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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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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一个真正的“圣君”要来了!

    官家赵佶的路线明显和他哥哥不一样!虽然召还了不少旧党元老,可是他却没有显示出要尽斥新党奸臣的意思。

    这个月章惇五次请郡都被他拒绝,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了。

    谁都知道赵佶厌恶章惇——章惇不让他做皇帝啊!可是赵佶现在却一再挽留章惇,而且在旧党元老中只提起一个韩忠彦摆在了次相的位子上。

    凡是明眼人现在都能看出来了,赵佶的路子是新旧相搅,不会让旧党得意的。而新旧两党在朝中互相斗争的结果,就是圣君赵佶掌握一切了。

    更让韩忠彦和范纯仁这些元老重臣们担忧的是,如武好文这样的新一代进士中的佼佼者,都或多或少接受了“圣君”的理念。这也是韩忠彦要让武好文去拜侯仲良为师的原因。

    顺便说一下,理学在这个时期,因为保留了“虚君”的路线,所以还没有成为“圣君”们手中有力的思想武器。要不然程颐的全部著作就不会在崇宁元年(1102年)被宋徽宗下令追毁了。

    “侯师圣和东上閤门副使武崇道论道是怎么回事?”

    范纯仁这时把话题转向了“南城书院论道”了,这事儿是范正思告诉他的,同时还说了武好古想要拜访请教的事儿。

    韩忠彦也知道这事儿,是武好文报告的,而且他也知道武好古的目的是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然后道:“论了‘约’。”

    “论出高下了?”范纯仁问。

    他的儿子范正思其实已经把“南城书院论道”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不过范纯仁还是有点不信——一个吏商近幸,怎么可能和精通关洛之学的大儒论“约”呢?

    “高下?”韩忠彦顿了顿,“本就是一个道,怎么分高下?”

    “商约”和“乡约”本来就是一条道的两个分支。说穿了,这两个约都在践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理想。不过两个“约”都谈不上完美,各自都有缺陷。

    所以“商约”和“乡约”论高下的意义不大,通过论道找出“商约”和“乡约”的缺点才是有意义的。

    “商约唯利,乡约唯德,”韩忠彦评论道,“唯利则失德,唯德则失利。”

    范纯仁叹了口气:“天下间失德而图利者比比皆是,失利而存德者却古来罕有啊!如果商约真的可以带来大利,那《共和商约》早晚将行于天下。如果乡约不能与民图利,纵然合乎大道,也早晚消声灭迹。

    将来只怕是用商约治天下,还是由圣君治天下的问题了!”

    范纯仁对人心似乎有些“悲观”了,这也许和他们父子(范仲淹、范纯仁)的官场沉浮有关。

    “德”似乎永远不是“利”的对手!

    “商约”以利导之,是容易成功的。而“乡约”以德劝之,恐怕难免走向失败。实际上,《吕氏乡约》现在已经失败了!倒不是蓝田吕氏搞得不好,“乡约”所要追求的目标基本上都实现了。可是在蓝田吕氏成功试验了20年“乡约”之后,天下间没有什么人愿意效仿,只剩下一帮关洛大儒到处鼓吹。

    而《共和商约》如果搞上20年,也达到了目的,给参与的商人带去数以百万千万计的缗钱,恐怕不要人宣传,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界河商市就该自己出现了……万恶的金钱啊,谁不喜欢?而这正是侯仲良所担心的!

    范纯仁这位当过宰相的大儒,自然也能料想到这一点,而且他想得比侯仲良更远。想到了“圣君”和“商约”冲突……毕竟“商约”也是“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路子啊!

    韩忠彦叹了口气:“武崇道还问了传道的事情,还想拜入东坡门下。”

    范纯仁摇了摇头,“想要传道还好说……那位圣君说不定会喜欢的。可是为何要入苏东坡的蜀学门下呢?关学、洛学、新学就不行吗?”

    韩忠彦也摇了摇头,笑道:“管他呢,尧夫,你可要推荐他吗?”

    “还是先问一问吧。”范纯仁问,“望道,你大哥可到了吗?”

    ……

    武好古早就到了,共和楼是共和行总店所在地嘛。他在这里有“办公室”的,就在共和楼的四楼,离观景台的距离并不远。范纯仁问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共和行的“资产负债表”……负债当然是空前的,超过了三十二万缗!当然不是共和行经营不善,而是合并了下属各子商行的预收款(权益)后的结果。如果算上共和行手中的自有资金,现在账面上归属共和行所有的现金已经超过五十万缗了。

    而预收款则主要来源于“酒中仙”和《花魁》、《文曲星》等两本杂志的花招儿预售。特别是“酒中仙”,虽然还没有正式问世,但是已经被“御酒”和两本杂志给炒起来了。通过御赐的形式,开封府内有钱有势的主儿都已经品尝过“酒中仙”了,其中真正好酒的家伙,都觉得“酒中仙”特别给劲儿。开封府、大名府、应天府、海州和扬州等地上点档次的“正店”、“脚点”和“青楼”的东家掌柜,也都得到了潘楼代销的“酒中仙”的样品。它们一家预订上一些,十几万缗的现金就流入了“酒仙行”(共和行同潘家合资的商行)的账上了。

    看来要不了太久,武好古手中的摇钱树就能增加到三棵了!

    现在那么多万恶的金钱摆在了共和行的账面上,还真是有点让人发愁啊……该往什么地方投资呢?

