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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择路-第5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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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泉庄早已是废墟一片,只有被战火焚毁的漆黑房屋残垣,依稀还记载着这个小庄子曾遭受的那场灭顶之灾。

    李得一按照记忆,带着师父一路来到当年他亲自给三爷爷挖的坟前。

    少小离家老大归。

    一别多年,李得一看着当初自己给三爷爷起的那个坟包,这些年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渐渐低矮下去,仅剩一点隆起。倒是那块当年他费尽全力才搬来的青石,依然完好落在哪里。

    “俺当年匆忙之间,只给三爷爷弄了个供食台。却没想到这一走就十几年间,从没给三爷爷供点吃食。当年费劲力气搬来的大青石,居然一次没用过。”李得一看到三爷爷的坟,似乎是想起儿时在庄里跟着三爷爷的一幕幕。

    孙老医官没说话,默不作声来到李有水的坟前,直接就跪了下去,双目中浊泪涌出,“李大哥,我是孙书生啊。我来看你了!”

    当年孙老医官一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李有水没文化,就爱给兄弟们起个诨号。孙老医官因为读书最多,就被李有水给起了个书生的诨号。

    孙老医官说着,摸索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旧锡壶,拿出一个小酒盅,倒满一盅酒。

    “李大哥,这是当年你最常用的锡壶。那年临别之际,你将其送给我做个念想。却不曾想,那一别,你我兄弟居然天人永隔。李大哥,你还记得否?”孙老医官说完,拿起酒盅,将酒洒在坟前。

    敬过酒,孙老医官招呼李得一,让他过来。李得一跪在师父旁,给三爷爷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李大哥,你李家这个孙儿,可是个有出息的。他亲手杀了突辽皇帝。”孙老医官说到这儿,有些高兴,示意李得一去把那小皇帝的尸体拿来。

    打开棺材盖子,孙老医官指着里面的突辽小皇帝尸体,对着坟头说道:“李大哥,你看看,这就是那突辽国皇帝的尸体!”

    孙老医官显得有些激动。当年狄大帅都没能完成的伟业,却一朝在他两个徒儿手里实现,他这个当师父的,心中自是高兴非常。

    夸赞完两个徒弟的功绩,孙老医官示意李得一动手,将李大哥骸骨取出。

    李得一拿过铁锨,开始挖土。

    挖到一半时,忽然发出一声脆响,显然是铁锨碰到硬物。

    李得一愣了一下,随即蹲下去,用双手将土扒开。

    正是他三爷爷的那把军刀。当年包着刀的破布早已烂尽,好在刀鞘依然完好。

    李得一将三爷爷的军刀取出,按动刀鞘上的绷簧,噌一声将刀抽出。

    清脆一声,这把军刀终于在十多年后,重见天日。

    “师父,这是俺三爷爷的军刀。当年俺把它跟三爷爷埋在了一起。”李得一把军刀递给孙老医官。

    孙老医官接过这军刀,随即从腰间抽出自己那把,两把老军刀几十年后再相逢,却道不尽其中沧桑。

    这军刀乃是当年威北大营的军官制式军刀,是狄大帅专门找来制刀名匠打造,总共一百把。

    孙老医官紧盯着手中两把军刀,喉头颤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

五百四十章 弹剑唱挽歌,百年枯荣萧萧过() 
孙老医官凝视许久,忽然将两把军刀并拿在一手中,另一手曲指弹剑,慷慨悲歌:“草草闾巷喧,涂车俨成位。冥冥何所须,尽我生人意。北邙路非远,此别终天地。临穴频抚棺,至哀反无泪。”

    一曲苍凉挽歌,透着道不尽的哀伤。曾经并肩而战的兄弟袍泽,如今却凋零殆尽,仅剩孙老医官孤身一人在这世间。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世间之大愁苦,莫过于此。

