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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时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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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说好的热闹呢?() 
绿袖一言既出,厅中顿时哗然,许多人脸色为之一变。

    鸨妇甚是意外,昨日商量好的,当众求作,但绝不能单独向某一人求词作。

    否则让人误会绿袖对某人心有所属,身价会大打折扣,与后世偶像明星隐婚是一个道理。

    此刻绿袖却突然开口,着实让她吃了一惊。这也就罢了,偏生是向沈放求作。

    身为梁园当家鸨妇,东京城里权贵子弟,才子名士都是烂熟于心的。

    沈放虽然出自书香门第,但整日与将门子弟厮混,没听说过他擅长诗文填词啊?

    绿袖今日是糊涂了?这分明是胡闹嘛!

    至于先前面见之事,鸨妇也想到了,可只是偶遇而已,寻常无奇……

    鸨妇不解,吕公孺也不解。

    绿袖前一刻还在称赞自己的词作,后一瞬便向沈放求词,这是什么意思?

    再联想先前绿袖对沈放“眉目传情,吕公孺顿时妒火中烧。

    不过转念一想,吕公孺便松了口气。

    沈放是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一个不学无术之徒能有什么佳作?

    即便请人捉刀代笔,也定然不及自己那阙《蝶恋花》,那可是三哥吕公著前日佳作,好不容易才求来,准备寻机送给绿袖的。

    哼!

    走着瞧,且看你沈放如何出洋相吧!

    当此之时,沈放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兴奋、尴尬、为难,一时间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惊喜来的太突然,绿袖不仅对自己“眉目传情”,竟然主动向自己求词作。

    求词作?!

    沈放有些蒙圈,惊喜尚未退却,顿时陷入尴尬之中。

    自己压根没准备“枪稿”,即兴发挥完全没那个水平,该怎么办?

    婉拒?

    好不容易有个绿袖垂青的机会,若是就此错过,实在可惜。

    而且会沦为东京权贵子弟间的笑柄,尤其是看到吕公孺的眼神,沈放知道,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看笑话。

    怎么办?

    沈放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这个…呃…绿袖小姐,可否待我思虑…思虑片刻,稍作酝酿…”

    唯有行缓兵之计,且先拖延片刻,再想办法。

    “沈公子请便,小女子静候佳作。”

    绿袖欣然应允,但后半句却不啻给了沈放很大压力,今日这篇词作逃不掉。

    “好…嘞!”

    沈放支支吾吾应了一声,落座之后,目光立即向高遵裕瞧了过去,这家伙带了枪手,只能求他帮忙了。

    不想高遵裕一脸不解,轻声反问道:“你不也带人来了吗?”

    “带人?”

    沈放愕然回头,后知后觉地看着杨浩,迟疑了片刻,突然问道:“杨三郎,你那般聪明,可会填词?”

    哼哼,果然!

    绿袖开口之时,厅中可能仅有杨浩一人知晓原因,他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先前不该刻意避开绿袖的目光,现在反倒坐实了“做贼心虚”。

    而且绿袖大概和将门子弟的心思一样,凭衣着将自己看作是沈放的“枪手”。

    向沈放求词,也许真正的意图是——自己。

    当然,也许是自作多情了,但沈放现在骑虎难下确是事实。

    某种程度上,完全是败自己所赐,于情于理,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可是……

    绿袖前脚夸赞了吕公孺,后脚便点了沈放之名,兴许完全是无意之举,但两个冤家却不免真正“狭路相逢”。

    看到吕公孺时不时瞟过来的眼色,杨浩心里不免有些顾虑。

    为难啊!

    罢了,是祸躲不过。

    看到沈放有些可怜的眼神,杨浩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试试吧!”

    听到这般回答,沈放顿时松了口气,低声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老规矩,三十两,我买。”

    “好吧,我本来没打算收钱的…”

    “呃……”

    趁着绿袖再度起舞,众人翘首观看,神情专注的间隙,沈放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在杨浩的帮助下奋笔疾书。

    这一遭,很多人在看舞蹈的同时,也时不时看向沈放。

    众人都发现了,绿袖小姐始终“眉目传情”,即便献舞之时,目光也不是看向沈放,似乎满怀期待。

    怎么回事?

    沈放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绿袖如此垂青?

    一时间,纨绔子弟们难免无心欣赏舞蹈,看向沈放的目光里,顿时多了些许嫉妒。

    吕公孺尤以为甚,前一刻自己刚出风头,一转眼便是沈放万众瞩目。

    特别是绿袖那动人的眼眸,柔情款款的目光,为何不看向自己呢?

    纵然不垂青自己,看向旁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是沈放?

    不过,哼哼……

    也就是这片刻的风头,填不出好词,定会成为满堂笑柄,届时绿袖岂会再多看一眼?

    所有人都在等待沈放的词作,故而绿袖一舞完毕,众人便迫不及待地瞧过来。

    当此之时,沈放也恰好搁笔。

    一张墨迹未干的纸稿立即被呈上,递到绿袖手中。

    凝神浏览,绿袖神色微变,抬头问道:“敢问沈公子,词牌是?”

    《凤凰台上忆相思》

    “啊?此曲甚为少见,想不到公子竟……”

    “如此方显绿袖小姐与众不同。”

    “多谢沈公子!”

    瞧见绿袖欠身含笑向沈放施礼,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沈放真的填出了佳作?

