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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逢珠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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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姐登时挂不住脸了:“这是要赶咱们走了?”

    谁知林徹竟是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抬起眼皮的样子颇有些无所顾忌。他本就生得十分出挑,正经起来便分外惹人注目,宝钗也到了知事的年纪,方才他进来的时候,因着气氛紧张,倒也没在意,现下倒想到避讳,却也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待想起自己在做什么,羞得简直要生自己的气来,赶忙打圆场,好撇开自己的胡思乱想:“也是宝兄弟说话不好听在先,林家嫂子、哥哥还在气头上,咱们倒是先家去--也要宝玉吃吃教训,下回可不敢这么胡说八道了。等人家气过了,再叫他来赔罪的好。”

    惜春本就有些孤僻心冷,闻言冷笑道:“宝姐姐想得好,焉知人家已经恼了咱们,哪里还有下回呢。快别说了,你们还要再说,我先家去,好存点最后的脸面,倒是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累这一回呢。”

    她这冷言冷语固然气人,但凤姐心里一动,想着话已到了这份上,林家口口声声说着把黛玉当亲女儿看,如今也是为着亲嫂子的面子狠狠地打了堂妹子的脸,黛玉本就是个心气高的,外祖母家被编排成了这样,她才忍不得。就是当下顾不得,日后想起来,也是个由头,少不得要同这家离了。

    谁知话说到这儿了,林徹仍是没改主意似的,站起来,要请宝玉走,他今儿个实在是有些虚,一时竟还没站稳,眼前略有白光,晃悠了两下才消散。黛玉慌得问:“哥哥还说不要紧,几时见你有这气血不足方有的毛病。”又看了一眼葛韵婉,“雪雁,拿帖子去请太医呢。”

    宝玉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能气到林家请太医的地步,他不知葛韵婉身子变化,只当黛玉在借题发挥,只她从前委屈了也不过是自己躲回屋里哭,不见他而已,如今可见是气到头了。那话他其实说出口就知道不好,葛韵婉并非那些戏文里香艳浓烈的传奇,她没有义务生得天姿国色,哪怕模样平庸,似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得许了人的妇人,也同他没半点关系。他一向爱护女孩儿,不小心以貌取人了一回,还得罪了林妹妹,悔恨不已,偏偏到了这时候又口拙,不知道怎么赔罪才好,犹豫了半天,见林徹几乎要撵他了方对着黛玉赌咒发誓:“林妹妹,我若是有半分唐突嫂子的心思,叫我不得好死,别的不说,我对妹妹的心意--”

    “可别,”黛玉扬声打断他,她竟没和以前一样哭得不能自已,反倒有余心余力来反驳宝玉,“但凡你还拿我当个亲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看,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是攀不得你们家的门第,但我嫂子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出来的,轮不着你来说三道四,你要说没唐突她,可真是当我是聋子瞎子傻子。”她指着院儿门口,泣道,“原你今儿个就不该来,现在还是赶紧着回去吧。”

    宝玉一腔真心付诸东流,心里又愧又怕,竟真被雪雁一个弱质女流往外推出来几步。妹妹是这样的态度,林徹也放下了最后一点心,又请了一回:“贾公子这边请。”

    他们这样小题大做,由不得人不多想,凤姐见宝玉痴愣愣的,恐他犯了旧病,自然不敢怪他说错话,倒是数落了一通林家的不是--知道宝玉不乐意听,还特意没提黛玉也胳膊肘拐在外头,回去的路上倒也没太犯愁,老太太固然会生气,但林家这样不懂事,其实颇是合王夫人的意思的。

    宋氏本意是躲开点贾家人,让葛韵婉去唱个白脸,叫那家人就当自己家不好相处就是了,便是儿戏心直口快,她日后说一声“年轻不懂事”,也能掩过去,谁知道这么一听下来,那家的混世魔王倒是先用上了自己原先想到的借口。她哭笑不得地跟太医打听清楚了葛韵婉的身子,又让帮黛玉、林徹也看一下脉,一应都问仔细了,才松了一口气,到漱楠苑来找黛玉说话。

