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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筮站在围观人群最后面静静看着警察人员打捞尸体上来。
警戒线离尸体有点远，但这点距离难不住阿筮，她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被水泡肿了，但从一些衣着发式还是可以看出那个人就是武烟。
哼，看来是昨晚没法让她当替身，就另找了一个了。
然而这个替身会是谁呢？
阿筮往周围掠过一眼，警戒线外都是胆子比天大的学生，好奇地围观着。警戒线里都是警察在忙着侦查现场。倒没有在现场有发现。
“你有发现？”背后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阿筮早就察觉到顾溪的气息来到自己后面，见他开口，她回头冷声道：“我能有什么发现，告诉过你，别多管闲事！”
“有人死在我面前，我怎么能不管，也不会不管。”顾溪对上阿筮的眼，温润的眸子变得深邃严肃起来。
阿筮首先移开眼，暗中闪过疑惑。
她怎么觉得他这话暗含深意？
顾溪的话确实含有另一层意思，他是想告诉阿筮，如果她杀人，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知道你发现了什么，可否告诉我？”
阿筮斜了他一眼。“凭什么！”阿筮转身离开。
这人想的真美，多管闲事自己又不去查，想空手套白狼。自己查不出什么就想从她这里下手。但她凭什么告诉他。
顾溪跟上她。“嗯，你确实没必要告诉我，那我自己找吧。”
“那你还跟着我干嘛？”阿筮不耐烦。
“找证据啊。”顾溪狡黠一笑。
阿筮无语，这是打算赖在她身边了是吧。
阿筮心中已有定数，然而警察那边却陷入了僵局。
“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了，都一个星期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你们这群人是吃干饭的么！”邢局长一拍桌子，怒吼。
会议桌上各部门部长正经危坐，即使因为连续加班一个星期，骨头都叫嚣着软成泥了，他们还是打起精神来应付局长的怒火。
“王部长，你们邢侦部有什么进展？”邢局长把炮火对准邢侦部门，邢侦部门负责现场侦察，审讯疑犯。
王部长后背冷汗津津，强装镇定。“没有，冀州大学安湖九折长桥上无法提取有效证据，与死者比较亲密的同学都说死者生前没有特别反应，而我们调查出近段日子死者只与她辅导员于秋瓷有较大纷争。
然而于秋瓷有不在场证明，当晚他在锦华医院陪伴植物人妻子，医院护士可以作证，医院监控也没有他中途离开医院的记录。”
“所以说还是没证据，废物！”邢局长拿起桌上的资料夹就要扔过去，王部长不敢躲，眼睁睁地承受着。
“报告局长，我们有新进展！”王部长对面的信息通讯部的钱部长出言拦下了邢局长的动作，王部长悄悄地给钱部长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钱部长继续严肃报告。“我们查了死者宿舍和安湖附近的监控，由宿舍监控可知死者是自己离开宿舍来到安湖九折长桥上的，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而安湖中间中断的那份监控我们已经尽力复原，经过这么久的努力，终于复原了一些画面，可以看出当时死者等到了那个人，但凶手非常警觉，没有面向监控，只有个模糊身影。”
钱部长拿出资料袋里的监控画面相片给邢局长看。
照片中确实如钱部长所说，只是一个模糊身影，正是他推死者下湖的。
“虽然监控中看不出凶手身份，但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下手。”钱部长指了指相片中武烟手里的手机。
“当时死者是拿着手机自己去安湖的，与凶手碰面后还拿手机冲凶手扬了扬，那么就有可能是和凶手有约定，或许手机上有记录。但死者手机跟她一起泡在了水里一夜，现在我们正在修复，请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钱部长敬了个礼。
邢局长面色缓了缓，有侦查的方向还是好的。
再看向最末尾的一个白头发老头。“李老，尸体检验有新进展吗？”
“邢局长，前几天就跟你说了，死者是被水淹死的，身上只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凶手的信息。怎么还会有进展。”李老慢悠悠地说道。
邢局长皱紧了眉，想了一会儿。“好了，这次会议就到这里，大家还是要抓紧时间侦破案件，不能让凶手再一次行凶！”
其他人都悄悄松了口气，出门后王部长接近钱部长。“谢谢你刚才解围了。”
“兄弟间谢什么。”钱部长无所谓笑笑。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当时死者掉进水里呼救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呢？不是有值班保安吗？”王部长不解地问。这件事就是整件案件的谜团。
如果说第一个案件是因为高楼加雨声没有听到声音，但这一个在寂静的夜里，离安湖不远处就有个保安亭，为什么呼叫声没人听见？
“我也困惑，走，上我部门去查一下那些监控画面。”钱部长甩头指了指他部门方向，率先朝他办公室走去。
第59章 替罪的羔羊09（）
局长办公室，邢局长正恭谦地接着电话，与刚才在会议室里的样子大相径庭。
“是，我们正在努力查。”
电话另一头响起一个苍劲冰冷的声音。“努力查？你们真有努力查吗？我女儿已经死了三个星期了，你还没有查出来，我怎么信你。”
邢局长脸上浮起窘迫之色。“这一次凶手非常狡猾，请再给我点时间。”
“给你时间？那谁给我时间？学校其他董事不会让学校停那么久的课。虽然我们及时封锁消息，但外面还是有许多风言风语，学生家长们更是联合起来要求学校放出学生。封锁学校再久一点，等待我们的就是学校名誉受损，直接倒闭！”
“现在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侦查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还是看在我宝贝女儿娅儿的分儿上。但这么久都没有进展，你认为我还能给你时间？”
