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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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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什么?”

    “我说其实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是剑道十段,知道什么是极东之国,甚至我可能要比你更加了解那个地方。因为你从未去过,而我在那里呆了很多年。”

    白衣的喟叹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地敲击在陆谦的心间。他并不太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自己同龄的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沧桑的喟叹,就像是历经沧桑地老者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陆谦,你相信宿命吗?”白衣忽然问道。

    陆谦只是茫然,他皱了皱眉,仿佛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将白衣请到这里,让他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一方面是炫耀自己拥有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试探出面前这个少年的来历。

    可是现在,一切都仿佛不同了。

    他想要驾驭一只长鲸,却忽然发现自己脚下的,是鲲鹏。

    “月东出,日西入,天地轮转不休,你可曾想过这天地之外的又是何物?”

    “天地何其广博,四海之外仍有四海。人力有穷,终不能探寻无穷之事。”

    面对白衣的狂言,陆谦显得很平淡。在他艰难成长的那些年中,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些事情,但是终究明白一切的幻想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是无用的虚妄。能够握在手中的,才是应当抓住的真实。

    陆谦终于明白,其实他从没有可能把握住面前的这个人,一切的臆想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母亲现身,也正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一点。

    看着陆谦的平淡表情,白衣骤然轻笑,他拂袖起身。

    “你已经明白了?”

    “当然明白,可是你为何要让我明白?”

    陆谦的疑惑,白衣并没有回答,他抬头望着门外院落之中弥漫的雾气,眼神中全然是对过往的追忆。

    “人活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该低头时便须低头,该趁意时便须趁意。”

    陆谦在他身后作答,可是这答案却只博得白衣轻蔑的一笑。

    白衫随风,掌中龙吟,那份喷薄欲出的张狂似乎触手可及。面对面前隐藏于雾中的种种杀机,白衣只有一个回答。

    “年少当得须称意,莫等霜白空余悲。”

    陆谦的身形已经随着雾气渐渐隐去,但是他依旧有些不甘心。看着面前这如龙的身影,他仍是不甘地发问:“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携手,做出一番大事业?”

    “明明那个贱人已经抛弃了你啊!”

    “明明你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同时应对洛城的武盟和我的,你到底从哪里得到的自信?”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这种质问丝毫动摇不了白衣的决心,但是他依旧是笑着给出了答案。

    “只能怪你是个男人喽。”

    “而且你说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

    剑光斗转,璀璨好似星辰闪烁,却在这一片光华之中浸染了浓重的血色。杀意在漫卷的血色之中不断升腾,疯狂和冷漠像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泉水在白衣的眼眸之中汇聚,那是即将开始的屠戮征兆。

    陆谦的问题全然不会让他动摇,因为他明白,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有些事就不得不做。无论是面临生死,还是身陷重围,其实都是一样的。

    做与不做,从来都只是一道二选一的题目,没有第三个可能。

    “你根本逃不掉,这里的都是极东之国最为出色的上忍,他们精通所有杀人的奥义。再加上柴桑城的雾气,你根本没有一点点机会。”

    “投降吧,白衣。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了,错过了这一次,我就不会再顾惜了。”

    陆谦的声音飘飘荡荡,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他从来都是一个很爱惜自己性命的人,他虽然布下了天罗地网,自觉万无一失,却依旧不愿意以身涉险。

    然而白衣却轻轻摇头,有些惋惜,若是这个家伙胆子再大一些,也许这一趟他就可以彻底解决了陆家这个麻烦了。

    他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动摇,就算对方埋伏了千军万马也是一样。更何况,极东之国的忍者,或许他们还是老相识了。

    嗯,饱含血腥的老相识。(未完待续。)

百七十九章 「戮长风」() 
长风万里送秋雁,白衣的剑还未出,一片肃杀的秋意就将堂前那片被雾气弥漫的薄雾尽皆吹散。藏匿其中的极东之国的忍者就像是池水被抽干的游鱼,一览无余。

    那一道道的黑影徒然显露了自己身形,却骤然为这杀意所震慑,所痴迷。

    那一个瞬间,他们所见的,是故乡最为浓艳的血色樱花。

    步履不停,剑光不停,白衣的身影在这样的花雨之中肆意穿行,那是一种美丽至极的意境。你所见过的所有死亡的场景,都不及那一个片刻的美丽。

    明明应是最恐惧,却成了最美丽。

    招数、内气,意境,为何意境为最上,正是因为其神鬼莫测,无可捉摸。

    他们只听见,剑鸣声清脆若檐角悬着的风铃,长风一吹,铃音细碎,沁人心脾。然而剑音入耳之后,便再没有什么所觉,都被剑光搅了个稀碎。

    白衣出剑是何等迅捷,所有隐藏或者显露的人,都看见了那一道剑光是何等的神速。恍若日光照彻了一个刹那,便了然没了踪影。

    这剑去了何处?

    原来正入了人心。

    陆谦原本得意满满的心骤然下沉,他听着前堂之外的庭院里那片诡异的宁静,有些心慌。那些忍者从来都不是这一局的胜负手,可是他却觉得无论胜利或者失败都不应该毫无动静,都不应该如此轻易。

    所以他藏在前堂之后窥视着,想要看清楚发生的一切。

    之后,他便后悔了。

    陆谦正在窥视的眼眸也不禁为那一刻的杀戮而畏惧,他曾经听过父亲说起盛京城一入深秋便飘红万里的枫叶,也曾听过母亲说起极东之国洋洋洒洒如雪的樱花,在这一刻,他仿佛都见到了。

    漫天的血雨跟不上白衣惊鸿一样的身影,动与静一般鲜明。

    陆谦看到的血雨便是那些残损凋零的红枫叶,而那穿插于血雨之中的剑光,就好似樱花,一瞬骤放,便随风消逝。

    何时杀人也能够成为这样美丽的一件事?

