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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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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一定不走了吧?!”许秀文没理他的为赋新诗强说愁的茬,笑脉脉地幸灾乐祸。

    金医师一下子气恼,“他娘的;这样的好事儿;能轮到别的人?过两天,还得去。”

    许秀文也站下,两只胳膊一抱,“唉;功在外面;败在内呀;有得就有失呀;你说,金医师,是这理儿不?”

    许秀文一付极神秘并且极关心的眼神儿瞧着他,“恕我高攀;邀您喝一盅?”

    金医师贪杯且明白; 许秀文这话里就是说,今儿幽桂园,他是万万进不得的;其中定有故事;当下;只能,无奈,就爽快地,满口应了下来,而后紧跟着许秀文走。

    许秀文让大老许炒了两个菜;起了一瓶微山湖菱米老白干;围着大老许的锅台;三个人喝起来。

    酒过三巡;金医师就迫不及待的述说心里的焦急事儿:

    ——这英子,咋回事儿?突地对咱不冷不热起来,现在呀,我连幽桂园也难进了,就觉着,我热身子掉进冰窖里,还像发热打摆子。

    “还英子?哼。”

    许秀文暗地里把嘴一撇,冷不丁地言一声。

    大老许却大大咧咧地应上答,“邓院长在家呀!早晨、晚上给她送饭,还听见她说话呢。”

    “你见到她了?”金医师的眼珠子,唰地一亮,就像电灯泡倏地发了光,脑袋向前一伸,再一伸,眼珠子唰地瞪得比电灯泡还大还亮,试探着急急地问。

    “没有。不过,她倒是想让俺进她的门。”许秀文身子一张,进了灯亮里,“只不过,朋友妻不可戏,俺可讲义气,邓院长浪也是金医师媳妇的浪,别人官再大,势再大,也不能橇金医师的盘子,刷金医师的锅,金医师,你说,是这个理不?”

    “是是是,”金医师让许秀文扇乎得气急败坏,“这个不要脸的浪娘们,准是关上门,和哪个新钩上手的野男人干那事!您是不知道,那浪娘们,拉上男人不撒手,那劲儿毒着呐,不把男人累瘫、抽干净,决不会让下床,哼,我可是知道!”

    金医师气得眼珠子鼓金鱼。

    许秀文灯影儿摆摆手,“唉,老金,天底下女人有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那李逵的黑样,那鲁智深的腰,那可是歪脖子树呀,保不准是吸血鬼托生的,小心把你弄了个精尽血空。”

    金医师唉声叹气,“许文书,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过着神仙样的日子,品不见人欺人的滋味儿,俺和你不一样,只有靠上邓院长,才能借上邓司令的光,混个一官半职的,”金医师越说气越壮,“上次出巡前,我专门吃了大力丸,把邓院长弄舒服了,在床上,她可是许了,让俺当外科主任,我当上主任,再想法子当院长,哼,等俺羽毛儿翅膀长齐全了,哼,哼哼,小乖乖们,等着。”

    许秀文见火候到了,赶紧地把他往坑里引,“金医师,医高八斗,相貌堂堂,这湖西,还有比你强的?就现在,幽桂园里面的那男的,能三头六臂?不信。”

    金医师这会儿就觉得许秀文亲,“你说的这事儿,我觉得,小英子准是上了当,”金医师捏着酒盅发呆,“这阵子我不在家,小英子的那瘾,准发了,那哪来的野狗,乘机钻了篱笆子,”说着说着金医师动了气,“他奶奶的,今儿,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骑着我的头上拉屎?揍他娘的个龟孙!”

    金医师气得小脸煞白,两眼珠子通红,怒气冲冲,“啪”的一声,拍在锅台上,咬牙切齿,两手拍打着胸脯喊,“堂堂巨野医院,竟敢有人强奸邓院长,也不怕天打五雷轰!今晚上,老子定要捉奸捉双,把那野狗宰了,把那破鞋的老脸,撕八半!”