邢局长不语，他也知道他的要求不会被允许。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道：“现在我们董事会商量出一个法子。”
还没等邢局长问什么法子，电话那头接着往下说：“我们学校推出一个替罪羊，你们对外宣布凶手已经被抓，学校恢复正常上课。而你们由明面上的调查改成暗地里的，二十四小时监控着全校，找出凶手！”
“但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一个月你还没能找到凶手，那么你这个局长也不用当了！”
邢局长态度更加谦卑，连忙惶恐保证：“是，我知道怎么做了，董总放心，一个月时间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哼！那就最好！”对面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邢局长瘫坐在软椅上，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刚搓散的皱痕在手离开后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他以手遮面闭目养神起来，所以没有见到窗口窗帘遮挡住的地方飞出一只蓝色的蝴蝶，慢悠悠地往冀州大学飞去。
学校恢复正常上课，看到警察报道出来的新闻，皆放下了一个星期来提心吊胆的生活，学校又恢复到以前的生气。
不过终究有些事和人变了。
一个星期来，关于凶手的样子和目的，学生议论纷纷，有一则就是因为董娅和武烟住同一间宿舍，学校论坛上就有人猜测是不是那间宿舍有不干净的东西，专门害住进那间宿舍的学生。
那间宿舍其余两个女生被吓得半死，向学校申请换宿舍。
但学校本来就没有更多的床位，再说要是真换了不就说明学校也承认那则虚无缥缈的猜测吗，所以坚决否决。
索性的是，当警察宣布已经抓到凶手，她们也就慢慢放开了，不再计较。
然而她们放开了，有人却放不开。
于秋瓷越发憔悴，两次被杀之人都是他的学生，怎么不让他介意呢。
虽然那则猜测只是学生脑洞大开胡乱写的，但他还是自责自己没有帮到武烟换宿舍，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是当时他帮她换宿舍了，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最后一节课上完，他恍恍惚惚的快步走出学校，往锦华医院赶去。
阿筮慢悠悠地收拾好书本，起身离开。
走到奚晓岚旁边时，听到奚晓岚的同桌在那摇着奚晓岚。
“晓岚，晓岚，醒醒，下课了。”
“嗯～”奚晓岚迷迷糊糊醒来，犯困的双眼下是青紫一片。
“晓岚，这段时间你怎么老是睡不够？看你那黑眼圈，都堪比大熊猫了。”
“嗯~晚上经常做噩梦，哪里睡得安稳。”奚晓岚揉揉酸痛的眼，没啥精神气说道。
阿筮瞥了奚晓岚一眼，眼中划过一抹光。
走出教室后看了看天，朝着校门慢悠悠走去。
“你去哪儿？”大走道上一棵凤凰树后走出一个人，温和地问阿筮。
阿筮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顾溪也不在意，大长腿快速跨几步，来到阿筮身边，也学着她那样慢悠悠地走着。
下午的太阳不烈，温暖阳光从青绿的凤凰树叶的细缝中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光影。一高一矮，同样的动作，虽然两人距离较远，但从背影看去还是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恬美。
锦华医院门诊部。
“医生，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把下半年的钱凑齐的。”于秋瓷求情道。
医生为难地看着他。“大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宽限几天，只是医院毕竟只是救人的地方，不是慈善机构，要是每个人都要宽限几天，医院也早就开不下去了。这是医院的规定。”
“求求你了，要不明天，我明天一定会拿医药费来的。”于秋瓷继续恳求。一个大男人卑微地弓着腰，就差跪下来了。
“这……好吧，最迟明天，如果明天还拿不来，那我们必须把你妻子腾出病房了。”医者父母心，看见他那样自己也难受，最后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谢谢，谢谢医生！”于秋瓷连忙鞠躬道谢，面露感激。
他走出医生办公室后，感激变成了困苦。
因为武烟，他被扣了三个月工资，以前的存款都因为救治妻子用完了，明天他到哪里去筹钱啊？
站在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他不由得面露迷茫。
“嗯？于导师？”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问声拉回了他的心神。
“顾导师，你怎么在这儿？”又看到了顾溪旁边的阿筮。“还有花同学？”
“哦，花同学有点不舒服，我刚好碰到，所以带她来医院检查。”顾溪左顾右盼艰难地编了个借口。其实他也不知道阿筮来干嘛，只是跟着她来罢了。
连忙转移话题。“你有什么事儿吗？……我刚刚看你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于秋瓷苦笑了下，本来他与顾溪不怎么熟，不应该说的，可是现在他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很想和人倾诉一番。
他们来到医院花园的凉亭里，于秋瓷坐下后叹口气，缓缓说出压在心中的痛苦。
“我妻子两年前出车祸了，经过急救后虽然保住了命，但却变成了植物人，只能靠医院的机械保持住生命力。
然而每半年就要交一次护理费，但救她时家里积蓄都花光了，现在只是靠我那点微薄工资顶着。但……”于秋瓷又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第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