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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嬴政萌萌哒-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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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要做这样的人。

    她出生之后就认识梁岑和陈鸿了,那时候范玉棠是范家的嫡女。她父亲纳了许多妾,有许多个通房,生了许多个庶子,才得了她和她哥哥这对嫡子嫡女。

    不仅是嫡出,还是龙凤胎。范玉棠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里面的,她哭了,整个范家都疼,她笑了,那整个范家也跟着笑。

    范玉棠右臂上有个胎记,像极了一朵海棠花,于是父亲给她取名范玉棠。更有以母亲的姓氏作为乳名,小名班班。那时候梁岑和陈鸿他们和范家是世交,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比起陈鸿,范家对梁岑更亲近一些。因为在范玉棠出生之前他们就和梁家定下了,指腹为婚。

    七岁之前的幸福和美好像是一场梦,做得太逼真,却在七岁的时候毫无预兆地破碎了。她被奶娘抱着坐在床/上玩,然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下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奶娘惊恐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发出声音。她透过窗户,看见绣楼下暗橘色的火光,那是山贼们手里的火把发出的光亮。

    她害怕极了,可是害怕也没有用。山贼们很快奔到她绣楼上,杀光了她房里的婢女,还有她/的/奶娘。

    奶娘把身上的血涂到范玉棠身上,她叫她,闭上眼。

    她听话地闭上眼,可是山贼举着刀把她的手掌钉在了地上……

    很多年以后范玉棠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常常会从梦里惊醒,她会想起自己忍不住叫出声,然后被那些山贼狞笑着抗在肩上走出范家。她会想起自己看见父亲的尸体被他们砍成好几块,零散地落在书房门口。她还会想起,母亲的衣服都被扯碎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身上还有对她施暴的人。她当时没有死,但是已经离死不远了。母亲手里死死握着一双小手,那双手曾经是属于范玉棠的哥哥的。而现在脱离了她哥哥的身体,就那么一小截。

    为什么全家人都死了只有她不死?为什么她要流落到那种地方,那样肮脏地继续活着?

    范玉棠的养父是个名角,但是他有病。他花光所有积蓄赎了范玉棠,然后把自己这辈子的绝学全都教给她。养父死了之后她流浪许多地方,凭着唱功混出一些名气,只是从不在某个地方过多停留。

    十八岁这一年她来到上海滩,见识了人们口口相传的霓虹闪烁和万仗软红。

    和以前一样,她找了一个戏班,准备短暂停留之后就离开。没想到会在台下看见梁岑和陈鸿,他们已经长成了,有了很大变化。可是他们身旁伺候的下人,却在十一年前已经定了样。范玉棠把十一年前的事情记得很牢很牢,以至于她心神恍惚,第一次在台上失了手。

    于是风姿飒爽的穆桂英被她演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将,她甚至在别人的刀上划破了衣袖,露出了那枚海棠胎记。

    梁岑和陈鸿全都站起了身,他们以为范玉棠死在十一年前,却没想到她竟然活了下来,而且辗转之间又再度走到自己面前。

    一开始相认的时候真是一段很好的时光,梁岑还记得指腹为婚的誓言。他每天都会来看她,他对她,那时候是很好很好的。她终究太年轻了,以为真爱可以突破门第的界限。以为她曾经是梁岑指腹为婚的妻子,那么,现在重逢了,她也一定能够嫁给梁岑。

    只是这种世道,肯用真心喜欢一个人已经难得,怎么还能要求地久天长呢?

    梁岑终究还是要娶别人。听说苗家家财万贯,苗家嫡出的小姐才貌双全。听说他们一早和梁家说定了,要结成二姓之好。

    那么她算什么?范玉棠算什么?

    那一日范玉棠撕开精致美丽的谎言,和梁岑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她不能想象自己这些日子,是在和一个有了婚约的男人儿女情长。

    “既然你早已经有了定下的妻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明白了,她终于民明白了!为什么陈鸿欲言又止,为什么戏班里面的人,眼神那样古怪。

    原来原因在这里!原来是她鸠占鹊巢,还做着浪漫的美梦!

    “你现在的身份我不能娶你!”梁岑用力握着她的肩膀,想要让她冷静下来。“玉棠你相信我,我的心是真的。只要苗小姐进了门,我马上和她说,抬你进门做侧室,我不会委屈你!”

    范玉棠用力推开他,一步步倒退。“不会委屈我?可是你现在就在委屈我!”

    “玉棠你站住!不要再退了!”她再退过去,就是门槛了。他一步步走近房门,让他有种她转头就要离开的感觉。

    她苦笑了一声,眼泪在这一瞬间倾覆。“我早该退了,在我们重逢的那一瞬间,就永远,退出你的世界。”她转过身,被门槛绊到,踉跄了一下。

    不等梁岑来扶她,就用力地,跑着离开。

第68章 十八春(五)() 
陈鸿觉得自己很疼,偏偏这种疼痛里面,又有一种病态的喜悦。

    原本范玉棠是属于梁岑的,即使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永远不能伸出手去触碰她。可是范家竟然会遭了那大祸,所有人都死了,唯有范玉棠活着。

    兜兜转转她又重新来到他们面前,她还遵守着那个可笑的约定,她眼睛里面看见的只有梁岑一个人。如果梁岑真的可以娶她,陈鸿愿意长此以往,都以默默注视的方式看着她。

    可是梁岑不愿意娶她。他想要的东西很多,儿女情长在里面只占据了很小的部分。他必须娶一个正妻,以此巩固自己的身份地位。于是范玉棠就变成了他生命里面能够舍弃的一部分。

    梁岑娶妻那一晚满目皆红,苗家的姑娘穿着凤冠霞帔,在吹拉弹唱之中踏进了梁家的门。那一天范玉棠和琉璃一起,被梁家请去唱堂会。

    看见玉棠穿着戏服在台上亮相的时候,陈鸿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为什么梁岑能够这样绝情冷酷,娶妻还不够,还要叫上旧情人,来见证他大婚的喜悦?

