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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滜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栾枢，你好自为之。”
接着凤滜就撇下还在呆愣中的栾枢，拂袖而去。
栾枢红了眼，拂袖一扫，棋盘上的棋子纷纷落地，声音清脆，却另他心烦不已。
栾枢不相信，他不相信凤滜什么都知道，还放任女相去伤害胡十槿，他甚至不在那么笃定胡十槿在凤滜心中的位置。
他忽然感到害怕，由内而外感觉到一股寒意，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谁能将一切都尽在掌握？
栾枢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输了。
另一边的婀罗抱着胡十槿到了芍药的地盘，芍药一见到婀罗，就招呼着他把胡十槿放下。
虽说一切都已准备好，但芍药仍没想到胡十槿会伤的这样重。
胡十槿的左脸还留有血迹，芍药用热毛巾为胡十槿洁面，又轻柔地打开她的左眼，发现她眼睛无神，眼瞳中央却有异常的反光。
芍药一脸着急，“镜子碎片进了胡十槿的眼睛，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婀罗站着不说话，芍药瞪了他一眼，“你还不快去报告神君？”
这时原本还一脸轻松的婀罗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也昏厥过去。
芍药被吓了一跳，“婀罗！”她放下胡十槿的右手，跑去扶起婀罗，“你好重啊，婀罗！”芍药吃力地将婀罗带到另一张床上，为他一把脉才发觉他已五脏受损。
芍药照顾不过来，赶紧招呼侍卫去报告凤滜，自己则先用点仙气稳住婀罗的强势，又匆匆跑去看胡十槿。
其实婀罗她是不需要担心的，他无非是平常好日子过惯了突然挨了这么一下身子承受不住。现在，半仙半妖的胡十槿才是最危险的。
芍药为胡十槿把脉，后者脉象紊乱，两股力量，如同一仙一妖在胡十槿体内缠斗，使得胡十槿的身体一时冰凉一时滚烫。
这些倒不是芍药最担心的，芍药最无措地，还是胡十槿左眼里的镜子碎片，这完全在她预料之外，更何况那还不是普通的镜子。
那可是知晓过去未来的镜子啊。
芍药有种无力感，她现在既不能为胡十槿施针抓药，也不能去潇洒快活，只能在胡十槿床边守着，看着胡十槿盖着一大床被子，一会冒热汗一会冒冷汗。
“胡十槿，挺住啊，”芍药嘴里念叨着。只要胡十槿能安然醒来，那什么都不是事。
此时凤滜已准备入殿见天帝，听过侍卫的禀报，他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表面依旧波澜不惊。
但内心已入平静的湖面突然被石子炸开一般，袖子里的手已紧握成拳。
“你同芍药说，让她耐心等胡十槿醒来，若胡十槿撑不住，她可以用她的方法。”
“是。”
侍卫离去，凤滜转身入殿，步履缓慢而沉稳，心却已飞向胡十槿。
胡十槿的左眼受伤的确在凤滜的意料之外，他又想起镜鬼往生，虽然不知那往生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也说过，就算是上古神物也并非无物可降。
凤滜这样想着，收回心思，见到天帝，天帝却一脸不愿意见到他的模样。
“滜哥……”
…本章完结…
第104章（）
侍卫传达到了凤滜的意思，芍药知道凤滜一时没法赶来，只好自己寸步不离地守在胡十槿旁边。
芍药实在看不懂凤滜的心思，何必为了对付女相，而搭上一个胡十槿？
“十槿，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芍药嘴里念叨着，又为胡十槿换去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
胡十槿脸色越来越难看，嘴里还喃喃着什么，身子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芍药凑近去听，发现胡十槿嘴中细碎的声音是在唤娘。
这姑娘从前经历过什么？芍药不禁疑惑。
她是不懂凤滜与胡十槿有怎样的过去，也并不关心，反正她的职业只是救人而已。
胡十槿眉头紧锁，鼻翼边浮现细软的白毛，并向脸颊扩散开。
芍药见状，暗道，不好！她赶紧扶起胡十槿，用早已准备好的银针，猛得刺入胡十槿的天灵盖处。
在那一瞬间，胡十槿忽得睁开双眼，脸上细软的白毛褪去。
芍药拔出银针，胡十槿又闭上眼，却没再显现出什么异样。
芍药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这么做会给胡十槿落下点后遗症，但比起她被妖性控制，已经好太多。她让胡十槿再躺下，再为她把脉。
妖力已经减弱许多，基本已经被压制。
芍药刚放下胡十槿的手，胡十槿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胡十槿慌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
芍药这才发现胡十槿醒了，欣喜不已，“你总算是醒了。”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让胡十槿安心不少，“芍药？”胡十槿将头转向声音来源，“我怎么看不见了？”
芍药伸手在胡十槿眼前晃了晃，后者毫无反应。
这兴许就是她施针的后遗症之一，她安慰胡十槿，“放心吧，只是暂时的。”
胡十槿低下头，她在回想，回想她是如何伤到自己眼睛的。
接着她头脑剧痛，之前发生的事如同走马灯似得在她脑海里播放。
“芍药，”胡十槿抬头，“樊翎呢？”
芍药被问住了，她怎么知道，带胡十槿回来的人又不是她。
