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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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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性格,铺就了他在全湖西包括日本人,一手遮天的往后。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是,在四老虎出道以前,邓家虽然卖肉赚钱,盖起了高屋大院,日子过的惹人眼的富。但是,邻居、亲朋、四村八乡却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家。那时候的人们的价值观可是和现在不一样,有钱的不一定是大爷,唱曲儿的永远是戏子,读书的吃货才是老大。蛮荒之地的湖沿边,因为离孔圣人家住的曲阜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辈辈一代代的熏染,自然养成了清高的虚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字认的连猜加懵不过一鱼筐,却把杀猪唱戏卖淫剃头等行当通通当作下九流,人前人后随时随地地轻蔑和侮辱。转眼间,邓云生年龄二十多岁了,仍旧和他的几个哥一样,拿着钱娶不到像样的媳妇,只能捡豁嘴唇、菠萝花眼、满脸“金钱窝”(麻子)的老闺女或者外来要饭的、人贩子拐来卖剩的老女人当老婆。这些强烈的反差,都给性格早已扭曲的邓云生强烈的刺激,使他渴望、竭力地往社会高层攀,也使他很容易、很盲目地把仇恨指向整个人群,整个社会。这样子下去,祸患自然很快的鬼附身,邓云生二十四岁那年的腊月二十三,是他生活、命运转向的转折点。在湖西民间的风俗里,二十三是小年,也是灶王爷告假上天“述职”的日子,这天的午饭,再穷的人家都要做上两个菜,蒸上两个馍,摆到灶间祭灶,一来感谢灶王爷一年的辛勤,没有罢工冷灶,全家人没饿死,甚至吃了几回饱饭;二来贿赂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一年中假如有大小的错处,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就别向玉皇爷报告了,糊弄着玉皇爷儿来年继续降福减灾。当此环境之下,邓家卖肉的生意自然火红。

    那天,本来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冬天,有些阴,小北风吹得苇哨响,早晨还飘了阵雪粒。

    吵架的原因很琐碎、很稀松,没啥好卖点。

    邓云生和一个买猪肉的后生吵起来了。

    原因,更简单,是称猪肉时的秤高秤低,琐碎吧?集市上争吵,也是平常的,经常吧?做买卖的哪天不争吵?稀松吧?两个人,都年轻,气盛,肝火旺,加上晌午头了,一个砍肉累得烦躁,一个家穷,抠得要命,就很快由叫骂转到撕打。

    自古来,有古训,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那后生命薄嘴巴贱,一声“臭宰猪的下九流”,戳到了邓云生的心口窝尾巴根,那“下九流”,是邓家世世代代最忌讳的秃子头上的疮,就是这口儿,这当下,恼羞至极的邓云生恶胆顿时升,操起杀猪刀,腰一弓,就往那后生的腰眼捅,一刀两刀三四刀,五刀六刀七八刀,直捅到对方瘫在地上不动弹。

    集市上立刻炸市唱开了红彩戏——杀人啦——接下来的都是老俗套了,四老虎扔下刀,撒丫子的没命的逃,绑白腿戴白箍的官府,四下里捕,那边买肉的小子沾光来了个死后阔,被他家的人直接架到邓家堂屋里发大丧,大棉袄二棉裤,里里外外三套新,惹得好多人得了红眼病,好多人,都想着,那刀,要是捅到自己身上该多好,当然,还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邓家可是被吃了大户,粮食掏个尽,肥猪全杀光,那死小子人缘倏地出奇好,沾边不沾边的,远亲近邻的,全都过了个好大年,邓家的老老小小,可是吃足了哑巴亏,给个不相干的人披麻戴孝,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地睡寒窑,可是受足了罪。

    杀了人的邓云生,从此自然成了地老鼠,在以后的年月日子里,为了躲避仇家和官家的追,四下里流窜,癞皮狗样避难,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了,学他的宋朝一百单八个前辈子,到了金乡城北五十里的羊山上,落草当了土匪山大王。

