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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5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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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苑没有入内,毕竟这里已是豹房内院,不得传召,随意进出谨防被朱厚照怪罪。

    钱宁迎出门,问道:“张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张苑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刘瑾不是回来了么?陛下没见他?”

    之前一段时间,钱宁对张苑的态度有些冷淡,主要原因是刘瑾即将归朝,钱宁决定把筹码压在刘瑾身上,但现在看到朱厚照对刘瑾的态度,让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一定疑虑,不得不降低姿态:“刘公公已面圣过,这会儿已回宫去了陛下让他闭门思过。”

    “嗯?闭门思过?”

    张苑自以为对朱厚照很了解,这下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安排了。

    “陛下对姓刘的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违背那么多大臣的意愿强行把他召回来现在姓刘的回来了,陛下却搁置不用,这是又要闹哪出?”

    钱宁道:“此乃陛下安排,在下没有任何遮掩张公公要入内觐见陛下吗?”

    张苑摆摆手:“咱家只是听说刘公公归来,作为同僚,自然要过来见一下,熟络一番,未曾想竟错过了。”

    这话说出来,张苑自己都不信,钱宁更是嗤之以鼻:“胡说八道,怕是你故意避开刘瑾,过来探听虚实哎呀,我真笨,为何要把真相告诉你?”

    这边张苑要走,钱宁跟上前,问道:“陛下刚提拔两位阁臣,现在内阁有五位大学士,外面都传言,谢于乔会退下去,你可有听闻?”

    张苑道:“此乃朝廷大事,跟咱家何干?钱千户只需管好锦衣卫便可咱家不多打扰,这就回宫去了!”

    钱宁没有送客,站在哪儿目送张苑远去,心里有些不爽。

    “什么人哪,以为我想探听他的想法?不过是想知道两位国舅爷的态度,你张苑最多是国舅爷跟前的一条狗罢了!”

    “这张苑着实让人厌弃,但现在刘公公被陛下疏远,我该怎么办才好?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一直当个锦衣卫千户算哪门子事?一直依附别人可不是好事,再不为自己筹谋,将来怕是没机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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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五章 惺惺作态() 
    张苑离开豹房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宫。

    此时他地位卓然,已经不需要天天回宫当差,偶尔甚至可以离开京城,到周边府县走一圈,为自己置办产业,并不担心被朱厚照怪责。

    毕竟张苑要监管内库,他早就准备好了,若朱厚照问及,他便说是去采办宫中所需物品。

    “真是奇怪,陛下让姓刘的回宫闭门思过,并不准备即刻启用,到底是为什么?”

    张苑带着不解,让车夫调转马头前去兵部……在他看来,能解答他疑问的,只有能干的侄子沈溪。

    等张苑的马车停到兵部门口,此时衙门刚打开,时间尚早,刚刚换班的值守士兵有些懈怠,不过见到张苑后,马上站直身躯,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

    “张公公,这是什么风把您老吹到兵部衙门来了?”听到传报,负责接待的兵部官员赶紧出门,迎上前巴结。

    张苑没好气地道:“吹得是什么风,你们没闻过味来吗?沈尚书可在里面?”

    官员笑道:“沈尚书今日休沐,怕是不会到衙门来!”

    “嘿,什么时候休不好,非要今日?他这是有意要跟咱家作对!”张苑语气不善,带着一股恼火,径直往马车去。

    张苑离开后,值守的校尉走过去询问:“大人,您看这张公公可是奉皇命来见沈尚书?”

    “鬼才知道。”

    官员回道,“也不看看现在陛下对沈尚书有多信任,隔三差五就会派人来,甚至沈尚书面圣,也远比那些阁老、部堂容易,这充分说明咱沈尚书乃是朝中一等一的宠臣,陛下对咱兵部寄予厚望呢!干活干活!”

    一群人振奋精神,继续当差。

    而张苑上了马车后,却有些不太想去沈家。

    “上次去,竟然碰到我那弟妹……弟妹可是个多嘴多舌的长舌妇,若被她把我还在世,甚至还在宫中当执事的消息说出去,朝廷必会掀起一场波澜。但不去的话,今日就不能跟我那侄子商量刘瑾的事……”

    反复权衡后,张苑还是决定去沈宅。

    不过他让下人在半道停下,买了顶斗笠,这才继续上路,甚至连太监的衣服也换下,穿上一身蓝色的士子直裰。

    到了沈宅门前,张苑往四下打量一番,确定没人注意,这才下车过去敲门。

    开门的依然是朱山,她探出头,往张苑身上看了一眼,惊讶地问道:“你不是……”

    张苑马上用斗笠遮住脑袋,冷声道:“知道咱家是谁,便知咱家是奉皇命而来,现在有要紧事见沈尚书……你速去通禀!”

    朱山迟疑了一下,回道:“我家大人不在府内!”

    “胡言乱语!”

    张苑骂道,“你个没长眼睛的东西,不知咱家的厉害,是吧?你家大人今日休沐,不在府上在哪儿?快进去通禀!”

    朱山是个犟脾气,就算知道眼前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不好得罪,火气一上来也就不管不顾了,道:“不在就不在,你爱去哪儿找便去哪儿!”

    说完,朱山头缩了回去,“咣”一声将大门给关上。

    “你!”

    张苑没想到沈家一个丫鬟也如此霸道无礼,愣在当场,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嘴上嘟哝道,“我这大侄子真是稀罕人,门房不找男的,偏偏找个不懂事的丫头堵门,不过……这似乎算不得小丫头片子,块头不小,力气更是惊人……难道大侄子不想见客,所以特意找个瘟神在这儿挡着?”

