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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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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这片明光,练朱弦再去看桌上的那具尸体,顿时又瞠目结舌起来——

    那具长手长脚的巨大尸体,不知何时已缩小到了常人尺寸,就像一具寻常干尸,再无奇特之处。

    他赶紧动手确认,尸背上的纹身也跟着恢复原状,无论颜色纹样,都可以确定此人生前正是五仙教徒。

    看过了纹身再将尸体翻回正面,练朱弦又愣一愣。

    这竟是一个女人。

    尽管尸身干枯脱水,却仍旧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一位美貌女子。长而卷翘的眉毛,小巧挺直的鼻梁,几乎无法将她与那个大闹仰天堂的狰狞尸鬼画上等号。

    但要解开谜团,也不困难。

    练朱弦抬头看向凤章君:“仙君是否方便现在搜魂?”

    凤章君又干脆摇头:“尸首刚搬进这里时就搜过,没有魂魄反应,只是一具躯壳。”

    这也是练朱弦意料之内的结果。

    寻常人死后,若无执念,则七日之内魂魄离体而去。眼下这具尸首枯瘦干瘪,怎么看都已死去多时,找不到魂魄倒也正常。

    他正思忖,却听凤章君反问:“听说五仙教有一种香窥之术,只要有尸身,无须搜魂也能知晓过去因果。”

    “这倒不假。”香窥乃是五仙秘术,练朱弦认为它远远凌驾于中原的一切搜魂术法之上。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让凤章君“开一开眼界”。然而此刻,他却只能摇头。

    “香窥所需的材料太过稀有,我未随身携带,做不了。”

    说到这里,他又不想让凤章君误以为自己在推卸责任,立刻提出了新的线索:“不过我还有办法确认她的身份。”

    “怎么确认?”

    “认蛊。”

    事到如今,练朱弦也无意于否认事实:“从纹身来看,这名女子的确曾是五仙教徒。按照教中规矩,蛊宗弟子会留下蛊母,只要尸身内的蛊毒能与蛊母匹配,便知姓氏名讳。”

    这个办法似乎可行。凤章君稍作权衡,问练朱弦:“你骑马过来,用了多久?”

    “四天三夜。”练朱弦比了个数字,“翻过几座山,而且遇上洪泛,因此时间略长了一些。”

    凤章君轻叹一声:“这么多年了,五仙教怎么还是没个像样的神行之术。”

    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几乎普天下的修真者都知道五仙教只能依靠徒步或者骑马行走天下。究其原因,有人说是南诏疆域狭小,轻功与马匹便足矣;也有人说,五仙教当年也有一套诡谲迅捷的神行绝学,只是战败乞和之后,被中原正道勒令废止,如同剪除了雄鹰的羽翼。

    回想当年,李重华也是被玄桐用马匹送回的柳泉城,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练朱弦不知应当如何回应,索性沉默不语。

    于是凤章君径自抛出了决定:“明日由我送你回五仙教,只需一个时辰。”

    ——————

    刚才被凤章君遣去追赶黑影的守卫陆续返回,禀报说黑影遁入后山竹林,随即不知所踪。另一边,练朱弦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验,也没有特别的发现。于是两个人决定结束今晚的探查,为明天保留体力。

    离开橘井堂,两个人沿原路返回之前的院落。凤章君不知从哪里召来一名道童,服侍练朱弦洗漱。

    “这样合适么?”练朱弦看向凤章君,似有犹豫:“若我没猜错,这里应当是你的居所,那我岂不是鸠占鹊巢?”

