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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雪也化开，露出了嫩叶儿和泛着绿色的枝桠儿。
路过一座有些破败的宫楼，康顺帝拍了拍轿撵示意停下来。
康顺帝站在紧闭的门前，卿暖看不出康顺帝为什么在这儿听下。——韶华殿，是哪位娘娘的住处吗？还是说、、、以前哪位娘娘的住处、、、
林德远恭敬地站在康顺帝身边，因为他知道，皇上不会进去。
“走吧。”
康顺帝蓦然转身，卿暖在这位强势帝王的眼中看到的那一份落寞，是自己的错觉吗、、、
“二月十八，朕记得是你的生辰吧？”康顺帝顺着御花园里的小道走，却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卿暖。
卿暖蓦地一愣，“是。”
恭敬而谦卑。
卿暖不清楚为什么康顺帝知道自己的生辰，但是看见了林公公听见那个日子时，脸色骤白。
怎么回事、、、
“林德远，她走的那天也是二月十八吧，那个下着暴雪的夜晚。”康顺帝看着明媚的春光，仿佛在问林德远，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林德远没有多语，此时他更不能多语。
是、、、十爷的生母吗？那个传说十分美丽的女子，卿暖一边跟着走一边想。
“喵哦！”
一声嘶吼的猫叫传来，随即看到一只黑猫朝着这边扑过来。
“护驾！”林德远反应最快，一众人将康顺帝围住，护卫立即将黑猫抓住。
“皇上？！”林德远看着康顺帝有些惊到的表情，心里一晃。
那位是最喜爱黑猫的，可最终被黑猫所惊导致难产，后来生完十爷之后身体孱弱，不过一年就去了。康顺帝没有大怒，只是下旨，以后宫中不准再养黑猫，违者立即处死。但林德远亲眼见到康顺帝一夜一夜的待在那座宫殿里，没有怒，是因为心里的喜怒已经随着那位去了吧。
“朕说过，宫中不准养黑猫！去给朕查清楚！”
康顺帝瞪着眼睛，眼白里瞬时布满红丝，脸上血气上涌，那个样子看着都让人害怕、、、
“不好！”卿暖暗叫，看着康顺帝有些泛白的指间，和红润的不正常的脸颊，这是、、、
康顺帝又转过身看着卿暖和小福子，是他们两个吗？故意印引自己来看见这个？不确定，但至少不会是巧合。
“你们是故意引朕来看的吗？！”
小福子和卿暖惊恐地跪下。
康顺帝的疾言厉色，让卿暖脑海中瞬间清晰。
看向小福子，虽然一样惊恐，但是更像是在做戏。
“砰！”
康顺帝晕过去，被林德远忙忙地扶住。
“快去宣太医！”
林德远别有意味地看了卿暖和小福子，眼神中的怀疑过于明显。
卿暖不敢站起来，确实是自己现在身上的嫌疑过大。
一众人手忙脚乱之后，整个皇宫里就是手忙脚乱，御花园里出奇的寂静。
只有卿暖与小福子，跪在御花园冰冷地石子路上。
没有皇上的允许，谁敢放他们起来。
“连累姐姐了。”小福子一改往日嬉笑地语气，流露出卿暖从未见过的冷静与沉稳。
“哼，也是我蠢，竟没有看出来福公公早已有贵人庇护。”
卿暖的语气有些冷，也颇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看来十一果然说的不错，能在这宫里活过来的，不是真的傻，那便都是装出来的。
第六十七章 心灰尽，有发未全僧（）
风雨消磨生死别，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姐姐！”明心和明彩午后皇上被送回去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实在是手忙脚乱走不开，如今才偷的空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卿暖没有这样疾言厉色地和她们说过话，如今真的害怕自己会连累她们。
“姐姐……”
明心和明彩自是知道卿暖的心思，只是……
“林公公说……姐姐你们还不能起来，要等万岁爷醒来再有定论。”
林德远当然没有那个权利这个时候将他们放了，卿暖苦笑。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当时那个的情景分明是中风。
揉揉自己酸痛的膝盖，醒来？谈何容易。可是，不会让自己一直在这里一直跪着吧、、、
明彩将牛皮纸包好的几块糕点塞在卿暖手里，又塞了几块给小福子，小福子干干地接住。
有些嘲讽，有些苦涩，小福子愣在那里，直直地看着糕点。
“姐姐，我是不是很差？”明心她们走了之后，小福子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明明很甜，确实那么苦涩。
卿暖还没回答，他自己却回答了，“应该是吧，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连我师傅都背叛了。”
“小福子，这个问题我的确无法回答你。但是宫里生活我们会有很多的无奈，不过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这个没有对错，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们的一切，都由不得我们选择，不过是一颗一颗棋子吧了。”
没有人是圣人，可以包容一切的罪恶，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夜越来越深，星光凌冽，照射在忙碌的皇宫之中。皇子们午后得到消息就进宫来侍疾，和各宫娘娘一直在殿中轮流照顾着。
皇后娘娘蹙着眉头，“太医，怎么样？”
蔡院首回道：“皇上是急怒攻心，倒是血气上涌而晕倒，臣以为、、、臣、、、”
皇后娘娘不满他的啰啰嗦嗦，但是她至少可以看出来，皇上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怕是中风了、、、”
众人当然是中风意味着什么。
嫔妃们一脸惊愕，皇子们却五味杂陈，阴晴不定。
