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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伊——！”鸟居警视正朗声应了一句，额头上也全是汗水。
岛津竟然愿意登报道歉，这实在有些出乎林雷的意料——事情能如此处理，也差不多了……
林雷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岛津警视监的处理方式。
林雷看了岛津警视监一眼，小声地说道：“岛津先生，麦克警督之前说，你会派一名专业人士协助我查案，不知……”
岛津警视监是高官，一等一的高官，即使来北海道，也最多待一两天而已。
而破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岛津警视监是不可能全程陪同的，所以便需要指定一名专门的人员协助林雷破案。
所谓的“协助”，主要是提供官方的身份。
林雷毕竟不是曰本警察，他是无权调动北海道警方一兵一卒的。但是有岛津派来的人就不同了，这个人代表岛津警视监，可以轻松调动北海道任何一名警察。
岛津警视监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名警察，对林雷说道：“这是田川警视，乃是我在东京警视厅的第一助理。我离开之后，便由田川警视全程陪同林先生破案。”
顿了一顿，岛津转头对田川警视说道：“林先生是米国大侦探麦克警督推荐之人，破案水平极高，你一切听从林先生的指示即可。”
“嗨伊——！”田川警视敬了一礼，朗声应道。
岛津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最后下达了命令：“所有人都撤了，别越町现在只留一个警察小队待命，一切行动都听林先生安排。”
林雷没想到岛津居然如此放权，将所有权力都交给了自己，本想推辞几句，最后想想却也没有开口。
在曰本的地盘上破案，没一点儿权力可不行，岛津如此安排，还是很有道理的。
岛津未见得很信任自己，但是很明显，岛津对于米国的麦克警督，恐怕是一种“仰望”的姿态——正如曰本政客遇见米国政客，那腰杆成九十度直角，小跑迎接之类的动作，几乎是“标配版”，非如此，不能表达对米国干爹们的仰望之情……
没过多久，现场大批警察便撤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田川警视一人而已。
田川警视三十岁左右模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温文儒雅，一看就是文职人员。
他是职位是警视监助理，按说也是实权人物了——懂得人自然懂，不必赘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林雷也有些累了，于是就跟田川警视约定了明早再见面。
林雷带着陆芸和乔嫣回到住宿地之后，很快便休息了。
一夜无话。
翌日。
吃过早餐之后，林雷在太田宅邸外面见到了田川警视。
田川警视没有穿警服，而是身穿便服，一大早便等候在了这里。
其实先前林雷吃饭的时候，已经听房子主人太田弘一提起过等候在外面超过一个小时的田川警视。
只不过林雷早饭没有吃完，也懒得搭理他——破案归破案，也得吃早饭不是？
与田川见面之后，林雷要求田川带他前去被封锁的第一案发现场——小岛形胜巡查长以及竹中小一郎XING窒息死亡的那个院子。
约摸走了十多分钟，林雷一行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里已经被北海道警方特意砌了一堵围墙围了起来，围墙的大门上锁，案发现场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田川警视打开门锁，林雷进入了围墙之中，第一次亲眼看见案发现场的环境。
这实在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
房子是一排平房，案发地值班室位于院子的正中间。
林雷并没有立刻进入院子，而是在院门处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院内的房屋，似乎在想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陆芸和乔嫣见林雷在思考，也不便打扰，两人在林雷身后窃窃私语，聊着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初步看法。
田川警视收到的命令是一切行动都听林雷安排，所以此刻他便静静地站在林雷等人身后五六米处，也是怕自己打扰到林侦探的思维。
过了好半晌，林雷忽然开口了。
“田川警视，当年竹中小一郎进入院子之后，发现门窗紧锁，然后他便爬上了房顶，通过吊下手机拍摄房间内部情况，是这样吗？”
林雷一说话，田川警视立刻上前两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正是如此！”
林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迈步向院中值班室走去。
陆芸和乔嫣也都跟在他身后，大家都四处张望，仔细观察着周边环境，显然每个人都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林雷回头看了紧张兮兮的陆芸和乔嫣，笑着说道：“你们真以为当地警察是吃白饭的啊？如果现场真的有痕迹或者疑点，这案子早就破了。”
陆芸点点头，苦笑了一声，表示同意。
是啊，林雷向来很质疑曰本人的人品，但是对于曰本人的工作态度，还是相当认可的。
至少，曰本刑事警察勘察现场的能力，在全世界不敢说数一数二，至少也是排名前几名的……
第395章 现场（二）（）
当年的现场，那间值班室，就那么孤零零地矗立在林雷面前。
林雷没有立刻进入案发现场，而是从兜里掏出一颗口香糖，慢慢地嚼了起来。
林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要紧的事情，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芸和乔嫣站在他的身旁，田川警视则站在他身后，却没有任何一人说话，大家都怕影响到林雷思考问题。
