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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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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球绕着老杏树转了一圈,虽然白天它已经在老杏树下撒过一泡尿,标记着这是它的地盘。

    球球在老杏树下扬起头。那些星星就像是落在了老杏树的枝枝叉叉上,仿佛是老杏树开出了一些亮闪闪的花朵。

    这颗老杏树是七老汉出生那年,他老子种下的,虽然它枝干横斜,每年还是满树繁花,其实它和七老汉一样已经过了生命的壮年期。

    球球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

    鸡鸭们在鸡笼里歇息了,偶尔动一下,带出一些臭烘烘的味道。

    老母羊在羊圈里静卧着,嘴巴不停的反刍,发出细细的咀嚼声。羊圈里的羊骚味让球球有些难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球球看了一圈,从老杏树边的排水的沟里爬了出去。

    静静地夜色里,这只淘气的小狗开始了它探索车车山的旅程。

    球球抽了抽鼻子,嗅到许多陌生的气息,它小小的脑瓜里满是好奇。

    冷冷的空气里的气息是清新的。有村民们饭菜残留的香味,有柴火燃烧后的燥热气息,有那些鸡窝鸭棚里的腥臭气息,还有各种各样人的复杂气息。

    山村的夜里,除了风的游荡暗夜里似乎没有声响。

    球球的耳朵是灵敏的,它听到了风声之外的各种声音。

    老鼠在人家厨房里翻箱倒柜,鸡鸭在笼里窃窃私语,还有男人们的鼾声,女人们的梦呓,小孩子们的磨牙

    球球柔软的脚掌踩着冰冻的泥地,撒欢地跑着。跑出村子,跑过田埂,踩着路边那些麦麦草,锯锯藤。

    球球跑过白天七老汉劳动的菜田。残留的菜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球球跑过村外的堰塘。

    堰塘里残荷的叶子和茎秆在风里发抖。

    球球不知道它们在夏天里的风姿绰约,只觉那些映在水波里的星星的影子像是许多眼睛。

    一只夜里捕食的水鸟被球球惊动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鸣叫,把球球吓了一跳。

    球球看着水鸟飞到了空中。

    球球看到了暗色的天空里那一片璀璨的星空。

    球球就看得呆了。无数的星星,闪烁着,像是缀在一大块黑丝绒上的宝石。球球像是一个发现了百宝箱的孩子。

    夜空下,那些山的轮廓,线条优美的起伏着。那些田野,那些树木,村舍,朦胧的影子,冷峻的静默在夜色中。

    这么辽阔的景象它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这样的景象,也许人们也忘记了。

    城里的人们,迷失在高楼大厦里,霓虹和车灯已经污染了城市的夜空。

    乡村的人们,夜来闭户,关灯睡觉,再美的夜色也是空余寂寞。

    谁还会抬头看看这壮丽的星空?谁会知道这乡村冬夜里别样的美丽?

