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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姬眯着眼,微微蹙眉道:“再敢惹是生非,看我不将你关起来,永远不许你踏出狐山一步。”
苏苏垂下耳尖,转眸看向乐容,接着,一扭身往草原深处跑去。
“姑姑。”乐容看向允人道:“苏苏不愿意娶我了,我该怎么办?”
允人与墨姬相互看了一眼,微微摇摇头。
“乐容乖,好生修炼吧,苏苏向来听话,他不会扔下狐族使命不理的。”允人柔声安抚着,目光却是带着耐人寻味的担忧。
“是,乐容知道了。”火红色的小狐狸耷拉着小脑袋,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眼见着乐容慢慢走远,墨姬冰寒着一张脸,道:“什么乖巧听话,他主意多得很,你得看着他,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允人淡然而笑,莞尔道:“好了,别气了,瞅瞅你,又多生出几条皱纹呢。。。”说着话,她眨眨眼,眸光清亮有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情,素手抚上墨姬的手,示意她安心。
墨姬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嗔怪的道:“你就是这幅软绵性子,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个凡人欺负了去。。。”
这话一说出口,允人不自觉的蹙了眉心,眸子染上半点迷蒙不可知的伤神,没等墨姬察觉,她牵起一抹微笑道:“这段时日我和苏苏在一起,为他化形护法,族中之事你和千秋多费神。”
墨姬恍然发觉自己失言,咬着唇恨自己口快,心里憋闷着,略显尴尬的点点头:“你安心就是了。”
第三十九章 走火入魔()
蜉蝣客栈,不知外面的鬼魂是哭累了,还是有人隔绝开,客栈内的鬼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这夜,蜉蝣客栈从未有过的宁静,所有的鬼怪不敢单独在房间内,纷纷聚在一起,却没有一个鬼敢出声。
曾听西岳卿君说过,他在蜉蝣客栈身体恢复的极快,想来这万虚之境对修炼是很有益处的。攸宁盘膝坐在房中,窗户大开着让月辉毫无遮挡的洒落进来,使这没有燃着蜡烛的房间内也不显得昏暗。
眉心若隐若现的墨莲流转着黯淡的光辉,运行损梵心经一个小周天,身上出了许多冷汗,莹润白皙的肌肤上隐隐的映着月光,能够看出一层晶莹的细汗。
她的丹田处,逐渐升起了一股股暖流,不对,这太不寻常了。
往常她修炼的时候,浑身寒冷彻骨,从没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这么热,她开始了胡思乱想,生怕仙藕身体受不住这温暖,如果熟了,会不会就可以直接吃了?她又想,如果告诉老板:老板,我熟了,请吃吧。
陆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低低的笑了笑,就在这一刹那,她的胸口涌上了一股热流,血气直冲向喉头。
“噗!”
一口浓艳的鲜血自口中喷洒出来,下一瞬,她眼前投进微光。
陆离身上的衣裳变成了祥云图纹,雪白的素袍上祥云图纹飘来飘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他扶正,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盘膝坐在自己身后,掌心对着她的背,源源不断的仙气徐徐的流输到全身上下。
一股温而不燥的气流,顺着经脉的纹路畅通无阻的游走着,二人的身体隐隐的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鼻尖钻进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攸宁紧闭着双眼神情却逐渐由痛苦转为和暖。
陆离抬眼看着她的后脖颈,薄汗凝聚成水珠,自她莹白修长的脖颈上缓缓滑落,“啪嗒”一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凉丝丝的汗珠顺着他的手背滑落下去,他微垂着眸光,轻叹了口气,用一如往日的,温柔和暖的语气,缓缓的道:“业障。。。”
五个大周天后,攸宁缓缓的张开双眼,那双眼睛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她的唇角勾着明媚而倦怠的笑容,浑身上下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竟充满了妖媚。眉心的墨莲流淌着淡淡的莹辉,照得脸颊仿佛笼罩在月光之下。
她软软的摊在他怀中,就像没有骨头的八爪鱼一般,小手攀上他的脖颈,学着信芳的模样,眉梢淡然的上挑,带着几分倦怠的媚意:“老板,你为何总是救我?”
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对这个眸光似佛的男人,做了这样的行为。然而,还不够,她觉得远远不够。
陆离微垂着双眸,目光没有直视她,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平和与慈悲。
她一只手若即若离的,顺着他脖颈抚了下来,轻柔的在他胸口打着圈,柔柔的道:“你救我,是为了什么呢?你想要什么?你,喜欢女人吗?”这短短几句话说的抑扬顿挫,风情妩媚,尾音绵长绵长的,就如千百个小钩子,将人的心神都拽进她那双泛着暗红光彩的眸子中。
这种酥麻,化成一股热流,让身体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
她微微攥紧了小手,使自己的紧张和颤抖不要暴露在他的眼前,却不知,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生涩与娇羞,却显得格外动人。
陆离微微点点头道:“喜欢的,只是,对你并无此意。”他的声音柔和,一如往常,就像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婉转魅惑的女人,只是一尊泥像。
这尊泥像,同草木,野兽,精怪,山石全无区别,她是众生万物,是人情冷暖,却不过是一具皮囊。
攸宁眸光轻佻的看着他,艳丽的唇角没有了往日刻意的掩藏与倔强,她迎着他的目光,那是极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似乎想要用这样灼热绝艳又邪意迸发的目光,蚕食他的慈悲与平和。
她忽然一扭身,半跪半坐在他修长的双腿上,双臂揽着他的肩膀。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缓缓倾下身子,双臂撑在他的耳侧,不由他逃开眼神,身子微微扭动着。
她不喜欢无悲无喜的人,她不喜欢毫无(欲)望的人,情挑于他,多有趣啊?
