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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哪里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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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在羡慕他们两个风光大婚的年轻男女,都歇了原来的心思,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时间一长,两人的事情也就慢慢闹到了宫里,韦伊莲每次看到跑来哭诉的女儿,觉得自己额前的皱纹都多了好些。但这毕竟是小两口的闺房之事,她也只能将定国公夫人找来明里暗里说上几句,无非是杓芝才进门,有什么好心急的。

    定国公夫人在韦伊莲面前点头称是,出了顺义宫的大门就忍不住拉下脸来。这都半年多了,居然还好意思说才进门几天,想想前年自己的女儿出嫁,那可是进门当月就见喜,现在她的小外甥都两岁多了呢。

    这日子过起来也快,在杓芝和魏梁的吵吵闹闹中,一转眼就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面,新婚时的夫妻之情早就被吵没了,且魏梁也渐渐的不再回房睡,最后索性搬到了练功房去住,每日里叫上一些好友来喝酒,一喝就是一整夜。

    在杓芝的哭闹之下,魏源将魏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收效甚微,反倒将魏源气到卧病在床。

    定国公夫人因为心中对杓芝不满,便整日里伺候在魏源的病床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魏源更是没了任何忌讳,简直要胡闹到天上去,最后,居然被杓芝从京城最大的百花苑里抓了个正着。

    这下事情闹大了,魏源拖着病躯动了家法,将魏梁打了个半死,然后绑着他到金殿上给景元帝请罪。

    事情的结果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景元帝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小孩子家家的,谁不贪个新鲜,日后诚心改过也就是了。”

    韦贵妃因此吵闹,却被景元帝以杓芝不能为定国公府开枝散叶为由责骂一通。

    后来,魏梁纳了杓芝的贴身婢女绿汀为偏房,可不料事到最后,反倒害的绿汀一尸两命,同时杓芝和魏梁的夫妻之情也走到了尽头。

    “父皇,当年你不把芝姐姐指给魏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景元帝看着没有一丝笑意的杓兰,忽然就不想开口,便示意秦艽,让他来说。

    秦艽点点头,对着杓兰简明扼要的说道:“若是皇上不把杓芝公主指给定国公世子,就不能麻痹韦太师一党,说不定还会激怒他们,使出什么下三赖的手段来陷害定国公。只因一房小妾就丢官入狱的礼部侍郎就是前车之鉴。”

    “父皇既然知道韦太师一派所为,为何还要姑息他们?”

    “兰儿,韦太师在朝堂上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轻动,皇上这也是不得已。”

    “搭上芝姐姐一条命,也是不得已吗?”

    看到杓兰仍在杓芝的事情上纠缠,景元帝索性将话说到最直白的程度:“杓芝托生在了韦氏的肚子里,身上流着韦家的血,她这条命,迟早保不住!”

    看着景元帝一向和蔼的脸变得狰狞,杓兰忽然间福至心灵,“兰儿明白了,不只是芝姐姐,但凡跟韦家有关的人,父皇都不会放过,因为父皇要给大皇兄报仇。”

    当年双头蛇一事,杓昀奉旨暗中调查,最后查到了韦家的头上,景元帝当即决定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所以就算杓芝是他亲生的公主,也难逃宿命。

    杓兰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说道:“三皇兄的身上也流着韦家的血,父皇打算怎么办,也要了他的命吗?”

    景元帝长叹一声,道:“虎毒不食子,朕怎么会要勍儿的命。”

    杓兰忽然激动了起来,“可是父皇要了芝姐姐的命!”

    “要芝儿命的不是朕,而是芝儿的外祖父和亲娘!若不是他们贪图定国公手上的军权,芝儿怎么会掉进定国公府这个火坑!”

    “父皇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如不是你,芝姐姐早就生出了孩子,也不会芳年早逝。”

    景元帝闭眼呵了一声,“若是芝丫头生出了孩子,魏梁和韦韧连成一气的话,堂堂大彧朝,怕是就要改姓韦了!”

    一方面,杓兰心疼景元帝,为了平衡朝堂,居然无奈到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另一方面,她又暗恨景元帝,居然真的对女儿下得去手。

    这两种情绪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杓兰只觉得一颗心被撕扯的生疼生疼的,忍不住伸手捂着心口,慢慢的将身子伏在了桌子上。

    秦艽就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担忧的厉害,但是当着景元帝的面又不好伸手相扶,只能简单问一句兰儿没事吧。

    杓兰没有理会秦艽,而是对着景元帝问道:“父皇,若是为了平衡朝堂,有天必须要牺牲兰儿,你下得去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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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天家无父子(四)() 
“兰儿,你是朕的心头肉,而且是最心尖上的那一块,朕怎么会将你至于那种境地。”

    杓兰趴在桌子上,用黑乎乎的头顶对着景元帝,不依不饶的问道:“父皇,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人都在逼迫你下那样的决定呢?”

    景元帝看着杓兰,目光慈爱深沉,“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朕宁可做个昏君暴君,也要保全你!”

