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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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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贾琏、黛玉,在吴县埠头吃过饭,贾琮另雇了一艘乌篷船下吴江,跨县经营,船家要一两六钱银子,钞关的税收还要垫付,孙福讨价还价,降到了八钱银子,龙傲天瞪大眼睛算算:“琮爷,可不是嘛!苏州人的话只能信一半!”

    “噗!”贾琮孙福都被这二货逗笑了。

    到了吴江下船,这回遇到了山海书社在江南的驿传伙计,亲自送贾琮到盛泽镇,盛泽镇距离吴江县城九十里,这里设有巡检司。一路上,棉花、桑树几乎随处可见,田地里少有闲人。

    江南是古代特权阶级醉生梦死、优游林下的最好地方,当初大明末世,内忧外患,此地仍然一片歌舞升平、盛世风光,贾琮下马步行走入盛泽小路,轱辘滚滚,风尘仆仆,他还来不及怀念探访柳如是在盛泽的故居,就见前方从市集回来的道边,几个青行打手提起硬木棍,头戴布巾,人高马大地成半包围形状,拦路收过路费,颇有些香江古惑仔的味道。

    “公爵大人,你看这姑娘不错呀,咱姑苏就不缺丽人……”

    “是呀,是呀,索性托回去做公爵夫人……”几个打手小弟摸摸下巴,坏笑起来。

    领头的祖公爵眼睛一亮,后边集市卖生丝回来的虽是抱怨,却不敢说什么,青行和牙行一样,他们在吴江县衙有关系,惹不起,费用低些,一年就交几次,买平安了。

    贾琮冷眼旁观地排在中间,那祖公爵点头,他们看中的是一位布衣荆钗的姑娘,看样子十五六岁,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只是穿着寒酸,这姑娘还算淡定,足不出户仅限于中上层女子,民间女子是抛头露面的,她不开口,紧紧捏住衣角。她母亲交了钱,祖公爵手里掂量掂量,不满意:“我说邢大娘啊,这两钱银子,喂狗呢?要不是你那汉子不会营生,依你家那几亩地,桑树、棉花,一年也有七八两吧?”

    “公爵大人行行好,我们家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这还是我们母女天天摇腰机,熬出来的……”邢母恳求。

    姓邢?不会这么巧吧,贾琮侧身出来,打量几眼那姑娘,刚好这邢姑娘也看过来,闲云野鹤的气质比容貌更胜一层。

第143章 江南烟雨盛泽镇() 
那邢母在和祖公爵撕扯,趁这个当口,贾琮往前踏出一步,并肩问道:“姑娘可有一位姑姑在京师贾家?”

    “你是”邢岫烟警惕地拉开距离,清丽出尘,双眸打量他的时间不长不短,见他穿着打扮,知是一位秀才,但身量不大,这也是觊觎自己的无耻之徒么?连邢家姻亲都打听好了?居心叵测啊。

    贾琮基本确定她是邢岫烟了,家世、户籍、容貌、姓氏、气质,加在一起,再没有第二个人,这就是她的表姐,当然只是名义上的,没有血缘关系,邢夫人和贾家任何一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难怪啊难怪,堂堂一等将军贾赦夫人的娘家人,过得如此寒酸,一是邢夫人过于六亲不认了些,谁也不靠,二么,估计那位便宜大舅邢忠也不会过日子,妙玉未进京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太湖边玄墓山租赁寺庙,那蟠香寺是妙玉的。

    “在下贾琮,金陵故籍进京定居的那个贾家,姑娘一家若是与贾家有姻亲,那就是我表姐喽。”贾琮道。

    邢岫烟笑了笑,不作回答解释,她姑姑邢夫人自打嫁入贾家,与邢家几无联系,平白拿去了许多嫁妆,从未对邢家有一丝一毫的照顾,况且邢夫人没有亲生儿女,而贾琏又是嫡子,所以邢夫人与尤氏一般,是填房,可以说无论是邢夫人还是贾家,目前对邢家皆无助益。