    张苑没办法进门,也没心情再敲门,因为他觉得,沈溪真有可能不在家。

    回到马车上,他还在嘀咕:“这小子八成在外面有什么图谋,不然为何被我碰上两次他外出未归?这件事得好好调查一下,若是能查出个子丑寅卯,咱家就掌握了这小子的把柄,看他以后不听命行事?”

    “老爷,接下来往何处?”马夫问道。

    张苑恼火地挥挥手:“还能去何处?回宫回宫,今儿可真晦气,走哪儿哪儿不顺。哼哼,好在姓刘的日子也不好过,咱家心头才舒坦些!”

    ……

    ……

    沈溪的确不在家。

    他昨晚腾出时间陪了一下惠娘和李衿,今天早上接到刘瑾入城的消息,立即去谢府见谢迁,商议应对之策。

    之前沈溪已在谢府吃过一次闭门羹,这次前来,谢迁态度终于好了些,似乎是觉得挽回了颜面。

    谢迁听说刘瑾回京直接去豹房,皱起了眉头:“这阉人,面圣如此轻易?”

    沈溪道:“到底是陛下跟前的宠臣,面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陛下对其如何安排……若陛下让他继续执掌司礼监的话,恶果今日便会体现。”

    “你是说……”

    谢迁顿时紧张起来,“刘瑾回宫后,立即就会批阅奏本,对朝事指手画脚?”

    沈溪摊摊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谢迁自问自答:“也是,刘瑾回朝,必然会想方设法收拢权力,你小子不提前想一下对策?既然知道刘瑾回朝,为何不加以阻挠?”

    沈溪苦笑:“难道谢阁老依然坚持认为,我应该找人刺杀他?”

    因为说的是作奸犯科之事,就算谢迁心中认为应当如此,也不好直接说出来,迟疑半响才道:

    “本来老夫打算在家多休养几日,现在看来,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反倒让阉党有了喘息之机……老夫这就进宫,看看姓刘的阉人回朝后会做什么文章!”

    沈溪拱手:“那学生……就恭送谢阁老了!”

    ……

    ……

    谢迁火急火燎入宫,径直到文渊阁,见这儿太平如常,梁储、杨廷和二人,在王鏊带领下审读过往票拟,至于焦芳则未现身。

    “谢少傅,您来得正好,这里可能会有许多说得不尽不详之处,需要你来补充!”王鏊见到谢迁,便想把教导后辈的事情转交出来。

    谢迁环视四周,问道:“孟阳呢?”

    “孟阳?”

    王鏊怔了怔,回道,“孟阳这些天告病在家……内阁这边无太多事情,您几日没来,怕不清楚内情!”

    谢迁嘟哝道:“我没来,孟阳也没来……难道知道今日刘瑾那厮会回来,跑去迎接献殷勤了?”

    王鏊道:“谢少傅说什么?”

    谢迁看了梁储和杨廷和一眼,一摆手:“老夫听说刘瑾回宫,特地来看看……就怕刘瑾那奸贼重掌司礼监,回来便大做文章。”

    梁储和杨廷和对视一眼,脸上都带有回避之色。

    儒家讲究中庸之道,二人未归附阉党,却也没跟阉党起正面冲突,毕竟以前二人在翰林院和詹事府任职,大抵跟阉党保持了一个和睦相处的局面,相安无事。

    现在一入内阁,便面临刘瑾回朝的境况。

    谢迁在二人面前表露出对刘瑾抵触的态度,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入阁就代表了文官的利益,需要跟谢迁一道对付刘瑾。二人没有那种热血澎湃的期待,而是琢磨怎么才能避免麻烦上身。

    到底已经不是轻狂年少,能当到翰林学士,甚至入阁,都已年老成精,以二人的态度,最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王鏊道:“刘公公回宫了?这边没消息传来啊……我等一早便入宫了……对了,刘公公几时入的城?”

    谢迁不想跟王鏊解释,道:“老夫这就往司礼监掌印房走一遭,你们是否同行?”

    杨廷和道:“谢少傅若要让我等同行,自然不敢拒绝。”

    谢迁没好气地看了杨廷和一眼,似乎怪其没骨气,皱眉道:“老夫单独前去便可,济之继续教导他二人,老夫去也!”

    带着一种傲气凌人的态度,谢迁转身离开,前往司礼监。

    待人走后,梁储问道:“王尚书,谢少傅作何如此急切?”

    王鏊摆摆手:“于乔一向如此,既为同僚,习惯便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梁储和杨廷和又对视一眼,他们听出来了,王鏊现在也有点儿两面派的架势,倒不是骑墙做墙头草,而是在阉党和文官集团中选择中立,两不干涉。

    ……

    ……

    谢迁这边急着去探问刘瑾的消息。

    刘瑾这会儿刚安顿好,没资格去司礼监问政,在朱厚照调配他新差事前,他就是宫里一个赋闲的普通太监,要说地位是有,但说权力则未必了。

    刘瑾星夜兼程,旅途劳顿,本要去歇息,但因朱厚照的态度,内心惶恐不安,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在宫内党羽,诸如魏彬等人已被文官集团给拉下马来后,更觉惶恐不安。

    “这司礼监不在我手,御马监、内行厂、西厂和锦衣卫俱为外戚把持,若说文官可以应付,外戚有陛下和太后信任,我怎么跟他们斗?”

    “陛下对我态度突然转变,莫不是太后和国舅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又或者沈之厚在背后搞鬼?沈之厚将我扳倒有什么好处?就算我倒下,照样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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