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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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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药、**心调理后,副使与众将病症自然会轻许多!”

    “可山上情势甚急,吾等不敢延捱行程……”蒙榆为难地道。

    “将军,此事急不得啊——”老巫师却道,“吾侄南山侯已安排妥当,将军再至南山侯行辕歇息一日两夜,用药调理,用火石去寒,用食固本,将军与众将便能习惯山上高寒,才能征战杀敌!”

    蒙榆心里还不踏实,老成持重的梁宝麟已经将一切都看明白了。这个濡洄加或许是过于担忧苏毗国安危,只想让副使与众将尽快上山,故而差点令使团陷入绝境。而南山侯分明早有先见之明,早早便派人前出设营等候,是救了副使一命哪。因此,他与蒙榆、周令合计后便令众卒在这个小营地暂歇一日。

    这一晚,老巫师坐阵自己帐内,定时给淳于蓟喂药。夜里二更时,淳于蓟悠悠醒来,老人又指挥妇人喂食脍成细片儿的鲜嫩炙羊羔肉和红花烩肉羹。淳于蓟感觉胸痛大幅减轻,但头仍晕眩难耐,便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汉使团众将也一样,他们被众妇一一安置到温暖的毡帐内。可没有人有心情儿女情长,就是好淫的周令忧虑淳于蓟安危,那里还会碰女人。一夜无话,第二天晨起来,众人惊讶地发现,歇息一夜症状顿减。而且淳于蓟也起来了,嘴唇也稍有血色,人也精神了许多,能在帐内外简单活动一下。

    “副使——”众将看到淳于蓟无不欣喜万分,蒙榆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竟然高兴得“呜呜”地啜泣出声,泪如泉涌。只有濡洄加远远地躲着,神情落寞,张皇如末日。

    第三天早晨,众人症状渐已消除,连淳于蓟都感觉自己能走了。朝食后,小部族派出几名男女牧民骑着牦牛带路,淳于蓟告别老巫师率队启程。

    从这个草甸出发进山,他们先是顺着较为狭窄的河谷上行。两侧高山耸立,湍急的河水似乎正紧贴着右侧山体咆哮而下,便被极度的寒冷迅速冻住,河岸上堆满了山洪推下来的卵石。

    南山侯派来的牧民在前方带路,濡洄加已经失去了指挥权,只能怏怏不乐地跟着走。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每天太阳隐入山后之前便早早宿营,牧民们会将铜罐中的药烧热,逼众将饮药后再食专门为他们制作的药食,最后早早令他们歇息。

    寒风如刀,暴风雪时常光顾,天地连天一片,他们便在这冰雪世界中走啊走啊,整整三天,穿越积雪覆盖的河滩涧道和一个又一个山高草甸,终于在一个河谷的尽头,见到了一块跌宕起伏的丘陵小盆地,原来是一块更大的高山绿洲草甸(注:即今曲谷达克)。而发源于南部雪山的一道道冰川,顺山谷而下与山丘相壤。

    牧民们欣喜地通报,南山侯的行辕到了,使团将在这里再歇息一天两夜!

    但进入这个营地的地形却有些奇怪。在河谷转弯处,有一个向西延伸的山谷,深厚的积雪中,十几个一人多高的天然石柱“一”字形排列,静静地耸立在山谷的入口处,每个石柱的上端都放有兽皮和石块。濡洄加和女国的国兵们走过这里,都会在石柱顶端放上一块小石头。淳于蓟和刑卒们也一样,也都一一走向石柱,虔诚地放上了一个小石块。

    一个个耸立的石柱遍体鳞伤,一块块垒起了石头书写着岁月的斑驳。每一根石柱和每一块石头,似乎在向刑卒们诉说着古道的沧桑和那尘封的梦。

    草甸四面环山,是一个相对温暖的小盆地。或许每到夏季,雪山的融水滋润着使得贫瘠的山丘附上了一层绿色,成群的牦牛、羊群在山坡上悠闲地游荡。这里几乎不用放牧,因而也看不到牧羊人,人畜千万年的踩踏已在山坡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堑。

    蓝天、白云、雪山、雪原、毡房、牛羊、牧人交织成的美丽画卷,令刚刚经过三天艰难死亡行军的刑卒们不顾寒冷、放松情怀,躺在雪原上享受着寒冷的微风和阳光的沐浴。

    营盘早已搭好,强壮的男牧民们已将牦牛、战马默默地接了过去,一群身着盛装的妇人簇拥着年轻的女酋长走了过来,行稽首大礼毕,“山北各族酋长、苏毗国南山侯苏温耶叩见大汉副使,奴奴已热好美酒,备好草药、火石,为副使与众将军接风!”