    她常听父母抱怨姑姑那边不管,邢忠脸皮厚,甚至有进京投亲的打算。不过,邢岫烟虽是不能确认真假,态度倒不恚怒,因前方争执,她道:“原来是京里来的亲戚,过了这关再说我家姑姑的确是贾家的大太太”

    贾琮放下心,总算能有个落脚点,邢岫烟没给他惊艳的、眼前一亮的感觉,远无秦可卿那样的优雅妖艳,但气质颇为不俗,妙玉还是很会调教人的嘛。

    “都别吵了,你们青行要多少钱?邢家母女,还有我们三位异乡人,一并付了。”贾琮上前一步,出面道。

    头领祖公爵与十几个打手目光森冷地盯过来,见是一位小小年纪的书生,方巾斓衫打扮,后面跟随的龙傲天还唬人一些,他们不屑地嗤笑不已。

    祖公爵却与众不同,眼神闪烁地琢磨了一会儿,冷笑道:“好说,好说,咱们青行也是有规矩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公子的行李,就我们盛泽镇青行包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是一个江南劳动者一年的年薪,官方规定一两兑换二千文铜钱,各地兑换比率不同。

    在苏州、松江、常州、嘉兴、湖州等地,大体上是亩产一千六百斤桑叶,可以养活十六斤蚕,缫出十六斤丝,米价在一两银子一石左右浮动,生丝价格每两六分到八分银子,十斤就是六钱到八钱。

    之所以桑树、棉花在江南广泛推广,是地形、气候决定的,亩产比小麦、稻谷要好。另外,佃户需要排除租金、税收,而且,卖生丝的时候,或者要接受打行、牙行、丝行的层层剥削。

    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为什么?

    因为打行、牙行都是基层关系户领头的,牙行就是现代的经纪人,搞中介的,强买强卖,司空见惯。

    再说打行,打行不能认为是现代的街头古惑仔,一点都不夸张,古代的打行甩了古惑仔几条街。他们联络衙门、打人、欺诈,有人受到杖刑,可以买他们代刑,你就是出大钱杀人,他们也干,特务、刺客、杀手等等类型,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嗯,也就是除了好事,他们什么都干,不仅仅是打架,古惑仔能比吗?

    按史学界文明、专业的说法:这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

    “要价不小啊,五两银子,行”贾琮耸耸肩膀,掏出五两碎银,丢在地上:“捡起来,牵马扛货,到邢家去。”

    几个打手怒了:“公爵大人,打不打?这小子欠揍!去他娘的!当我们是要饭的吗?!”

    “且慢!”祖公爵摆手制止了,他眼神阴沉,这个年代,光是看打扮、穿着、言行举止,大体便能判定一个人的身份,贾琮这么小的年纪,那份颐指气使、无所畏惧的态度,伪装也伪装不出来的,他为何不怕我们?定是有来头了,祖公爵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邢岫烟,眼睛逡巡地道:“小哥儿是秀才吗?也不知是哪家的人?东青浦、上海,南湖州、嘉兴,北吴县、长洲,西太湖诸岛,南来北往,东西各行,祖某人也识得几个贵人,敢问公子出自哪家?”

    “我不在你们吴越行列,废话少说!你们到底帮还是不帮?还有没有行业规矩了!”贾琮不耐烦地道,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大家公子,拿鼻孔看人。

    祖公爵呵呵一笑,狰狞道:“咱们走!”

    他们打行的人向西出了水路船只,一打手愤然道:“祖大哥,那小子毛都没长齐,怕他个鸟!”

    “小心无大错,你们过去几个人跟踪着,总要问明了身份,才好讨回场子,咱们打行不干没意义的事。盛泽巡检司,吴江县衙,咱们还是有熟人的。奇怪从未听邢家结识了什么人哼,那小子怕是奔着人家姑娘去的!”祖公爵一屁股坐在小船上,船只摇了摇,邢忠这几年过得愈发落魄,也不敢拿贾家的名头出来唬人,因为邢夫人那边联系太少了,未必会帮邢家说话。

    就是后来邢岫烟进京,邢夫人都不管她,什么也不给,一家子去投靠,邢夫人脸色都不好看的。

    盛泽镇去吴江县衙四十多里,水路四通八达,明末冯梦龙醒世恒言描述盛泽镇盛况空前:市河两岸丝绸牙行,约有千百余家,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贾来买的,蜂攒蚁聚,挨挤不开。

    向东搬货物,乘了二人摇撸水船,邢岫烟娴静地坐在船中蓬内,贾琮出了功名凭证,至此邢母就信了几分,邢母讨好地嘘寒问暖:“琮哥儿几时来的?京中姑娘(小姑子)安好?”

