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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殿下府中还住了一个女人。”周梦说道。
“你想要怎么样？”李啸炎甩开了周梦的手问道。
“殿下回去吧。”周梦扭头不再去看李啸炎。
“本宫再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本宫回去！”李啸炎声音很低很冷，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用尽了最后的耐心。
周梦以沉默回答了他。
李啸炎终于在周梦的沉默中转身而走，没有半点犹豫。
“走吧。”周梦对有些发呆的小太监丁零说道。
丁零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周梦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温顺的应了声，便在前面带路。
……
永寿宫的路，周梦很熟。她曾经走过很多次，不过当时的身份是一个小厮，至少周皇后这样认为。
当时的周梦，为了避免周皇后的误会，也会了躲避流言，周梦那时几乎日日是都到永寿宫，虽然她很不喜欢周皇后，周皇后自然也很不喜欢她。
事隔两年，她又重新回到了皇宫，并且以后还要住在永寿宫，以周皇后侄女的名义，不知道周皇后是什么心情。
丁零得通报后，便领着周梦劲直向正殿走去。
远远的，周梦便见到周皇后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品茶，大殿有些深，周皇后就坐在大殿的最深处。
有昏暗不明的烛火中，周皇后显得有些阴冷又有些孤单。
迷离恍惚中，周梦感觉周皇后似乎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你到底还是来了。”周皇后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呵，到底是来了，以后还望皇后娘娘多多照拂。”周梦无奈的笑道。
“你自皇子们的照拂，哪里还用得上我这个老妇人。”周皇后冷笑一声说道，每当想起此事，她便心如针扎。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咱们身上都是流着周家的血，为什么皇后总是对我充满的敌意。”周梦一边说一边走到周皇后的跟前，很是规矩的给周皇后行了一个礼。
周皇后听了周梦的话，虽是用余光感受到周梦的行礼，但仍未抬起头，只是直直的盯着早已没了茶水的茶杯。
为什么对周梦充满敌意？
从来没人这样问过她，包括她自己，周皇后本能的就能周梦充满了敌意，虽然她是她的侄女，是这个世上唯一与她有点血缘关系的人。
在周皇后失神的时候，周梦已经很熟练的给她加满的茶，然后不经请示的坐在她的侧边。
“皇后是不愿意见到我，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周梦接着说道。
“本宫有何不敢！”周皇后犹如被踩住尾巴的猫，陡然提高声音说道。
“错了便是错了，又何必不停的继续用错误去掩饰曾经的错误。”周梦淡淡的说道。
有些人做错了事，可是偏偏不愿意承认，于是便想尽办法的来证明自己当初没有错，周皇后在她看来便是这种人。
很快周梦的话便得到了印证。
“错！本宫何错之有！你敢再这样胡言乱语，以下犯下，不怕本宫治你忤逆罪吗？”周皇后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周梦听了漫不经心的从怀中掏出瑞帝给他的那块令牌，拿在手上，缓缓的说道：“皇后若真能杀我，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皇上他居然也给了你这令牌！”周皇后看着周梦手上的令牌，愤怒的说道。
这样的令牌她也有，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人有，如今没想到周梦也有了这令牌。
“皇后，您别误会。皇上给善待我，给我这个，是为了做明君，为了安天下的人心。我把这个拿出只不过是想提醒皇后，要做个好皇后，千万别让皇上为难。”周梦凑到皇后耳边轻声说道。
上次京城的叛乱，京城中已经有些传言开始质疑周武帝的死。如果周梦得到善待不仅能平息那些传言，对那些打着周武帝旗号来谋反的人来说就是釜底抽薪。
瑞帝这买卖真的做得不亏。
周梦这样做也并非全是为了刺激周皇后，更是为了提醒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动了瑞帝的利益，那瑞帝一定会动谁的命，哪怕是皇后，怕也是不能全身而出。
如此，她才能在这皇宫中住的安全些。
周皇后盯着有些小人得志的周梦，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当后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得到的也只不过是皇后的虚名，关键时候连个外人都不如。皇后你后悔了吗？”
周梦轻声问道。
“不悔！本宫从来不喜欢将就，与其与一个不爱之人将将就就，苟延残喘的过完这一生，本宫宁愿走这样的路。那怕是时光能够倒流，本宫也会重蹈覆辙！”周皇后傲然说道，神情像极了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
周梦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周皇后，然后觉得无语。
在她看来，周皇后是应该后悔的，应该暗自知道自己错了的，现在看来，错的是周梦自己。
周皇后真的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一直在证明自己的正确，而不是掩盖自己的错误……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瞧着本宫，你以为你能好在哪里去。你刚刚说得对，咱们身上都是流着周家的血，所以都是痴情的种子，都是不肯回头的人。只是本宫没想到，你禁会对四皇子这种人痴情，他比起当年的皇上不知道差多少。”
周皇后一边说一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在她的笑容中仿佛看到了周梦比惨的未来。