    “无妨。”凤章君淡然:“天色已晚,再让人准备客舍还需要时间。你若不嫌弃,便在此将就一宿,我自去厢房打坐便可。”

    说着,他不给练朱弦推辞的机会,转身就出了门,不过多时脚步声已经远去。

    洗漱完毕,道童离去。留下练朱弦独自在卧房里。

    尽管凤章君将床榻让给了他,可他却并不打算躺上去——出门在外,无论住店还是借宿,五仙教徒一律席地而卧或另择铺盖,绝不使用现成的被褥。

    至于理由倒也简单:世人皆以为五仙教浑身带毒,但凡教徒触碰过的东西,无论被褥器物,总免不了被销毁的下场。为免给别人增添麻烦,亦是借机让人敬畏,五仙教便有了这约定俗成的规矩。

    眼下,练朱弦倒不是担心会糟蹋这一床锦被。他只是单纯不想躺上那张床,因为在那沉沉的百和香下面,肯定隐藏着凤章君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会五味杂陈。

    自打那天执事问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再没有人来找过曾善。

    她在医庐里将养了月余,待到能够自理之后,又被安排去一处长屋居住。同屋的还有六名女子,都是在被拐卖的途中经过南诏,被五仙教救下的。

    “大焱的池州城是座海港。当年那些人贩子也是准备经由池州将我们卖往海外异邦。从柳泉取道南诏抵达池州,是一条避开官差的捷径。五仙教每年都能从这条道上救下百余名女子与孩童,暂时送不走的,就安置在这种长屋里。”练朱弦如此解释。

    凤章君点头认可:“这的确算是五仙教的一大功德。”

    收留归收留,可五仙教毕竟不是善堂。在这里,曾善必须与其他人一起劳作。这些劳作并不繁重,得到的报酬甚至还比外面丰厚一些。再加上留下来的男女几乎都一心想要拜入仙教,日子倒也算得上平安顺遂。

    与曾善同屋的那六名女子,清一色全都是花季少女。曾善平日里话语不多,也鲜少提及自身私事,往往被其他人有意无意地忽略。

    她原本打算安心做个透明人,不料有一天,她与几位姑娘正在晾晒采收下来的情花,诺索玛与蛊王途径药园,见了她竟微微一笑。

    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曾善是被教主与蛊王亲自救下的,这可是谷内罕有的待遇,顿时引来一片艳羡。

    打那之后,曾善便被迫进入了少女们的讨论圈。这些妙龄女子们赞叹着诺索玛的俊美,也交流有关于他的种种奇闻异事——如何一夜剿灭整寨山匪;如何降服南诏皇宫中作祟的厉鬼冤魂。而后山里那些可怕的大蟒蛇又如何地对他俯首贴耳、宛如寻常宠物

    诺索玛在谷中人气之高显而易见,他容貌俊美,与谁都温柔和悦,却独善其身,不要说执子之手,就连找机会与他单独说话都难如登天。

    五仙教素来没有问道成仙的追求,历任教主大多成家生子。可以肯定的是,将来无论谁成为教主良伴,都必将引来无数艳羡,又惹得无数人黯然神伤。

    完美的情爱仿佛一杯罂粟美酒,光是在脑中幻想就诱人蠢蠢欲动。

    更何况曾善还曾经闻到过一阵酒香。

    

第40章 镜花水月()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前院。只见凤章君负手立在庭院里;正仔细研究着一株从树上倒悬下来的藤蔓。上面开满了吊钟形状的玲珑花朵;五光十色。

    “这种植物叫做情花;是制作情蛊的材料。”青年笑吟吟地主动搭话。

    凤章君这才扭头看着他们:“世上果真有情蛊?”

