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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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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怎么回事?”霍光皱着眉问东闾氏,东闾氏看了看夫君与亲家,强笑着道:“意外!今日人手不够,一来二去,屋里看护的保母、奴婢都以为还有别人在,便去别处帮忙了几个小客人不知轻重”

    送走上官家一行,大门一阖,霍光便再次问东闾氏:“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闾氏脸色一冷:“成君就是这么说的,我也只知道这个答案!”

    听到这个回答,霍光地眉头皱得更紧了,片刻之后才道:“你如何处置的?”

    “让她们母女俩去家庙跪三天!”东闾氏极为坦诚,霍光皱着眉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夫妻俩一路无语,将要入正寝时,家老忽然追上来禀报:“主君,军司空杜君来了,说有急事,要立刻谒见。”

    霍光一愣——

    杜延年?!

    刘弗陵即位,追尊生母为皇太后,为其起云陵,去年夏天,又下诏为云陵起园庙,霍光便把刚征补为军司空的杜延年派去云阳,负责云陵事宜——

    他能有什么急事?

    霍光一头雾水,却示意妻子先休息,转身往前院行去,没走几步,他蓦然想起杜延年临行前,他还随**待了一件事。

    想到那桩事,霍光立时加快了脚步。

    注:息女,是对自己亲生女儿的称呼。史记…高祖本纪:“臣有息女,愿为季箕帚妾。”张守节正义:“息,生也。谓所生之女也。”。

13、杜延年带来的消息() 
杜延年的确是为了霍光临行前的交待而赶回的,因为从云阳赶回,他恰好与封侯的诏书错过,到了霍家,才从已经是博6侯家丞的家老口中得知这桩喜事。

    “大将军与左将军同日封侯?”杜延年一怔,随即警醒地接过家丞亲自奉上的热汤。

    “是的!”家丞不明白,这个家主信重的军司空为何独独追问这个问题。

    杜延年捧着耳杯,低头看着袅袅升腾的热汽,沉默不语,连霍光来了都没有现。

    家丞刚想提醒杜延年,就被霍光摆手阻止,随后又在他的示意,轻轻退出书房,

    “大将军!”

    杜延年也不知道自己沉思了多久,一抬见霍光就坐在自己对面,不由吓了一跳,立即就要起身。

    霍光伸手按住杜延年的肩膀:“不必了。看你这样子,是从云阳赶过来的吧。”

    杜延年没有坚持,笑了笑,将已经变得温热的汤水一口饮尽,随即尴尬地道:“臣不知大将军封侯,空手登门”

    “无妨!”霍光摆手,“杜家已经致礼,你那侄儿并没有落下你。”随即便转回正题:“家老说你有急事,是云陵,还是”

    杜延年点头:“是将军上次交待的事情。”

    霍光神色一凛。更加严肃。杜延年却犹豫地周望了一下。

    “放心!”霍光摆摆手。“如今。在我这里说地话。没有一个字出得了这间屋。”说到最后。话中已带了几分狠厉。

    杜延年这才安心。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钩弋宫地宫人当日全部下了掖庭狱。上次将军借起云陵地机会把人送过去。我仔细讯问过了。不过。无人知道详情。想来赵婕妤当时还是与苏文合谋”

    这个结果并不出霍光地预料。因此。他只是轻轻颌。等杜延年地下文。很显然。这个结果不可能让杜延匆忙赶回长安。

    “不过。有一个内者说了一桩事情。”杜延年稍稍停顿了一下。并非犹豫。而是不安。“臣并没有找到相印证地证言或是证据”

    霍光微微挑眉。沉吟片刻。还是示意杜延年说下去。

    “据那人说,八月初,内者令郭穰求见过赵婕妤。”杜延年只能尽量客观地描述自己讯问所得的答案。“那人很肯定地说,郭穰与赵婕妤从无往来。”

    “郭穰?”霍光觉得这个姓名很熟悉。

    杜延年莞尔,轻声提醒霍光:“他曾出刘屈妻祝诅大逆。如今是”

    “内谒者令!”霍光神色立变,冷冷地接口。

    杜延年垂不语。他很清楚霍光为何如此反应——后元二年,望气者言中都狱有天子气,前往皇曾孙所在的郡邸狱宣颁诏令的便是内谒者令郭穰。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这个郭穰是谁地人?

    “幼公如何看?”霍光沉声询问。

    杜延年苦笑:“臣尚未说完。”

    “哦?”霍光挑眉,缓缓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

    “那人说赵婕妤当时就让人查了郭穰,结果如何,他不知道。臣便请掖庭令查了郭穰的籍册。”宫中上至娥、婕妤。下至宫婢、阉宦,每个人的出身、经历皆由掖庭登记造册。

    “什么结果?”霍光微微皱眉。

    杜延年从袖中取了两卷竹简,在案上并排展开,随后转了一个方向,让霍光自己看。

    “这是郭穰的履历。”杜延年的左手指着一卷竹简,随后,用右手指向另一卷竹卷,“这是”

    “上官桀的履历。”霍光淡然地说出他要说地话。

    杜延年收回手,沉默垂。

    书房内寂静无声。良久,杜延年才听到竹简相碰的轻响,抬头却见霍光已经起身,两卷竹简被他拿在手中。

    看到霍光用铁条弯曲而成的火筋挑开悬于梁上的鎏金铜温炉顶盖,杜延年便知道霍光要做什么了。

    将两卷竹简放在炉中烧得通红的木炭上,看着竹简迅被点着,亮蓝色的火焰从圆形的炉口窜出,霍光睁大了眼睛,抬手用火筋拨动竹简。让火焰更加炙烈。

    “幼公。今天,幸君的儿子在我家中出了意外。我最小的女儿牵涉其中。”霍光盯着明亮地火焰,忽然开口。

    听到这番与此前的话题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杜延年怔忡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却是瞠目结舌,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领会错霍光地意思。

    再炙烈的火焰也有燃尽的时候,当竹简焚尽,只有木炭的温炉中,火焰再次驯服地敛起光芒,静静地炉中休息。

    霍光盖上炉盖,依旧站在温炉前,微微勾起唇角:“长公主前日向金赏打听我的女儿品貌如何”

    杜延年不由一惊:“县官才十岁”不过幼学之龄,议婚未免太早了吧?

