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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处,再无台阶了,霍光才停下,举起明珠在右手边地石壁上寻着什么。
这一次,刘病已的眼更尖一些,迅现了两处凸起的砖块。
霍光淡淡地告诉他:“记住,按下右边这个,入口便会关上,拉开便可以再开启。左边这个是要向外取出的。不要动!”他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刘病已想尝试的打算。
少年皇孙被他的疾言厉色唬了一跳,连忙缩回手,一脸无辜地望着长者。
霍光无奈,除了严厉地看了少年一眼,便再无动作,不过,他还是很清楚地告诉他:“入口可以再开启,这块砖一取出,你身后的位置便会落下一道尺许厚度的石板,想将之收起,只能从上面的中枢将石板重新吊起。”
刘病已转身抬头张望,果然看到通道顶部正悬着一块一尺左右厚度的石板,他毕竟才十一岁,不由就惊出一身冷汗,脚下更是连退数步,想远离这个位置,正好撞到霍光地身上。
住少年有些踉跄的身子,看到他被吓得一脸煞白,不声音,安慰道:“放心!来之前我亲自检查过了,各个机枢都没有问题。”
刘病已这才稍稍安心,不好意思从霍光身边退开。
见他镇定下来,霍光才再次出声:“都记住了?”
“记住了!”刘病已点头,抬眼却看到霍光仍是一脸不放心的神色,便干脆把他地话从头复述了一遍,霍光听完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肩,带他沿原路返回,同时仔细地交代他:“除非是掖庭令亲自来,否则,你绝对不能让人现你地踪迹。若是五天后,掖庭令还没有来,你就从这里出去。记住,沿右手边地通道走,中间有一段路不好走,千万要小心!出去后就在宫外了。你去戚里(注)地卫家,听卫家家主的安排行事。”
刘病已认真地记下他地交代,听到最后,不由好奇:“卫家?是曾祖母的那个卫家?”
霍光点头:“卫家家主是烈侯的三公子,也是你祖父地表弟,你可以相信他。”说着不由莞尔:“曾孙见到他便知道了。”
刘病已没有吭声,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霍光也没有出声。两人出了密道,霍光便动手将准备好的食物与清水放入密道入口之中,随后才控制机枢将洞口合闭。之后,他又四处察看了一番,确认没有疏漏了,才准备离开:“记住我刚才的话。”随后又觉得放心,便补充了一句叮嘱:“虽然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但是,你也警醒一些,一旦现有人靠近,便避入密道。密道构造精巧,你下到通道里,自然听到殿中的动静,确定没有人了,再上来。”随即将之前使用的明珠挂到他的颈上,小心塞到衣襟下:“不要点灯。”
刘病已被他的一连串安排弄得紧张不已,见他要离开,竟然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曾孙?”霍光没有强行离开,反而困惑地望着一脸纠结神色的刘病已,片刻之后,当朝第一人在少年面前蹲下,温言询问:“曾孙是害怕一个人”他想起自己的儿子这般年纪时,对独处黑暗之地地确是仍有恐惧,便揣度地开口。
刘病已断然摇头:“我不怕的!”
“那么”霍光表示自己的不解。
“大人”刘病已不知道怎么问才好,咬了咬嘴唇,他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道,“大人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刘病已听得出,霍光的交代几乎就是安排他的后路
—是不是他遇上了棘手的麻烦,很可能无法解决
刘病已不由有些害怕,他已不是无知稚儿,他知道,处于霍光的位置上,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几乎就意味着失败!
—而失败几乎就等于丧命
霍光一怔,盯着皇曾孙看了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脑门:“放心,我不会有事地!”
刘病已不相信,仍然瞪圆了眼睛望着这个长辈,霍光无意解释太多,站起身,稍稍用力按了按少年的头:“我是大司马大将军,放心吧!这些安排只是担心有人想利用你为筹码预备的。”
—无论如何,刘病已不能有事!
刘病已半信半疑地皱眉,但是,看了看霍光眉目前的自信神色,心中却不由安稳了几分,想了想,便道:“大人放心,病已会按吩咐保护好自己的!”
霍光不由微笑,拍了拍他的肩,俯身在他耳边道:“曾孙也放心,即使只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刘病已的心不由一震,手上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霍光的衣袖。
“曾孙我必须走了!”霍光不得不提醒他——他还有事情要去安排。
刘病已松开手,退开一步,在霍光转身前长揖及地,霍光不由一愣,站在原地没有动。
“将军的关怀、爱护,病已必当铭记,此生不忘!”刘病已郑重承诺。
—无论日后如何,他都会记住,今夜此时,霍光将他地安危放在所有事之前考虑。
霍光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与刘病已四目相对,不一会儿,他微微勾起唇角,转身离开。
“曾孙不需要记得这些!”霍光地声音很轻,仿佛很遥远,却字字清晰。
注:戚里,汉长安城中闾里名,史记石张叔列传:“於是高祖召其姊为美人,以奋为中涓,受书谒,徙其家长安中戚里。”司马贞索隐引颜师古曰:“于上有姻戚者皆居之,故名其里为戚里。”
ps:根据考古现,未央宫椒房殿的确地疑似密道的遗迹,不过,能从密道出宫是易楚地挥,特此说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1、密谋()
紧身上的狐裘大氅,霍光默然前行,他没有持灯,也引路,但是,他前行的脚步未曾犹豫半分。
—未央宫
他实在太熟悉这座天子紫宫(注1)了。
——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也不会在这座帝宫之中走错一步。
从十一岁开始,他便在这座华贵侈靡的巍巍帝宫中生活。
那时,他是大司马骠骑将军的弟弟。——这个身份足以让他在这座帝宫中肆意横行。
那时,他的身边是年少的太子与更年少的列侯们
那时,他们年少狂妄,在现第一处密道后,便誓要寻出所有密道,直到被天子得知,得到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训诫惩罚各有轻重,最重的却是那个素来被宠溺的皇太子
后来,他的兄长过世,他在惶恐中学会了谨慎——只因这座华美帝宫中,他再无血亲可恃
—他不敢犯错,他没有犯错的资格更没有狂妄恣意的资格!
