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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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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李莫愁、洪凌波以及刚被强行拜师的陆无双。

    李莫愁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跟着那对老少,趁着柯镇恶离开,走到这间房门前。她却知道,里面就是答案,只要推开这扇门,一切就能解答。

    “凌波,开门。”

    “是,师父。”

    提剑的小娘一把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却被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给熏了出来。李莫愁不待徒弟再去,自己当下快步冲了进去,心头已是一片纷乱。

    一直等待机会的陆无双此时刚趁机退后两步,却被洪凌波扣住左手脉门,一把拖了进去,顺便关上房门。

    看到床上的少年郎,李莫愁一眼看出是运功不当,走火入魔,但如何医治,她暂时并没有什么好法子。

    她探了他的脉象,虽然虚弱,却已然稳定下来,证明已于性命无碍。

    “那个丑瘸子名声在外,武功却是平平,不如我把他带走,治好了再说,谅那瘸子也不敢触我的霉头。”

    李莫愁心里暗思,却不去想,这少年和自己没有半点瓜葛,为何非要去救他。她的心思稍定,性情中也向来无所顾忌,当下便拍板定了这事。

    洪凌波和陆无双都很好奇,却不敢多问,但不免要细细打量床上的少年郎。

    面容清瘦,眉目清秀,想来是个富家小公子,可是那一身浓重的血腥味,着实令人直欲退避三舍。

    “臭丫头,给他换套衣服。”李莫愁带着憎恶的口气对陆无双说道。虽然对陆展元的恨意在面对陆白衣时淡了些,但是李莫愁可不是圣女,也不会忘了自己就是这臭丫头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无双很纠结,她可从没有被人当成婢子使唤过,更何况是给一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郎换衣服。可是,自己又能怎样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冷血的老妖婆可不会像家里人那样惯着自己。

    低头磨蹭了一会儿,陆无双还是唯唯诺诺地按着老妖婆的吩咐去做了。她的手摸到陆白衣身上时,突然一哆嗦,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凉了,凉了,他已经死了。”

    “胡说什么!没用的东西!”

    李莫愁急忙伸手把住陆白衣的脉门,也发觉了一些异常。浑身上下凉似冰铁,脉象虽然稳定却极为缓慢,内气探入极为艰难好似蜀道登天。

    这就像……寒玉床!

    李莫愁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承,过往在那张寒玉床上修行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寒气侵体,周身百窍都几欲凝结,只有不断地配合心法运行内气,才能苦熬过去。

    念头稍定,她便又萌发了回那个地方一探的想法,说不定能够治好他。至于他愿意不愿意,她才不去想,身为邪魔外道的赤炼仙子,她还需要顾及别人的想法吗。

    她不去想,两个弟子也不敢提,于是,陆白衣就这样被带走,走上了另一条他未曾想过的路。

    五月正值初夏,闻公山上绿荫繁茂,一间小观隐藏其间,仿佛这荒山野观也有性灵,怕人寻问。李莫愁一行四人连夜赶路,终于在一个雨夜缓住脚步,进了这间野狐禅的道观安歇。观中原有四五个年老体弱的假道士,一言不合就被李莫愁一拂尘给杀了干净,让自己弟子随便找了块野地草草埋了。

    雨后初晴,一直昏迷的陆白衣也终于在一大两小三个姑娘的照顾下醒来了,他还没开口问,李莫愁就将一切如实地告诉了他。

    “走火入魔?就是说以后再也不能运转内气了吗?”

    “是的。”

    “那么外功呢?”

    “你现在身体虚弱,练外功的话恐怕活不过二十岁。”

    “我知道了。”

    陆白衣沉默着,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绝望的模样,就像静默着的山石。李莫愁不知怎么的,开口又问了一句,似乎想转移一下他的心绪。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不用问,你救了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现在可以劳烦姑娘让在下独自呆一会吗?我想静静。”

    李莫愁欲言又止,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不过一向心狠手辣的她却没有动气,反而不自主的给脸色苍白的少年披了件外衣,默默地出去了。临走前,她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我是李莫愁,我说你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五章「越女剑」() 
陆白衣觉得是赤练仙子还是什么别的人救了自己并不重要,纠结是否走火入魔更没有意义,他不绝望,是因为他还有一个作弊器,名字叫客服。

    “客服,我现在还能练武功吗?”

    “可以。”

    “那我现在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经脉皆碎,穴窍尽封。”

    陆白衣有些无奈地翻着白眼,却又无力吐槽。他大约明白,这款客服确实是个人性化极高的产品,给自己提供帮助恐怕也是出于某种无奈。

    不过,纷乱的心绪在这样的跳脱之后也终于是安稳了下来,客服依旧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证明,没有人会对一个完全没有了价值的人进行投资。

    纵使如今身陷泥潭,无法自拔,也只是黎明之前最深切的黑暗而已,只要熬过去,就一定能见到曙光。

    大致安慰了一下自己,陆白衣不太愿意继续纠结在这种矫情的不安之上。他更想定下心来,思考一下,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赤练仙子李莫愁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救下自己。

    不出意外的话,想来真相真的只有一个。陆白衣苦笑着叹息,有时候,长得帅,也是一种足以拯救自己的优势。不管哪个时代,看脸才是人类的本性。

    也许是错觉,陆白衣感觉这个时候,客服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即消失,反而因为他的自我嘲讽而莫名冷笑,像是故意让他察觉。