带胡十槿回来的人？！芍药这才想起她撇在一边的婀罗，她说，“那什么，十槿啊，你在床上再躺会，我去去就来。”
也不等胡十槿应答，芍药就跑去看婀罗，弄得胡十槿一头雾水。
“婀罗！”芍药门都不敲直接推开。
只见婀罗坐在床沿正在穿衣服，露出半个精壮的胸膛。
芍药明显感觉到自己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见到芍药来了，婀罗神态自若，依旧不紧不慢地穿衣，害羞什么，反正她早晚都会看到的。
芍药生生看完了婀罗穿衣的过程，才憋出几个字，“看到你没死我就放心了！”说完她就跑了。
等芍药回去看胡十槿时，胡十槿已经不在了，芍药一着急一跺脚就打了自己一下，又再跑出去找胡十槿。
芍药找到胡十槿时，胡十槿刚好摔了一跤，“胡十槿！”芍药跑过去扶起她，“你出来做什么？”
“我就是想试试自己看不见能走多远。”
“哎呀，失明只是暂时的，快回去。”芍药拉着胡十槿往回走。
胡十槿跟着芍药走，她突然问道，“有什么方法能去冥界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去冥界做什么？”
“我就是想……去见见我的母亲。”
芍药没想到胡十槿是为了这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说，“等神君回来再说。”
一提到凤滜，胡十槿有些抗拒，“我不想见他。”
她怕她见到他会失控。
胡十槿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芍药忽然停下，胡十槿差点撞上她。芍药略带请求意味地说，“十槿，别恨他。”她不知道凤滜同胡十槿有什么，她只知道凤滜守了胡十槿千年。
胡十槿垂下眼眸，“我不知道。”
芍药叹息，“先回去吧。”
…本章完结…
第105章（）
“陛下都看到了，该做决定了。”凤滜等着天帝看完他呈上的所有证据，“如此，陛下还要再纵容她吗？”
天帝放下奏折，“我会处理。”言下之意就是让凤滜先退下。
“陛下，”凤滜并不打算罢休，“微臣说过，她如何，都不能动胡十槿，如今她已然冒犯她。”凤滜作揖，“若陛下仍然不作为，微臣只好奉行本职，诛杀逆贼。”
天帝瞳孔一缩，“滜哥这是在威胁我？”
“只希望陛下记着自己是踏着多少仙家的血肉登上帝位的。”
“你！”天帝突然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凤滜。
“陛下好自为之，微臣告退。”凤滜退出殿外，直接去往芍药的府邸。
天帝无力地坐下，扫了眼桌上的奏折，挥手招来侍卫，“将这些都清理了，另外，叫樊翎来见我。”
樊翎负伤，已归相府，“栾枢呢？让他来见我。”
言津欠身，“大人，栾枢公子……不知所踪。”
樊翎反常的没有发脾气，摆摆手，“罢了罢了，都散了吧。”
樊翎回到自己的寝室，对着房里的镜子，镜子里反射出她的身形。
事已至此，她已无颜面对兄长。
樊翎闭上眼，打翻镜子，镜子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这时言津来敲门，“大人，天帝召见。”
樊翎应了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摇摇头，打算换身衣服。
她最后并没有选择官服，而是选择了她珍藏已久的曲裾，她太久没穿过这种衣服了，怎么突然想穿了呢？
换好衣服，樊翎打开门，“言津，为我梳妆。”
言津也是头一回看自家大人穿这样的衣服，自是眼前一亮，跟随着进了屋。
樊翎房中再无镜子，看见碎了一地的镜子，言津没有多嘴询问。她只是麻利地为樊翎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这样的樊翎，即便未施粉黛，也是极漂亮的。包揽女子的阴柔，与男子的英气。
樊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信心的。
樊翎的腰腹仍微微作痛，她强忍着，前往面见天帝。
侍卫都没认出，她就是女相，只看了好一会，才放她进入。
樊翎缓缓步入殿中，“微臣参见陛下。”她跪拜，她注意到了天帝被惊艳到的表情。
奇怪，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穿成了这样。
“樊翎……”天帝起身，一步步走下来，接近她。
樊翎低下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给你两个选择，”天帝站定，“做我的妃子，继续你的荣华富贵，或者，放弃一切，当个闲散小仙。”
这，算什么？樊翎抬头看天帝，“陛下……”
天帝不说话，等她选择。他可以再清除樊翎这个名字，让她深居宫中，他永远护着她，也可以让她远离朝堂远离凤滜，远离他，清贫却无忧。
他更希望她选择前者，但他也知道，他关不住她。
“微臣自愿，去当个闲散小仙。”
虽然在天帝的意料之中，但他的眼眸还是暗了下来。
“樊翎，你可知我的心意？”
樊翎一愣，“……”
天帝盯着樊翎，最终败下阵来。
他回身，不再看她，“你退下吧，我自会安排。”
樊翎颔首，最后还是说了，“陛下的心意，樊翎明白的。”
但恕她只能辜负了。
天帝身形一顿，嘴上挂着苦笑，但没再回头。
樊翎一步步走出，苦笑着。眼角流下热泪。
她怎么也看见了，自己的过去？
…本章完结…
第106章（）
天帝直接下了一道旨意遣散相府，暂时关押樊翎等候发落。
接到消息时，凤滜已在去往芍药府邸的路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最后樊翎的下场如何，他已经不关心了。
到了芍药府上，凤滜就刚好看见芍药扶着胡十槿在小花园里散步，婀罗在一旁，不远不近地跟着。
虽然凤滜已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