    李得一停下手里的铁锨,静静听着。

    山风忽然吹起一阵,似乎忍不住要吹散这哀思的苦痛。

    曾经誓言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袍泽弟兄,却因为各自的命运轨迹,终走上不同的路。这世事就是如此变幻莫测,将人的誓愿无情地敲为碎片,再一点点碾为齑粉。

    纵然是李有水这样生性豪爽豁达,勇敢无畏的能人,却也终有意外残疾,黯然失意归隐田园,终死于夷人刀锋下的劫难。

    孙老医官却因为狄大帅的遗命,不得不勉力支撑起整个威北营,直到今日。

    这世间,不如意事常**。可这人啊,就是舍不得这世间,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李得一的三爷爷李有水,当年尽管已经伤残归隐,但仍旧时时随身携带这把军刀,直到临死之际还紧攥军刀,奋勇杀敌。可见他终是忘不了那金戈铁马,忘不了浴血疆场,忘不了金兰兄弟。

    到最后,却只能带着满怀牵挂,一腔不舍,还有全身豪勇热血,化为黄土一捧,枯骨一堆。

    孙老医官唱完一曲凄凉挽歌,李得一这才继续动手,取出三爷爷遗骨。

    十几年过去,由于当年埋葬三爷爷时间仓促,仅能草草埋葬,根本没有棺椁,甚至连草席都没有。到现在,三爷爷的身体早已化为泥土,只有一副遗骨存留。

    也许是青山有幸埋忠骨,这么多年来,三爷爷的遗骨居然没有被野狼野狗动过,在土里保存完好。

    李得一拿过一口事先备好的棺材,将三爷爷的遗骨仔细收殓。

    整个过程,孙老医官一言未发,就那么静静看着。

    “师父,这刀”李得一拿手指着师父手里那把三爷爷遗留的军刀,询问是否要一起装入棺材。

    孙老医官把刀入鞘,郑重递给李得一,道:“你以后带着这把刀上阵。要奋勇作战,切不能堕了李大哥的威名。”

    李得一用力点点头,把刀接在手中。

    将盛殓三爷爷遗骨的棺材盖好,李得一这才道:“师父,俺想去看看庄里其他的乡亲。”

    孙老医官点点头,坐在旁边孤独地饮酒,不时弹一下手里那把军刀,寄托哀思。

    李得一拿着铁锨,顺着庄里崎岖的山路,挨家挨户走进去。

    当年李泉庄遭难之时,李得一不过十岁,根本没力气把乡亲们的尸体背到庄里的坟地下葬,只能在各家天井里就地挖个坑,草草埋葬。

    时隔十六年后,已经长大成人的李得一,扛着一把铁锨,重回李泉庄。来给各位乡亲上坟。

    庄里多年没有人烟,房屋大多已经倒塌。纵然是青石垒起的坚固院墙,大多也已坍塌。饱经战火的漆黑坍塌断壁上,如今已经爬满一团团枯藤。

    李得一家门口的榆树已经两抱粗细,此时才刚刚返青,只有点点绿色,下面散落着零星的枯黄榆钱。

    庄北头那口老井,依然是没有干涸,只是往日里井口那块被挑水之人踩得光滑的青石,如今已经盖满灰尘。

    天井门口那破木板制成的栏门,历经十几年风雨,被李得一轻轻一推,就碎裂开来。

    李得一进入自家天井看了破旧的老屋几眼,转身去了爹娘的坟上。他爹死在外头,坟里只有一件衣裳。他娘死时家里已经破败,根本买不起什么棺材,只能央求着木匠做了两块板,权作棺材。

    瞅着爹娘的坟头,李得一明明想流眼泪,却一滴也淌不出。最终,他跪在爹娘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随后,李得一拿起铁锨,给爹娘坟头添土,又铲起一大块土,给爹娘做个新坟头。

    以李得一今天的本事,他在整个天下的赫赫威名,足以光宗耀祖。只道,子欲养而亲不待。

    给爹娘坟头添完土,李得一拿着铁锨,来到刘三叔家天井里的坟头上,搁上几锨土,再铲一大块硬泥,做个坟头顶。“刘三叔、婶儿,俺亲手杀了突辽皇帝,也算是给你们一家报了仇。俺今天来看看你们,给你们添添土。你们在阴间也好扩扩宅,住的舒坦些。”