    “但凡是人们希望拥有的东西,即便没有;也是会有的。”言毕,青年抬手作揖:“我是五仙教药宗宗主林子晴,仙君也可以叫我药师或者阿晴。”

    听他自报山门;凤章君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阿晴?莫非你就是当年那个”

    “对,就是当年那个缠着问你讨糖吃的小阿晴呀!”药师林子晴弯眸一笑,“仙君可真是好记性。”

    不意间又遇上一位故人;今夕对比,饶是凤章君也不免有所感叹:“那时候你还没这石桌高,总是哭。”

    阿晴也笑道:“可不是吗?没吃没穿还老挨打,还差点成了人肉羹,换谁都笑不出来吧。”

    见他俩语带亲昵,练朱弦轻咳一声;打断道:“教主连日事务繁杂;昨晚漏夜归来;如今尚在歇息。存蛊堂既是药宗辖内,便由药师与我为仙君领路;请。”

    言毕;不待凤章君反应;便径自转身领路去了。

    ——

    存蛊堂修筑在一片名为“落星沼”的湿地中央,那里是五仙谷内地势最低的所在。

    远远望去,落星沼就像一口巨型大碗,“碗”底存着一层水泽,水底厚积着浑黑的淤泥。

    而在水泽稍浅些的地方,生长着有毒的水生灌木与毒树,四周瘴气浓郁,遮天蔽日。

    外界通往存蛊堂的唯一途径是横跨落星沼的悬桥。上桥之前,练朱弦再度询问凤章君:“身体可曾不适?”

    凤章君摇头:“无事,很好。”

    药师阿晴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莫非凤章君入谷之前没服过解毒丸?”

    练朱弦解释:“我给过,可他不要。”

    凤章君摇头:“无妨。”

    阿晴左右看看他俩,勾了勾嘴角:“仙君待会儿若有不适,可以靠到我的身边来。我修习医药这许多年,身上有点儿药香,虽然比不过解毒丸,但也能够让人觉得好过一些。”

    他刚把话说完,就看见练朱弦目光如刺,满满地都是怨怼。虽然觉得好玩,却也不敢再多做挑逗了。

    交代完要紧事项,三个人踏上悬桥。

    没走几步,凤章君便听见瘴气迷茫的沼泽里传来哗哗水声,仿佛有什么活物潜伏过来,窥视着他们的举动。

    “那些都是毒蛇和鳄鱼。”阿晴又在冲他挤眉弄眼,“古有豢龙氏,是个替皇帝豢养蛟龙的小官。可实际上他们养的不是龙,而是鳄鱼。仙君以前可曾见过鳄鱼?”

    虽然觉得他鼓噪,凤章君还是点了点头。

    阿晴又问:“那你见过的鳄鱼能有多大?”

    “一丈。”

    “才一丈?”阿晴顿时笑出声来:“既然来了,那就请仙君见识见识咱们五仙教的大…蛟…龙!”

    他话音刚落,练朱弦就厉声制止道:“别乱来!”

    却已经迟了——只听阿晴一声唿哨,沼泽里瞬间骚动起来。水面沸腾似地翻涌着,就连悬桥都开始震动。

    站在最前方的练朱弦心知不妙,急忙转身,扬起宽大的罩衫衣袖护住凤章君的面部。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悬桥右侧不足一丈的沼泽里,一条三四丈长的巨鳄一跃而起又重重落下!

    刹那间水花万丈,泥浆飞溅,悬桥不住地摇晃着,如同惊涛之中的一叶小船。

    这下子就连阿晴都知道糟糕,赶忙又打个唿哨命令阿胖赶紧游走。

    等到水花落尽,练朱弦一脸紧张地询问凤章君:“毒水有没有进眼?”

    “无妨。”凤章君被练朱弦保护得极好,他摇摇头,反倒发现练朱弦被溅了一头一脸的潭水,帽子歪了,几缕黑发湿哒哒地挂在额前,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沾着泥浆,着实有些可怜。

    等到凤章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手过去,替练朱弦扶正冠帽,并抚掉脸上的几个泥点,指尖最后停留在了眼角下方暗红色的小点上。

    擦了两下,没有擦掉。

    练朱弦也总算回过神来,小声解释道:“这是呃痣。”

    他话音刚落,凤章君就把手收了回来,继续面无表情。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所幸练朱弦反应极快,立刻就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闯祸的林子晴:“胡闹什么!!”

    阿晴也自知理亏,慌忙道歉,不等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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