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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将女儿的脸压在自己的怀中,不敢让女儿看见她的脸。
——此时,她的神色一定是狰狞的!
显不愿让女儿看到这样的她。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顾不上安慰女儿的不安!
——她必须在车到达家门之前,镇定下来。
——她必须尽快地将所有的愤怒、嫉恨……发泄出来。
——回到霍家,她必须恢复成那个不晓事的夫人!
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显终于平静下来。她放开手臂,为自己与女儿整理妆容。
“阿母……”霍成君十分惶恐,然而,她刚唤了一下,她母亲便将手指点在她的唇上,一派平静地说道:“成君只是跟我见了皇后便回家,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霍成君怔怔地望着母亲,好半晌,她猛然回神,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第一次发现,母亲的眼睛……竟然会显出那么冷厉的神色……
……就仿佛季冬的冰雪……
显似乎没有察觉女儿的惊惧,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女儿的脸颊,将女儿有些凌乱的发丝拢齐,随后,她便怔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霍成君被母亲吓住了,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听到车户被叩响的声音,她才陡然跳起,直接推开车户,跳下了车。
“少姬!”众人失声惊呼。
霍成君抬头——到家了啊!
她莫名地安心了。
随即,霍成君看到捂着脸,踞坐在地上的王子方。
“王君……”霍成君讶然唤道。
王子方低着头,没有回答女公子的呼唤。
这时,显也走到了车户旁,看到车外的情形,她立刻便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禁掩唇轻笑。
女君的笑声让车外的众人连忙动起来,王子方也被人扶了起来,闷声向女君问安,不过,他的手一直都捂着脸。
显踩着木阶走下车,在王子方面前停步,笑着道:“成君莽撞,令君受累,君毋怪罪。”
王子方连忙摇头:“女君此言过矣。臣岂敢?”
显还想说,就听王子方道:“吾君有言,命臣转致女君。”
显一怔,心中顿觉不安,却也只能敛祍低头:“妾谨闻。”
王子方终于放下手,郑重地重复霍光的原话:“女君非皇后尊长,非诏不得擅请。”
霎时,显的脸色铁青。
霍成君悄悄往旁边退了一步。她本来是想躲开母亲,却不料,立刻就引来了母亲的注视。
霍成君立刻低头,甚至屏住了呼吸。
——有太多的例子了!
——她的母亲心情不好时,她总是被会教训。
虽然不明白父亲的话有什么深意,但是,霍成君知道,那句话让她的母亲愤怒了。
——她不会好过的!
战战兢兢地,霍成君看着母亲走近自己,又看着母亲的衣裾渐渐远离。
——这一次,母亲竟然没有教训她?
好半晌,霍成君才意识到这一点。
王子方看着奴婢收拾好车马,再回来,便看见霍成君仍然站在原处没有动,他不由一愣,随即便皱眉看向霍成君的保母、婢女。
“少姬……”霍成君的保母连忙上前,唤了一声霍成君。
霍成君这才回过神来。
“阿嬷?”
保母笑道:“天寒风大,少姬不宜久在户外。”
霍成君这才感觉到冷,连忙点头,疾步离开。
王子方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公子一行离开,不过,他的事务甚多,不过片刻就有奴婢前来请示事情,他也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几天后,王子方接到婢女的禀报——女君已经几日未过问女公子的课业了——他才重新想起这件事。
“女公子之事自由女君做主。”王子方如此回答,“我等不必多事。”
那名婢女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女君……似乎……”
王子方轻笑:“绝望?”
婢女一怔,随即点头,不由就显出了几分骇然。
“无妨!亦非恶事,且观之。”王子方颇有几分兴味地言道,“至少,女公子会愉悦。”
——不再承担某些期望……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7、胜、赏()
元凤元年的十月,在赦免的诏书颁行郡国之后,燕王与长公主、上官桀、桑弘羊等谋反一案终于尘埃落定。
——“其吏为桀等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除其罪。”
原本人心惶惶的中外诸吏总算不再担心自己的命运了。
紧接着,从北方边郡报来的捷报让长安城沸腾起来。
自贰师将军降匈奴之后,除了今上即位的第二年,匈奴兵入代,杀了代郡都尉,汉匈之间一直没有激烈的冲突。
孝武皇帝过世,大汉主少国疑,外有强藩,内有权臣,再加上西南之乱一直不停息,大汉自然无法大举兴兵。匈奴同样是内乱不断,诸贵人离心,又失漠南之地,哪里真的兴兵?
在汉朝上下的眼中,匈奴虽然仍是需要警惕的大敌,但是,已经不是汉室存亡的威胁了。
不过,无论如何,汉匈敌对多年,对匈奴的大胜远比平定西南之乱让人激动。
这是民间的反应。
对于霍光等人来说,这个捷报的意义也就是转移中外对谋反案的关注。
就在那道恩赦的诏书颁下的第二天,鄂邑长公主之孙在北阙外拦下宗正刘德的马车,当道直言,申辩长公主所坐之罪不实。
那个名为谭的少年不过束发之龄,却言辞锋利,他问刘德:“吾之祖母乃上之姊,共养禁中,既为长公主,后又复增汤沐邑,今宗正以谋反坐之,试问燕王得立,长公主可益尊益贵乎?”