于是。他收敛起所有少年地轻狂。默默地躲在那个人身后。他不知道那人是否觉了自己地心思。他只知道那人纵容着为他挡下了所有风雨
于是。那人病重时。已经在这里拥有立足之地地他对那人说:“舅舅地照拂。光铭记终生。”那人在诧异之后沉默。在沉默之后摇头:“不需要!我只是想听到还有人唤我舅舅而已”随即便是惊天动地地咳嗽、呕血让他连诧异心痛地机会都没有!
—不需要记住他地好处!
—因为。他也不过是爱屋及乌!
待他真正想明白时。斯人已逝。本应有地委屈、不甘都已随着那座形如庐山地墓冢地建成。消逝在茂陵地秋风冷雨之中
—淡漠神圣如那人都是如此。他又何能避免?
——所以,刘病已,你不需要记得那些关怀、爱护,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你是太子唯一的血裔!
—就如那人所有的照拂、纵容都不过因为他姓霍,是霍去病地弟弟
—都不过是因为那声始终未曾改口的“舅舅”!
深夜的寒意陡然变得浓重,连珍贵的狐裘都无法抵挡,霍光蓦然站住,环于胸前的双臂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却仍旧无法抑下那阵从心底涌出的可怕颤栗。
满心都是苦涩的滋味在翻腾,霍光无奈苦笑,咬牙承受这自作自受的后果——何必想太多
—那些人都不在了
—如今,这座巍然帝宫之中,能陪他在黑暗中并肩而行的人都已不在了
——他已是一身孤独然,何必追思那些呢
—何必非让自己再次忆起那些无谓的苦涩呢?
—舅舅不在了
—太子也不在了
——卫家虽在却形同隐世,不问外事
—太子也不过仅余一脉了
—此时此地,他独自计较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霍光无奈苦笑,不过,心中,那股让他无法颤栗地寒冷与苦涩终于渐渐消退
没有再叹息、自苦,霍光继续前行。
寒意过后,他的脑海一片清明—他将要面对一场不能后退也不能失败的对抗!
血顿时热了起来,因为战意,因为嗜血
—他姓霍!
—他是霍去病的弟弟!
抿紧双唇,霍光在脑海中重新计算了一次原有的计划。
走进尚书台时,霍光已经恢复了大司马大将军一贯的淡漠镇定。看到起身相迎的张安世、杜延年等人,他轻轻颌,在席坐下,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依次看过众人。
众人不由紧张,无论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
“幼公。”霍光终于开口,却是唤坐在下的杜延年——谏大夫秩千石,在这里地众人中,这个身份的确比较低。
霍光一边寻思着要不要再将杜延年的官位挪一挪,一边吩咐:“广汉他们皆不知情,你将目前的情势再说一遍。
在他的右手边,在张安世他们坐席地对面,四个年青将校意气风地按剑端坐,正是霍光的四位女婿——邓广汉、任胜、赵平与范明友——与霍禹、霍云、霍山。他们都是第一次与席,不免有些兴奋,一听霍光地吩咐,便热情地望向杜延年。
杜延年看了六人一眼,微微一笑,从最下起身,将一卷简册放到霍光面前的漆几上,随即道:“目前地情势,燕邸(注2)今夜有使者到左将军家,将这份书简面交左将军。”
霍光一边展开简册,一边点头示意杜延年继续说明。
杜延年思忖了一下,转身看向四人,漫不经心地笑道:“其实也就是鄂邑长公主与燕王打算通过左将军将燕王的一份奏书呈上。”
邓广汉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原来地兴奋之色都已敛去,没有一人开口。
杜延年看向张安世,交换了一个眼色,才继续道:“奏书的内容,我们原本也不清楚,只能猜测内容应该是弹劾大将军的。如今看来,这一点是不会错了。”
杜延年说完便看向霍光,邓广汉他们也看向霍光,却见
在专注地看那份简册,众人不由屏息保持安静。
“嗯”霍光察觉了室内的安静,抬眼看了一下众人,微微一笑,“说说你们的想法。”他的目光扫向自己的女婿,随即便继续看奏书,张安世等人自然也就看向邓广汉他们。
邓广汉不过是以材力选为郎的良家子,素来依附霍家,不假思索便道:“臣但凭大将军吩咐。”
霍禹与霍云不过刚行过冠礼,对眼下的情势尚十分糊涂,不由就都看向比较年长的霍山。
霍山心思一转,便叩道:“但凭大将军吩咐。”——他们是霍家人,不可能有其它选择的。
霍禹与霍云虽然还是不明白,却立即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