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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9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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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绅联名去找了县令,又派人到府里活动,要控告这批无法无天的“兵匪”。

    “这事找官府有用不?”侦察骑兵故意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俺家乡那边,当兵的灭几个人,县里的老爷才不会管,非一口咬定是土匪干得。就是找省里的老爷也不一定管用。”

    “您老是跑外的买卖人,眼皮宽,什么没见过?咱们小百姓,给军爷一刀砍了就砍了,不过村里死了好几家大户,和本县的几家缙绅都挂着亲,有一家和王老爷家有瓜蔓亲。王老爷没法说看不到――乡里乡亲的,也没法交待。”

    侦察骑兵不敢耽误,立刻派人往回赶路,将消息报告给屺姆岛上的元老。

    这样一来,引起了“屺姆岛三人众”的忧虑:侦察骑兵带来的消息说明孔有德并没有按照旧时空历史那样在吴桥举起叛旗,而是通过其他手段把事情缓和了过去。这么一来他就会引军继续北上,最终要么在大凌河打个败仗,或死或降,或者因为走得更北,军心动摇直接去投了满清。

    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利用孔有德来扰乱山东的计划就会完全落空。随之而来的许多的计划就要做修改。特别是占领济州岛是否还有必要就存在很大的疑问了。

    “孔有德不叛,我们要逼着他叛!”朱鸣夏拍了下桌子,“不然我们就得自己赤膊上阵了。”

    陈思根说:“用孙元化逼他一下行不行?他这么屠村灭户的,孙元化很难庇护吧。”

    “恐怕不行。孙元化的治军水平有限,对部下约束能力不强,东江旧人又被他视作本钱。”鹿文渊连连摇头,“再说这种事在明末不稀罕,孙元化才不会为此事去为难孔有德这样的有强兵的骁将。”

    “我看只有指望吴桥当地的缙绅。比如王家。”鹿文渊是外派人员,受过不少历史方面的专业培训,又跟着赵引弓在山东混了几个月,对大明的社情民生相对熟悉,考虑之后提出了新的方案。

    鹿文渊继续说道:“王家是吴桥有名的缙绅,而且很有势力。这家人的家主王象春是东林党骨干分子,当年上过《东林点将录》,号称‘天损星浪里白条’。”

    “好家伙,还‘浪里白条’!阉党倒很有才。”陈思根笑了起来。

    “而且王象春还有个堂兄叫王象晋,是浙江布政使――官位也不低。别说这哥俩,光一个王象春就能让孔有德吃不了兜着走。”

    问题在于王家是否愿意出这个头,鹿文渊认为,王家出头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王家的大爷愿意为家仆的一只鸡出头撑腰,那么本乡本土的一个村落被屠,其中还牵扯到远房亲戚,不管出于公于私,他们家都得出来说话。

    “问题是他们出来说话也得几个月之后了,赶不上了。”

    鹿文渊挠了挠脑袋――自从留了发髻,他不能经常洗头,经常觉得头皮发痒:“这倒是。”

    “当务之急是找到孔有德部,查明他的下一步动向才能有所处置。”朱鸣夏说道。原本对史料的掌握使得他们有一种对战场局势“单向透明”的感觉,现在孔有德的异常行动使得“战争迷雾”再一次的弥漫起来。

    “他们现在哪里?”

    根据侦察骑兵的报告,孔有德率部离开吴桥县城之后,一路往北走了大约二十里,屠灭了一个大村落,随后就失去了消息。

    “……现在还有几组人一路搜索过去,最新得消息还没到。”

    朱鸣夏打开地图,在地图上标注了孔有德的最后踪迹。从地图上看,如果他要继续北上山海关执行增援大凌河的任务,他应该往东走,而不是突然向北。往北那东光县和南皮县,和北上山海关的路线差得很远。

    “他跑到东光和南皮做什么?”陈思根有些疑惑,“莫非……”他注意到地图上这两个县城都在运河岸边,“他不会是想去抢劫运河上的船只吧?”

    大运河是南北交通要道,每天在河面上航行的船只都是成百上千艘,显然是一个极有油水的目标。

    “不,他不敢得。”鹿文渊摇头,“公然带兵拦截运河船只,那就是造反……”

    “他本来不也造反了。”

    “这倒也是。”

    朱鸣夏说:“我估计:孔有德北上东光南皮,要么是打算在运河边上大干一票,要么就是纯属虚晃一枪。”

    他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假如孔有德有心造反,在吴桥就可以动手,没必要赶到南皮或者东光去,一个吴桥县城也够他抢劫了。他避开吴桥县城北上,显然有撇清关系的成分在内,一旦朝廷要追究起来,他可以赖账――他的路线原本就不是往北走。

    “……孔有德的人马是骑兵,机动速度很快。他完全可以一路向北,沿途屠灭好几个村子,大捞一票,再突然折向东,回到原先的路线上继续往山海关去。粮草充足的情况下,骑兵部队一天走40公里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不在山东造反了?”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性。”鹿文渊说道,“不过,在历史上,孔有德一开始并没有造反的意图,吴桥兵变他本身有被迫参与的成分在内。决定发动兵变的,主要是下层军官和士兵。”

    这说明山东的东江旧部中,叛乱的情绪一直存在。孔有德在吴桥兵变,一到登州就获得了耿仲明等原东江旧人的响应。在整个登州之乱中,叛军不断的得到原东江旧部的响应支援,壮大很快。

    “深层次说,原东江旧部的兵变是一种必然。只要看看山东的局势就知道。”