    “好!老金,是个爷们,你捉奸,我堵门,算我一个!”

    许秀文猛地站起,一拍胸膛,信誓旦旦,大义凛然,为朋友,三个肋巴骨,插刀。

    “许仙仗义,也算我一个!”

    大老许受了感染,大喊一声,再拍一拍坦露的大肚皮,象过年放了个响鞭节一样。

    许秀文更激动,“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把那个,敢抢咱金医师媳妇的王八蛋,我我扇他个满嘴找牙,揍他个趴炕一月!”

    许秀文把褂子一扯,两手卡腰,“还是金医师说的对!捉奸捉双,到底看看,那个王八蛋是谁?!”

    他的牙咬得咯吱吱。

    “对对对,还是许文书想的周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王八蛋敢撬我的门缝!”金医师牙咬得也咯咯响。

    当下,三个人定好了夜晚 “行动”。

第七节 奸情和八路根本不搭界() 
7、许秀文只有苦笑的份儿

    佛堂里捉奸,许秀文上当了,那“女八路”是湖匪头儿娘,被国辛抢来孝顺老杀猪的,和他,和那个八路女干部花名册,八竿子打不着。

    巨野城向西五十里,有一个泡子湖,是微山湖的余脉,湖里杂草丛生,湖叉崎岖,构成了迷宫一样的险境,历来土匪出没之地。

    这,过去是罗锅儿郭列汶的地盘。

    现在,是他儿子的小土匪的地盘了。

    罗锅儿郭列汶被四老虎拔了捻子后,消停了一段时间,现在叫他的儿子郭俊德重新扇乎着,在湖心岛上日夜练兵布阵,发着誓地要和四老虎对着干。

    郭俊德的二掌柜的已经回来了,进屋先舀一瓢凉水,端着说,“大当家的,地儿盘清啦,老太奶是叫兆向龙、国辛那些个王八蛋绑到巨野医院里了,奉献给四老虎的那个万人揍的熊爹了。”

    郭俊德一把抓住他的手,挡着他喝水,急急急地急着说,“快说,咋回事?”

    他的老娘在家里突然被人抢劫走,然后毫无音信,这确实让他心里急。

    二当家的仍旧端着瓢,“是这么回事,一个多月前,四老虎家的老龟孙爹,来巨野教堂念佛,不知咋的,突地想起了老太奶,让兆向龙那王八羔子打听,王八羔子舔腚心切,派国辛带一帮子开车直接到了咱家里,老太奶躲闪不及,被他们麻袋一蒙,直接拉到巨野医院里了。”

    郭俊德眼框子急得滴血, “快说说,老太奶咋样了?”

    真是旧仇未除,新恨又添。

    大家知道,四老虎是记仇的小人,大会场挨骂除死了郭列汶,还是不解气,赶鸭子到了巨野郭家老巢,灭了郭家近族老亲,要不是郭俊德一猛子扎到苇子塘,躲过瓢泼大雨般的枪子,早造了狗粪或者野地里沤成了泥。

    四老虎没抓住郭俊德,就绑走了他的娘,添进老屠夫房里当小儿。

    郭家娘跟着土匪熏多年,性子烈的胜老虎,不吃不喝还整天攥一把切菜刀,非要切了老屠夫的那玩意。

    老屠夫杀猪胆大,玩这儿胆小,实在没法无奈何,只得放她回了家,原以为这页算是掀了去,却不想老龟孙儿嘴念佛,心没净,到了巨野佛堂,寂寞了没两天,就按耐不住性子,猪一样记吃不记打,想到了郭家的老娘。

    二掌柜的继续道:“老太奶忠烈不二,把老鬼孙王八蛋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要拿刀切了他,老龟孙害了怕,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着老太奶。”

    新掌柜着急着问,“眼巴下呢?”