乔嫣今天是带上了自己的法医手提箱——这个箱子是米国大法医麦克警督提供给她的，里面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检测仪器和试剂。不管是物理方面，还是化学方面，很多先进的东西都是华夏或者曰本警方所没有的。
只要林雷一声令下，乔嫣立刻便可以再开始新一轮的现场勘察，只不过——
林雷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乔嫣也只能静静地等待。
陆芸并没有看现场，她一直在看林雷……
林雷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是陆芸最为关心的问题。
陆芸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了林雷身上，她忽然发现，林雷的视线，竟然有意无意地，多次地，看向了值班室的屋顶！
没错，就是屋顶！
案件的第一发现人，竹中小一郎，正是从屋顶的烟囱上吊下一部手机，拍摄了现场的画面！
烟囱？
是那个烟囱吗？
陆芸顺着林雷的视线，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屋顶的那个烟囱！
之前听林雷介绍案情的时候，大概是说烟囱直径不大，正常体型的成年人是无法进入的——现在在现场这么一看，立刻便有了直观的印象。
这烟囱呈圆柱体外形，外径约摸在五十公分左右。
如果只看外径，那么只要不是太胖的人，都可以正常进出。不过烟囱是有厚度的，进出烟囱的关键不是外径，而是内径。
很显然，烟囱应该是砌得比较厚，内径不大，所以成年人进出很困难……
果不其然，林雷忽然开口了。
林雷转头看了田川警视一眼，用很平静的语气问道：“田川警视，屋顶烟囱的内径是多少？”
田川警视对于这起案子的细节非常清楚，所以想也不想，直接便开口回答道：“林先生，烟囱内径是二十二厘米。”
二十二厘米内径的话，成年人是肯定进不去的。
林雷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墙角。在墙角处，放着一个梯子。这梯子已经很旧了，很明显，这是当年案发现场的东西。
当年竹中小一郎正是借助这部梯子，登上了屋顶……
林雷自己爬上了屋顶，而其他人则是在下面等着他。
这栋房子已经有些年久失修了，并不适合很多人爬上屋顶去勘察。林雷一个人上去，问题不大，所有人都上去那就很危险。
林雷爬上屋顶之后，迅速来到了烟囱旁边。除去屋檐之外，整个值班室的屋顶是一个水平面，并没有什么坡度，和地面行走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烟囱跟前，林雷重点检查了烟囱的内径。
只粗略地看了一眼，林雷就知道，田川警视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烟囱的内径也就是二十公分的样子，别说进人，就连成年人伸一条腿进去都很吃力。
当年北海道警方也仔细勘察了烟囱内壁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攀爬的痕迹，可以排除有人从烟囱进出。
只不过……
林雷的眼睛盯着烟囱内壁的那些砖头，目光深邃了起来。
烟囱内壁并没有用水泥抹平，还保持着砖头砌墙的原始状态——重点是，砖块和砖块之间，有缝隙……
如果，只是说如果——在曰本侦探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钓鱼线”布置密室的手段，是完全可以形成当初那种状态的。
这个案子，介于密室和非密室之间。
房间的钥匙，只有竹中小一郎等警察有。
如果警察自己没有问题，并不是案件的嫌疑人的话，那么这就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如果警察作案，那当然就不是密室了，毕竟当年别越町的这几名警察，都有房间的钥匙。
对于案件性质，林雷有着自己的判断。
这绝对是一起恶性连环杀人案件，而不是什么XING窒息，S。M致死事件……
其实曰本警方通过大量的调查，也认为这是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才会请米国大侦探来帮忙破案。只是米国的大侦探麦克警督不愿意趟这滩浑水，推荐林雷前来破案罢了。
林雷很快便从屋顶上下来，回到了大伙儿身边。
“林雷，上面有什么发现没有？”
“BOSS，要不要我上去再勘察一遍？”
陆芸和乔嫣迫不及待地将问题抛向了林雷，然而林雷却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林雷瞥了田川警视一眼，忽然开口问道：“田川警视，关于这一系列案件，曰本警方已经调查数年之久了，有没有嫌疑对象浮现出来？”
这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别越町并不大。
在这种小地方，或者说相对闭塞的地方，发生连环杀人案的话，其实嫌疑对象是很容易浮现出来的。
当然，这只是说嫌疑人，并不是说凶手。
凶手和嫌疑人，这中间的差别路人皆知。比如案发时间段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人，都可以称为嫌疑人。凶手则不同，这是两个概念。
田川警视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从怀里的文件袋里取出一沓材料，递给了林雷：“林先生，这是我们排查出来有可能与案件相关的人员。总共有二十多名，不过嫌疑比较大的，也就是前面的几个人而已。具体的情况，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林雷接过了田川警视递过来的材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材料当然全部是日文，但林雷看起来毫无压力。
林雷看这份材料的第一眼便大吃一惊——
排在所有嫌疑人第一位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没错，就是女人！
佳子！
这百分之一千是女性名字。
林雷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个佳子的全名是香川佳子！
她的职业，居然是神官。
别越町有一座小神庙，神庙里供奉着神灵百目妖。
香川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