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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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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呤罢一曲《战城南》,陌上桑泪湿甲衫。俯首凝视怀中的襁褓幼子,他哽咽道:“苏兄骨血,桑唯死撼之。”

    陌上桑怀中婴儿稚嫩,显是出生不久,且右足底有块新印的血疤,殷红触目。婴儿不仅不哭啼,反在陌上桑说完后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口中咿呀,似乎听得懂他所言。

    陌上桑微微称奇,又倍感欣慰。

    正欲将眼前数具满身血迹的尸首掩埋,陌上桑却突闻角号凄然响起,在血色一般的夕阳下悠然长泣。

    稍稍犹豫,陌上桑狠心顿足,抱着幼婴绕过烟火未熄的残垣断壁匆匆赶向城外,一时间心中忐忑、思绪万千:

    自洪武十二年四月眉州民匪彭普贵杀知县起事以来,已逾两月,然匪患非但未平息,连史音亮指挥史亦多次败走,实在令人窝心丧气。

    今日罕逢惨胜,苏兄却不幸战死,且嫂夫人一家尽数被贼人杀害,真是祸不单行。唯幸嫂夫人将刚分娩不久的孩儿藏在草垛里,令其躲过一劫,方为苏兄留得子嗣血脉。

    甚幸!

    陌上桑抹泪飞奔,半柱香之后,他终于瞧见熟悉且疲惫的十几张面容,每个人脸上都满布着血迹和汗水,显得疲惫而麻木。

    一个眉角至嘴角斜划长长血口的大汉看向陌上桑,怒道:“你小子能再晚点吗?不知道军纪吗?”

    陌上桑心中一凛,低首道:“平总旗,苏兄战死,他生前曾嘱我进城探望近日分娩的嫂夫人。我。。。。。。我向林小旗禀报过。”

    平总旗缓下脸来,叹道:“禀报过有屁用?林小旗自己都已战死。”言罢瞟向陌上桑,问道:“怀中何物?”

    陌上桑悲声道:“苏兄遗子,或许今日方出生。”

    平总旗沉默半晌,冷声道:“扔掉。”

    陌上桑大惊,言道:“不可!这是苏兄唯一的骨血!”

    平总旗咬牙说道:“陌上桑,这不是咱们幼时玩的过家家,这是行军打仗!你把这婴孩扔掉后或许还能遇着好心人收养他,如此,也算对得起苏郁……”

    陌上桑扑通跪下,哀道:“求平总旗念着咱们三人自幼熟识的情份上开开恩吧,桑愿独养,绝不连累其他兄弟!”

    平总旗怒道:“你睁开眼睛看看,五十六个兄弟还剩下几个?你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如何养他?军中缺粮,你用什么养他?”

    陌上桑双唇哆嗦,手臂微闪,腰间铁刀已横在颈上,切齿道:“平安,你我和苏兄乃自幼相识、同日参伍的生死之交,今日却如此无情?你若是不允,桑宁愿一死!”

    平安怒目圆睁,继而摇头叹息;稍倾,面色复恶,狠狠道:“你们读书人就是呆子!不管你说甚都没用,死活是你的事,婴孩绝对不能随军!”言罢一把夺过婴孩远远扔出,坠入草丛。

    那婴孩传来数声啼哭便无动静,似是断了呼吸。周围十数军士默然无语,并无一人敢前去探察究竟。

    陌上桑双目怒睁,悲声喊道:“既负苏兄,桑不耻活!”话落刀起,血溅当场。

    平安闭目良久,喝左右道:“把这书呆子埋了罢!”