公卿大臣、士庶上书皆在北阙,少年遮道自言的情形自然落入了很多人眼中,那番质问更是迅速传开。
虽然事涉谋反,没有人敢当众议论,但是,怀疑这种事情,一旦扎了根,就很难不发芽……
更让霍光不安的是,刘德虽然当即驳回了那个少年的质问,但是,他并没有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言辞,只是一味指责长公主的私行有亏。
——私行有亏?
——自从先帝的姑母养了董偃,宗室贵女养私夫简直是太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连当初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尚主,都有流言说其与平阳公主早有私情。
——哪个贵女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治罪?
刘德的话中却透出长公主因为私行有亏,恐惧问罪,而与燕王同谋的意思。
——谁信?
霍光得知详情,直接拍了面前的漆几:“竖子误事!”
——长公主是谋反者之一,若是她所坐非罪,其他人呢?
——此案本就涉及众多宗室,宗室岂会毫无怨忿?
——若是宗室以鞫狱不直闹腾起来……真的是极难处置。
若是寻常宗室还好,但是,霍光心里始终记着当初王莽的话——广陵王!
——燕王自杀,先帝诸子中仅广陵王尚在。
——若是让他有出师之名……
霍光不由头痛。
这个时候,边塞大捷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可以轻易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长公主是否谋反的事情上转移开来。
当捷报的影响过去,再追究旧事,也就没有意义了——谁知道那个时候,还有多少人记着这事呢?
出于这个考虑,霍光也就把这场不算多么重要的胜利说得仿佛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真的不是大战。
——匈奴左、右部一共就发了二万骑,还分为四队,同时入边为寇。
匈奴分兵之后,每队不过几千骑,塞上汉兵哪里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成功将匈奴驱逐之后,又一路追杀,最后,报上来的战功共计斩首获虏九千人,而汉兵,竟然无所失亡!
——汉匈交战,唯有元朔二年,卫青取河朔一战,汉是全甲兵而还的。
因此,此战虽然不算什么大捷,但是,也足以引人瞩目了。
军功自然是要赏的,但是,这场胜利最重要不是斩获数字,而是一个俘虏。
——瓯脱王。
“瓯脱”这个词的本义是屯戍或者守望的土室,引申开去,就是屯戍之人意思。
当年,东胡与匈奴中间有弃地莫居千余里,各居其边为瓯脱。东胡使使谓冒顿曰:“匈奴所与我界瓯脱外弃地,匈奴不能至也,吾欲有之。”
东胡被冒顿所灭,东胡与匈奴的那块弃地就被命名为瓯脱,虽然大部分是不毛之地,但是,匈奴还是设有瓯脱王,属左方兵。
因此,这一次,匈奴左方出兵,瓯脱王也率人参加了。
虽然这个王在匈奴贵人里根本排不上号,但是,无论如何,总是王,这个王号拿出来,怎么也足以让汉人骄傲了。
这个事实,让霍光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朝廷上下哪怕再有想法,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泼什么冷水。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当汲黯那样的人的。
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为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己者善待之,不合者弗能忍见,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游侠,任气节,行修洁。其谏,犯主之颜色。常慕傅伯、爰盎之为人。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疾。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位。
孝景皇帝时,汲黯为太子洗马,即以严见惮。
元狩三年,汲黯为右内史,正逢匈奴浑邪王率众来降,汉发车二万乘。当时,县官空虚,从民间贳马,不少人担忧不能得钱,即藏匿马匹,以至马匹不足。孝武皇帝大怒,欲斩长安令。汲黯谏:“长安令亡罪,独斩臣黯,民乃肯出马。且匈奴畔其主而降汉,徐以县次传之,何至令天下骚动,罢中国,甘心夷狄之人乎!”孝武皇帝无言以对,唯有默然。后来,浑邪王至,贾人与市者,坐当死五百余人。汲黯入宫,请间,最后,在高门殿谒见了皇帝,他再谏:“夫匈奴攻当路塞,绝和亲,中国举兵诛之,死伤不可胜计,而费以巨万百数。臣愚以为陛下得胡人,皆以为奴婢,赐从军死者家;卤获,因与之,以谢天下,塞百姓之心。今纵不能,浑邪帅数万之众来,虚府库赏赐,发良民侍养,若奉骄子。愚民安知市买长安中而文吏绳以为阑出财物如边关乎?陛下纵不能得匈奴之赢以谢天下,又以微文杀无知者五百余人,臣窃为陛下弗取也。”孝武皇帝弗许,却也是道:“吾久不闻汲黯之言,今又复妄发矣。”不久,汲黯即坐小法,会赦,被免官。
——谁又愿意当汲黯?
霍光的权势正盛,谁愿意拂他的意?
——更何况,这的确是今上即位以来的第一次大捷嘛!
这种时候,从上谷返回长安的赵充国自然被长安热烈的气氛吓了一跳。
他与随行诸人都是一身赤甲,刚到外横门大街,商贾等人的目光就炙热得让他们心慌,心慌之下,他们中的一个人随口答了一个人的询问,说他们是上谷回来的。
话音方落,他们就被商贾围了起来。
“郎君,我有善歌舞百技的奴婢。”
“我有各色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