    那一晚喝醉的不是新郎梁岑,而是梁岑的挚友陈鸿。

    他喝得酩酊大醉,在跌跌撞撞之中一把抓起梁岑的衣襟,双眼赤红:“你为什么不去死?”

    梁岑死了范玉棠也会难过的,但不是像现在这样,痛得连喊都喊不出声。

    梁岑的脸上还有没褪去的喜色,被好友抓起来就是一拳头,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你疯了?”

    “是,”陈鸿点点头,忽然就笑了,放肆拼命地仰起头笑,笑了许久才停住。“梁岑,从今而后,咱们割袍断义,我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着,他松开梁岑的衣襟,用力把他往人群里一推,深深看了一眼台上还在唱着喜庆词曲的范玉棠,转身走出了梁家的门。

    从此以后陈鸿再没有梁岑这个朋友。梁岑辜负了范玉棠,不啻于在他心头割下一道浓烈且不能痊愈的伤疤。

    梁岑成亲的第二天,陈鸿家里抬出了两个女人的尸体。据说这两个都是陈鸿的床/上人,今天却被他活生生打死了。再并上他在婚宴上闹出的事,于是陈鸿心系梁岑的妻子苗家大小姐的风言风语,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更多人相信的,是他暴虐残忍的性格。

    原本想要把女儿嫁给他的人家一时之间统统没了消息,陈鸿乐得清静,细致地布置了一间屋子,以范玉棠喜欢的模样装饰。

    如果梁岑不肯给她想要的,那么他给她好了。

    如果梁岑不愿意娶她为妻,那么他能不能奢求一下?

    范玉棠终究还是在陈家住了下来,她的确没有地方去,即使有,陈鸿也不会放她离开。她原本以为陈鸿会强迫自己,可是他没有。他对自己一直很尊重,就好像当年在范家的院落里面,哥哥和梁岑总是喜欢欺负她,把她的头发弄散乱。唯有陈鸿会抱着她坐下来,细心地帮她把头发梳好。

    回想起来,他对自己一直是很好的,却口不出声。

    那一日陈鸿带着自己去扫墓,天色瓦蓝,澄澈又干净。春风吹过来,暖暖的舒服极了。

    陈鸿带着她走到墓碑面前,那里有三座坟,两座稍稍大一点,一座稍微小一点。上面写着范玉棠爹娘,还有哥哥的名字。

    范玉棠噗通跪倒在墓碑前,哀戚地喊:“爹娘、哥哥……班班很想你们……”

    陈鸿也在她身边跪下了:“当初到的时候,爹酿只来得及带着我为伯父伯母收了尸。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带你来祭拜他们的机会了。”

    她深深在墓碑前磕头,一磕一泪流。

    七岁那年不得已的离开,可曾想过终有一日还能到父母坟前磕个头。半生匆匆,竟然已经十一年了。十一年的雨雪风霜,十一年的颠沛流离。爹娘可有预见,曾经捧在手心的珍宝,有一日竟然也会被人作践,成为最为低贱的戏/子之流?

    范玉棠呜咽着哭,哭到最后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还在眼眶,却含/着眼泪笑。

    “班班,我在伯父伯母面前发誓。”陈鸿将右手举过头顶,认真地看着她:“我发誓,这一生都会待你好。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以正妻之位相聘。终此一生再不纳妾,只有你一个。”

    范玉棠侧过头看他,在这蓝天白云之下看见了他明亮的双眼。在这一刻忽然就顿悟了,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可以嫁了。

    “她就这么答应了?”嬴政在不远处看见范玉棠点头,转头看向陆千金,觉得自己有点无语。

    范玉棠看起来对梁岑情根深种,结果陈鸿求了个婚,她竟然就这么简单轻易地答应了?

    “不然呢?”陆千金看看他,又看了看还跪着的两个人影。“你们男人总是有太多人不明白女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或许可以不要你的爱情,也可以不要你给她财富和地位,要的就是你能够好好对待她。爱情原本的意义就是,能够让两个人在一起。”

    陈鸿或许不够好,但是他对范玉棠好。宁可被人说娶戏/子为妻也要予她正妻之位。与其他人相比,他已经很好了。范玉棠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很明智的,甚至可以说是会比较幸福的。

    陆千金再度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走吧,再待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不找范玉棠的墓了?”

    “据梁岑说,他是在这一切发生又七年之后,跟着国民党败/退/台/湾的。这七年里面的事情大抵很琐碎,我不想知道了。七年后他离开,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倒还是有点兴趣的。”

    时光交错,世事易变。

    陆千金和嬴政刚刚到那个时代的时候,琉璃在台上唱戏,唱的是《离魂记》。

    时间往后推七年,琉璃竟然还是在唱戏,唱的是《西厢记》。只是她不是站在万人簇拥的高台上面,而是在寂静零落的院子里。

    那时候是秋天,秋风瑟瑟,园子里面所有植物都枯萎,看起来颓败又寂寥。琉璃甚至没有穿戏服,一身淡灰紫色牡丹花旗袍,肩上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光着半只膀子站在这萧瑟的秋风里,看起来却像是不惧寒冷。她捏着兰花指,眉目轻挑着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梁岑坐在她几步前的摇椅里,摇晃着,对着茶壶嘴吸了几口茶。

    看起来闲适,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并凄凉。

    琉璃的唱词已经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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