    …………

    是夜,清月斜悬。

    荒草中传来悉索之声,随即窜出一只孤狼。孤狼急嗅一番猛然停了下来,仰头对月发出一声长啸。

    数月来山野荒城中腐肉剧增,自然可以食之而不饥;然腐肉岂能与此时这股气息相比?这是一股新鲜而细腻的血肉的味道,甚至比昨日换口味而捕食的那只山鸡还要肥嫩。

    孤狼循着气息再度疾行数息,忽地停下来。它看见那个让自己涎水长滴的目标就在前方一跃距离的地方,只要自己纵身一跃,就能好好饱餐一顿。

    孤狼眼睛发亮,躬身曲腿、蓄势欲出。

    正值此刻,孤狼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发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利箭瞄准;自己并没看见这只利箭在哪里,但知道它时刻便可取了自己的性命。

    孤狼哀咽一声,转身疾驰,直到自己再嗅不到那股气息、再感觉不到那种心悸方停下来回望。

    孤狼似乎看到先前那地方闪过一道人类的身影,甚至,它还隐隐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

第一章 忧郁的师徒() 
洪武三十年,七月初七。

    第五元贞很忧郁。

    乾元宗、上古天真、山水荒是江湖三大隐宗,纵然少问世事,但名声丝毫不逊于少林、武当、峨眉此等显宗大派。

    身为乾元宗宗主,更居天下五行之列,第五元贞自然是在整个江湖都说得上话的厉害人物。但是,自己唯一的徒儿竟患疯症,这可如何是好?

    徒儿可是姣龙般的人儿啊!

    自两岁记事始,徒儿即修行易道,年方十七便被龙渊评为年轻一代屈指可数的少年高手。更难能可贵的是弟子心性至纯,道心至简;行事成熟稳重,身形容貌亦是上佳,连汉中教授方孝孺都赞为罕世奇才!

    第五元贞忧郁地记得,徒儿第一次说疯话是在洪武二十四年七月初四辰时,他说他看到石头搭成的七层楼阁,竟比布政使司的衙门还要大。并且,那些石头漆黑如墨、平整如镜,甚至能照出人影。

    石平如镜?

    委实荒谬!

    其时,二师弟莫病细细给徒儿瞧了脉,实无甚病。

    洪武二十六年正月十七日,徒儿竟然又说那石头楼阁里有许多人儿和奇形怪状的物件,甚至还有会唱曲的箱子和能藏人的盒子。

    如此也罢,但徒儿竟然说楼阁上的许多年轻女子胳膊腿儿俱露在外,丝毫不避往来之男子,甚至与众男子调笑不羞!

    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只是,二师弟依然未瞧出徒儿有甚病根。

    第五元贞眼眶微微泛红,暗道以前就算徒儿偶尔说些没有廉耻的疯言疯语,终归是小孩子,可以宽恕。但是,自今年春分以来他却愈说愈频,竟然说自己和另一男子为一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嗯,好像还说最终三人一同坠下七层楼阁。

    胡话!

    徒儿天资聪慧,十七岁便进境到本宗易道功法人阶之境,纵然如此,从七层楼阁坠下也难保无虞,何况他人?

    关外易十三,蜀中第五安!

    近年来龙渊认定的少年高手仅仅此两人而已,可见江湖中能与徒儿齐名的少年何其罕见。难道是自己归隐太久,对江湖后辈知之甚少,竟不识那两名坠楼无虞的少年少女?

    略略想过,第五元贞断然否定。

    乾元宗虽然为隐宗,但江湖上能瞒过自己的事情毕竟不多,绝不可能同时出现两名与徒儿同样境界的少年英雄而自己却闻所未闻。

    莫非少年思春?

    第五元贞微微皱眉,觉得极有可能。但是,徒儿十八年来只和山下送菜的刘婆家那哑巴女儿比手划脚说过几次话。哑巴倒无所谓,问题是那丫头不仅比弟子大上七、八岁,长相实在……。。

    第五元贞忧郁得无以复加。

    徒儿当真命苦,既是弃婴,则其父母必然双亡。所幸自己拾得,且将他视作已出,本以为如此便是上苍对这孩子的眷顾,不想到头来仍然难逃疯症劫数。

    以往徒儿虽说疯言胡话,自己至少听得懂,然今日卯时徒儿出宗门时竟一路说着自己一句也听不懂的胡话,神色还颇为愤愤,难不成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甚?