    羊山可不是梁山,是平原地儿不大的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个小山洞,匍匐着十几个亡命的莽撞愚笨汉,他们没好运,也没力气,自然比不了梁山的底子阔,哥几个饿急眼了真敢趴下身子啃石头,哪还有施耐庵笔下的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那好事?当此情景,自然,谁抢来东西谁老大。因为有了上一次刀人性命的垫底,当了土匪的邓云生四处里抢夺抢劫,到处里绑人勒索,很快连他的土匪同伙儿也惧怕八分,上山不多久,就让他坐了第四把交椅,人生里第一次成了四爷。又过了几个月,杀顺手的他,先后顺手,把上面三个与他捧香篓、喝鸡血、拜天敬地八拜之交的土匪头儿宰了死,独占了羊山的“山头”,上升了大爷。有了可靠的地盘和靠膀子的人手,四老虎变态、得瑟起来了,发着狠,咬着牙,发着誓地要把堵血管的恶脓淌个净,杀人越货、抢夺无忌,恶名也就很快的在周遭百姓又怕又恨的咒骂中传遍了四邻八乡,又成了会喘气的阎王爷。

    但是,如果没有后来的日本人,他四老虎本事再大,再能折腾,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混混,这样的人,在中国,在湖西,历史上,现实中,多得去了,早早晚晚亮相菜市口,成了刑场刽子手的刀下鬼。

第二节 啥人有啥命() 
2、

    啥人有啥命,就要被“刀”了的匪头四老虎,得“阳”转运竟然是沾了汉奸的光,湖西王是从鬼子占了湖西开始的,稀罕吧?

    就在国民官府就要集兵清缴羊山,四老虎命悬一线吃枪子儿的关键当口,鬼子来了。

    那是1939年,麦子割罢没多久,鲁西南民间悠然田园的传统历史骤然被改变,日本侵略军的黄蹄子踏进了湖西,金乡、嘉祥、巨野……大片的湖西平原相继沦陷。

    已被易主的黎民百姓虽然愚钝,还是发现了猫跷儿,四老虎见整日里追捕他的国民党军队和穿没领子黑衣服的政府吓黄了脸,不得了势,跑个没影踪,磨墩一般高的日本鬼子,肩扛着比他们个儿高得多的长枪,头戴着猪耳朵帽子,四处里招摇抖威风,黄皮靴子想揣谁就揣谁,大洋刀想砍谁就砍谁,知道和明白,现在是换了天,转了世,又有登基的新皇上了。

    日本鬼子给他解了围,救了命,当然不能把矮个儿磨墩鬼子当仇家,当然,他也喝够了山上的老北风,也想过过场面的太阳底下的日子,于是改换门户,带领他的匪伙儿下了山,宋江样招安投了日本人,扛起狗皮膏药旗儿,钻进王八窝样的炮楼里,当了日本人驻羊山镇的皇协军中队长。

    这时候的四老虎,还是个小混混,小混混有小混混的曲里弯儿,很现实,戴上伪军的“狗舌头”帽壳后,头一件事,就是在井沿上转圈儿——报仇,泄出自己的深仇大恨。

    羊山到巨野,隔着个金乡,虽然不远,但一个小小的蛤蟆蝌子伪军中队长是远远够不上的,咋办?四老虎手下的军师刘大炮出了主意——老小子读过几年私塾,识文解字,查出了一个成语——狐假虎威。

    那“虎”是日本驻羊山宪兵中队长,叫山涧,他们的顶头上司。

    山涧,名文气,却是打铁的出身,在日本也是混穷的,打铁睡觉吃饭,和这里的草根没啥区别,本来来这世上,就这样叮叮当当转一圈,病死老死或者被别人一刀刀了死,却傻人有傻福,赶上了一场侵华战争,冥冥中,就有机会放下铁匠锤,看到了海外面的大世界。这家伙没枉了身份,凶狠好斗,尤其是经历了卢沟桥、淞沪、南京、台儿庄血战,更染上嗜血成癖的毛病,尤喜爱刀劈入骨一瞬间的臂震,要不是台儿庄之战被打折了右腿,成了不能行军的瘸巴子,还不知有多少中国人死在他刀下。

