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二百多名权贵子弟,身居二甲,这是他们最最开心的事情。
而说到这二甲,就不得不提这封建时期的文人才子最是注重科场的排名这件事。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有古话云文人相轻。文人之间总是互相看不起的,却又没个干脆利落的方法来比个高下,各人的文章都是各有千秋,比起武者这实打实的胜负,文人之间全是磨嘴皮子的功夫。
难得有个排得清楚的科举考试,这些自命清流不凡的文人便有了高人一等的凭据。
比如若是日后,柳兄与王,李二位大人在私下相识,若是没有公事需要商谈,聊起天来一定就会说起功名出身来。
这是古时文人的习俗,不相识的文人相见,见面没有几句便是出身。假设这王大人是三品进士,而李大人是二品的举人,而柳文长柳兄刚入官场才刚刚六品,最先找借口离开的绝对是官位最高的李大人。
因为他只是一个举人,没有考中贡士,也就没能参加最后的殿试成为进士。人家王柳二人报完出身,聊的绝逼是我当年在殿试上怎么怎么的事情,你凑个什么热闹呢?虽然举人就具备了当官的资格,但即便他官位很大,却也没用,文人之间排名次不管你这个。
而说完出身之后就是聊资历,他柳文长是周历十四年参加的春闱和殿试,王大人这是周历四年的恩科,此时所有人便要向这位资历最早的王大人行礼,这是遇见师兄了,不论年龄官职,遇见早登科的师兄就要行礼。
说完了出身和资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聊名次了,名次出身高者更受尊崇。这一甲可是只有三个人,所以二甲基本上就算是前几位了。科举入仕的诸位文人就是如此排序交往,形成文人派系的。
当然了,此刻的诸位学子尚且只是贡士,需得再通过了最后金銮殿上的殿试,才有可能成为进士。
而春闱会试的名次也并不等于最后殿试的成绩,但还是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且还有机会继续提升。所以诸人皆是由衷地为柳兄感到开心,纷纷拱手预祝他进士一定及第有个好名次。
林甫看着心中好笑,自己方才来这酒家问路的时候,那是一片沉沉死气,没想到这才没几分钟,场中气氛便如此欢脱。
秦观然大步走到常佳纪旁边打趣着,“这才多久没见,你便傍上了这般粗的大腿,今日里这些酒钱总该你出才是。”
柳文长一听这话连连摆手,常佳纪则是毫不在意地反击道。
“你这小子不知做什么去了,约得是今晨,现在才到,还好意思问我讨酒钱?”,常佳纪一把接过两个油纸包和一壶酒,拆开一包烧鸡凑上去闻了闻,表情极为陶醉。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学子们大都去挤着看榜,酒楼里一下子空了一些,秦观然寻了个座位把吃食一拆,将常佳纪等人介绍给了林甫。
林甫也不言明自己的姓名,只说自己姓林。
适才那位热心给林甫指路的学子,就是那位常佳纪。他本就对林甫印象不错,此刻高兴异常,连连招呼着林甫喝酒吃肉,“来来,林公子,这边还有花生几碟,请坐请坐。”
要来盘碟几份,酒杯几许,拆出那些肉食,众学子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酒楼里(中)()
“昨晚我就如现在一般,在京郊的那间客栈里喝着酒,一队军士突然就这么突然冲了进来!”,秦观然撕了一只鸡腿,手舞足蹈地说起了昨夜的事情。
“我来京有些晚,住的那间酒家有些偏远,先前让办案者遗漏了。说是为了不走漏风声,这才将我和一些清白的学子也抓了进去。”
“余下的那些大都是各个击破,静悄悄地抓走的。诸位仔细回想一下,这最近两天是否少了几个常见的面孔?”
听闻秦观然这么问,在场的几位学子侧着头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
“我说那厮怎得那般趾高气昂,还道他是持才自傲,心中高看了他几分,搞了半天是走门路的东西!”,常佳纪闻言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不见那位肥头大耳的盐商之子。
搞了半天是案发被办了进去。
秦观然干了一杯酒,笑得很是快意,“诸君可知涉案下狱者都有谁?”
“有谁?”,诸学子的脑袋应声往前凑。
都说这涉案学子抓了两百多,还真不知道到底都有些什么人物,动到了哪一层。
秦观然很是得意地缓缓再饮了一杯,这才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缓缓开口。
“别的我只听得一些风声,不敢完全确定,但和我关在一起的有一位,一直在喊,“你可知刑部的梅尚书是我叔叔?”,喊了好几个时辰,我睡都睡不着!”
众学子听闻这位尚书侄子的丑态,哄堂大笑。
连为人正派的柳文长也忍不住啐道,“这小子是真蠢还是假蠢!”
“谁说不是呢?”,秦观然笑得很是快意,“诸位可知这番办案的主力是哪位大人?”
“是谁?”,诸学子的脑袋又是应声往前凑,样子极为滑稽。
见秦观然又将手伸向酒杯,常佳纪眼疾手快,将酒杯给夺了过来,“你这臭小子,尽卖关子,还不快说?!”
“说说说”,秦观然连忙求饶,这才拿回酒杯,“这办案的,乃是叶王府的小王爷,京都禁军守备十四卫统领!”