    第五元贞很忧郁,相当忧郁。

    …………

    蜀中名山,米仓山。

    夺剑峰位于米仓山中段,孤峰独立,如剑插云霄。

    峰下有一汪碧潭,千尺瀑布如银河倒挂,其景壮观。碧潭边贮立一位身着蔚蓝长衫的青年男子,左臂微曲贴于后背,右拳虚握倚于腰前,身形如铁枪一般笔挺。

    男子从辰时一直呆立到午时,一动未动,仿佛是一尊罩着蔚蓝长衫的石像。

    突然,碧潭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拍下,水面凹陷下去一片,瞬时又疾速向上涌起一带三丈高的白色水柱。同时,碧潭上方传来闪电雷鸣般的巨响。

    巨响中夹杂着一道吼声:“老天爷观世音如来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们不能这样玩我啊!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声音很愤怒、很无奈,甚至很凄惨。

    半晌,声音停歇,男子如那带无力落下的白色水柱一般,颓然跪倒在碧潭边,俯身低泣;双手猛拍碧潭边的碎石,溅出无数细小的火星和破空疾射的灰白石屑。

    两只被惊飞到远处的翠鸟困惑不已。

    良久,男子半坐起身,呜咽道:“老子到底叫第五安还是苏安嘛?哪个能告诉我嘛!”

    两只翠鸟纳闷互鸣,因为它们实在不明白每日必到碧潭炼功的这个人类今日为何作出如此奇怪的举动,甚至言语都较往日不同。

    男子突然仰天怒吼道:“盐巴的化学方程式都记不住,穿越过来有鸟用啊?老天爷,你要穿越就找个理科生来穿越嘛,把我这种文科生穿越过来干啥嘛!”遂再度长泣不止。

    不知何时,男子收声止泣,呆坐碧潭边,但眼神却如高山平湖一般平静,较先前似乎完全变成另外一人。

    男子记得很清楚,自十二岁那年自己便开始做些奇怪的梦,梦中常现的是一幢七层高的楼阁,楼阁墙面竟是些漆黑光滑的石板,如铜镜般人影可鉴。

    其时,那梦境尚如画卷一般,奇而无异。

    从自己十四岁开始,那梦竟然灵动起来;楼阁里有着无数的人儿,男女混杂、抛眉弄眼,全然不顾授受不亲之礼。

    其时,自己虽疑惑楼阁中的诸多年轻女儿为何那般轻浮,但更疑惑的是为何自己会知道那七层楼阁会叫教学楼?会唱曲的箱子叫音箱?能藏人的盒子叫电视?

    罢,那仍是梦!

    上苍!既然是梦,缘何要破?今日卯时,所有的梦境竟突然如决堤河水般蜂涌而至,让自己恍然震惊,原来那些梦竟不是梦!

    男子打了一个激灵,立刻神气迥异;他仰面向天,神色麻木而悲凄,喃喃道:“撞到鬼了哦,我苏安就这么背时啊,连个穿越都要穿几年才穿完!”说罢头抵于地,低声抽泣,甚是悲戚。

    两只翠鸟清鸣一声,双双飞远,似是惊讶万分。

    非但翠鸟如此,倘若有人经过于此,则必定亦会惊讶万分。当然,他不会是因为男子的疯癫或者听到男子说话内容而惊讶,而是完全听不懂此男子说什么而惊讶。

    只有男子自己知道,他先前说的这通话却是六百年后一个名为蜀的省份的方言,与此洪武年间官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音。

    一刻钟之后,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再度像是变成另外一人,眼神像高山湖泊一样平静,轻声道:“不,我叫第五安。”

    男子此时却又说着地道的大明官话,且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乾元宗大弟子,第五安!

    …………

    良久,碧潭上忽地闪过一道蔚蓝,竟似比先前被惊飞的两只翠鸟还要快;第五安站在碧潭另一侧的一处高耸的山石上,静静地看着如海群山。

    第五安的眼神仍然平静,像高山平湖;与以前略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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