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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新娘子不从,就拿新房里的红绸自缢了。不然怎么刚才大家过来时,都看见太子正在这内院之中的新房外站着?”
我见场面已经失控,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晟曜,问明方才情形,问明他为何会来了内院,才好辩说清楚。目光飞快在院内转了一圈,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正着急时,却看见阮良娣身边的晴柔跑来院中,行礼后道:“昭训,适才殿下怒气冲冲从内院出来,正遇着良娣。良娣见殿下脸色不好,已经先跟着殿下回宫了。让我来找昭训,跟昭训说一声。”
我点头道:“我们也回宫吧。”
转身看去,想跟谢武侯说一声,却正看见昌若从新房里走了出来,立在门口,朝院中各路权贵和官员内眷躬身一礼,语音低沉却异常清晰,“蒙诸位爱惜,仗义执言,昌若在此谢过了。此事牵涉天家体面,事涉高高在上的大齐储君,关乎我大齐明礼修仪的国策,请诸位慎重思虑,从长计议。诸位放心,谢家历来忠于大齐、忠于君上,却断不会受这夺妻之辱!”
他目光沉沉,越过人群直直的看向我,紧抿着的唇中吐出一句话来:“昌若不才,亦断不会忍受夺妻之恨!”
我忽然遍体生寒。
心中又似有烈焰焚烧。
还是翠浓提醒道:“昭训,殿下已经回宫,此间情形您要尽快报与殿下,好让殿下拿出章程来。我们不好在这里久留。久留亦无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叛(三)()
“哐铮——”
晟曜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细白瓷屑四溅。
裕德殿中诸人俱都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我扶着翠浓的手,跨过门槛走近他身前,示意内侍将茶盏碎片收拾后退了下去。看向晟曜,将刚才在谢家殿春院的情形说了。不解的道:“殿下,他们之所以众口一词,其实关键在看到您从内院新房中出来,新娘子又旋即寻了短见。您为何会去谢府内院?”
晟曜眉心一跳,倏地抬头,薄唇抿得紧紧的,半晌笑道:“小莞,你方才去了哪里,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臣妾在殿春院中,听他们说的实在不堪,便争执了几句,殿下自然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后来有婢女来报,说您与良娣都已回府,便也赶了回来。”
晟曜笑意极淡,仿佛极小一点墨汁散入水中,倏忽不见:“你原本,不是与硕硕都在二堂花厅上么?”
我恍然道:“谢家安若相请,我去她闺房之中略坐了坐,说了几句闲话。原也跟阮姐姐说过的。及至听说殿下这边出了事,便赶去了殿春院。”
晟曜看着我,眸光晦涩。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殿下,你真的见到了林昭儿?您自然不会贸然进入内院新房之中,当时到底——”
“殿下,姚大人来了。”小安子在门口禀道。
“快请进来。”晟曜飞快的吩咐道。转头看我一眼:“今日之事,京中舆论对我十分不利。我有事与华棠商议,你且回徽音殿吧。”
我心中担忧,又尚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欲要再问。但抬起眼睫,见他始终垂着眼眸,只得作罢,劝道:“殿下也勿需担忧太过,说到底,无非是言官那里稍微麻烦些。其余的人,议论过一阵子,也就清者自清了。”
晟曜没有做声。
我便行礼告退了出来。在殿门外,姚华棠匆匆而来,行礼如仪道:“昭训。”
我想起安若挑中的那张玉面具纹样,便取出让翠浓递予他,笑道:“姚大人眼下瑕不掩瑜,若再以玉障面,便是温润无暇。这是今日在谢府,我与安若妹妹看了几个纹样后挑中的,大人看看,可还喜欢?”
姚华棠微微一愣,待明白过来,便问道:“安若她,她挑中的?”
我微微颔首:“窈窕淑女,求之者众。姚大人一时求之不得而已,何不再试上一试?”
“华棠曾于中秋时节再次争取过的,只是亦已被她回绝。”
我微微叹息:安若也是个执拗的。但与姚华棠为妻,总好过与五皇子为妾。
遂对姚华棠道:“也许有金石为开的一日也未可知。”
姚华棠接过玉面纹样,深深一揖,“华棠谢过昭训。”
此后两日,我一直没有见到晟曜,直到卫王与双成大婚的这天。
他依旧是携了阮良娣与我一同前往,三人共乘一辇。
阮良娣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扭头对晟曜道:“殿下,我家里人说,京都这几日对谢府二公子成婚那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听说京都临近的郡县,也都已经知道此事。您今日在卫王府里露面,只怕会有些难堪。”
晟曜本来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听了阮良娣的话,微阖的双目睁开,冷笑道:“孤王不知他们谋算这一场意欲何为,大书房杨丰他们也说,今日卫王大婚,谢府作为近系姻亲,必定也会出席,劝我暂避其锋、静观其变,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再应对。但我昂藏七尺、堂堂储君,坦坦荡荡,难道被这样的微末伎俩逼着,便不出门么?”