    鹿文渊在山东待了几个月,和教会、官府、军队和百姓都打过不少交道,在他看来辽东军的叛乱是一种必然。山东的客军主军冲突不断,又地瘠民穷。缙绅豪强权势又重。长期被排挤歧视的辽东军积聚了足够多得怨气,只是缺一根导火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节 逼孔反明() 
孤处辽东的东江镇的此时也不安稳:黄龙在东江镇无法弹压住毛文龙旧部,从陈继盛被杀开始的东江镇的内讧正处于愈演愈烈之中。

    东江旧人在内因外因的联合作用之下,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暴动是迟早的事情,三位元老都持这样的推论。

    难点是:现在他们的单向透明已经不存在,孔有德的下一步行动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当务之急就是推测孔的下一步动作,并且做好相应的准备。

    朱鸣夏俯身在地图上,手中的颜色铅笔不断的在玻璃板上划动,鹿文渊和陈思根紧张的看着他,作为军事主官,有责任度敌人的下一步具体动向做出推测。

    “我看,孔有德的动向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朱鸣夏研究了半天地图之后说道。

    他指着桌子上的大比例地图,清了清嗓子说道:

    “首先我们大家都同意:孔有德的叛乱是在恶劣的天气下和不可调和的矛盾碰撞下的产物――这是一种必然,最多时间和地点不同。

    “其次我们要知道孔有德为什么攻打登州,这点很重要,直接影响我们下步的行动。孔很了解孙,知道与其他大明官僚不一样。孙元化对东江旧人的态度最为友善,不管是孔是出于麻痹对方,迅速扩大战果还是真得存着被招安的期望,孙元化都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自己带队到登州,是有一线被招安的希望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登州有他的同僚、旧部,有大量的辽东兵,这些辽东兵同样面临着孔有德部一样的问题,存在同样的不满。如果要反,只有在登州他能够找到足够的可靠善战的同盟者。第三点,作为有长期作战经验的将领,一旦举起叛旗他必然需要一个粮食武器充足,进退自如的据点,纵观几个周边城市,登州最为合适:登州是孔有德等东江旧人的主要聚集地,而且渤海湾星罗棋布的岛屿上大多是过去的东江旧部,很容易彼此呼应。尽管叛变并非他一手筹划,但是一旦兵变,要尽快回到自己人身边利用原东江旧部迅速壮大力量这点上,孔有德是别无选择的――如果他满足于四处乱窜,在山东活动太久就会被耗尽力量。

    “最后,他的死党耿仲明等人正在登州城内,只要里因外合,登州这座城市是最容易拿下。正是因为这三点,只要孔举起叛旗,登州是其最佳选择――也是必然的选择。”

    “你说得有道理,这么说孔有德迟早是回登州去得。”

    “只要孔有德部离得山东不太远,兵变之后着就是他的最佳选择。”朱鸣夏信心很足,“基于这一预测,我们的对策就简单了。”

    朱鸣夏建议立刻派出所有的侦察骑兵和本地的土著组成的徒步细作去侦察孔的动向,除了骑兵进行远程跟踪搜索之外,前往辽东增援大凌河的原定路线也不能落下,防止其真得前往去前线。

    孔部清一水骑兵,外形鲜明,很难长期隐匿踪迹,更不怕被侦察兵搞错。对于当地土著,立派派人去登州附近散布其屠村事实,要不了几天这些事情就会经过土著嘴中加工,传入辽东士兵耳中,还有孙大人的府邸里。

    口耳相传的速度一般是比较慢,正常情况下河北吴桥的消息传到登州要相当长的时间,现在由他们自己加速这一扩散传播的速度了。

    “最后,假如孔有德真得跑到大凌河前线或者其他因素不能前往登州,只好我们来策反登州的辽兵了,这是另外的话题。”

    “呵呵,小朱你总结的不错!”陈思根插话:“给元老院的报告就你来写了!”

    “按照组织原则,所有事情都得我们三人共同讨论决定的。再说现在不是写报告的时候。”朱鸣夏说。

    陈思根考虑了下,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要提醒一点:你刚才说到要重视这个不确定性。现在孔有德的行动我们依然无法准确的预测。如果我们仅仅被动的监视他,再搞一些谣言是不行的。我们必须进行主动的干涉,让他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这样才有必要的确定性。”

    朱鸣夏说:“由我们直接去煽动他的部下?”

    “我们现在哪有这个能耐去煽动。”陈思根嘿嘿一笑:“你忘了鹿文渊之前说的:‘公然带兵截断运河,那就是造反’。我们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干一票,但是我确定,我们能替他干一票!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反也得反!”

    “这能行么?”

    “哈,有什么不行的!我们特侦队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儿完全是杀鸡用牛刀。这些天我手下的小伙子们都闲的蛋疼,唯恐不乱呢。最多你们再派些人配合一下,绝对万无一失。”陈思根说道。

    “孔有德手下那帮大兵可都是辽东口音……”鹿文渊还有些疑问。

    “哈哈,这也不要紧。咱们的普通话本来和辽东军话就比较像。就算不象,大不了不开口。真的杀起来也没人能注意有啥破绽。况且就算有破绽,除了孔有德背锅,还能有别条路么?”陈思根说道。

    “老陈说得对,不过谁去还是要挑选一下。文渊,你之前不是还弄到写军装号坎么?都找出来。我们给他来个铁证如山。不过具体怎么办,我们现在还得再商量一下。”

    “明军的号坎我倒是的确弄了一些,不过不多。”鹿文渊因为考虑到行动中可能需要,设法通过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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