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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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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父亲果然已经死去,门外的周禄蓦然一声痛嚎,匍匐着爬进堂内,一直爬到门板边,跪下来和母亲一同哭灵,然后周忠也走到周福身侧,帮着他从钱串上扯下纸钱,一张张的投往火堆之中。

    周惠同样也十分伤心。恍然之间,他仿佛回到了三个多月前的滏口关外,看见这位老仆半跪在他的旁边,为他的苏醒而激动得老泪众横;之后的一路上,又背着行李忙前忙后,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虽然他知道,老仆的这种深厚感情,其实是为着原本的周惠而发。可是,受着照顾的却的的确确是他本人,也一直对这番照顾心怀感激。

    想到这,周惠走到老仆周平的遗体边,直直的跪了下去。

    “哎呀!使不得!”平婶惊呼着,慌忙含泪扶住了周惠,“二郎君,咱们是下人,怎么当得起您的跪拜啊?”

    “平婶,别拦我,”周惠轻轻挣脱平婶的手臂,“不说别的,就两个月前在河北,如果没有平伯的照顾,我肯定回不来。”

    说着,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二郎君……”周福和周禄看着周惠如此大礼,颇有些手足无措,最后一起跪向周惠,各自把头磕了回去。

    “唉!你们真不必这样,”周惠叹了口气,“都各自节哀吧!”

    “是。二郎君。”两人点了点头,望向周惠的目光中满是感慕。

    平婶抹了抹眼睛,又上前搀扶周惠。周惠也就顺势站起来退到了旁边。他急迫的想弄清情况,但现在周平一家都如此悲痛,显然不适合细问端倪。好在周忠的弟弟周财也在偏堂里,负责伺候做法事的僧人,这一会儿,他正往灵台的灯中添加香油呢,倒是可以叫过来询问一番。

    见周惠招手示意,周财提着油罐,走到周惠的身侧问道:“二郎君有什么吩咐?”

    “你跟我来,”周惠把周财带到外面,“我问你,平伯是怎么受伤的?”

    “是在保护作坊时,被乱兵打伤。”

    “哪来的乱兵?南军吗!”周惠立刻追问道。

    这正是他以前担心过的事情。陈庆之那支军队,战斗力固然可观,但祸害起人来更加厉害,连陈庆之自己都亲口对部下说过,“吾至此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君等杀人父兄、掠人子女,亦无算矣”。

    “不是南军,”周财摇了摇头,“小人早上去买香油和纸钱,听县里的人说是咱大魏的军队,本来在东边守关,因为害怕南军便逃往河北……小人还听说,他们沿途造了很多孽,很多人家都遭了殃。”

    守卫虎牢关的朝廷军队?周惠立刻明白过来。难怪乡邻们会躲着他们,原来是才被身穿同样戎服的军队祸害过……而下令这样做的人,自然便是虎牢关守将尔朱世隆了!

    羯族尔朱家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货sè!

    周惠顿时双手握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

第一八章:分道扬镳(下)() 
然而,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主,对方却是尚书仆shè、前将军、仪同三司,手握两万虎贲,身后还站着权倾天下的柱国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晋阳王尔朱荣。两者之间的差距,无异于蚂蚁和大象之别。

    好在他并非是全无机会。作为后世人,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势,也知道尔朱家不会长久,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几年后尔朱家也会一蹶不振,家破人亡。在这个过程中,他如果借势而行,不仅能够跟着痛打落水狗,把这次的仇怨报复回来,还能趁机爬到一个较高的位置,避免家人和自己再遭到类似的欺凌。

    这是一个中长期的规划。在此之前,却只能先行忍耐啊……

    周惠慢慢松开了拳头。

    或许是听到了偏堂内的动静,东厢正房内的周文、七七一同跑了过来。看到是周惠站在院子里,两个孩子都非常高兴,七七立刻抱着周惠的双腿,顺势猴在了他身上,大有不抱她便不罢休的架势。

    “七七别闹,我还有事要去见阿翁呢!”周惠揉了揉七七的头发。

    这时,西厢的周念也出来了,默默的接过了周惠的佩剑。看着这几个孩子,周惠心里感到一阵温馨和安慰。

    幸好,他们都安然无恙。

    “伯父伯母还好吧?”周惠问妹妹道。

    “都很好。”周念简单的回答。

    “乱兵过来时,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没有,”周念脸sè微变,显然是心有余悸,“那些人很凶,非常凶,闯进屋里拿刀砍着胡床,逼伯父交出粮食……伯父很配合的给了,还特地穿上你那套郡尉官服,满口说着‘理当报效朝廷’之类的话,然后那些乱兵就没有太为难咱们。”

    周惠微微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把七七交给妹妹,前往伯父周植所居的后堂。后堂里周植和周恕都在,周恕头上裹着带血的白布,显然也伤得不轻,然而周植却还在严肃的训斥他: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那么小家子气!那些恶人要钱,你就给他们,别跟他们硬扛,拿鸡子去碰石头……把人保住了,还怕钱挣不回来?”