    陆谦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需要明白,因为这美景自然有人会出手打破。无论何种美丽,只要一被打破,就失却了所有的颜色。

    白衣或许不这么想,他只是专注地雕琢着自己的剑意,他的进境如斯迅猛,或许是因为他只是拾起了自己曾经丢弃过的东西。而过去的他,则是沉醉在这样用死亡和尸骸所雕筑的美丽之中,无法自拔。

    同类相悲,无关于什么理念价值。只要同样是人,彼此杀戮时就无法逃脱这样的悲哀,那是深埋于血脉之中所维系本能。

    可是白衣却一点也察觉不到自己的悲哀,他的眼中简简单单,只有黑白,除了此行的目的,再无别的情绪。

    “你已经入了魔道。”有过一面之缘的浪荡客终于出现,他没有趁着那些忍者消磨了白衣的力量时出手,或许是因为惋惜,或许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白衣看了他一眼,依旧简简单单地回答:“我知道。”

    是的,他知道。

    他知道自己依旧不能抵抗那种美丽的诱惑,依旧不能抵抗从他记忆之中的那个极东之国所学到的东西,那条走向寂灭的魔道。

    没有什么武学是随随便便创造的,也没有什么恩怨是没有缘由的。万事万物总要有个由头,他走的歧路是这样,他自创的四式剑意亦是这样,最后碎掉了自己的剑意也是因为如此。

    “人心寂灭,不假于外。你若是认为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就算走上千百次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浪荡客从未这般严肃过,就像是教诲,亦像是对于自我的感叹。

    白衣看着他,有些了然。

    他明白浪荡客的意思,自己的这一式“戮长风”尽管只在这位半步神境面前出现过一次,也是全然被看透了。因为这是他唯一有缺憾的一剑,也是唯一不愿意更改的一剑。

    为了那片飘荡无止的樱花,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过去。

    有时候,人总会执拗地守着一些过去的东西,哪怕毫无用处,甚至只是残余,都会紧咬着牙关,死硬着不去放手。

    “你不是陆谦的后手?”

    “不,我是。但是我不愿意。”

    “哪怕他是你儿子?”

    “当初陆家逼我沉海,就是因为我不愿意去娶孙家的小姐,按照他们的意思去联姻。如今我为什么还要听从别人的安排呢?哪怕他是我儿子,也不行。”

    “你还真是快意呢?”

    “这江湖之中,如果不能够自由自在地活着,那就只是一具禁锢自己的牢笼。我既然已经脱了这藩篱,又何苦再给自己关上。”

    “可是我是来陆家寻仇的,陆谦当初坑了我一次,你不怕我杀了他?”

    白衣的语调很轻松,但是正是因为轻松,所以才不会是刻意的玩笑。他所说的杀人,就是确确实实的杀人,毋庸置疑,不存在虚假。

    “你不会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洛家的那个丫头,你根本就不是来为她报仇的。”浪荡客脸上的严肃仿佛一张面具,随手就丢弃了,但是他的眼中却闪烁了一些戏谑的神色。他坦言白衣的无情,因为他看出了白衣的底细。

    “你看出来了?”他轻声问道,可是语气之中的笃定却早已经回答了自己问题。他明白,面前这个唯一一次对自己表露出严肃面容的男人,已经看出了一些自己的底细。

    “你这种人,天地都容不下,怎么会是这世间的人物?”

    浪荡客忽然笑了,笑声爽朗轻松,他揽手拥起身边那位藏于雾中的美人,只留给白衣一个放浪形骸的背影。

    “毕竟是我儿子,不要杀了他。”

    “我知道。”

    白衣的回答与之前一般无二,却代表了截然不同的结果。

    白衣当然不会杀陆谦,虽然他很讨厌他,可是他得承认,自己真的打不过那个半步神境的浪荡客。他不想把这个人物逼疯,同样,对方也不会阻止他找陆家出气。

    但是白衣此时总算明白了这个浪荡客名号的由来,他真的从未见过这样洒脱的人物,可以毫无牵挂地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他的仇人,而自己则揽着美人去赏花观景,寻欢作乐。

    还真是,浪荡的公子啊!(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章 「无情论」() 
血流满庭院,染得那一片石阶绿草都是一片深重的褐色,犹如鬼蜮。

    白衣于这鬼蜮一般的庭院之中走回前堂,纤尘不染的白袍却显得隐含着某种莫名的危险。但是出乎陆谦所料,似乎因为答应了自己的父亲,如今的白衣只是端坐,丝毫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

    “我不会杀你的。”白衣端着还留有余温的雾茶,淡淡地叹息道,“我又不是个杀人狂魔,若非你对我出手,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光景。”

    陆谦心思稍定,强忍着自己的胆怯,重新走进了前堂之中。他的目光低沉,不敢去望那鬼蜮一般的庭院,也不敢去看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他虽然比一般的少年更擅长忍耐,但是这不代表他没了恐惧。

    生死之间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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