    《凤凰台上忆相思》,词牌好陌生,却也很别致,尤其是“相思”二字,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台上的绿袖知道词牌曲调,当即开口唱道:“千里相思,况无百里,何妨暮往朝还。

    又正是、梅初淡伫,禽未绵蛮。陌上相逢缓辔,风细细、云日斑斑。新晴好、得意未妨,行尽青山。

    应携红粉佳人(原文为:後房小妓,略作修改),来为我,盈盈对舞花间。

    便拼了、松醪翠满,蜜炬红残。谁信轻鞍射虎,清世里、曾有人闲。都休说,帘外夜久春寒。”

    绿袖声音清丽婉转,语调唱腔本就动人,而且内容意境优美,即便是那些自负才华的书生才子都忍不住点头赞许。

    惊讶!

    这是沈放所填?

    大部分人都难以置信。

    尤其是吕公孺,这篇词作的辞藻意境竟隐在自己那……自家兄长那篇佳作之上。

    这怎么可能?

    沈放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决计填不出这等上佳词作,肯定是捉刀代笔……

    哼!

    笑话没看成,还被盖过了风头,吕公孺满心气恼,忍不住道:“哼,也不知道从哪抄来的…”

    啧!

    虽然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怀疑,却不会公然宣之于口,如此作弊的人不少,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一旦说破了必然得罪人。

    纨绔子弟争风吃醋乃寻常事,但要有个度,彼此留个起码的面子,吕公孺此举难免有些过了。

    不过很多人都知道那桩旧案,“新仇旧恨”,狭路相逢,倒也能够理解。

    哼哼,恐怕又有好戏看了。

    很多人顿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目光在吕公孺和沈放之间不停游走。

    “你…”

    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沈放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说,自然格外气恼。

    加之旁人故意鼓噪,顿时有些热血上涌,动手的事不会再做,但呛回去总是要的。

    不想刚欲开口,突然被杨浩拉了一下衣襟。

    再度得到帮助,沈放对杨浩越发惊奇,却也欣赏并信任,故而愿意听其劝勉。

    在听过杨浩一句低声提醒之后,沈放站起身来,不急不恼,满面含笑。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不解,吕公孺也是一脸懵逼,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只听沈放悠悠道:“放年少无知,前次与公孺兄误会冲撞,甚是抱歉。”

    我去!什么情况?

    当众道歉的节奏吗?说好的热闹呢?

    吕公孺瞬间一怔,有些蒙了。

    剧本不该是这样啊?沈放明明是破口大骂的,怎么突然神转折……

    “沈放,不必惺惺作态,现在道歉,早干嘛去了?”

    不知何故,吕公孺并未接受道歉,而且言辞间颇有怒意。

    有戏!

    好戏有可能继续!

    吃过群众满心期待,但沈放又让人失望了。

    “没错,是我行事不周,还望公孺兄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在下计较。”

    沈放不焦不躁,轻声笑道:“对了,听闻令尊吕相公抱病卧床,不知可否好些了?”

第四十章 名伎的公关() 
说好的热闹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沈放竟突然来了个神转折。

    道歉?!

    主动问候吕公孺生病的父亲!

    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沈放吗?

    许多将门子弟心中生出了相同了疑问。

    这个情形,吕公孺同样猝不及防。

    当初在太学大打出手,而今这般轻描淡写几句道歉,就想求得原谅?

    凭什么?

    吕公孺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今日恰好又是旧恨又添新仇,哪里能轻易放下恩怨?

    所以沈放第一次道歉,他拒绝了。

    至于紧接着的问候,仓促之间,他也不打算领情,下意识没好气道:“用不着你操心,家父身体康……”

    言及此处,吕公孺脑中突然一个激灵,后面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脸色也瞬间变得很难看。

    片刻之后,吕公孺突然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群吃过群众莫名其妙。

    这……

    什么情况?

    人家当众道歉,哪怕你不接受,也用不着如此吧?

    啧啧,吕四公子的品性真是……

    ……

    “吕公孺怎么走了?”

    厅中一片哗然,二楼的雅间之内,一个锦衣紫冠青年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旁边一个年岁更长的男人冷声道:“他不得不走。”

    “呃…四哥何出此言?”

    “你刚才也听到了,沈放问候吕相公。”

    “是啊,沈放诚恳致歉,并问候长辈,这有什么问题吗?”

    “诚恳致歉?前一句或许是道歉,不过这问候嘛!哼哼,八弟,你可知什么叫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紫冠少年神色迷惘,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问你,倘若你是吕公孺,沈放问候吕夷简,你当如何回答?”

    “接受并感谢……”

    “感谢?那就等若承认吕夷简确实抱病…”

    “满朝皆知吕夷简抱病致仕。”

    “父亲抱病,当儿子的不在跟前侍疾,却在风月场与人争风吃醋,岂非不孝?”

    “吕夷简未必是真病重…”

    “不,他必须真病重,否则抱病致仕就有欺君之嫌。”

    “大兄未免危言耸听了,吕夷简病重与否,想必官家心知肚明。”

    “官家明白,不等于旁人明白,也架不住有人揣着明白故意装糊涂。

    吕夷简执掌朝政多年,为人强势,树敌也不少,保不齐有人会参上一本,闹个晚节不保也未可知。”

    “吕公孺是因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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