    周植是真的非常失望,也非常伤心。老仆周平在这个家中已有数十年,虽为主仆,实际上情同家人,因此当周平被人从作坊抬回来时,他立刻亲自去县里请来大夫;在他伤重不治后,又妥善安排后事,还亲手为他布置了灵堂,请来附近寺里的僧人超度他。

    周恕心里同样也不好受。他和老仆周平之间的感情,并不比父亲周植低什么,甚至还有过之。当初周植从军那阵,他差不多是周平一手带着的,而这两年他接手作坊以来,更是帮了许许多多的忙。如今由于他应对失误,致使周平伤重而亡,他在痛惜之余,也忽然想到了周惠当初的建议,以及他临走时的那番叮咛。

    “如果听允宣的话,趁早将钱收好,大概就没有这件事了;或者,干脆建一支乡兵起来,那十几个混蛋兵痞也肯定不敢动手的……看来,还是读书人有见识啊!”周恕在心里颇为后悔的想到。

    因此,在看到周惠走进来、向周植和他两人打招呼时,周恕的表情既有羞愧,也有几分隐约的期待:“允宣,你回来了?家中的事情……”

    “事情我都清楚了,阿兄,”周惠点了点头,面容变得越发沉静,“行凶的是虎牢关守军。他们听闻南军冒雨攻下荥阳城,继而击溃回援的尔朱兆所部前锋骑,立刻就放弃虎牢关逃往河北。之所以在沿途大肆抢劫,是为了筹集渡河之后的军资……如今洛阳以东,已经无险可守,朝廷手中唯一的jīng锐也弃关逃离,如果南军继续进兵,京师洛阳应该也守不住的,这河南司州、洛州、豫州地界,恐怕是要变天了呢。”

    听了周惠的话,周植和周恕面面相觑,心中大感震惊。他没有想到,形势居然已经严峻到了这个地步,连京师都要遭受兵灾;而面前的侄儿,居然能够了解到这些朝廷大事,把形势看看如此分明。

    本来他还想问问周惠,是不是私自从荥阳逃了回来,以后要如何向官府申辩之类,但现在朝廷自个都自顾不暇,他也就没必要再担心。

    周恕却是另一番心思。女儿七七的黄金寄名锁,他已经看了,知道弟弟认识了某位宗室朝贵,弟弟了解的这些朝廷大事,说不定就是对方透露的。那么,要是有对方帮忙,说不定能将这次的巨额损失找回来……

    “允宣,那些被抢的钱粮,你有什么办法吗?”他满怀希望的问道。

    “他一个郡学生员,能有什么办法!”周植不悦的瞪了儿子一眼,“允度,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你还没学乖吗?还想把惠儿也卷进去?”

    “是。”周恕无奈的低下了头。

    “惠儿,”周植转向周惠,面上和颜悦sè,“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就和我说过,这京师要遭兵灾,如今果然是应验了……你有这样的见识,咱家的前途自然就落在你的身上,我呢年纪也大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就由你来做主吧!还有,最近既然有兵灾,你就留在家里安心读书,等事情平息下来再作打算。”

    “这恐怕做不到,”周惠摇了摇头,“洛阳换了北海王做主,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招兵备战,咱家是府户出身,肯定跑不掉的。”

    “那就让允度去。”周植毫不犹豫的说道。

    “阿父,那可是乱党!”周恕急忙提醒自己的父亲,“给乱党当兵的话……”

    “就算是乱党,要招兵咱们躲得过吗!”周植瞪了儿子一眼,“你不去,难道又让惠儿去不成?这次在荥阳,听说咱们一方死的人极多,连护城河内都满是尸体,惠儿能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您都知道这么凶险,那还让我去当兵?”周恕差点抓狂,“阿父!您真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么!”

    “伯父,还是让我去吧,”周惠连忙打起了圆场。

    “你不能去。我刚刚说了,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你,”周植看着儿子和侄儿,眼中蒙起了一丝悲凉,“这世道,看来是要乱啦,只有惠儿你才能应付得来……阿文和七七,他们也很喜欢你的。”

    周恕的脸一下子白了。他能够打理好作坊,自然也有几分jīng明,听父亲这话,几乎是作好了牺牲自己这个儿子的打算。对于这种取舍之道,父亲向来很擅长也很果决,正如以前卖掉家里的永业田和赏田开作坊,也如这次爽快的交出粮食换来家中的平安。而自己正是由于这次应对失误,间接害死平伯,让他作出了弃儿子保侄儿的决定。

    想通这一点后,周恕心中极为后悔,同时也有些恨自己的父亲,甚至还恨上了弟弟周惠。然而自个父亲都已经有了决断,再悔恨有什么用呢?

    幸好周惠的一句话,将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伯父,您不知道,我这几天已经升任府户军军主,虽然是最极低的领兵将,名字却已经入了官籍,想躲都躲不掉的……所以北海王一旦征兵,还是让我去吧!而且,我自己也有想法,便是在北海王的军中,也一样能够应付得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周恕大松了一口气。至于好在哪,是周惠躲不掉征兵呢,还是他能应付得来,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只能说是兼而有之吧。

    周植犯了踌躇。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何尝想把自己的儿子置于险地?可是,为了家族着想,最重要的还是周惠,只看他几天不到,就升任军主,进入官途,便知他今后大有可为,家族也将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

    “惠儿,你真的有把握应付得来么?”他沉吟着问道。虽然他相信周惠的眼光,言语中却仍然有几分担忧,“要是天子击败北海王,你就是乱党啊!”

    “您放心。”周惠胸有成竹的说道。

    ……,……

    在王建、周惠等人出城求援时,谢邦被留在了城中。这本是王建爱护他的意思,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却成了他自出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段经历,也让他着实见到了南军的强悍。他们一次次的攻城,如同cháo水般拍击着荥阳的防线,拍击着守军们本就低落的士气,原本撤下来休整的府户军,也因为大都督府的亲兵伤亡过重,不得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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