    虽然身穿厚厚的兽皮袄、头上裹着红色的毡巾看不出年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苏毗国的大人物,淳于蓟率领蒙榆、周令、梁宝麟、宋骞四人还了礼!

    其实,这里的高度已经接近山巅。虽然走的较慢,身体慢慢适应着,且有老巫师的草药护佑,但强烈的胸闷气促、极度寒冷,还是令淳于蓟感觉晕眩,脑袋和胸膛爆痛欲裂,耳朵嗡嗡巨响,眼前交替着出现幻觉。

    南山侯苏温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寒喧既毕,便令众长老分别将众将与刑卒们一一带着温暖的毡帐,她自己则令濡洄加扶淳于蓟进入一顶金色的王帐内。

第一章 秘境神技() 
大帐内燃着三盆炭火,湛蓝的火苗跳跃着,帐内温暖如春。淳于蓟被扶到后帐,三名侍婢不由分说便脱去他身上的脏衣,先用温牦牛奶擦拭净身后,才令其躺在华丽的毡榻上,盖上厚厚的羊毛毡被。

    虽然感觉很不适,但饮了侍婢端来的热乎乎的汤药和红花羹后,一躺下如山的疲惫便阵阵袭来,瞬间盖过了晕眩与胀痛,他便慢慢睡了过去!

    外帐内,濡洄加则恭恭敬敬地跪在堂下!

    蒙榆、周令、梁宝麟不放心,也寻到苏温耶的大帐,三名高贵的妇人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蒙榆等人进入帐内,两名长老挡在前帐道,“南山侯有令,将军旅途劳顿,需回帐静卧歇息,饮药调理!”

    苏毗女国以女为尊,长老全是妇人。这是两名三十余岁的贵族长老,她们妍丽的笑容令蒙榆无法拒绝,尤其是一股幽幽的香味儿令焦虑、萎靡的他们精神一振,三人只得规规矩矩地跟着妇人们返回自己帐内。

    南山侯的王帐内,濡洄加正在受到严厉处罚!

    濡洄加跪在南山侯案前,苏温耶似乎十分厌恶这个男人,她蹙眉道,“濡洄加,昆仑高接天宇,山巅苦寒,汝生在高原之上,明知山下人上山过急易出人命,为何一味带队速行?”

    听着苏温耶这带着杀气的声音,濡洄加知道落到南山侯手里不会有好下场,便猛顿首辩解道,“求公主明鉴……小侯不知副使胸曾受过剑伤,上山过急,差点出大事,小侯知罪……只是羊同攻伐甚急,小侯也是为苏毗着想哪!”

    “哼——”苏温耶不耻地叱道,“是怕美艳的苏陶耶落入羊同之手吧?”

    濡洄加悲哀莫名,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奇斗艳。他猛叩头道,“恳求公主便留小侯一命,小侯愿为苏毗国战死沙场……”

    苏温耶怒道,“贪恋女色,枉顾大义,色胆包天,险致副使丧命,险致使团昆仑之行夭折,这难道便是为了苏毗?!汝清楚得很,苏毗国无人是百鹄·通冈对手,倘若使团不能安然至女儿湖,苏毗国定坠入万丈深渊,汝便是这样为苏毗着想么?!”

    濡洄加魂飞魄散,这个魔女分明是公报私仇,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

    苏温耶又道,“念汝过去护佑小女王有功,看苏陶耶面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便罚汝终生为阍奴罢,此番大战之后来领刑罢。敢违吾令,天下人得而诛之!”

    濡洄加闻言顿时万念俱灰,嘴里高喊着,“谢南山侯不杀之恩,小侯领罪!”

    可心里却在骂着、悲哀地哭泣着,苏温耶,汝这万恶的巫婆,汝这没男人敢要的鬼女,汝真是够阴毒啊!阄吾为阍奴,男人没了家伙还是男人么,小女王还会理会吾么?吾更是生不如死,还说什么“看苏陶耶面子”!

