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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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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世源知道石楞子高兴,他也高兴过,高兴中的人,都好摆大谱,于是,对石楞子的这番大话“教育”,竟然全收纳了,连忙点头,“是是是,愣子兄弟说的不差,咱现在就走?”

    石楞子见葛世源拿他,这个小弟,当了领导,更兴奋,枪一提,大声大气,“走,咱沿着湖边走,保准能碰上鬼子的汽艇。”

    石楞子说着就要走,却突然的想起来什么,腰一弯,就朝葛世源,巴结着笑,“哥,你看这车?放在这儿也没用,干脆,叫咱的兵,开着,一直开到公安队里去,一切缴获要归公嘛,是不是?”

    石楞子这话,话里有话,嘴上说的是场面话,肚子里又有新盘算:萧易缴获了十几辆自行车,受到了队长的表扬,咱也不赖,虽然打死的鬼子才五个,也缴获了大汽车,整体上,超过了萧易,也应该得到表扬呀,这,同样的功劳,看你萧易,小子,再咋蹦?

    葛世源故意地装着没看出来,他肚里的弯弯绕,连连点点头,“好好,这汽车,放在这儿,目标大,也不顶用,不如送到咱队长效果好。我马上叫叫伙家们送去。哦,这样,这段日子,咱葛家集的民兵,靠山吃山,靠路吃路,多少从鬼子那里抓挠了一点儿,有罐头,大衣,大米,汽油什么的,就顺车送到咱公安队?”

    石楞子喜出望外,顿时忘了形,扑上去,一把抱住葛世源,朝着他络腮胡子的脸,一阵的鸡叨米,“还是大哥好!”

    葛世源咧咧嘴,小声揶揄,“这下,比过萧易了吧?”

    石楞子的脸,倏地大红,极其尴尬,“看破别点破,方为好大哥。”石楞子松开抱葛世源的两手,“再说,你楞子兄弟,能那么小心眼吗?”

    “哈哈,我石楞子兄弟,不光心眼不小,嚼鬼子的劲儿更大里,真佩服你们八路军,把这样的小老虎儿,都放出笼子来,比着赛的,四下里出击打鬼子,能有鬼子的什么好?哈!”葛世源开怀大笑起来了。

    两个人,肩并肩,快快乐乐地往前走。

    葛世源一边走着一边往远处望,眼前边,就是微山湖了,微山湖的烟波浩淼,在这里就能充分的感受得到,蓝蓝的天际,湖鸟儿翻飞,湖天相溶,共长共阔,辽远无羁。迎面吹来的湖风,满是松软的腥香。只是没有了白帆点点,那是鬼子禁船的恶果。

    “楞子兄弟,这鬼子,真他娘的该死,不让到湖里捕捞,那老百姓靠湖吃湖,还有活路?就该把鬼子的汽艇打了。”葛世源先搭好台子,他知道石楞子的秉性,所以,话说得矜持,“但是,在湖上打汽艇,可不像咱刚才打鬼子的汽车,咱在这里,能抓住地儿,在湖上可就不同了。”

    石楞子点点头,“哥,你的意思,把鬼子从汽艇上引下来?让他们上来岸,咱再修理他们?”

    葛世源欣喜,“对,咱就这个意思,在湖里,他有优势,但是,上来岸,就由不得他了。我时时地在岸边上观察,湖上巡逻的鬼子凶着呐,只要看见湖沿上有人,就从汽艇上打枪,鬼子使得是三八大盖儿,射程远,老百姓时不时的吃亏,现在,都不敢上湖边上偎偎了。所以,鬼子也狂,我觉得,好引,但是,关键是往什么地方引,得找到对咱有利的地界。”

    石楞子点点头,“哥,走,咱上湖边上走走,找找去。”石楞子边说边走,“我觉得,还一点,咱这边引鬼子上岸,那边,你的民兵,就伏在附近别动,等咱把鬼子引跑了,你的人就上去,把鬼子汽艇上的人掐死,把汽艇开到一边去,就是鬼子半道上醒过来,再想回到汽艇上,也没门了。”

    葛世源大为高兴,朝石楞子的肩膀上擂一拳,“楞子兄弟,不亏是咱队上的人,想问题想得就是精细,对,就这么干,就叫他小鬼子有来无回,把咱微山湖清个干净。”

    “走!”