    霍光轻笑:“我倒没有料到长公主还能将我与卫家联系在一起。”若非如此,便不会对先帝遗诏皇曾孙养视掖庭的事情那般紧张。

    杜延年抚额:“长主担心将军更看重皇曾孙?”不能说长公主的担心毫无道理,但是,寄望于婚姻,未免妇人之见啊!

    霍光轻笑,并没有否认杜延年的话:“得到之后便会害怕失去。”

    鄂邑长公主的头脑恰到好处——她很清楚,她地一切都来自今上,如果今上有失,她便还是那个一文不名的公主,尽管她的确是皇女,但是,不是所有的皇女都能拥有窦太主、平阳长公主那般的尊荣权威的。

    杜延年刚想说什么,陡然想起这个话题的起因,不由沉吟了一会儿,才抬眼望向霍光:“大将军可是觉得左将军已有所计较?”

    霍光笑得冷漠:“上官家的户籍上,兮君的名是嫱。妃嫱嫔御也许,上官桀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打算!”想到外孙女地名,霍光已有七分笃定,暗恼之下,他已直呼上官桀的名。

    “若是那样可就很不好了”霍光轻声低语,轻轻地用火筋敲着炉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响让杜延年的心跳跟着乱起来

14、后位的假设() 
(汗狂汗为什么我布时居然点了自动布为什么为什么抹汗外!真的是意外!面因为这章的意外,今天更新推迟挪到今晚ps:这些废话包括注解都是不算钱的)

    “小姨”

    细细的声音如丝般划过昏昏沉沉的脑海,霍成君迷茫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到上官兮君的脸出现在原本被塞住的狭小窗口,霍成君不由一惊。

    今天是她与母亲被罚的第三天,明早,她们就可以离开了这座寒冷的家庙了,三天滴水未进,她已经有些迷糊了,但是,还是不由地产生一个疑问——这个时候,这个外甥女来做什么?

    兮君看了一眼警觉地望着自己的显姬,却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对霍成君笑道:“小姨,我给你带了吃的。大母说,小孩儿吃不好会长不大的!”所以,她特地带了夜宵过来。

    霍成君一愣,回过神就见兮君把一只大小恰好的漆绘竹笥从窗口塞进来,她下意识地接过,将漆笸放到地上。

    显姬还跪在原处,不解地望着兮君,忽然开口:“姬君不怪我们母女?”她本是东闾氏婢女,可以直呼霍光其它子女的名,却不能直呼霍幸君的名,同样也不能直呼兮君的名,只能用尊称、敬称来称呼年幼的女孩。

    成君吓了一跳,不明白母亲为何问这个问题。

    兮君眨了眨眼:“大母说了,小姨是不会有意伤阿弟的。”

    显姬的神色一僵,随即垂下眼。

    打开盖子。便见竹笥里装着一摞蜜合髓饼(注)。霍成君见母亲并无反对地意思。便将髓饼取出。承即将竹笥从窗口塞还给上官兮君。

    “多谢!”虽然不甘愿。霍成君还是轻声道了谢。

    兮君微笑。又递了一壶水给她们:“小姨把壶放到门后就好了。奴婢会以为是自己落下地。”说完兮君地脸从窗口消失。狭小地窗口再次被裹着茅草地皮毛塞住。若非衣襟上搁下髓饼。手中捧着提梁壶。霍成君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阿母。给!吃!”重新跪到母亲身边。霍成君主动将一块髓饼双手递给母亲。显姬却推拒了。

    “你吃吧!”显姬对女儿微笑。霍成君收回手。依母亲地吩咐开始吃饼。甜甜地。香香地比平时地髓饼好吃多了。

    她没有注意到显姬沉思地目光。也没有想到兮君小小地身子。怎么带着那只图案鲜亮地漆绘竹笥与大大地提梁陶壶。穿过大半个宅院。来到家庙。而不被人现。

    显姬颤栗了一下,眼中显出惶恐。漠的声音显得无比威严。显姬知道自己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堂上的主君是不会为杀了自己犹豫一下的。

    “妾妾听到人议论”她不敢隐瞒,更不敢编造,她的命从不在自己手上,“上官姬君与成君,谁会是皇后”

    想到年少的天子,看着不解世事的女儿,她动心了——

    那一壶滚水不是为上官家的小郎君准备地

    “混帐!”霍光勃然大怒,从榻上蹦起。到显姬面前,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显姬忍着痛,颤栗着,重新跪好,伏谢罪。

    “滚!”霍光愤恨地斥责。

    待显姬离开,杜延年才从一袭放下的帷帘后显身,皱着眉,望向霍光。

    “将军如何计较?”杜延年不知道霍光会如何打算。

    “上官桀!”霍光怒不可遏。

    “这恐怕不是左将军的主意。”杜延年温言开解,如果上官桀当真看上了皇后地位置。便不该将最重要的棋子置于险地——想来是有心人士察觉了长公主的心思,又见霍光对外孙女的宠爱尤在亲生女儿之上,因此不免议论一番。

    霍光冷笑:“幼公不了解上官少叔。他素来都是喜欢行险的人。”

    当年为了得天子青眼,有义纵的例子在前,上官桀尚敢行险怠慢职事,后来征大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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