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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捂着脸哭，衣服被扯落一半，正在委屈地哭。而一男一女就站在边上吵得厉害，工作人员拉都拉不开。
女人指着男人的鼻子就骂：“刘通，你别忘了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拿着我陈家的钱养小三，刘通，你当我瞎啊？！”
男人被她说得脸红脖子粗：“陈娇你别诬陷别人，我说了我和卫馥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是在商量工作上的事情。你们陈家早就败了，还敢跟在在这里提什么钱？”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怒斥：“别在这丢人，赶紧给我滚回家里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么跟我不客气！我回家去？好让你和这个小三继续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是不是？！”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小心我停了你的信用卡！”
……
陆千金听得头疼，“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不觉得。反而觉得很悲哀。”
两个人说了两句话，那边那对夫妻好不容易被工作人员拉开了。
有服务员过来道歉，赵幻离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陆千金看刚才坐在地上的女人已经被扶起来了，想了想，走到她面前，拿了一张餐巾纸给她。
女人愣了愣，怯怯地说了一声谢谢，接了过去。
陆千金问她：“你觉得委屈吗？”
女人又是哭，抽泣着说：“她误会了，我和刘先生只是聊天。”
果然如此。
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这种回答。陆千金懒得再理她，转身就走。
有一种女人，娇柔是她的外衣，眼泪是她的武器。
只要她一哭，不管她有没有错，最后错的都会变成别人。
她就是这种女人。
114。长门赋（二）（）
千金楼殿门紧闭，四下寂静。
吴美人推开房门，嬴政静悄悄地睡在床/上。就像那两千多年一样，他安安静静地睡着了，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有人敲了敲房门，吴美人轻声说：“进来。”
进来的是素琼，她仍旧穿着酱绿色的衣裳，显得面色更加白/皙。素琼貌不出众，却盛在这一身玉骨冰肌，白得耀眼。
素琼上前道：“已经盘问过了，都没问题。”
“我早知道问不出什么来的。”吴美人倒是看得开，“他们既然决定了要对千金楼动手，就肯定会做到万无一失。算了，楼是人造出来了，毁了也就毁了，人还在就行。我现在担心的是嬴政这里……”她看向嬴政，“素琼，我真是害怕，万一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千金等了两千多年才把他等回来，万一他真的一睡不起，我想不出千金要怎么样度过余下的生命。”
他们和寻常人不一样，只要不受到致命伤害，他们的生命是无尽的。没有尽头的人生总是寂寞，总要有些东西wie它添加色彩才能让人活下去。可是现在嬴政再度睡去了，吴美人真是怀疑，千金真的还愿意再等两千年吗？
“依我看，夫人未免太担心了。君主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醒也不是死了，这人生呐，总归还是有盼头。”素琼跟在吴美人他们身边比素瑶还在，这些事情她看得很明白。“夫人，关心则乱。”
“是啊，关心则乱。”她长叹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门，把房门关上，往自己的房间走。“这么多年，我和千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是这一次，连人都不见了，却是第一次。素琼，我这心里真是担心得很。”
素琼跟着她进了房门，抱起床/上的小可爱绕到脖子上缓缓抚摸。“如今帝君也回到夫人身边了，还害怕什么？”
“说起来你可能要笑。”吴美人坐到椅子上，苦笑了一下，“我不担心千金的性命，却害怕她会伤心。”
她总有种预感，这件事情不简单，而千金性命无虞，却会伤心。
素琼刚要开口，就听见素瑶的声音传过来：“夫人！琼姑姑！”
小可爱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激动了，在素琼手里乱窜，素琼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他。转头一眼，素瑶刚刚奔到门口。
素琼面色不虞：“素瑶，你这些年的规矩都学到谁身上去了？”
素瑶站在门口，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太急了嘛。”
嘴上开脱，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给夫人、姑姑请安。”
都21世纪了，吴美人还真是不重视规矩。但是素琼尊老礼，所以一般时候不让她出来。看她训斥素瑶，吴美人清咳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看在她是我家小可爱媳妇的份上也对她好点不是？”朝她招手，“进来吧。”
素瑶看见素琼就憷得慌，卷着衣服上的带子走进去，末了还是没忍住，说：“我不是小可爱的媳妇。”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吴美人笑眯眯地抱过素琼手上的小可爱，小可爱一双蛇眼睛盯着素瑶，连动都舍不得动。“看，我们小可爱多稀罕你。”