    “李老哥添添土,扩扩宅。”

    李得一挨家挨户走着,给每一家乡亲的坟头添几锨土,嘴里念叨着自己已经给他们报了一半仇,等再过两年,把突辽国彻底从草原抹去,这血海深仇就算报完。

    一家不落走过一遍,李得一重又回到三爷爷坟前,“师父,咱回去吧。”

    孙老医官点点头,李得一扛起两口棺材,走在前头,一路返回定北县。

    直到李泉庄的尖山头快要消失在李得一视野中,李得一才扭回头深深看了生养自己的李泉庄一眼。

    带回李大哥的尸骨之后,孙老医官亲自主持安魂祭,为最近战死的守备团精锐兵卒安魂,随后将李大哥与这次运回的尸骨分别火葬,骨灰入坛,送入英烈祠供奉起来。

    李得一的三爷爷李有水当年在威北大营地位极高,现在进入英烈祠,就位居狄大帅神主牌位的右侧第一个。那是孙老医官多年前就留下的一个空位,到今天,终于将李大哥抬上去。

    站在数万弟兄面前,看着三爷爷的牌位进入英烈祠的那一刻,李得一莫名地哭了出来。

    想当初,刘三叔还劝李得一要学学种地,好能吃口饱饭。两条狼都能把胆小的李得一给吓得尿了裤子。那时再是想不到,他还能有今天,居然还能在整个天下,传出赫赫凶威。手里掌握着日进斗金的庞大生意买卖,挣下的钱说是金山银海,也不为过。

    当李得一第一次颤抖着抽刀砍中那名拼死挣扎的夷人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突辽皇帝都会死在自己刀下。

    李得一扭头看了一眼定北县那低矮的城墙,就是在那儿,他第一次挥刀砍杀一名攻城的夷人。

    现在的李得一,虽与以前不同,却仍旧相同。

    英灵祭结束之后,孙老医官又一次来催李得一,让他快快去洛都把媳妇娶回来。似乎孙老医官在把李大哥送入英烈祠之后,更强烈的想要早早让李得一留个后,生个儿子出来。

    老人的心思,有时真难猜。前一刻还在哀伤战死的袍泽弟兄,下一刻却又催徒弟结婚生子。

    师父有命,弟子只能照办。

    但李得一之前从没干过这事儿,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李得一自觉在这方面,师哥经验丰富,于是憨头憨脑前去请教。

    “带上些兵马,李势銮若是不给,你就抢。”小刘团长毫无保留开口说出自己的经验。他倒是没胡说,当年他确实是这么办的,还顺手打垮了李家的飞虎营,将人家的铠甲兵刃战马全都顺(缴获)回来。

    “还是师哥有办法!俺这就去召集兵马!”李得一大喜。

    等李得一走了,李秀鸣抱着小儿子从里屋出来,娇嗔地白了丈夫一眼,道:“刘郎怎可如此教导师弟,只教他去抢亲?”

    “小娘子,我当年就是这么把你从你爹手里弄来家,难道不是?”小刘团长扭头笑眯眯与李秀鸣调笑。在妻子面前,一点看不出他那统御千军万马的威严模样。

    李秀鸣虽然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娘,非但依然不改年轻时的娇憨,反而更添几分淑婉。娇哼一声,李秀鸣自逗怀里小儿子玩耍,不再理会小刘团长。

    小刘团长笑眯眯凑到近前,问道:“老大哪儿去了?”

    天井里忽然传来一声欢快的吆喝,已经长大的“壮壮”正在院子里撒欢。小刘团长已经安排好,明天就送长子去定北军官学堂读书。

    “壮壮”现在已经有了大名,叫“刘瑜安”。这小子听说自己明天就能去学堂跟那么多小哥哥一起玩耍,已经兴奋地提前在院子里撒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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