    武好古正琢磨花钱投资的难题时,门外响起了武好文的声音:“大哥儿在吗?范学士有请。”

第424章 大道 二() 
    武好古终于见到了范纯仁,大名鼎鼎的范仲淹的次子。老头今年74岁了,患上白内障好几年了,现在双目完全失明,身体的其他部分也不大灵光,整个人病歪歪的坐在那里,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青布儒衫,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容,仿佛是个邻家老伯。

    在武好古的印象中,这位老人家的名声极好,人人都说他高风亮节,平易宽厚,严于律己。而且非常廉洁简朴,哪怕官至宰相,都没捞到几个万恶的金钱,和武好古这个脏官根本没得比啊。

    除了清廉之外,范纯仁还以“忠恕”闻名于世。这一点和武好古倒是有共同语言的,武好古也是讲究以德服人的。

    另外,范纯仁还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曾经担心做延州知州的范纯粹(范纯仁的弟弟)有与西夏作战立功的心思,写信去说:“大车与柴车争逐,明珠与瓦砾相撞,君子和小人斗力,中原大国与外来小邦较胜负,不但不可胜,也不足去胜,不但不足胜,即使胜了也无所谓。”

    不过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弟弟和他一样是个和平主义者,在延州知州任上主张放弃所取得的“夏地”,说:“争地未弃,则边隙无时可除。如河东之葭芦、吴堡,鄜延之米脂、羲合、浮图,环庆之安疆,深在夏境,于汉界地利形势,略无所益。而兰、会之地,耗蠹尤深,不可不弃。”

    总之,范仲淹的这儿子,就是个道德高尚的君子……只是没什么大用而已。

    “下官武好古,拜见韩相公,范学士。”

    武好古恭恭敬敬的向范纯仁和韩忠彦行了一礼,然后肃立在他面前,等着他们问话。

    “坐吧。”范纯仁笑着说。

    “谢学士。”

    武好古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目光平视着范纯仁。

    “你想拜入苏门?”范纯仁问。

    “是的。”

    “为何不是伊川门下?”范纯仁又问,“伊川先生还是蛮欣赏你的。”

    武好古顿了顿,“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有何不当讲的?”范纯仁笑道,“你莫不是想说伊川的坏话吧?”

    武好古道:“下官完全理解伊川先生的道,所以不会再拜伊川先生的门下。而东坡先生的道,才是下官想要追寻的。”

    “你懂了伊川先生的道?”

    范纯仁笑了。

    韩忠彦也笑了。

    范纯仁的幼子范正思却在摇头。

    程颐虽然迂腐古板,却是有他一套道理的。他的理学非常深奥,初学者往往听得云山雾罩。这武好古才多大年纪?怎么就敢说完全理解了呢?

    “那你说说伊川的道是甚底?”范纯仁感兴趣地问。

    武好古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哦?”

    范纯仁和韩忠彦同时讶异了一声:这个武好古好像真的有点懂程颐的道啊!?

    “这是孔子问老子的道。”韩忠彦说,“崇道,你觉得老子的答案如何?”

    “老子没有给出答案,”武好古说,“而是给出了问题……自然之道不是答案,而是需要追求答案的问题,自然的道,是无穷的道,是无穷的问题。而圣人自己,对于大道,对于自然之道,也是不可得而闻之也。因此这是我们后世之儒的问题,是需要一代代贤者大儒去孜孜不倦追求的问题。”

    啊!?

    这些范纯仁和韩忠彦都愣住了,两人再也没有一点轻视武好古的意思了。

    因为武好古就是大儒啊!

    大儒是什么?是文章写得好可以中进士的儒生吗?不是的……科举是为国取士,给人做官而已。大官可不是大儒,大儒是学者,是哲人,是理解或追寻天地万物之道的学者。

    而要理解、追求万物之道,首先得看得懂问题是什么?这才能入门,才能去追求。

    而绝大部分做文章的儒,根本就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只不过鹦鹉学舌而已!

    当然了,那些进士儒生不知道的只是“大道”方面的问题——也就是世界观,或者叫自然之道也行。对于儒家的伦理纲常和政治抱负还是非常清楚的,要不然怎么做官啊?

    但是仅仅通晓伦理纲常和儒家政治思想,并不足以称为大儒。除非能在伦理纲常和儒家政治方面有所增益,才能称为大儒。

    而能够窥测大道的儒,毫无疑问是大儒了!

    “可是伊川先生给出了答案,万事皆出于天理!”范纯仁问,“你认为如何?”

    “伊川先生虽然给出了答案,”武好古说,“但却不是圣人和老子所论所求的道,而是一个没有办法证伪的道,和佛教、景教、天方教有点像。若是把伊川先生的天理换成佛祖、阿罗诃大天尊和安拉真主,大概也差不多吧?所以伊川先生的道,就是要将儒学变成儒教。这不是我想追寻的道,所以我不入伊川门下。”

    程颐就是要变“学”为“教”,用一个简单的答案——天理创造万物,这个和上帝创造万物,真主创造万物也没啥不一样。反正天理、上帝和真主都是活人见不着的。

    韩忠彦皱眉问:“你认为程正叔的道是错的?”

    “不。”武好古摇摇头,“下官不认为伊川先生的道是错的,只是和伊川先生不同道而已。”

    “不同道?”韩忠彦追问,“如何不同?”

    武好古说:“伊川先生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不过下官却想去追求不可与闻的大道。”

    “不可与闻的道怎么追寻?”范纯仁好奇地问。

    “不可与闻的大道蕴藏在无数可以触及的小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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