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绣鸣心里咯噔了一声，才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不然平时大少奶奶的这位表妹，对着张家人都是笑语彦彦，可下人却从不放在眼里。这么明显的找话题，明显是来者不善的。
“您可别笑话我了。”绣鸣尴尬的说。
“这是哪来的话，我什么时候笑话过你来的。“翠芝说着往绣鸣身边走，离着门口更近了。
是啊，当然没有笑话过，今天之前，绣鸣一直都觉得自己在翠芝眼里都是隐性人呢！
事出反常必为妖，绣鸣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朝大少奶奶文殊看了过去，可惜文殊根本连头都没抬。
“哎哟，瞧瞧着笑脸，油光水滑的，到底是黄浦江的水养人，在北平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么一看绣鸣都是大姑娘了。“翠芝说着在绣鸣的脸上抹了一把，又拉着她的手左右打量：“啧啧。。。。。。人家怎么说的来者，女大十八变，要我说咱们绣鸣眼下这就已经够出挑的了，不如就趁着二八年华找户好人家算了。“
就是下人，自己也是张家的下人。表小姐这样想是买大白菜似的，又拍又摸，实在也太过分了。
绣鸣浑身发抖，又气又羞。
“就是不知道表姐信不信得过我？”翠芝完全没有问绣鸣话的意思，反倒是看了一眼文殊笑嘻嘻的问。
到此时，绣鸣几乎已经认定了，昨天的一番刨白，还是没能让大少奶奶相信。所以才会有了表小姐翠芝过来领人，绣鸣十六了，不是六岁的时候，现在离开张家还能有什么好去处。
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到现在上海话都才听个大概，还都不会说。离开张家要怎么生活？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纵使大少奶奶留着情分，将自己送回北平。有了后爹就有后娘，绣鸣想都不用想就算是回家也不过是被再买一次而已。
绣鸣恨不能挣脱翠芝的手，奔到大少奶奶给她磕头认错。以后她保准老老实实做事，多一个字都不与大少爷说。但同时绣鸣也十分清楚，文殊最爱脸面，要是吵嚷出来，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妈，您听听这也是她应该说的话。”张曼卿吐了嘴里的话梅核，看了一眼楼上，冷笑的说。
这次张太太倒是没有反驳。她在想怎么会这么巧合，这两天才觉得绣鸣不错，或者可以守在伯言的房里，翠芝就上门来还要给绣鸣说亲。
该不会是文殊吧？张太太有点不太确定，文殊和和气气的，不像是会将家丑外扬的人啊。
“什么？妈，你竟然想给大哥房里塞人，还是绣鸣，嫂子怎么办？”张曼卿吃惊的问。
原来张太太已经不知不觉的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好了，我这不也是看着你嫂子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才”张太太也有点说不下去。文殊结婚又不是三四年，有的人子女缘分重一点，就早早的为人父母的了，例如曼卿；当然也就有的人子女缘分浅一点，就比如伯言和文殊。
作为一个长辈，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尽量不要给子女带来压力。可是说的到底，媳妇不同于女儿，怜惜比不过期待，张太太也是心里一急，就做了件糊涂事。
“您还是不要再提了，嫂子为人不错的。再说大哥也不一定有这个心思，您这不是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吗？”张曼卿一直觉得母亲只是有点思想老派了，其余几乎算是零瑕疵的一位太太。不挑剔，也不像是宋太太一样神神叨叨的穷讲究，心里还甚至想过嫂子这样，真是命好。嫁进张家来，小姑和气，丈夫顾家，婆婆也不惹麻烦。
哎
楼上翠芝紧紧的攥住绣鸣的手腕。
绣鸣泪水刷的一下留了下来，不敢张嘴说话，对着文殊的方向使劲的摇头，希望大少奶奶能别把她从张家撵出去。她没有在外边生活过，她还不想嫁人，她舍不得，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看把你害羞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翠芝就像是看不到眼前哭的不敢大声哽咽的泪人，反倒是正在对着个含羞带怯的小媳妇儿：“哎，你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件事儿来。”说着别有意味的呵呵一笑。
绣鸣的心都提了起来，同时也吸引了楼下张太太的注意，毕竟是原来打算给伯言的人。
“我说说，你看我猜的对不对。”翠芝笑着说：“我来好几次都遇见了你和胖荣躲在一边嘀嘀咕咕的，我猜”
这时候要是从表小姐翠芝嘴里说出来，和三少爷就真的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绣鸣吓的哭都哭不出来，强自咽下哽咽连连的说：“没有没有”（。）
第九十七章纳妾（四）（）
第九十七章纳妾（四）
翠芝却并不放过她：“看看，这还不好意思了。表姐，可别说我对你们家绣鸣不好，真要是托付给我，咱们绣鸣怎么也找个比胖荣英俊的。不过内在，我就不敢夸下海口了，毕竟菩萨身边待久了，就是一条金鱼也能点化成佛了。三少爷可是上海有名的青年才俊，胖荣能跟在身边学个一分半毛的，这一辈子都比别人强出不知道多少山头去了。”
楼下的张太太听的脸色一沉，许是她多心，怎么听见提起承言来了？
承言心思都放在了外边那位孙小姐身上，难道是绣鸣一厢情愿的喜欢上了承言，可就在刚才不久之前，张太太还想着劝着文殊把绣鸣放在身边！
幸好还没说，不然岂不是要闹大笑话的。
张太太想到这里心有余悸，张曼卿却觉得翠芝过分了：“这还是张家呢，倒是处处显出她的眼睛厉害来了。偏就她能耐，什么都知道一样！”
“总是要好过你，以后多学着点吧。”张太太对女儿有点无语了。
也不知道宋沐之到底是给曼卿灌了什么**汤，一直这么多年都药效半点不散。平时还不明显，就是但凡只要和宋沐之沾上一点关系，马上就不一样了。
文殊也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就有点过了，许是因为知道宋沐之在外边偷吃，也许是因为真的是气散了，文殊现在倒是心情还不错。
看了一眼绣鸣，想着经过这一回，再无论是谁撺掇都能老实了。
哭的这么伤心，到底是为了什么？文殊根本无心理会，她一点都不觉自己有做错，这是防患于未然，对她是，对绣鸣则是要加上个更字。
真闹出事情来，文殊又不是死的，一样饶不了绣鸣。趁着现在清清楚楚的让她明白了，不是更好？
绣鸣躲起来去收拾了，下人听到了风声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毕竟绣鸣是在主子身边做事的，大家还是留了几分脸面。主要还是善意的打趣居多，就是后来的胖荣也有幸荣登‘饭后闲话榜’榜首第一名，也算是捆绑消费了一回。只不过他这个话题中心人物，自己到最后才知道的了。
翠芝未语先笑，说是见了绣鸣恍然觉得是个大姑娘了，心里实在喜欢才玩笑了两句，还要张太太千万原谅了她的冒失。
要是换做以往，文殊必定早就猜度着张太太的心意接过话去说上两句了。今天就笑盈盈的站在一边，大有一副万事不理的老好人架势，看着张太太心中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