    他们身后,虎头虎脑的年轻人越跟越多。

第六节 石楞子戳老鳖却被咬了手指头() 
6、石楞子戳“老鳖”却被咬了手指头

    初秋的微山湖,是那样的美丽,几场秋雨下过去,撵跑了暑热,唤来满湖、满地的浓绿。

    这样子的浓绿,是最让满湖西的人惬意的,微山湖里的绿,绿得愉悦,满湖里的鸡头米壮、硕大莲叶下的藕肥,湖水里游的鱼厚;广袤坡野里的绿,绿得芬芳,无际的谷子晒出了大大的狼尾巴,喷喷香的大豆高粱,又是那样的茁壮。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湖西大平原,假如没了人祸,没有祸害中国人的小鬼子,该多好!

    满含着希冀的浓绿,在农民的眼里,蕴育着丰收,有了秋天的丰收,人们就减少了隆冬、明春儿的饥饿,那种青黄不接的饥饿,是眼巴巴地的盼望里的绝望,是最叫人恐怖的。

    一想到明春儿,孩子老人,能端上饭碗,能再不拉要饭棍,就平添了劲头儿,挥锄头,使铁锨,就是走在道上,也满是劲儿和精神。

    中华文明,对世界文明的最大贡献,是兼爱,爱,除了爱自身以外,还爱着家人,亲人,族人和邻居、远亲和乡亲,人世间,只有充满爱,才有勃勃的生机,才能推动社会前进的前进,爱的原动力,是最基本的社会产生出来的力。

    石楞子和葛世源,站在蜿蜒的湖堤上,沐着柔柔的清风,踏着纤纤的青草,随着柳枝婀娜的指引,他们放眼望去,一碧万顷的天际,融着漫天明蓝的湖水,间或上下翻飞的湖鸟,就连他们睁开眼睛就看,就连没上过学没有典雅鉴赏的他们,也觉得好看,好闻,觉得浑身上下的舒坦。

    要是有点点的白帆,撒网的渔船,

    葛世源有些感慨了,“楞子兄弟,要是这宽广的微山湖上,没有鬼子的汽艇游荡,这香喷喷的街道上,没有鬼子的汽车过往,该是多好呀,在家,不用担心没收获,在外,不用担心家遭殃,一没心思的锄地,一门心思的挣钱,回家看得孩子笑,天亮出门去锄草,神仙的日子,也就是这样吧?”

    石楞子正干着活儿,用眼睛,四处里瞧有没有鬼子的汽艇,他现在正在打鬼子的汽艇的瘾上,没听见葛世源的联想,直到葛世源拽他的袖子,石楞子才回过神来,看一眼葛世源,“哥,咱割草别忘了打兔子,别先想那些没用的,寻摸着点鬼子的汽艇,说不定,说来就到了咱眼前呢。”

    葛世源也收回神儿,随着石楞子的眼光,睁大眼珠子,四下里仔细地瞧,“这些小鬼子,真是他娘的混蛋混过了头,不让下湖,还把渔船全抢走,现在,这满湖金,满湖银的,捞鱼摸虾採莲蓬,正是收成的好时候,这样一来,今冬明春的,又要挨饿了。”

    葛世源虽然是葛家集的民兵队长,但是说到底儿,还是农民,他的意识里,他的话语里,自然和完全生活在公安队里的石楞子不一样。

    石楞子知道他的揪心处,也就没再刺挠他,只是仔细更仔细,使劲更使劲的满湖里瞅。

    远处的湖里,苇子丛中,传来一阵女子的歌声:

    湖上的苇子呦青又青,

    妹子唱歌哟哥哥听。

    你打莲来呦我割草,

    抬眼呦同看天上飞的鸟。

    你我只隔壕沟一条道,

    想个见面面呦瞧不见。

    人分两处呦情不断,

    传情传信儿呦靠清风。

    石楞子听了,会心地朝葛世源一笑,这才是田园生活。。

    葛世源也回个笑,“愣子兄弟,你是不知道的,咱微山湖的人,天生成的不怕事儿,啥艰难的事儿,一干起活儿来,就心情好,还个个天生成的嗓子好,你听,这音儿,多脆生?”