“九哥，父皇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没有办法处理一些事情，那么、、、”十一忧心地说道，不知道太子监国又会弄出一些什么花样来，自己这个七哥，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放心，不会的。”九爷不看十一就知道他在为谁说话。
哼，要心疼也不管你的事呀，九爷心里默默地骂道。
“怎么，居然没有偷懒？”半夜的时候，趁着太医诊脉开药溜出来，看将卿暖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
卿暖有些好笑，“现在奴婢的情况可不适合说说笑笑，还是端正一点好。”
九爷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卿暖身边的小福子，玩味地说道：“怎么，福公公也被人怀疑了？！”
小福子只是微微屈身并不言语，多说一句，多错一句。
九爷不在分心，只看着卿暖，看着她跪在地上，看着她跪在冷风中。
“再忍一会儿，不要将自己要求的那么高，卿暖。”九爷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僵直的背脊，倔强而孤独。
“至少，我还可以让你依靠。”
心里莫名有一些感动是怎么回事，卿暖苦涩的想着。
两世一魂，没有人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依靠上另一个人。
那就现在想吧，他说，总归是要适应的。
那样会是什么样子，依靠一个人为自己扫清一切，结局会是怎样？
谁知道。
自己想试一下吗？
她还没有想清楚，两个人也都没有考虑到身边还有旁人，但是老九成功地被卿暖认真思考地表情取悦了。
她愿意去思考，就证明她还是对自己有一分在乎的，不是吗？
“算了，你那么笨。走吧，还继续跪着？”九爷看着还没有回到状态卿暖，伸手拉她起来。
“可以起来了？”
卿暖看着伸到自己身边的手，薄薄的茧，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人就是这样害怕风险的，只要在一个地方跌倒，就不愿再回到这一个地方。
卿暖没有将自己的手给他，就像是要断绝自己的遐想和他的意味不明的暗示。刚一动，膝盖就痛到骨髓里。卿暖也是属于养尊处优长大的，之后进宫也没有干过什么粗使的活，自然受不住跪这么长的时间。
缓一下，卿暖准备缓一下再起来，可是手臂却突然被人扶住。
“矫情的女人！”九爷哼了一声，强势地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带向前面的廊亭坐下，伸手去帮她揉膝盖。
“不、、、不用、、、”卿暖推开他的手，可是她那点小力气怎么抵抗的过。
“你再动，我不介意再做出点什么更过分的。”
他这么一说，卿暖倒是真的不敢在反抗了。只是有些红红的耳根，昭示着她听懂了他的话中音。
不过想到九爷居然还有这样的表情——傲娇？，卿暖不禁失笑。
“九弟还真是怜惜佳人呢。”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远处渐渐走近，一个冰冷的面容出现在他们面前。
夜晚廊上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是却不妨碍那股低低的气压。
“不必七哥佳已经佳人在怀，我这个还有得熬。”像是抱怨，更像是在炫耀。
你们终究成不了有情人，只有我能给她她想要的。
向来缘浅——这个也许是最适合你们的曾经，奈何情深——这适合我与她的未来。
“可是九弟这般维护一个父皇怀疑的人，真的好吗？先不说父皇醒来会不悦，单说这后宫悠悠众口，便都堵也堵不住。”
“从来没有想过七哥是这般能言善辩的，不过哪些事更重要，老九还是分得清的。”
你占据了她的整个少年，我却要她的一辈子。
“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去了。”卿暖冷冷地说，不愿再见他，虽然潜意识里极力去回避，但是自己没有办法把这件事与七爷分开。
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踉跄，卿暖稳一稳，推开了七爷扶住她的手。
第六十八章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别把我当成傻瓜一样。”
有些事只是我不愿再去信，再去想。
内疚和不舍已经消耗殆尽，你让我相信了所有，又让我不再相信一切。
“你也觉得是我吗？”他有些绝望地问道。
卿暖，如果你说是，那么我不知道我今后会做出事情来圆满你的猜测。
突然，雷雨大做，闪电划破墨黑的天际。
“我不知道，也不想在知道。”
卿暖走进雨里，感受到今春的第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自己身上，厚厚的棉袄，沉重的身体。
走到小福子身边，略微停下。
“还是逃不过命的怪圈，不是吗？”
这般拼了性命又是为了谁呢？结果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这太子殿下监国，虽然是历朝历代都有过，但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下来，始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呀。”
“太子殿下之前就在南书房帮皇上处理政务，也无可厚非呀。”
“再说，前几日不是传话说皇上身体欠安吗？怕也是、、、”
不像传出来的仅仅是欠安吧、、、、、、
“请九皇子安！”一众刚还在谈论的大臣立刻噤声，恭敬地向九爷行礼。
“各位大人都起来吧。”九爷淡淡地回礼，径直向南书房走去。
“其实，九皇子的能力，还能干很多大事的、、、”礼部尚书鲁明叹息道。
“鲁大人可要慎言呀、、、”工部尚书席云环顾四周打断道。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