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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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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圣通又道:“人是最难琢磨透的。

    您看了十几年的侄儿尚且会做出叫您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您又怎么知道那看着老实忠厚的背地里就不会是一肚子坏水呢?

    未来从来就没法一眼看透,我们都是闭着眼在摸索着过河。

    而且,嫁给稍微有些了解的刘秀,总好过嫁给素不相识的人,我应该觉得庆幸才是。

    阿母,您不必为他的年龄而耿耿于怀了。

    这本就是联姻,如何能尽如人意呢?”

    母亲沉默下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桐儿虽是在劝慰她,可那话说的不无道理。

    如今说一千道一万,情势已经这般了。

    难不成她就真能眼睁睁地看着真定国陷入战火中?

    既然要联姻,对象还是从前印象颇好的刘秀,倒也算不得太糟。

    未来事,谁能知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母亲长叹了口气,咽回眼中的泪,“起来吧,腿是不是跪木了?

    慢着些,别猛地起身,血会往上涌,小心摔了。”

    郭圣通搭着母亲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双膝处一片酸麻,她站着缓了好一会才能挪动脚。

    “累了吧?回去睡吧。”母亲低低道。

    郭圣通点头,望着双眸微红的母亲有些担心:“您也早些回去睡吧,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母亲轻轻嗯了一声应下,亲自把她送出锦棠院。

    郭圣通走出老远后再回头去看,母亲还站在廊下看着她。

    她心底立时酸的不行,几乎想立时冲回母亲身边去。

    她深吸了口气,遏制住这股冲动,回过身去疾步而去。

    回到漆里舍后,她简单地洗漱过后便吹灯躺下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天过的异常漫长,劳心劳力的她很快便入睡了。

    她又做梦了。

    梦中的她似乎也是在睡觉,只不过是在榻上午睡。

    一股温热的气息始终萦绕着她,一会在脖颈间一会在脸上,扰的她不得安生。

    她有些烦躁的睁开眼来,却正对上刘秀深邃黑亮的双眸。

    “醒了?”他微微嘶哑的声音中有止不住的玩味。

    怎么说的好像她是在装睡呢?

    郭圣通蹙眉。

    等等——

    他们现在在一张榻上?

    虽然在此之前郭圣通连更荒唐的梦都做过了,但她仍是觉得尴尬又难堪。

    她想要撑坐起来,却被那双手按下去。

    刘秀的手因为长期的弯弓使刀早被磨出了茧子来,那粗粝的手指落在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刺的她微微有些疼。

    再等等——

    郭圣通猛然觉察到了什么,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往下看去。

    是的。

    她没穿中衣,就只穿了肚兜。

    而她低下头去打量自己的时候,眼角余光还不小心看到了刘秀。

    他虽然穿了中衣,但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胸前看。

    郭圣通的脸立时爆红,她连忙用双手遮挡起自己。

    刘秀笑起来,“你这个小野猫这会知道害羞了?”

    啊啊啊啊!

    小野猫?

    这都什么称呼啊!

    简直太羞耻了好吗?

    还有——

    可不可以告诉她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瓷器() 
青凤缠莲纹的纱罗帷帐柔顺地散落在榻边,香甜馥郁的阇提花香氤氲在空气中。

    刘秀炽热的目光落在郭圣通胸前,似一团火点燃了她的手背。

    她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脸!”

    而后双脚用力向他蹬去,想要把他踹下榻去。

    却不想,她自以为用足了全力的一脚落在刘秀身上如铁牛沉海,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刘秀轻笑着捏住她的脚踝,叫她再轻易动弹不得,

    啊!

    这都是什么下流话啊!

    郭圣通快被气疯了!

    她满面通红,眸中带火地看向刘秀。

    她的怒色落在刘秀眼里,引得他连连摇头,眼角眉梢间全是轻佻玩味。

    他俯下身来,郭圣通下意识地伸手去阻止他,却不想手落在男人紧绷有力的胸膛上引得他眉间的笑意更浓了。

    她蹙着眉,双脸气鼓鼓的,一口银牙都快被咬碎了。

    刘秀笑着凑到她耳边,嗓音沙哑低沉,“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郭圣通几乎都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但是刘秀的眼睛告诉她:是的,你没有听错。

    于是她怒不可遏起来,愤懑非常地想这次梦中的刘秀怎么能这么下流?

    跟她从前梦中见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她抬手就要一巴掌打在刘秀脸上去。

    没成想他反应极快,立时腾出手来牢牢捏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劲大出她许多,她挣扎了几下都是徒劳无功。

    他眉间的笑意渐渐淡去,蓦然低下头来。

    他的唇贴着她的唇,滚烫的气息迎面袭来,本就旖丽的气氛越发暧昧缠绵。

    “张嘴——”

    他像一只经验老道的猎人般,用甜蜜轻柔的语气诱惑着迷了路的小鹿。

    郭圣通紧抿着双唇,连话都不敢再说。

    可那炙热的唇还是霸道地落在她双唇上,她扭开头想躲,又被他另一只手捏住下巴。

    他唇贴着唇对她道:“不听话是吧?”

    他粗砺有力的手紧紧捏着她下巴,捏的她生疼。

    这个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完?