她现在满心想的就是撕开他平和淡泊的面皮,她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肠。
是真如外表一般的慈悲,还是,这些全是假象呢?
她轻轻的揽着他,将身体贴合在他身前,眸光却不可抑制的躲闪害怕着。一双嫣红的唇,在他耳侧轻呵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你,若真的对我无意,那你可敢吻我一下?”
陆离微蹙眉心,缓缓地道:“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看淡了,上天不过阴晴,人生不过生死?无爱无恨?无悲无喜?”攸宁紧紧拧着眉,唇角的笑容开怀又苦涩。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些话呢?
她缓缓地离开他的身子,疏远着,自卑着。忽而发觉自己今晚的所为都那么可笑,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让她恨不能直接跳进冰水中,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离未想到,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竟微微抬眸看向她。
是否像她这样满身情孽的人,也并非是看不破,而是明知如此还要飞蛾扑火?
他轻叹一口气道:“既知真意,何不皈依?”
“我不要!”
这样导人向善的话,她已经听了太多太多了!
攸宁尖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如疯似魔的道:“我就是要爱恨随心!要有仇必报!要决绝不悔!你别再多管闲事!”她的目光带着泪光,充满了凡人的情绪,那是愤怒!是许多许多的愤怒。
窗外的月色明镜如洗,透过窗口投射在他的脸上,她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眉目,微微歪着头问他:“看清我了?若你真是慈悲,就助我找到仇人,就算要我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别再想着,别再想着度我!”
“留在客栈,就是为了打探那魔修的消息?”
攸宁灿然而笑,笑音纯粹又糜颓:“不要相信我,别信我,我这样的人。”
下一瞬间,只觉得脖颈一痛。攸宁觉得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连近在咫尺的人也看不清了,她的眼前堕入了无限的黑暗中,意识逐渐消散。
陆离自袖口拿出一方素帕,轻轻的擦了擦她唇角的血迹,缓缓的退了出来。
门外的信芳不可置信的朝房内探了一眼,却只接着微光看见她脸色苍白的躺在睡榻上,接着,房门被陆离随手关上。
“老板,她,她什么东西上身了?”
陆离微微摇摇头道:“修炼时胡思乱想,走火入魔了。”
信芳靠在栏杆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所以老板就打晕她?她明日醒来若想起方才的样子,定羞的不敢出门。”
第四十章 人世沧桑()
信芳靠在栏杆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所以老板就打晕她?她明日醒来若想起方才的样子,定羞的不敢出门。”
陆离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不会记得。”
走火入魔而已,怎么会失忆呢?
信芳转而笑的逾发开怀,老板不让她记得,她自然忘的干净。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有趣,她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么自己是否也不该就这般认命呢?
信芳微笑着看着陆离渐渐走远,又转眸看向那扇紧关着的门,有趣极了!
此时守在门口的谛听转眸看了栏杆上的人影一眼,这一劫,不知他算不算得到?他身为地藏王菩萨座下神兽,他们竟让他看门!
谛听甩甩尾巴,仿若未见。
安歌不停的舔着爪子,用爪子缓缓的在脸上擦洗着,谛听见他这副样子就烦,不由得道:“洗什么洗,一会儿不是还得脏。”
安歌轻哼一声,用自以为邪魅狷狂的眼神斜睨了谛听一眼道:“你这蠢狗最爱吃那排泄之物,怎能懂得本大爷?”
“你大爷!”
安歌怔了怔,好像听错了一般,吃惊的看向谛听,却见谛听将头搭在两只爪子上,安然的甩着尾巴。
“蠢狗!”
“你大爷!”
“没文化!”
“你大爷!”
。。。。。。
晨曦拨开云雾,将阳光播撒在天地之间。
蜉蝣客栈忽然自初夏转成了隆冬的季节,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孩子,攸宁将储物袋打开,心念一动,找出了青莲绒的灰鼠斗篷,配上一件白地靛蓝梅花褙子,如同凡人界少女一般的打扮着。
明媚的芙蓉玉面,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如此瑰姿少女踏着欢快的步子,行走之间婀娜多姿,衣袂翩翩,罗袜生尘,凌波微步。
攸宁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打扮过自己,她很是满意的在铜镜面前打了个转,如此气度不凡,竟比她活着的时候更有风姿呢。
打开木窗,让小雪徐徐的飘进窗棂,衣袂被寒风吹起的瞬间,她就似真的羽化一般。
“攸宁女君!老板让你去他房中!”隔着门,信芳扬声呼唤。
攸宁笑着开门道:“是那批冤魂的事吗?”
信芳先是一怔,接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这是,去凡间打劫了?”
攸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的魂魄近来与身体可还融合的好?若不,我帮你松一松?”
“不必了,不必了。”信芳脸色苍白,扭着身子道:“那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
攸宁眉眼一转:“哦?哪件事?”
接着,恍然大悟一般,道:“你是说你的身体。。。”
信芳已经双手合十,弯着腰道:“方才是小妖不对。”
“哪里不对?”
“小妖目无尊卑,没上没下,冲撞了攸宁女君。”他的眼睛缓缓变回了蛇目,那双蛇目泛着幽光。语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