阮良娣笑道:“杨先生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殿下的想法,也很对。”
我不由笑了:“姐姐真会宽慰人。”
及至到了卫王府,晟曜依旧被卫王等人恭迎着去了正堂。我留心看去,宾客中并无谢府和林府的人,适才在王府门口,那一溜车马也并没看见两府的徽记。心中略松了一口气,之前听说林昭儿当日已经醒转,也许是谢家问明白了当日情形,已经解开了误会。今日便避开不来,省得当面遇上了尴尬。
日后有机会,一定为晟曜与谢家当面澄清误解,尽释前嫌才好。
记挂着今日的新娘子——樊双成,便拉着阮良娣一起去新房。阮良娣连连摆手,“你知道我,最不耐这些俗事琐礼的。你自己去罢。”我想着上次在谢府落单,后来还叫晟曜问了几句为何迟归。知道阮良娣素来刀子嘴豆腐心,便央着她陪我。
“罢罢罢,你这人,太会撒娇。连我也心软的。”她果然松口,陪我一同去了内院。
“双成!好漂亮的新娘子!”我笑道。
双成着王妃服制,顶着七翟凤冠,见了我们缓缓转头看过来,勉强笑道:“良娣、昭训,双成有礼了。”
阮良娣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这么差?”
双成苦笑着指了指头上,道:“太重了,脖子已经酸的了不得。”
我伸手过去帮她在颈项揉了几下,笑道:“这才‘端’庄嘛!”
双成睨了我一眼,却在桃花般的妆容下,越发显得眸光温柔似水,只觉娇媚,却连半分不满都没能表达给我。我心中为她高兴,笑道:“遥想当日在自在庄,听了你的心事,我还很为你担心。不想今日就已经是卫王妃了。这可再无遗憾了吧。”
阮良娣也陪着闲话了几句,门外便有丫鬟来请,说二堂那边已经开筵了。阮良娣便起身,见双成依旧拉着我,便道:“你们二人再说说私房话就是,我先去前头坐着,省的席上其他府里的人说没见着东宫眷属。”
我笑道:“谢阮姐姐体恤。”
阮良娣扬起手指朝我点了点,转身带着桑柔朝门外走去。
双成此时温婉含羞的道:“能嫁与心爱之人,实在是幸事。姐姐不也一样么。”
我想起自己与晟曜初相见的场合,想起入府的情形——不,那不是“嫁”,是“纳”!
当下摇头道:“不,我与你不一样。”
阮良娣停在门口的身影顿了顿,然而我并未意识到什么,转而与双成说起了青卓:“也不知青卓如今怎样了?这丫头也不给我们捎个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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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叛(四)()
双成便跟着答道:“厥族路途遥遥,来往信件谈何容易。又不是战报。”
我一想也是,笑道:“虽然音信不通,可庆格尔泰待她很是上心,厥族规矩少,又天高云阔,也许青卓比你我过得更潇洒恣意些。”
双成想了想,“或许吧。我知道宫里规矩多,不过,听说殿下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的,难道连你也难得松快?”
我笑道:“不就是为了他,我才把那么多的宫规都守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呢!”
双成亦笑:“姐姐这跳脱飞扬的性子,寻常可不怎么显露。”
玩笑几句,我担心筵席上阮良娣等着急,便辞了双成,带着如意朝女眷开筵的二堂那边走。
卫王府占地不大,但在京都官宦权贵的宅邸中却极为有名,皆因为卫王府的假山石是一绝。层层叠叠的奇峰怪石,嶙峋错落成一片,高的地方足有两人高,从上面引了一眼活水,做成瀑布的样子垂挂而下,发出好听的潺潺声。
一路行来,满府的红灯笼和铺天盖地的红绸,此时大概快到二堂了,外院宾客的喧闹声也听得分明。
我抬起手,略扶了扶鬓角的点翠镶宝蜻蜓簪,笑对如意道:“这假山若是养的再好些,有野生菖蒲出来,才叫真的好了。咱们徽音殿虽不能累起这么一片假山石,倒可以弄些盆景来——”
如意没有做声,我便笑着回头看去。
然而,就在回头的这一瞬,后颈处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
好痛!
仿佛在波涛中剧烈的起伏不定——我慢慢张开眼,周围是漆黑的。
是在颠簸的马车上?
我抬手揉了揉脖子,忽然惊觉——这不是东宫惯用的马车!
倏地坐直身子,撩开车帘:天已经黑透了,一颗星子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窗外急速掠后的居然是树林!这不是京都城内!
前后各有几辆马车,紧紧的缀着。可是更远处是一列列的骑士!人影憧憧,瞧不清楚服色。整个队伍人数多,却听不见马蹄声和半点马匹嘶鸣,马蹄上多半包了软布。
钳马衔枚?这是什么队伍?
晟曜在哪里?
我又疑惑又惊惧。
不知不觉将身子探出马车少许。
“请娘子坐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我倒抽一口凉气。
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刚刚明明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头看去,隐约看出是一名表情木然的黑衣女子倚坐在车厢另一侧,单膝曲起,右手搭在弓起的膝盖上,而左手——握着一把剑,剑鞘通体赤色。
“这是谁的马车?我的婢女呢?”压下满心惊惧,我直截了当的发问。
“娘子不必知道。等到了地方自有人跟你说明白。”那黑衣女子说完便挪开眼不再看我。
“到什么地方?什么人跟我说明白?”我敏锐的抓住她话里的关键。
可那女子冷漠的表情纹丝不动,径直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我心中如轮转:之前我明明在卫王府内去往筵席的假山旁,如今却在京都城外敌友不明的马车上。之前后颈处的剧痛提醒我,这应该是劫持。可为什么我好端端的在马车里,并未手脚被缚?这队人马绝不是晟曜手下,那晟曜在哪里?可知道我被劫持了?
我见马车越走越急,而那女子任凭我再三询问,都是闭目养神不再开言,心中愈发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