    二掌柜的终于喝了一口凉水,然后说,“老太奶现在正绝着食呢。”

    新掌柜急得跺脚,“我问的是眼巴下的情况。”

    二掌柜抹一把嘴巴子,“都打听清楚了,老王八蛋贼心不死,要国辛好生款待软化,现在藏在幽桂园,他闺女卖淫的狗窝里,国辛寸步不离的看着呢。”

    郭俊德长出了一口气,狠狠地咬着牙说,“集合队伍,带上枪,燎他个狗娘养的去!”

    “是!”二掌柜的胸脯子一挺,短枪一扬,“今黑家(夜里)儿行动,把老太奶救出来,再把老王八蛋揪到泡子湖,刮骨割肉再点天灯,叫老狗日的嚎得像猪,不得好死!”

    “得,就这么给弟兄们说!”

    ……

    这些,徐秀文哪知道?

    许秀文的小屋,在幽桂园的东侧,透过门缝,就能看到幽桂园的动静。

    金医师被许秀文扇呼得脑门子冒火星,定下行动计划后,就拉着许秀文、大老许来到这间小屋里,靠近侦察,以便随时行动。

    许秀文的单人床,被三个人挤得满当当的。

    金医师和大老许大概喝多了,瞪着眼,瞅了没多会儿,就打着鼾声睡着了。

    许秀文睡不着,有些激动,局势能否扭转,小脚女八路到底咋回事,就看今晚的效果了。

    杨静应该不会误事,但是怎样配合好,既实现目标,又不暴露自己呢?

    出现万一,该是怎么办?

    许秀文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紧张地思索着……

    夜,深了。

    仿佛是关照顾许秀文,爬上老蓉树稍上的月亮,今晚显得格外的圆、格外的亮。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呵,前院住着的育德学校的王老先生又在睡前吟唱了,这是老秀才每晚的功课。

    许秀文小时候背过古诗,听出来,这是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这不是家乡的风景?这不是小时候的感受?这不是和平的日子?多美的田园诗。

    许秀文听着老先生的诗吟,禁不住想念小时候的事情了。

    ……

    渐渐地,巨野医院内外,全归了夜的寂静,没了人声,只剩下虫鸣,只剩下月明,还有医院里的楼房,黑黝黝的倒影。

    约莫十一点多钟,“咯吱”一声,幽桂园里隐隐传出一声细细的门响。

    许秀文捣一下金医师,旋身下床,趴在门后,从门缝里向外不错眼珠地观看。

    不一会儿,一个大脑袋,从圆圆的院门伸出,先是四下里张望几下,很快闪了出来。

    朦胧胧的月光下,那男人,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一手端个便盆,一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弓着腰,翘着脚尖,好象皮影戏里的猪八戒,急急地向墙角处的厕所奔去。

    呵呵,看那个人的走姿,就知道,是国辛。

    许秀文看着国辛的狼狈样,抿嘴一乐,轻轻地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跟过去。

    厕所在那棵大榕树下,由于紧挨幽桂园,一般人不愿招惹是非,宁愿到远处,也不来这里行方便,没有人维护,日久天长,厕所的墙就小孩子嘴似的,裂了一个大口子。

    许秀文顺墙缝向里看,没有人影,正纳闷间,突听见隔壁女厕所里,传来噼噼泼泼的窜稀声。

    这小子显然憋极了,慌不择路,不分男女厕所地倾倒腹内秽物。

    许秀文闪过这小子,狸猫般,转身向院里疾奔,他最着急的就是屋里的那个女八路干部。

    “捉贼呀!”

    犹如平空里一声炸雷,假山后面,月光之下,窜出几条大汉,是金医师、大老许,手举棍棒,直奔而来。

    “完了!” 刚出厕所的国辛一下子傻了眼,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一刻,没等他再说什么话,那棍棒噼里啪啦,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嚎叫地竟比杀的猪爽。

    乘这乱劲儿,黑夜里,许秀文踅进房间,直进里卧。

    昏黄的灯光下,那个老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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