素瑶还要再解释，边上素琼就狠狠瞪了她一眼：“行了，你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她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忙道：“有客人上门了。”
“客人？”吴美人的手顿住了，“不是让你们关门了吗？”
“刚想关门她就进来了，也不好赶人。”素瑶一脸为难，“君主也不在，这可怎么好呢？”
素琼道：“千金楼没有往外赶人的道理，先把客人安置下来，等君主回来了再做打算。”
“我原本也这样想，可是这次不同，君主她是被人掳过去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吴美人点头，“素瑶说的有道理。”沉吟片刻，“素瑶你先把客人安置下来，这事情等等我来处理。”
“是。”素瑶应了声，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安置在什么地方？”
吴美人问：“这次来的客人是谁？”
“身份没问，只知道名字，叫陈娇。”
“陈娇？”吴美人左手掐诀，片刻之后做了决定：“安排在长门阁，我即刻就过去。”
看她走了，吴美人抬手把激动得不行的小可爱放了下去：“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行了，追去吧。”
吴美人站起身，素琼上前扶了她一把，轻声说：“夫人真准备把小可爱和素瑶凑一对了？”
“怎么，你有想说的？”
“说实在的，我有点担心。”素琼面露忧色，“我这些年虽说总在房间闭关，对楼里的事情却也不是一无所知。素瑶对这种事迟钝，但是咱们可都看出来了。她心里装着的是谁……”
吴美人扫了她一眼，“难道我养出来的还比不上一个和尚？”走到走廊尽头，穿了过去，走到千金楼里，又说：“更何况，一个妖精一个和尚，你还觉得他们能在一起？”
“总要问问素瑶的意思。”素瑶是素琼一手带大的，她面上虽然对素瑶严厉，心里却是真的心疼她。有什么事情，总归还是要她高兴才好。
“她知道什么，哼。你以为我真因为刘子业是个和尚，所以不支持他们？素琼你错了。和尚怕什么，我那师父，他还是帝君，我们两还是师徒，最后还不是在一起了。”吴美人觉得这辈子能和温涵帝君在一起是她最大的成就，每次说起都很骄傲。“身份不是问题，地位不是差距。他们直接的鸿沟在于，刘子业心里已经有了人。”
你以为喜欢上一个和尚就是最悲催的事情了？并不！
和尚也是可以还俗动春/心的。
最悲催的事情在于，你喜欢的和尚动春/心了，喜欢的还不是你。
这就比较尴尬了。
刘子业心里装的是谁，素琼大概也是知道的。终究只能无奈地笑笑：“一笔乱账，这又怎么算呢？”
没多久就到了长门阁，千金楼里吃过一次亏了，这一次安排来伺候客人的婢女比原来多了一倍。婢女看见吴美人来了都要行礼，却被她伸手挥退了。
“行了行了，我不爱这一套，都下去吧，人头这么多，看着闹得慌。”
婢女纷纷退去，吴美人领着素琼进门。
素瑶正在安抚客人，看见吴美人来了，如蒙大赦：“夫人来了。”
那个客人原本背对着门站，听素瑶这样说，转身看过去。倒是一张艳/丽的美人面，只是锐气太重，美是美，男人看了，大抵会望而生畏。
“你就是千金楼楼主？”女人直接开口。
“楼主出差了。”她走过去坐下，“陈娇小姐是吧，这次我来跟你做这笔生意，坐吧。”
“你是什么人？”陈娇脸上有鄙夷，“无名小卒也敢跟我说什么做生意？”
吴美人站起身，“看来你没有这份心，素瑶，送客。”
吴美人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听见陈娇说这种话，她再高兴不过了。等到千金回来了，正好跟她说，是那个客人自己先走的，跟她没关系。
想得太美好，刚走到门口就被陈娇/叫住：“站住！”
再回头一眼，陈娇已经坐下了。
陈娇说：“你们千金楼在传说里无所不能，都快赶上第八号当铺的翻版了。”
她既然服软，吴美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返身回去坐下，“来千金楼的人都是有所求。”上下打量她，“容貌你已经够美了，至于钱，你看起来好像也不缺。来千金楼求什么？”
“求一个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吴美人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得好死？那你不用这么麻烦，走出千金楼随便在外面找个楼房，高一点的，最好有三十多层那么高，往下一跳，我保证你死得很不好看。”
陈娇白了她一眼，“当然不是我。”
想想也是，“说说吧，为了什么？”
陈娇盯着桌上一只白瓷花瓶，“我问你，要是你很喜欢一只花瓶，有一天它碎了，你还喜欢吗？”
“要是真喜欢，就算碎了，它原来的样子也还是留在我心里。”吴美人当然知道，她想要说的，并不是只花瓶。
陈娇笑得花枝乱颤，“果然他心里一丁点都不喜欢我，我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只摆看的花瓶，什么时候没有插花的作用了，就应该被扔掉了。”她深吸一口气，把涌上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听说过凤凰男吗？”
吴美人点头，“听说过。”
“我丈夫就是。我那时候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一文不值。我们陈家有钱，爹妈就生了我一个。他们从小宠我，觉得把我宠坏了，所以不愿意把我嫁到大家族里去立规矩，宁可找个有上进心的穷小子。千挑万选挑了刘通，只是他们没想过，嫁给穷小伙，也是有风险的。”
115。西施番外（）
冬天走到尽头，愿你在处能春暖花开
如果时光能重来，我愿那一日没有出门，就不会遇见范蠡。或许我的人生，会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那湖水冷得刺骨。
我的名字成了忠君爱国女子的版本，在史书上流传，在野史里芳香。可是谁都不知道，我就静静地睡在水底，枕着千年不变的冰霜。
袭雅鱼大概觉得，我会怨恨的。一开始其实是那样，到最后，却什么也不剩下了。我原本就不是喜欢怨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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