    石楞子听得入了迷,仿佛置身在了这女歌声里的情境中,仿佛重又回到了鬼子来湖西以前的田园家境。

    细细品,这歌声,悠扬如清晨带着微点露珠的荷花叶,微微的清风里,缓缓的回荡,也犹如百灵鸟的脆鸣,婉转,动听。

    石楞子正要问,这是谁家的女子,这样险恶的环境,敢一个儿下湖?还有这样的好心情?

    葛世源早知道他的怀疑,呵呵笑着的乐呵呵,“这是咱村的张老大,天生的好嗓子,男音女音儿轮着转,男女音儿,高到顶上飞不了,低到地下能接住,是他,扮着女声儿的,不信,你仔细听。

    石楞子一听葛世源说是女音儿,大为惊奇,赶忙着仔细听:湖水里的芦苇丛,传来的,就是男音儿的对唱了:

    湖里青草青呦青,

    哥哥唱歌情妹听。

    隔壕如隔千重山呦,

    妹妹呀。。。。。。

    千山难隔两颗心,

    只要情妹儿呦心不冷,

    哥哥永远把你等,

    有朝一日鸟出笼,

    情哥情妹婚配成。

    石楞子陶醉了,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湖里芦苇丛的最远处,一片水鸟,铺天盖地地乱飞过来,跟着是惊恐恓惶的鸟叫声,紧跟着,苇子地里的歌声,戛然而止,整个微山湖,一片恐怖。

    葛世源的脸一下子凝重,一把掏出来手枪,转过脸去,朝乱鸟横飞的天际处细听。

    “楞子兄弟,鬼子的汽艇,说话就到了。”

    石楞子正为听歌被扰乱而发恼,一听是鬼子的汽艇来了,立刻换了精神,把长枪从肩膀上一带,就握在手心里,再往后一挥手,接着趴在地上的草丛了。

    战士们都学他,接连着握枪,倒地,把炯炯的目光,全盯在微山湖里。

    微山湖水,仍旧的微波荡漾。

    微山湖里,苇草仍旧的随风起伏,制作着湖上的波浪。

    但是,已经没有了鸟鸣,已经没有了歌声。

    连风儿也柔柔,知道,一场腥风血雨,转眼,就要来到,一场惨烈的战斗,就要打响。

    不一会儿,湖面上,传来了汽艇的马达声,跟随着的,是远处的天际,太阳闪光的地方,一个黑点,渐渐地生出,渐渐地长大,显出来了一个汽艇的原型。

    石楞子趴在草丛里,静静地,一眼不眨的看着前方,看着渐渐变大的汽艇。

    汽艇快速地朝这边赶来,更大了,连站在船头的鬼子都看清楚了。

    汽艇两侧的甲板上,各站着一长排的鬼子兵,个个持着长枪,严肃地站着,没有说话的,没有转头的,都一样的,一手抓着船舷的栏杆,一手紧握着长枪。

    船头的,有三个鬼子,各拖着指挥刀。中间的一个,拿着一个望远镜,往前面、往四处里张望。

    石楞子对着葛世源小声地说,“哥,这船上的鬼子,训练有素,不比咱刚打的那五个鬼子,警惕着呐,咱小心应付,给战士们传个话,不能弄出啥动静,全把枪口瞄鬼子。”

    “是!”葛世源这会儿,已经不是哥了,而是一个下级,一个战士,令行禁止,干净麻利地去传话。

    船头的鬼子,继续定张望着。

    鬼子的汽艇,继续地往前开着。

    汽船就要到眼前了,连开汽船的鬼子的模样,都能透过玻璃,看得清楚。

    石楞子全神贯注地,看着鬼子在湖里行走的汽艇,一眼不眨地看着拿望远镜的鬼子的动静。

    拿望远镜的鬼子,没有看见卧倒在草丛石楞子,眼前,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动静,就见他,朝横里摆摆手,开船的鬼子会意,就打方向盘,朝右手的方向拐弯去。

    石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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