周皇后的话对周梦而言如同平地惊雷……。
“我会改。”周梦有些艰难的说道。
四百六十一、阴暗的人（）
“我会改。”
周皇后的话彻底的炸醒了周梦，人总是很容易看到别人的错误，又总是很不容易看到自己的不足。
“改，你改得了吗？”周皇后呵呵的笑了一声，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又接着说道：“你以为本宫生来就铁石心肠，本宫不知道多少次对自己说不能这样，可是最后还是这样了。”
“这大概就是命吧，本宫无法摆心底来自命运的召唤，你也会一样的。”
周梦望着周皇后有些绝望、有些无所谓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紧紧的握着双手说道“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本宫从长公主成了皇后，而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人物，不肯当一个皇子的小妾，才以退为进的留在这宫中。”
“你为别人性命都不要了，却只能换来一个小妾的身份。别人宁愿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妻，也不愿意娶你。”
“你啊，还敢自称是周家的人，真是丢尽了周家的脸。哥哥、嫂嫂是那样骄傲的人，若是他们泉下有知，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周皇后的话如同锋利的剑，一剑一剑的刺在周梦心上，但她却又无法反驳，此时的周梦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作死。
她的软胁，周皇后看得可清楚了。
“所以，我们一定会不一样。”周梦一字一顿的说道。
周皇后见周梦双眼发亮，倔强而又认真，叹息一声说道：“年轻人，总是不认命，觉得自己不一样。等你到我这个时候，你就会不得不相信命运。”
“不，我早已认命了。”周梦说道。
周皇后有些惊讶的望着周梦。
“但是我不会像皇后一样止于认命，所有的不认命都是从认命开始的。我信命，但我更信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周梦说完，便抿着嘴，静静的看着周皇后。
“但愿你永远记得你今日说的话。”周皇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接下来周皇后和周梦都再也提不起说话的兴趣，便将周梦打发到以前丽妃所住的那个偏殿里，并遵从瑞帝的口喻，给周梦指派了一名叫默儿的婢女。
默儿人如其名，沉默寡言，但手脚伶俐，不一会就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周梦从周皇后那里回来，只是觉得累，见默儿收拾好了，正准备休息会，却见默儿进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事？”周梦问道。
“四皇子派人来，说让姑娘将衣服还给他。”默儿一边说一边留意周梦的反应。
周梦听了默儿的话，初觉得李啸炎简直是无聊之极，回味了一下又觉得无情之极，她苦笑了一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给默儿说道：“拿去。”
……
接下来的日子，周梦开始了在皇宫中客人的日子，不过不像以前，足不出户，有了令牌的她总是时不时的在皇宫中转悠几圈。
当然，周梦也只在皇宫中四处晃荡，她不是不想出宫，只是每每走到门口，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外面的世界很大，却再也没了能够吸引她的地方……
宫中的人，开始对她这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有些奇怪，不过过了几天也就习惯了。
在宫中，周梦再次见到了方成，比起之前的阴骘，现在的方成看起来过得不错，看来方秋过得也不错，周梦如是想。
大臣们对于自己的办公的衙门突然多了一个来串门的人，虽然觉得瑞帝太胡闹，很不妥，但是现在也无暇顾忌这些。
因为他们都在忙着一件事，那就是重新修订律法。
自从那日瑞帝让承诺他们以后他这个当皇帝的也会按律法办事的时候，他们都将最大的热情和希望投入了律法的修订中。
不几天，就有了成文的律法，递给了瑞帝，不过很快就被瑞帝打了回来。
原因就是不够详细。
经过反复的沟通，大臣们才明白瑞帝要的是一本皇帝，官员还有百姓的详细行为准则。
虽然大臣们对此虽有些不愿意，这方方面面的都规定了，以后能够腾挪的空间就小了许多，但是想想如今权纲独揽，又不讲道理的瑞帝，还是觉得有这样一种律法也是不错的，至少也能制约皇帝吧。
大臣们在拟定律法的时候，瑞帝也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件事，如何通过律法让臣子们更有效的干活，不敢怠工…。。
这件事，瑞帝从两年前就在考虑，他需要建立一个不管谁撂挑子了，换个人这个帝国照样运转的架构，而律法则是这种架构正常运行的保障。
而现在，瑞帝觉得时机来了。
不过，什么样的律法才能保正这种架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正常运行，现帝还是有些费脑的，他把大臣们呈上来的，然后自己再修修改改，仍有些地方不甚满意。
但这种想法又无法与大臣们去讲，瑞帝总不能去讲朕就是想搞出一部收拾你们的律法……
能与他商量的，也只有周皇后了。
“妾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周皇后看了瑞帝拿过来的那些初稿，与瑞帝商讨了许久，提了些建议，最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就算提出了这么多，但是这些律法还是有明显的漏洞的，如何堵，是不是还有些没看出来的漏洞，这些都是问题。
瑞帝望着摆在面前的一堆纸向稿出了一会神，突然问道：“周梦可时常到皇后这里来。”
周皇后正沉浸在那一堆律法中，却不想瑞帝冷不丁的问出这个问题来，有些不悦的说道：“没想到皇上这么关心妾的侄女，妾替她谢过皇上。”
瑞帝瞥了眼周皇后，说道：“朕只是想知道她是否有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