    锦荷站在廊下打帘子,指着床边上小声说:“姑娘正哭呢,雪雁同霜信在劝着,我怕姑娘哭的是大奶奶、二爷今儿个没给她外祖母家留面子,也不敢说别的。”

    宋氏道:“你要是有你姐姐的胆量同性子,我也就万事无忧了。”锦荷亦有些惭愧,低下头去,跟着宋氏一起进了里屋,听宋氏吩咐打水,连忙赶着文杏前头去提水。

    黛玉见了婶娘来,忙要擦眼泪,宋氏止住她的手说:“别这么揉,仔细一会儿红了,她们说有热水。”正巧锦荷提了水进来,她亲自试了试水温,取过帕子来说,“抬头,我给你洗一洗。”

    黛玉鼻子又是一酸,拉着宋氏的袖子道:“我心里觉着对不起大嫂子,又觉着对不起外祖母--宝玉同我从小玩到大,我倒是知道他的心肠,那话说着着实混账,他却不是怀着坏心思故意说的。”

    宋氏宽慰道:“你嫂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儿个一觉睡醒,也就把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子撇过脑后了,你倒不用太担心。至于你表兄弟的话,”她叹了一声,“越是无心,越是真心话啊。”

    纵使再有心为宝玉辩白,这话也接不上来。黛玉心里一痛,想道:“宝玉的为人倒是不用多想,但以貌取人的功夫,还真是一贯如此,往常就说女子成了婚,就从珠子变成了死鱼眼睛,恐怕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看嫂子的。他平日要把我嫂子想成什么,才能脱口而出说她的容颜不佳?”又想到葛韵婉刚一回来的时候就对荣国府印象不好,此番一时情难自禁,又要落泪。

    宋氏道:“你嫂子这样的经历,人都以为她是个爽阔的,其实过去那些事,都不好在她那里多说的。她这回这样伤心,除了是以为你表兄拿她取乐外,还有另一个缘故。当年她父亲,是那位老千岁--”她隐去了些话没提,“只是有一事,她嫁来后几年才透露了口风,提议招揽葛督军的,招揽不成又提议除之以绝后患的,俱是当年忠义太子的亲信,恐怕你也听说过他,叫做王子腾。”

    黛玉捂着嘴,无声地尖叫出来。

第 39 章() 
太上皇是个惯会自欺欺人的,葛菁之死疑点重重,但既然匪寇已除,他也就睁着眼睛说葛爱卿大仇已报,赦免了葛韵婉私自调兵的死罪,赐了块“智勇纯孝”的牌匾,就不了了之了。知道忠义太子和忠定王双双出了事,他们的旧党相争,这件事才抖露了出来。

    时人说“葛女愤而起,夜奔凉州,召集父祖旧部,奇袭鹳洪山,手刃贼子”,她用葛菁的佩刀亲手斩下了叛徒和匪首的头颅,然后回凉州为自己私自调动朝廷军队一事请罪,朝野为之轰动,凉州百姓闻风而出,争相一睹这个奇女子的风采,想看看这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是不是一夜之间长出了三头六臂。彼时她数日未眠,入了城便下马,自缚而行,一身匆忙赶出的孝服溅满了血污,几要染成赤色,步履蹒跚,神色麻木,叫人看着也只得肃容起敬。