    杓兰听到景元帝的话,忍不住眼眶发酸,抽了抽鼻子后起身扑到了他的怀里说道:“父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兰儿定不会让你有半分为难。”

    景元帝伸手揽住杓兰,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昀儿他们喊朕父皇,所以在他们面前,朕先是皇,然后才是父。你同样喊朕父皇,但是兰儿啊,朕在你的面前,只想做个疼爱女儿的寻常父亲而已。

    “做这个皇帝,并非朕所愿,朕只想带着你的母亲,做一对寻常的夫妻,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你和旸儿慢慢的长大。

    “可惜啊,朕命不好,投胎在了帝王家”

    杓兰在景元帝的怀里拱了拱,露出半张脸来,“父皇,若有来世,不管是帝王还是乞丐,兰儿还要做你的女儿。”

    景元帝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好,若是芝儿地下有知,但愿来世她也能继续做朕的女儿,也让朕能好好的弥补今生对她的亏欠。”

    提到杓芝,杓兰的心情有沉闷了起来,“兰儿没有想到,向来张牙舞爪的芝姐姐居然这么脆弱,因为和离就寻了短见。”

    景元帝拍着杓兰后背的手忽然顿住了,杓兰觉察后抬头问道:“父皇你怎么了?”

    “都是朕,害死了芝丫头。”

    “人各有命,父皇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景元帝看着怀中的杓兰,忽然说道:“朕让方嬷嬷给芝丫头下了药,所以她才会死。”

    “父父皇”

    面对杓兰惊疑的目光,景元帝继续说道:“只有芝儿死了,朕才有对韦氏下手的借口。”

    半天之后,杓兰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对着景元帝说道:“但愿来世,芝姐姐莫再投胎帝王家。”

    景元帝又将杓兰拍了拍,让她起身去吃饭,自己则转头看向秦艽,问道:“阡陌,你和昀儿这时候求见朕,所为何事?”

    秦艽上前拱手施礼道:“皇上,昨日容一传来消息,说是建宁城中盛赞三皇子的言论越来越多。”

    景元帝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梢,问道:“可都是些什么样的言论?”

    “不过是称赞三皇子肖似太祖皇帝。”

    景元帝笑着摇头,“说来说去总是这么几句,都不知道换些新鲜的。”

    秦艽笑道:“称赞三皇子的话是少了些新鲜的,不过他们在赞誉三皇子的时候顺便捎带上二皇子和四皇子,也算长进了些。”

    “杓勍毕竟是朕的儿子,被人夸朕脸上也有光彩。阡陌啊,别让你们手下的暗卫闲着了,没事就多出去跑跑,多夸夸朕这个肖似太祖的三皇子,尤其是他为姐姐出头,带兵围困定国公府这件事,知道的人那是越多越好啊。”

    秦艽抿着嘴唇低头领旨,“皇上放心,臣会好好吩咐他们的。”

    杓兰想着向来安稳静默到像是不存在样的二皇兄杓沣,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是怎么夸奖二皇兄的啊?”

    秦艽对着杓兰绽开一抹温润的笑,“也没什么,他们不过是下了些断言。”

    杓兰先是看了看景元帝,然后将目光重新转向秦艽,疑惑问道:“断言?断言什么?”

    “断言若是大彧朝的江山传到二皇子手中,就冲二皇子那刀割不出声的静默性子,这江山迟早要被周边臣服的小国蚕食殆尽。”

    听到这样的胡说八道,杓兰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声放屁,然后自知失言,飞快的低下头,一点点羞红了脸。

    景元帝被这两个字气到吹胡子瞪眼的,“兰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可说出这么不文雅的话来?!”

    杓兰呻吟一声,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阡陌你老实说,她是不是跟你学的?”

    其实秦艽也被杓兰好爽出口的这两个字给惊到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儿来,景元帝居然牵累到了他的身上,于是他赶紧撇清,“皇上,臣可是斯文读书人。”

    听他这么说,杓兰心中满满的都是嫌弃,你亲我的时候,除了满脸的邪魅,我可没看出半点儿斯文来,还读书人,说你是头披着狼皮的羊还差不多。

    可能是嫌弃太过的缘故,杓兰居然将心中的想法嘟嘟囔囔的说了出来,等秦艽反应过来去捂她嘴的时候,已经被景元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这下,除了吹胡子瞪眼,景元帝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冲着他们两个就将眼睛瞪的溜圆。

    秦艽一看情形不对,赶紧道了声臣先行告退,拉着杓兰就跑了出去,留下景元帝在风中凌乱半天,才对着常福问道:“居然这么就跑了,你说这两个小的是不是也太不把朕当回事儿了?”

    沉默了许久的常福笑眯眯说道:“皇上,驸马带着公主跑掉,总比跪在你面前战战兢兢的磕头请罪好吧?”

    景元帝想了想,忽然笑了,“可不是,毕竟朕已经把兰儿许给了阡陌,要是因为这个闹将起来,朕还不好找台阶下呢。”

    等到杓兰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经被秦艽拉出了清晏殿。

    大眼一瞅四下里无人,秦艽一下子就将杓兰给抵到了一根柱子上面,挑着一边的嘴角邪笑,“兰儿所说的邪魅,可是我现在这种表情。”

    杓兰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热到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忍不住伸手将秦艽的俊脸往旁边一推,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躲得远远地,偷偷深喘几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

    秦艽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一直挂着笑,说话的语气也跟平日里大不一样,语调拉的长长的,颇有种风流公子的意思,“好吧,究竟什么事邪魅表情看来是没有人来告诉我了,不过,你脸上现在的表情叫做娇羞,我没说错吧?”

    杓兰忍不住回头啐了他一声,然后小声骂了一句不害臊。

    秦艽凑过去,离她近近的,近到杓兰都能感觉到他在自己颈间呼出的气息。

    “兰儿,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喜欢”

    杓兰慢慢回头看向他,不自在的说道:“让人看到我们这样算什么,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秦艽想着要再调笑几句,却忽然感到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袭来,让他忍不住瞬间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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