    “大太太无病无灾,好着呢,我们兄弟俩南下办事,托我来看一转。”贾琮坐在布垫上。

    邢岫烟蹙眉道:“怪我连累了你,那些打行、牙行、丝行的人,藤连着瓜,瓜连着藤,甚有势力,何必羞辱他们?”

    “姐姐错了,此等事情,千万不能容忍,你们放心,我自有把握。都是亲戚,客气些什么。”贾琮望望窗外,时值傍晚,小船像叶子似的飘过江南拱桥,上岸便是街道店铺,小小一个盛泽镇,竟然像府县一样繁华。

    注释:前面一章盛泽镇距离吴江县衙九十里写错了,那是震泽,震泽、盛泽也相近,但不是一个地方,盛泽镇距离吴江县衙四十多里。

    姑娘在明清口语中,有一个意思是嫂子对小姑子的称呼:金文翔老婆称鸳鸯为姑娘,一证。璜大奶奶称胡氏为姑娘,二证。金荣母亲是胡氏,璜大奶奶是金荣的亲姑姑,也就是金荣父亲的妹子、胡氏的小姑子,这是不言自明的。

    本书印刷、造纸参考印刷史以及明清出版文化研究。桑树、棉花、矿业参考徐光启农政全书、宋应星天工开物、明代沈氏农书,风土人情参考弘治、正德、嘉靖、万历、康熙、乾隆姑苏志、吴江志。婚丧礼俗参考明史、金瓶梅、三言二拍。

第144章 麻烦、失望() 
盛泽镇在《吴江县志》中被推为吴江第一镇,距离王江泾镇六里地,东面嘉善、平湖,西面新市、洲钱、石门、桐乡,南面王店、濮院、沈荡,北面濮阳、木渎。

    大顺凌家从长江三角洲发兵起家,由外而内,定鼎国朝百年,祖坟便在更南的嘉兴,其实这个时空的历史在之前朝代便有些许出入了,最终演变成这个格局,地理环境也不是和贾琮前世那个时空的任何朝代一模一样,也是有出入的。

    镇中居民千户,自备船只的不在少数,江南市镇、水路就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网络,商家能来往通行杭州、湖州、苏州、松江,而盛泽镇最出名的是丝绸,客商云集,拿整个苏州府来说,苏州府城东半城全是丝织行业。

    ……

    江南是多雨地带,冬雨寒入肌骨,才进入粉墙黛瓦的巷弄,阴云罩天,绵绵细雨从远山近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赶过来,邢岫烟撑开油伞,孙福、龙傲天俱不带伞,以包袱褡裢遮挡,邢岫烟把伞撑过去,两人唯有苦脸羡慕。

    游学的日子,有很多要花在旅行路途上,这时的贾琮岁数也不是很小的了,历经癸酉乡试,甲戌会试无缘,而今的日子,步入冬日已久,过完年乙亥,虚岁也是十一了。

    管潮生从扬州就作别回山阴了,约定苏州再见。他们的行李货箱,下船雇了人抬。邢母一路唠叨,至邢家大院,天又晴了,邢岫烟放了伞:“琮弟请,你大老远京师水路过来,何必带东西呢。”

    映入眼帘的青砖小瓦,陈旧的马头墙,里面建了楼,同样陈旧的花格窗,邢母边嘘寒问暖地叫女儿带外甥进屋,边掩不住欢喜地拾掇礼物,“金裸子封了几小包,你真是急人之难,好外甥,要不是有你,今年也别想过个好年了。亲戚家常年不来往,多住几日罢。”

    “算是提前给舅妈、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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