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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稳定下来。
“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无殇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会让人不自觉地卸下防备，对她倾诉。
尹嘉就这样向她讲述起自己和林冲的往事。
“其实林冲小时候很普通，资质也一般，他的斗气气旋开启的时间比我晚了一两年。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十岁那年就像变了一个人，从里到外脱胎换骨，修炼更是突飞猛进，不到一个月就超过了我。这还没什么，关键他的性格也变了，变得十分好战，受不得半点激将，常常和街坊邻里的同龄人打架，很快，周围年纪和他相仿的基本都被他揍过一遍。”
“同龄人中找不到对手，他便把目标放在比自己等级高的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没有一回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怕父母责怪，他找了个借口住在我家，天天和我一起上学，放学途中和人约架。现在想来，他身上的异变，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第一百零六章 后遗症（）
“你是说他身上出现的幻象？”无殇在林冲的胸口按了两下，不出意料，即使在昏迷中，他仍然保留了感知疼痛的意识，两道剑眉疼到蹙起。
“……没错。”尹嘉转过头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冲，一段不算太遥远的记忆跳入脑海，“那天傍晚，和今天的情形一样，林冲遇到的对手很强，我和他联手都打不过，而且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和我联手，又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被打到奄奄一息，咬着牙关不肯认输。我都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被打死了，可是并没有。他的身上开始产生惊人的异变，骨节拔高，肌肉膨胀，身形越来越庞大，背后不时传出一阵震耳的雷鸣声，那时还没有出现幻象，但足以让他获得足够的力量去打败他的对手。”
“打完以后就会像现在这样昏过去吗？”
“当时没有昏迷，可能是消耗过度了，恢复原身后他流了好多血，身上的伤势加剧，我们一家一家找大夫看过去都没有用，直到遇见一位牧师，用圣光术给他疗伤，才算治好了他。但是因为治疗不及时，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长过个子，身高……停止生长了。”尹嘉惋惜地低头感叹，“如果我们早一点遇见那位牧师，我早一点学会圣光术，他就不会落下后遗症了。”
“不，和牧师无关。”无殇收回手，纠正了尹嘉的错误。
经过一番检查，她对林冲的身体状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的体质如他所言，非常特殊，血液里蕴藏着极其强大的能量，关键时刻就会爆发出无尽的潜力。
而爆发的契机，也许就是实力不对等的战斗了，被逼至绝处，而后生。
这些都是好的一面。
“每次他打完架是不是会有一个毛病，手脚抽筋或者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然后通过圣光术治疗后就能痊愈？”
“对，你怎么知道？”尹嘉听到无殇的猜测，惊得合不拢嘴，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唉，”无殇叹息道，“他的体内早就落下隐疾了。我不知道他这种奇怪的力量从何而来，也不评价利弊，作为朋友，我唯一能给的一点建议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激发这种力量，副作用太大了，每一次爆发，最后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就算我学会了圣光术，也救不了他吗？”
“牧师和大夫不同，牧师可以令心脏复苏，断臂重生，力量回流，但他们无法做到内在的治愈，精气元神一旦损耗，再高级的圣光术都补不回来。”
“那该怎么办？”尹嘉一听，心里就慌了。
“想办法劝住他，能不用那种力量就不用。打败比自己高一级的对手固然充满快感，可胜出之后呢？脱力、伤神的空虚感，没有人能替他承受。”
尹嘉看着林冲沉睡的面容，眼神从彷徨变成坚毅，像是在心底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一百零七章 打架不用手（）
当夕阳无限眷恋地降下地平线，昏黄而温暖的光晕洒遍大街小巷，宁琊殿下午的比试恰好到了尾声。
无殇和尹嘉一直守在林冲身边，寸步不离，对宁琊殿之后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林师弟还没醒过来吗？”
比试结束后，有两个和他们平日关系比较要好的弟子来看望林冲。
尹嘉低着头，没有说话。
“应该快醒了。”无殇给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和声问道，“宁琊殿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下午第一场也就那样，两个怪物之间的厮杀，杀到最后谁坚持下来谁就赢了呗。”
无殇点头，示以理解。他们口中的怪物也就是那群肤色冷白、眼珠淡化、性格暴戾的冷面怪人。
“我跟你说，这第二场可就绝了。”另一名弟子插话道，“叶禹，你认识吗？不认识总听说过吧？就是你们抽签那会儿和院长们坐一块儿的那个年轻人。”
“嗯，有点印象。”何止有印象，还被他威胁过呢。
“他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打架连手都没伸出来就赢了。”