    球球听到了有人悠悠的歌唱。赵全的夜半歌声又开始了。

    这折磨着车车山人的歌声,听在球球的耳朵里却是别样的新奇。

    球球顺着歌声,往车车山跑。

    山路上,一丛丛的丝毛草让球球走起来有些磕磕绊绊。

    早年间,这山道上没有这么多的野草,勤劳的农人会把道边的野草锄掉。如今那些稍高的坡地都没有人种了,只剩荒草和灌丛肆意的生长。

    跌倒再爬起,爬起再跌倒,球球顽强的向着山顶进发。它闻到了野菊花残留的草药香,听到了赵全的歌声越来越响亮。

    球球伏在草丛里,看着赵全在山顶绕来绕去的走着,唱着。它一点都不觉得烦,它好奇着这个人为什么不像其他村民那样在夜里睡觉。

    球球不理解赵全的失魂落魄,不知道他歌里的意思,它只是觉得好玩。

    赵全唱累了,走下山的时候,球球居然有些留恋。

    球球在赵全走后,跑到了车车山的山顶。赵全的气息还留在山顶,带着些残留的悲凉。

    下弦月已经挂在了空中。

    蓝色夜空里,那月亮那么的大,那么的亮,像一朵含苞的花,一只含情的眼。

    月色的清辉和一天的星斗相互辉映。

    车车山沐浴着银辉,树木和山石的影像都清晰起来。

    枝叶密集的柏树,落光了叶子的苦楠,高高大大的酸枣,还有低矮的刺枣,野桃树,都清晰的呈现在球球的眼前。

    风在树林里游荡,摇晃着枝干,呜呜的底咽着。

    枯萎的野草,山腰地里的豌豆,油菜,胡豆,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球球似乎能够听到那些水汽凝结成霜时轻微的咔嚓声。

    月色接霜色,霜色染长天,天地间一片空灵澄澈。

    球球看见了夜色中整个车车山的全貌。

    田埂纵横着像是冻僵了的蛇,把田野分割成一块一块。

    村舍在竹林的簇拥下静默着,睡着了,似乎还在微微的打着鼾。

    村外的黑滩河蜿蜒着,看不清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流到哪里去。那水波映着月光,像是一条亮闪闪的银带子。

    球球看见了七老汉的院子,院子里那棵老杏树。风中摇摆的枝条带着月光银闪闪的亮。

    冷冽的风吹动着球球的毛发,它有些冷了。

    球球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暗哑叫声,掩饰着它内心的喜悦。它发觉它是这么的喜欢这个围绕着车车山的小村庄。

    球球跑下了车车山,跑过田野,跑回七老汉的院坝。

    球球躺在了七老汉为它准备的那个窝——一只旧的鞋盒子。小小的鞋盒子里有七老汉的旧衣服,有着球球迷恋的温暖。

    球球睡着了,呼吸里都是幸福的味道。

第十一章 捡的婆娘当个宝() 
七老汉早上出门的时候,球球还在鞋盒里酣睡。昨晚上的巡游让它有些累了。

    七老汉轻轻地捋了一下球球头顶的那团白毛。球球嘴里发出一个咕噜声,伸伸腿,转过身子继续睡,像一个赖床的孩子。

    七老汉又想起孩子们小时候挤在床上的样子了,他眼睛里就有了一些湿润。

    七老汉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越到老了越像一个孩子了,动不动就伤感。曾经,七老汉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像他们从山场里采出来的石头,有棱有角,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有些老娘们样呢。

    七老汉推着鸡公车出了门。

    月亮还斜斜的在山头,星星朦胧的眨着眼,车车山在微暗的晨光中露出它巨大的身影。。

    结了霜的地面有些发硬,车轮碾上去吱吱的响。

    七老汉推着车路过了刘小四家的外面。

    村子里还是一片静寂,刘小四家的灯已经亮了。有白色的炊烟从刘小四的厨房顶上飘起来。

    袅袅的炊烟在水色的晨光荡漾着,也荡漾着七老汉的心。

    “七哥,这么早啊!”刘小四出来泼洗脸水,看见了七老汉。

    “小四,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床上搂着捡来的婆娘,起来干啥子?”七老汉停下来和刘小四说话。

    刘小四笑了笑,话语里有些炫耀的自得:“今天去赶古佛场,置办点年货。这今年家里多一个人,总得多买点东西吧。”

    “哼,你就好了,单了一辈子了,到老了还捡个婆娘。”七老汉说着心里居然有一点泛酸。

    “七哥,你先走,到时候到场上找你耍。”刘小四端着脸盆转身进了屋。

    格龟儿子,真他妈有福气!七老汉推着车往前走去。

    刘小四的老子和七老汉的老子都是村里老一辈的打石匠。这刘小四也是个苦命人,打小就没有娘,跟着个爱喝酒耍疯的老子长大。二十岁不到老子也没了。从小刘小四就长得瘦瘦巴巴的,跟旱天里的秧苗一样。