    南山侯不理会濡洄加心理的感受,言毕帐外进来四个长老,都是年轻漂亮的妇人,她们将一块铜圈放在火盆内的炭火上烧红,然后钳起在濡洄加的额头烙上。一阵青烟飘起,肉被烧焦的臭味弥漫大帐内,濡洄加的额头已经出现一个鸡卵大的“O”字!

    第二天,汉使团众将闻濡洄加被南山侯处罚,都大感快意,没有人去替他求情!

    梁宝麟听说南山侯判濡洄加为阍奴,只当是让他当看守帐门的仆人呢。可蒙榆、周令毕竟在西域多年,他们已经知道苏温耶是巫师,判濡洄加为阍奴,而且还要大战之后专程来南山部族受阄,这让他们魂飞魄散。

    原来在苏毗国,这“O”字标志,仅是男女罪罚的标志,额头被烙上此符的男子,如果敢近异性将受到诅咒而亡。众人都看明白了,濡洄加分明是小女王榻上宠物,南山侯却要他等到这次大战之后再这里接受阄刑,这确实惨烈了些!

    当天晚上,长睡了一觉的淳于蓟一更时分便悠悠醒来。他感觉身上暖洋洋、滑腻腻的,鼻子嗅到一股幽香,心里觉得诧异伸手一摸向上不禁大惊,原来自己身无寸缕,分明是躺在一个女人的香榻上。

    自上山感到不适后开始,便一直凝神聚力靠意志、靠吐纳来对抗几乎令他崩溃的疼痛,那麻木了的神经顿时苏醒了过来。此时的淳于蓟第一个想起来的,是爱妻薛云儿。想到那仍是处子之身却当着他淳于蓟媳妇、替他尽着儿女孝道的薛云儿,洁身自好的淳于蓟神情紧张,费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自己的衣裳赶紧逃离此处。

    可帐内没有他那肮脏的厚羊毛兽袄、长靴和他视为宝贝的昆仑玄月,帐壁挂着色彩绮丽的《西王母青鸟飞天图》,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毯,地榻前有一折扇型百鸟戏云彩绘屏风,百鸟由金箔作扣箍,用玛瑙、水晶或琉璃点缀,姿态各异、栩栩如生。靠屏风摆放着几个雕花漆箱笼,上面用金箔扣成云纹,箱笼上则摆放着漆奁、铜镜。

    虽然是南山侯的临时行辕,但在这化外山巅世界,这此陈设够奢侈和豪华的了,更说明这个南山侯在苏毗国是个重要人物。就在此时,他的仓皇四顾引来了两个年轻妇人的笑声,“嘻嘻,大人别找了,襦袄未烤干,暂不能穿耶……”

    南山羌族会说于阗味儿很浓的胡语方言,淳于蓟张皇掉头,却只看到东侧毡帐壁上有一道厚厚的帷幔,那笑声分明是从帷幔后传出。但脑袋晕晕乎乎,胸腔阵阵刺痛,淳于蓟赶紧闭上眼开始吐纳!

    一会后,南山侯苏温耶亲自端着托盘送进哺食,她先让淳于蓟穿上一件罩袍。哺食毕,便是奶浴净身,苏温耶扶着他走到隔壁帷幔后,又在两个侍女的扶持下,爬进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是白黄色热气腾腾的牦牛奶。

    见淳于蓟紧闭双目,面色彤红,苏温耶摆摆手,令两个侍婢退出。

    淳于蓟让热乎乎的牦牛奶泡着,开始很舒服,象跌进一个温暖的世界。或许这桶中放了什么草药,只一会儿后,便感觉浑身骨头里阵阵生寒,感觉灵魂深处仿佛如冰窖一般冰冷冷的,不禁连连哆嗦了好几下。

    “将军莫要着急,汝胸受过伤,加上山巅气少胸闷,高山极寒风寒侵骨,如不加以调理,将寒涩逼出体外,或有性命之忧……一会吾会以火石驱寒,再辅饮苏毗千年秘药,定让将军能耐这苦寒之地!”

    一串柔美的天籁之音在耳畔响起。淳于蓟张开眼,只见苏温耶已经更衣,此时只穿着一件无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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