“不用手……咳咳，难道用脚啊？”众人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林冲？”无殇反应过来，一回头，果然看见一张熟悉的小圆脸从被子一边露出来，“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儿，现在好多了。我衣服呢？”
林冲踢掉被子，露出自己纤瘦的上半身，对于自己没穿衣服这件事后知后觉。
“你那衣服破得都能拿去捞鱼了，还能穿吗？”尹嘉熟门熟路，从柜子里挑了一件衣服，扔到他床上。
无殇别过脸，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虽然说作为一个大夫，检查病人的身体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看病归看病，现在场景不对，心里自然而然感到有些别扭。
好在大家的关注重点都不是她，才没发现她突然产生的异样。
“果然打架的事你就来劲，”刚才说话的那名弟子笑了，接着说道，“叶禹啊，他既没出手也没动脚，轻轻那么一眨眼，诶，对面那人就倒了，等结束以后站起来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说厉不厉害？”
林冲撇撇嘴，不太相信他的描述，“他真有那么神？哪有人打架只用眼睛看看的，这分明是使用了障眼法，故意不让你们看到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获胜。”
无殇却不这么认为。她对自己的定力一向很有把握，却在看见叶禹的第一眼沦陷在他的眼神里无法自拔，可见这人对精神的操控能力绝不在她之下。
用眼睛制胜于人，也不是不可能。很多精神类法术，外人感知不到，只有真正中了招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意志不由自主的恐惧感。
往往精神力的强度可以决定一个人境界的上限，如此看来，叶琉枫形容得一点都不夸张，叶禹的实力，足以吊打十二分院的众多弟子。自己没和他对上，还算是幸运的。
“无殇，明天就是你和韩秀的对决了，你有几分把握？”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她的身上。
韩秀就是那位获得药灵分院院试第一名的炼药师。
第一百零八章 人不见了（）
确定林冲的身体暂无大碍，大家把关注的重点转移到无殇身上。
“炼药师和一般武者不同，无殇，你有几成把握能赢？”林冲穿好衣服，利索地翻身下床问道。
无殇很无奈地笑道，“老实说，我没有什么把握可言。就因为炼药师太特殊了，你觉得分院会按常理出招吗？”
“……不会。”
想想也知道，炼药师在哪儿都是排名前五的吃香职业，受所有人追捧，她和炼药师，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们就别担心我了，明天我会见机行事的。”
比试项目不透风，任他们如何猜测都是白忙活。
……
第二天，宁琊殿里挤满了弟子，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方圆几里都找不到一处空地。
上午两场比试结束，前六的最终结果就会公布，大家对此都非常期待，希望能亲眼见证这至关重要的一刻。
林冲和尹嘉一大早就候在宁琊殿门口，一开门率先冲进去，挑了好位置。
奇怪的是，直到第一场比试开始了，也没见到无殇的人影。
“无殇这小子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还没来？”林冲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拿手搭在额前四处张望。
“急什么，人家自有分寸。”
然而，第一场比试结束，也没见无殇出现。
除了最后一场，前面五场已经决出了前六中的五个名额，分别是两个冷面怪人，叶禹，林冲和崔胜。
崔胜是木灵分院的第一名，以无与伦比的防御能力走进了大家的视线。
还有最后一个名额的竞争，自然备受瞩目。
大家不仅关心这最后一个名额花落谁手，也十分关心最后一场比试的具体内容。
一个修的是武道，一个钻的是炼药，两人专攻的方向不同，这该如何比下去？
本以为很快就能揭晓答案，可等来等去，却不见无殇和韩秀二人现身。
“奇了怪人，这两人什么情况？怎么，都不打算比了吗？”
正当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厅里一片喧闹时，宁琊殿内殿的二楼栏杆上方探出一位白袍院长的脑袋，声音雄浑而响亮，“大家都保持安静，稍安勿躁，结果很快就出来。”
人都不见了，哪来的结果？
虽然弟子们心里还存着疑惑，但院长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造次，纷纷低下头小声地交头接耳。
“两人都没来，还怎么比啊？”
“你们说，会不会他俩其实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比完了？”
“……”
……
此刻，言灵分院的某间会议室里。
无殇一大早就被人带到了这里，说是会在这儿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带她进来的人早就离开，剩她一人待在这空无一物的会议室里。
不，也不算空无一物，在她面前，有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从房间这头通到那头，会议桌的内部被挖空，装满了沙子。
在这一盘散沙之中，两面红色的小旗子随意地倒在沙堆里，分外显眼。
“你好，我是韩秀。”
无殇正对着一大盘沙子不明所以，身后响起一道细弱的男声。
第一百零九章 精神力外放（）
无殇回过头，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眉目像女孩子一样清秀的少年走进来，笑容干干净净，清爽得如同树叶上的露珠。
“你就是无殇吧？”韩秀刚开门，室内的光线有些偏暗，等到阳光彻底洒进来，照亮屋子的时候，他看清无殇的脸，稍稍愣了一愣。
“嗯，”无殇点点头，“你是韩秀？”
人如其名，看着很秀气的一个少年。
“是的，我叫韩秀，”少年挠挠头，局促地问道，“你也是被他们叫过来的？”
“对啊，一大早就被带过来了，看了小半天的沙子。”无殇笑了笑，随手掬起一把沙子，边玩边道，“既然他们把我们安排在这儿，说明咱俩的比试地点不在宁琊殿，应该就在这儿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