    没人知道她到底哪来的胆量,唯有她自己清楚。

    太上皇说葛菁得以瞑目之际,她分明是想哀嚎出声的,只有心底一只手狠狠地捂着嘴,才克制住了自己。她什么都知道,是谁来劝父亲归顺的,那人是奉谁的命令,后来又如何威胁父亲的,谁有能耐收买追随了父亲整整二十年、地位不低的亲兵,鹳洪山的匪寨一向欺软怕硬不成气候,到底是如何忽然有胆量截杀朝廷命官的,她俱知晓。更知晓的是,他们要父亲的命尚需找法子掩饰,但要对葛家可能知情的老弱妇孺斩草除根,却不需要顾忌的。她杀上鹳洪山,看着像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无所畏惧了,其实人皆不知,她正是因为惊惧,才放手一搏,拼出个鱼死网破来——闺阁小姐抛头露面做出这样的事来,足够惊世骇俗了,而一旦她的名声传出去了,她的生死,也就多了无数双眼睛帮着看着了。更何况,她一介弱女,纵有葛姓,又如何说服纪律严明的凉州军跟随其报这个私仇?人真义薄云天至此,冒着掉乌纱帽,甚至掉脑袋的危险听从她一个丫头片子的指挥?还是因为凉州军守备是忠定王的人,巴不得这事闹得更大些,方派出了人马。太上皇想来也是心里有底的,然而所谓的真相哪抵得过他的儿子。

    也是好笑,替他开疆拓土、守边卫界的将军的性命不重要,党派倾轧也能装不知道,他的儿子们在他病榻前不够哀痛和睦才是要紧事。

    也因此缘故,即便二王皆成过去,他们的那些幕僚走狗,依然能够畅通无阻地升官发财。王子腾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比其他人更端正些,因他是真心诚意效忠太上皇的,选择忠义太子,也只是为了太上皇百年后的事儿做考虑。是以当他发现忠义王买通了禁兵的时候,他尽了忠臣之能,太上皇因此分外倚重他。

    于是那些他给忠义太子办事时犯下的错,死去的一两条人命,就更加不重要了。

    葛韵婉确实是个气性有些大的人,脾气相较于宝钗等来说,也算不上好,但她真不至于为了纨绔子弟的一句真心话就要不顾小姑的心情,断了两家的来往。倒不如说,若是宝玉没来,或者说话做事得体恰当,她反倒要失望呢。如今有了个由头,彻彻底底地撕下脸来,不用面对着王子腾的亲戚假意客气,她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夕之间天翻地覆,慈父枉死,家道中落,即便现下她已为人妻,将为人母,还是忘不了那日淘气,躲在父亲书房里的屏风后所听到的种种。

    这些过去她当然不会去跟夫家人说,但夫妻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林征又不是傻的,哪里会看不出来枕边人心事重重,也是问了几年,才等到她放下心防。

    但黛玉听来,却震惊得很。她已从林海之事上瞧见了官场黑暗,几乎就要信了宝玉那套官场无好人的理论,但同嫂子经历的那些比起来,她自以为的“已经看清了”却又算无稽之谈了。只是江南盐商也罢,那些想要用林家私产来填补盐政空缺的贪官污吏也罢,倒也离她离得有些远,顶多就是其中一二竟与外祖母家有些交情,让她心绪难宁罢了。可是宝玉的亲舅舅,却隔得那么近。

    王子腾其人,薛蟠、宝玉避之不及,宝钗等却深以为荣,就是探春,也只认这一个“舅舅”。贾母尝说,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如今也就是眼看着的风光了,真正得力的,如今也只剩王子腾一人。因他的缘故,王夫人、王熙凤在两代妯娌里皆出挑得很,宝玉平时惹了贾政不高兴,也多喜欢谎称去舅母那里、舅母给的,多半能逃过一劫。可倘若王子腾如今的风光,当真是用别人的命换的呢?宝玉说那些官场中人昧着良心颠倒黑白的时候,包括了他的父祖舅伯吗?一时之间,她除了觉得难以面对王夫人、凤姐、薛姨妈等外,竟连一向拿王子腾当

    也不是没怀疑过宋氏说的话——倒不是说信不过婶子的人品,而是林海之事的细则,还是她看过父亲留下的些许笔记方有个大概的印象,嫂子当时也不过是个闺阁女流,纵然葛家养女儿比林家更胆大些,大嫂又如何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想到外祖母家下人的口风,再推及薛家、史家,他们家主人做过什么事,被别人知晓了,再正常不过了。说来说去,还是林海留下的笔记,对岳母家同其亲眷在金陵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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