    郭圣通真的要疯了。

    下一秒,他的双唇便在她唇上用力地碾压吮吸起来。

    她身不由己地浑身微颤起来,牢固的防线开始有了破绽。

    他的舌趁此长驱直入,不容拒绝地裹着她的舌和他缠吻起来。

    仅仅片刻后,她便浑身乏力,脑海中一片混沌,再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松开,气势汹汹地伸进她的肚兜中,把她的美好紧紧握在手中揉捏起来。

    她的意识在长吻中早已经模糊不清,只觉得她像是一片飘在湖上的落叶,正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

    飘着飘着,风云忽地变色,一道急浪向她拍来。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却又无处可逃,只能任由着那浪打下来。

    那浪打的她在湖中不停地浮沉翻滚起来,而最叫她难受的还是那浪竟是滚烫的。

    她被烫的浑身发麻,却又没有力气挣扎。

    等着风浪终于止住的时候,她已经精疲力尽,失去了最后的意识,终于得以从这个旖旎荒唐的梦中醒来了。

    万籁俱寂的夜里,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浑身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她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遮掩住她眸中所有的情绪。

    良久后,她终于平复下心弦来,拨开帷幔向外看去。

    还只到亥时四刻,可以继续接着睡。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依着幽微的光亮脱去了汗透的中衣,和以往一样团做一团扔在地上。

    常夏和羽年起初见着时还问她怎么了,但等着后来习惯后便再也不问了。

    因为她的答案不是屋里热便是做了噩梦。

    她闭眼仰面躺下去,摸过锦被盖在身上,心下暗自祈愿这次睡着可别做梦了。

    躺了不到一刻钟,她便睡思昏沉起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地有一股热流从身下不受控制地涌出,她身下立时一片湿热。

    她惊吓之下,睡意去了大半,忙坐起身来拨开帷幔,借着黯淡昏暗的光影察看。

    是血!

    一片殷红浓稠的血!

    可是,怎么会有血了?

    她也没有哪伤着了,也不觉得哪疼啊,怎么会流血了?

    血腥味浓的燃香都覆盖不住,郭圣通愕然了片刻后终于失声惊呼起来,“常夏!常夏!!!”

    常夏被她急促慌张的呼喊声惊醒,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往里跑。

    “怎么了?女公子?”她撩开床幔,探进头来,“又做噩——”

    她的目光在触及到榻上那片叫郭圣通心惊肉跳的血迹后,唇边竟有了真诚的喜悦,“女公子,别怕。这是初潮来了,代表您长大了。”

    啊?

    这就是初潮啊?

    她自然知道女子到了年纪后会来初潮,只是她总觉得那事离她还远的很,平素里也不轻易和人说起关于这个的话题。

    这两年她身体发育的异常快,月初做下的肚兜到月末就紧绷勒人起来,身量也是日益高挑起来。

    母亲私下里好几次寻着机会都要和她说月信的事,只是哪怕和母亲说,郭圣通都有些莫名地不好意思。

    而且依着她想,不就是来月信吗?

    她偷偷观察了常夏和羽年几个月,也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如此这般,似乎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嘛。

    谁知道竟是会流血啊!

    还是毫无预兆的流血!

    郭圣通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仍是有些发直。

    常夏回身取过手炉递给郭圣通,轻声嘱咐道:“您捧在怀中捂着肚子,万不可着了凉。

    婢子去叫了烧热水给您净身,您先坐在这别动。”

    郭圣通点头。

    常夏依次点亮屋中的灯后,疾步而出。

    等着她再回来时,羽年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们服侍着她洗了个热水澡,又在亵裤替她垫上了月信带。

    回到榻上后,常夏又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大枣红糖汤,“您把这个喝了——”

    郭圣通接过,用调羹大口地喝起来。

    常夏和羽年站在榻边,一面候着一面轻声解释起月信来。

    郭圣通强忍着不好意思听着,待听到来月信后便可以嫁人生子了,她心下没来由地浮现起之前的梦境来。

    嫁人后就要那样吗?

    她的脸瞬间爆红。

    常夏和羽年不知缘由,只当她是小女孩初次经历这个不好意思也是正常,都没当回事,又细细为她讲解起月信期间的注意事项。

    像是不能着凉注意保暖、生冷辛辣要忌口、不能洗头、不能激烈活动、不可饮酒等等。

    直说的郭圣通再躺下后,觉得这女子来了月信便是一块瓷器般脆弱,心下莫名有些恐惧,久久也睡不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 疯了() 
这一夜折腾下来,到第二日清早时郭圣通眼皮黏在一块睁都睁不开。

    她隐隐约约听着似乎是常夏在叫她,但她委实太困了,连应她的力气都没有。

    那呼唤声到后来便没了踪影,她也懒得去管,扯过被继续沉沉睡去。

    等着她意识终于清明时,看向屋中的刻漏发现已经快午时了。

    她吓了一跳,忙撑坐起来,又扬声叫常夏和羽年进来。

    “嘶——”

    她刚坐起身来,就忍不住按着酸痛不已的腰部轻呼出声来,怎么会这么难受?

    就像昨夜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似的,身上也乏力疲倦的很。

    是因为来月信的关系吗?

    常夏说女子在这期间会特别虚弱,用医者的话来说就是营卫调和的能力减弱。

    哎……

    郭圣通叹着气撩开床帐挂在银钩上,穿上丝履下了榻。

    鼎炉中滚出的热气叫屋里温暖如春,即便只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冷,但想着常夏和羽年昨日叮嘱她的话,她还是取过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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