“唔!!难怪,难怪。”,众人皆是恍然大悟,“我道是谁胆子这般大,将尚书侄子关在牢里不管不问,原来是那位大人。”
小王爷在京城里做京师守备,不偏不倚,办事雷厉风行,公私分明,名声很是不错。
林甫听着这办春闱案的是自己旧识,真算起来是自己哥哥,师兄,心下思忖着,这春闱也考完了,是不是寻个时间上门拜访一下。
毕竟自己说起来也算是叶王府的人,拜访一下自己这位哥哥,顺便也打探一下春闱案这件事究竟和江先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仔细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此事该放放,毕竟春闱放榜后不日就是殿试。
自己这般低调入京,没有拜访先生,傅叔和小王爷,就是想用实力说话,拿下功名。省得日后惹人闲话,说自己乃是通了门路,走了关系的。
如今春闱案虽是案发,但也不急于这几天,还是殿试过后再拜访为好。
这边聊着,酒家外面吵吵嚷嚷的,好似又有重磅消息传来。
接二连三的风波,不禁让林甫有些感概。
这春意盎然的美好日子却偏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暇观赏这宜人景色。
仔细一打听,原来是今早朝堂上的消息传了出来。
先前传来的消息,被革职的皆是些五品往下的小鱼小虾。
这朝堂上的消息传出来,总算是动到了当朝大员。别的几位不说,最大的这一位,当真是让诸位惊讶不已,尤其是林甫。
礼部尚书江大人“老迈年高,上表请辞”。
春闱会试这案子闹了半天,总算也是有了一位二品大员落马,虽是没有下大狱打板子,虽然这理由端得是冠冕堂皇,但也总算是革职了不是?
在寒门子弟眼中看来,这江大人就算是没有参一手猫腻,就是这监管不力的罪名,革了他的职位那也是不过分的。又哪里想得到皇帝陛下此次能抓得这么精准狠辣,全是靠了这唯一一个落马大员的反水投靠呢?
可怜这江太岳江大人,朝中权贵怀疑他作用不光彩,而这春闱事件就算他成了污点证人,可作为总负责人的他却是捞不到一点好处,反而落得一个孑然一身的草民身份。
这些倒也罢了,场中诸位因他反水投靠这才得以有机会入仕的才子们,口中却也是没有他一句好话,只以为他是咎由自取。
诸位学子举杯痛饮,大呼痛快,都很是感激不知哪位大人,暗中助了陛下一臂之力,让陛下竟能悄无声息地端掉二百多名涉案学子。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口中的大恶人和大贵人竟是同一位!
蓦地听闻这个消息,林甫举起的酒杯久久地停滞在了空中。动作僵住,心思却在飞速动着。
这春闱案旁人看不分明,如今了解到了这份上,林甫已经敢打包票,这么胆大包天,敢把当朝权贵全卖了的,一定是自己那位有股子傲气的老师。
方才听秦观然所说,涉案最大的,有一位尚书侄子,还有一位乃是夏首辅的远房亲戚。
能有这么大胆子不避讳梅尚书和夏首辅将这两人交代出去的,还能有谁?
自己这个先生,早些年有些执拗也就罢了,如今在京城官场起伏了七年,怎地还是如此任性??
林甫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先生他在春闱贡院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去见他,想来是那时便已经预见了自己这般下场,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办了春闱案,谋不到政绩,要引得世家们的敌意,到头来在学子们口中也讨不着什么好名声,这又是何苦呢?当真是先生的做派。
让自己不要去见他
林甫在心里想着,“先生你明知明智的做法是什么,却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还科场一个清白,也给了学生我一个名副其实的功名,没有让那些走门路的学子骑到我的头上。”
“那我林甫作为先生你的得意门生,又怎能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撇清关系,假装两个人不认识呢?”
这种事我林甫怎么做得出来?林甫摇摇头,他本打算殿试后再去见自己的老师。但如今形势,江先生已被革职,管不了科举的事情了。
都说官场是人走茶凉,自己老师这性子想来官场上也没什么朋友,此时众人大概都是避之不及,可自己却反而是不必避讳,可以见得了。
不仅是可以见,而且是非见不可了!
第四十五章 酒楼里(下)()
虽说打定主意要去见先生,这事儿倒不必太着急非要马上动身不可。
先再听听,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理清楚思路再去不迟。
方才林甫因为江先生的事情愣神发了一会儿呆,倒也没有引起他人的主意,场中的诸位学子们仍旧在热烈地交谈着。
此刻正在高谈阔论的是徐州柳大才子,这回春闱案发,柳文长总算是拿到了自己应有的名次,位居二甲,不用卡在榜单末位仰人鼻息,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这些寒门学子说着这春闱弊案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若是此次春闱事件自己能有所作为,到底会如何处理此事。
这倒和林甫想的不大一样,他本以为古时学子们相遇,谈论的大多是风花雪月之类的误国清谈,却是没有想到这帮学子还挺是务实,这才没几句就从春闱中榜说到了治理之道。
小林公子偷偷端了一碟牛肉在面前慢慢地啃,饶有兴致地听着面前的几位聊着自己的处理之道,听得津津有味。
听着听着却是发觉这和自己同来自徐州的柳兄却是有些死板了一些,凡事总是细究律法。这要是事事都可以细究律法,按律施为的话,京都府尹又哪里需要年年换?
还不是因为这京城尤其是无法讲律法的地方。就说这今年的春闱案件,若不是陛下使了大力,哪里动得到二品大员?莫说是江大人,就连大部分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