    孤家寡人的刘小四自然说不上婆娘成不了家,一直就是村里的困难户。那三间砖瓦房也是政府照顾困难户给他修的。

    刘小四和七老汉两家的老子关系很铁,两家的孩子自然也走得近。后来刘小四就认了七老汉的父亲做干爹。

    两个人自小关系就好,身强体壮的七老汉打小就把刘小四当成自己亲兄弟一样。

    刘小四也一直拿七老汉当自己的保护神,总是跟在七老汉身后像一条小尾巴。十六七岁了,两个人还经常滚到一张床上,黏糊得像一团泥。

    七老汉的老娘就笑他们,说这刘小四要是个女的就留下来给她做儿媳妇。

    刘小四也不害羞,说自己要是个女的能生娃,就一定要嫁给七哥这样的汉子。

    年少的七老汉倒是羞得一连通红,伸手拍着刘小四的屁股,说,七哥有什么好的。等你娶了婆娘,我也有了娃,让他们也接着好,我们两家世世代代就这么好。

    后来七老汉成了家,刘小四却一直单着。成了家的七老汉也没有忘记这个干兄弟,一直照顾着他。

    七老汉也没有少为刘小四的婚事操心,可是谁愿意嫁给刘小四这样的身子骨不好,家底也不好的男人呢。

    后来,刘小四就说,七哥你也不要为我操心了。这辈子,有你和嫂子照顾着,我就很知足了。

    一句话说得七老汉心里酸酸的,把刘小四搂在怀里,说,放心,有七哥穿的你就冻不着,有七哥吃的你也饿不着。

    七老汉回过头,刘小四家的灯光在渐渐升起的晨雾中有些模糊了。就像那些儿时的记忆,朦胧成一片遥远温暖的背影。

    呸,小四娃,你个龟儿子,有了婆娘就忘了你亲亲的七哥了。

    “秋儿,我们过年让七哥跟我们一起过吧。七嫂走了,娃们也没回来,七哥一个人挺孤单的。”刘小四端着碗看着灯光下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眼里满是温柔:“四哥,你说了就算。”

    刘小四就醉在了女人温柔的目光里了。这到老了,刘小四才体会到身边有一个女人的好呢。真的是有了婆娘才有家啊。

    女人穿了刘小四给他新买的衣服,齐耳的短发顺滑的披在脑后,整个人干净整洁,比村里那些老太太有气质得多了。

    女人是刘小四捡回来的。

    今年春节过后,刘小四赶集回来,在路边遇到了一个流浪的女人。

    那时候,女人穿了一身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头发像是蓬乱的野草,眼神痴痴呆呆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女人站在马路边,伸着手问人要东西吃。赶集的人的都说她是个疯子,都躲着她。

    刘小四自己也是一个苦命人,看着这可怜的女人心里就有些不忍,就把自己背篼里的一节甘蔗给了她。

    女人嚼着甘蔗,跟着刘小四往家走。

    刘小四怎么赶她她都不走。也许,流浪的日子里女人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和嫌弃,刘小四的一根甘蔗温暖了她,甜进了她的心里。

    牙狗取笑刘小四说:“小四爸,这是你老人家的福气呢。猪来穷狗来福,你来个老婆娘,让你今晚做新郎倌呢。要不要摆酒请客啊!”

    牙狗的话让刘小四老脸通红,也让他心动了。六十多岁了,他还真想当一回新郎倌呢。

    听说刘小四捡回了一个疯婆娘,村里人都来看热闹呢。

    有热心的女人打来水给女人洗脸,七老汉也把七老娘的旧衣服拿来给女人换上。

    收拾停当的疯女人真的还是变了样呢,和瘦瘦巴巴的刘小四站在一起都让刘小四有些自惭形秽。

    “说不定这女人是个城里人,你看她的皮肤多白净。”

    “刘小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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