    陆白衣不做理会,谁会和一个死物生气,起码他的气量还没有这么狭小。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验证,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尝试了一下活动身体,他倒是发现,李莫愁不愧是用毒的大师,医毒一家,医术也是不差。

    既然身体活动无碍,那么,就该试试自己的猜测了。

    仅仅穿着一件中衣,陆白衣五指微曲,仿佛虚握着一柄短剑。他神情专注,曲身屏息,竟然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操演起了之前在猿公击剑图上所见到的步法。

    腾转起跃好似脱兔,这一场走火入魔之后,他的身体仿佛一夜之间积攒了数年的苦功,变得轻盈矫健起来。原本的疑惑自然迎刃而解,谁说走火入魔一定是件坏事?

    世间事终究是福祸相依的,奔腾无序的内气虽然在那一夜摧毁了他周身的穴窍与经脉,却也给他留下了一副易筋洗髓之后的身躯。这样想来,这或许就是越女剑失传的原因吧。

    吴越相争,越王勾践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那三千甲兵修习完善的越女剑,求于速成,那么必定会有所牺牲。况且对于练兵,其实这种程度也就绰绰有余了。

    神游了一阵,陆白衣也没有继续修习越女剑。他其实依旧是茫然的,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故事。学会绝世武功,也许只是一个因为无聊,所萌生出的虚假而已。

    所以,陆展元与李莫愁的恩怨和他无关,与老瞎子所约定的复仇和扬名也无需在意,他保有着一个穿越者的骄傲,却陷入了最平凡的迷茫。

    我到底想要……在这个世界里……做些什么?

    “你醒了?师父让我给你送碗粥,趁热吃吧。”冷厉的少女推门而入,自顾自地说道。这语气虽然冰冷,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善良。

    陆白衣想了想,大概明白,这应当就是李莫愁的女弟子,最后被她出卖了的洪凌波。虽然杀人不少,却依旧留存了一丝女孩的天真与善良,或许可以说是作为工具的愚蠢与幼稚。

    没有推辞,陆白衣随手端起了摆在桌上的粗瓷碗,闲适淡然,默默品尝。

    洪凌波皱了皱细眉,她大致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没有礼数。在这个宋朝,这样的人大约也只能是混迹于江湖了吧,或许,连江湖都不会有他的位置。

    “人生百年,如同白驹过隙,分外短暂。”陆白衣叹息着说道,“你说,人生于世,是否各自有各自的使命呢?”

    没有回答,洪凌波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她很讨厌这样的问题,这是那些腐儒才会思考的问题。她是师父的弟子,师父的命令就是她的道理。

    所以这世上,很多事,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恶感一生,怨念自起,洪绫波想也不想,短剑出鞘直刺,径直取向那个人的心脏。

    她大约是想看看对方面对生死的狼狈,因为那种宁静她从不曾拥有,所以分外刺眼。

    可惜她失算了,陆白衣不闪不避,依旧端着粗瓷碗品尝着稀稀淡淡的清粥,浓墨点缀的双眸好似深不可测的静渊,清风吹不动半点儿波澜。

    来不及了,洪凌波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半点都不曾闪避,这下,她的师父绝不会轻易饶过她。

    “叮!”

    清脆的声音击破了洪凌波的愕然,然而却使她陷入了更深妄的迷茫之中。

    他不是走火入魔了吗?

    洪凌波对于自己的剑法分外自信,可是这自信却被如今面前所发生的怪异彻底击碎。面前这个没有半点武学根底在身的少年竟然只用两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弹开了自己的短剑,让人愕然。

    鬼使神差地,洪凌波茫然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没有故布疑阵,端粥的少年轻笑着回答。

    “越女剑。”

六章 「优昙花」() 
看着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落荒而逃,陆白衣心中暗笑,可是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他并不是没有顾虑,以赤练仙子的多疑个性,要出手杀自己也并非没有可能。

    任谁人都会有疑虑,一个刚刚走火入魔,命若游丝的少年,刚练了一月都不到的武功,竟然能够挥手间击败一名苦练剑术近十年的少女。这本就是不合常理的故事,估计在李莫愁看来,也会觉得这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吧。

    可是李莫愁并没有如陆白衣所料,甚至半点声息都不曾传来,这就让他多了不少苦恼。在他想来,这大抵会是自己寻找目标的开始,可是终究还是自作聪明了。

    或许他并不曾在意生死,纵然恐惧死亡,可是也不想无意义地活,所以如今生也好,死也罢,若是能够带来变化,大概他就满意了吧。

    可是活着这种事从没有假手于人的可能,凭借别人所赋予的意义而活,终究只会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我没跟师父说。”落荒而逃的少女去而复返,略显挣扎地说道。

    似乎是不甘心,又像是怕陆白衣误会了她的意思,她轻咬贝齿,盯着桌上的粗瓷碗说道:“我只是,看你可怜罢了。你别多想。”

    陆白衣没有反驳,他无所谓这话语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也无所谓什么自尊。他确实很骄傲,可是这不代表他看不清自己的现状,他如今确实是可怜的。

    世事大概都是无常变化着的,因此,没有结果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沉默到底令人心慌,少女也无意与一个莫测的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是乎,再一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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