    山涧虽是个见过世面的少佐,但除了冲杀打仗外,心眼儿与四老虎比起来不知缺多少,两个人又一个杀猪的一个打铁的,都算下九流,和尚不亲帽子近,心眼儿自然就相通,同流就好合污,没几天,让四老虎灌得晕乎,捧得迷糊,成了两肋插刀的抱着头就哭端起酒就笑的好兄弟,四老虎想做什么事,只要提出来,没有不一口答应的。于是,在一个太阳光亮堂堂的上午,有发了威的山涧,骑着高头大马在头里领着,四老虎全队人马出动,杀气腾腾地直奔老家老宅子去,先把仇家围个水泄不通,然后梳篦子入院,除了钻洞里的老鼠飞上墙的麻雀外,会喘气的全都抹个净,再扩展灭了仇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九族,回过头来,再四下里扑捉国民党没有来得及逃的跑的政府人员。几个月时间,竟捕了三四百人,除了投降顺他的,先后枪毙、活埋、砍了头,尸体挂满了羊山到金乡大道两边的树梢上,展览给日本人和周遭的百姓看。一时间,这段五十多里长的黄土路,成了人人不敢靠不敢瞅的地狱“人干”路。

    跟着日本人干就是爽,三下五除二,多年的大仇小恨报个净,还把仇人家的金银财宝全搬回了自己的家,再把人家九族内外的大闺女小媳妇虏了来,让亲哥远弟和属下,全都妻妾成了群。

    小子第一次活出了个样儿。

第三节 湖西王差点被他日后的军师毒害死() 
3、

    报私仇上了瘾的匪王儿四老虎,绝没想,也绝没想得不到,他惹恼了国民党的地下特务,你杀我砍的懵懂中,竟走上了官家的路,好命呦,国民党开始把他往“土匪王”的椅子上推。

    有乐的当然就有恨的,这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潜意识的辩证哲学。

    四老虎快乐报仇的顺水顺路,终于激怒了潜藏下来的国民党中统、军统特务,被日本人、四老虎双层逼迫的他们,就像只被逼到墙角里的疯了的狗,无奈地转过身来,绝望地喘着粗气,弓下身子,首先办的,是盯住眼前的木棍,逮空儿咬一口。

    当然,他们是绝不敢咬日本人的。

    捕杀四老虎,逊了势的国民党的特务们再大的能耐,也不敢在人家的地盘上明枪明刀干,毕竟,那邋遢货儿是伪军——皇协军——官家的人,好在暗下口儿是他们的长项,自打他们进了湖西来,投毒、暗杀、下闷棍,玩得得心应手,炉火纯青。

    金乡城北的许家庄,处在各村往来的大路口,每月的逢五、逢十,是传统的大集。那时候的集市,就是现在的城市里的万达广场,买的卖的玩的乐的还有偷的摸的,啥人都往这里烩。鬼子没来以前,许家庄大集可是热和闹,每集的一大早,天没亮,推车担担的,锔锅锔碗卖彩线的,会亲访友赶集瞧新鲜的,男女老幼接踵磨肩。鬼子来了后,动不动就杀就抢,自然就冷清得就像发寒症,天上地下两重天,但是,人,这个动物,只要喘着气,就得吃,就得喝,而吃喝的油盐酱醋,只能到集市上买和卖,于是,虽然世道凶险,道儿两侧还是挤着大大小小的摊呀点儿,当然,大都降到了生活必需品。

    稻田地里没了萆子草,哪还算稻田地?许家庄这天的大集,如同以往的每个大集,拥挤混乱的人群中,总少不了“狗腿子”,他们是庄西碉堡里的皇协军。

    在前,这些个“腿子”,不是土匪地痞就是杨志刀下的牛二类的无赖泼皮,全是狗不啃猫不叼打爹骂娘的主儿,他们能有啥正形?一个个歪戴着帽子斜瞪着眼,提溜着、倒背着木把大枪,这里转转,那里凑凑,这摊子偷把烟叶,那摊子摸根黄瓜,看见卖鱼的姑娘,买菜的媳妇,嬉皮笑脸抗一膀子,挤一眼子,挨两句骂就象被抹了脖子的鸡,兴奋得就像打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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