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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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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皱缩又牵动了鼻子,嘴角他笨拙地调动着自己的五官,吃力地模仿着曾善的表情。

    “疼。”这是他离开废墟尸堆之后,第一次表达出的“感觉”。

    曾善惊讶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公认的哑巴开口说了话。

    “我,疼。”怀远又重复了一遍,模仿力瞬间又有了更多的进步。

    曾善忽然手足无措起来。她似乎想要为怀远处理脚底的碎片,又想要安慰他、拥抱他。两种情绪都是如此地急切,以至于在这个六七岁女孩的内心里形成了一个焦虑的旋涡。

    “我好疼啊。”偏偏怀远还在不停地催促着,“好疼,好怕”

    他显然发现了“疼痛”是一句神奇的咒语。能够让不被关注的自己瞬间吸引到别人的目光。即便他根本并不知道这个词的本质是什么,可只要管用就足够了。

    在手误无措的终点,曾善还是优先给了怀远一个用力的拥抱。

    这并不是因为她觉得怀远急需一个拥抱,而是她也被怀远催得慌了神,眼泛泪光、微微地颤抖着。

    除此之外,她也只能不断重复着从大人那里听到的、一知半解的话:“大夫说了,你只要大声地哭出来就好。你哭出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屋内立刻响起了嘹亮的哭声。这哭声是如此夸张,以至于任何一个稍有阅历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它的真实性。

    可是年仅七岁的曾善却听不出来。她显然是一个极富责任感与同情心的孩子,更无法像练朱弦和凤章君这些旁观者一样,从另一个角度看清怀远此刻的表情。

    男孩的脸上的确有泪水,但却没有真正的悲伤,或许更多的还是迷惘。

    “怪不得旧书楼里会有那么一双穿了底儿的鞋。”一直静默旁观的练朱弦,终于忍不住开口,“两百多年了,难道整个云苍峰上都没人知道?”

    “据我所知,的确没有。”凤章君坦言,“毕竟不像外伤那么明显,而且本人显然也刻意遮掩。”

    练朱弦追问:“如果不遮掩的话,会怎么样?”

    凤章君道:“很难说,但若是有瑕疵的幼童,一般不会收为弟子。而是送往大焱的孤独园,此后便不再纠葛。”

    这个做法倒与五仙教的有些类似。只不过两百年前的话,中原尚是一片兵荒马乱,孤独园即便勉力经营,恐怕也是人满为患。倒真不如待在云苍峰上,远离世俗,说不定倒还算是幸福。

    练朱弦才想到这里,却听凤章君道:“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这便是无常。”

    话音刚落,面前场景就再度开始了变化。

    榻边的书架上堆着不少书,他随手挑了一本来看,发现书中记叙着海内各处鬼魅妖怪修行的诀窍法门,粗略一翻,种种方法稀奇古怪,有些甚至荒诞不经。

    凤章君也会看这种不知真假的江湖传闻?

    练朱弦觉得不可思议,出于好奇也试着翻阅起来。不过天色毕竟已晚,没翻几页他就打起了哈欠,第一章还没看完便沉沉昏睡过去。

    罗汉榻很硬,也没有合适的铺盖。练朱弦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舒服的夜晚。

    可他却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个不舒服的夜晚,回想起那段更不舒服的往事。

    云苍山中的后半夜,气温断崖下跌。尽管门窗紧闭,可阵阵寒意依旧混在雾气里,钻进房间。

    练朱弦并没有醒来,他裹着外袍在罗汉床上翻了个身,整个人突然往下一沉。

    坚硬的床板消失了。倏忽间,他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冰凉液体所吞没。

    记忆与梦境发生了混淆,他本能地挣扎起来,可是寒冷却无孔不入,迅速夺走了他的体温。

    练朱弦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觉得身体正在朝着深渊不断下沉。无比真实的窒息感迫使他大口喘息,却始终无法缓解痛苦。

    就在这时,一条带着淡淡百和香气的锦被落在了他的身上。

    寒冷被阻挡在外,温暖熨帖而来。

    追逐着舒适的温度,练朱弦伸手去拽肩上的被子,却摸到了另一只手。

    触碰仅仅只在一瞬之间,那只手又迅速地撤走,而练朱弦也沉沉昏睡过去。

    此后,一宿无梦。

    第二天清早、未过卯时练朱弦就醒了。刚睁眼便感觉身上有些异样。

    盖着的外袍被收到了靠椅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床水色锦被,用银线绣着苍松仙鹤。

    练朱弦很快确定这就是凤章君床上的被子,而将它盖到自己身上的,也只可能是被子的主人。

    心旌微摇之际,练朱弦听见窗外有衣物飒飒摩挲声。他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恰好可以望见池畔空地。

    在那里,一道高大背影长身鹤立,手中的凤阙剑在旭日下反射着熠熠光华。

    早起的凤章君正练着一套行剑。练朱弦对于中原武学无甚研究,但还是能够看出这一套剑舞得行云流水,再联想到昨晚凤章君一剑剁下尸鬼头颅,可见他的武学造诣应该也是非凡。

    如今不少修真者沉溺于术法修行,却忽略了武学素养,以至体格虚弱,反倒被庞大的法力压垮,轻则精神涣散,重则走火入魔——看来凤章君应当是没这种担忧。

    不忍打搅对方练功,练朱弦就倚在窗棂上暗自远观,直到凤章君收起剑势,回头朝这边看过来。

    两个人对上了眼神。

    凤章君首先发问:“醒了?”

    “嗯。”想起被子的事,练朱弦不希望凤章君误会自己是在嫌弃他的寝具,于是额外附上一句感谢:“昨夜有劳仙君了。”

    凤章君收剑入鞘,没有回应,反倒问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用膳?”

    练朱弦摇头表示无需早膳,凤章君便示意他洗漱收拾,准备动身前往南诏。

    小半时辰过后,收拾停当的练朱弦跟随凤章君离开小院,来至崖边。

    只见凤章君伸手比出一个敕令,凤阙出鞘,划出一圈寒芒,飞至崖边半空之中。

    凤章君信步踏上剑身,回头等待练朱弦。

    练朱弦看看那细长的凤阙剑,再看看脚底的云海深崖,难得老实地摇了摇头。

    “有没有更加平稳些的办法?”

    凤章君并未多说,又从乾坤囊中取出璎珞符纸,两三下折成纸鹤模样,向半空抛出。

    金光闪过,纸鹤竟然化形成为一羽比人还高大的肥硕仙鹤。

    “如何?”

    “行吧。”

    练朱弦咬一咬牙,跨上肥鹤。

    谁知才刚坐定,那仙鹤突然仰脖长啸,一飞冲天!

    练朱弦修行百多年,却还是头一遭在天际翱翔。他只觉得身体时轻时重,头脑阵阵晕眩,心脏突突狂跳,浑身肌肉都紧绷到了酸胀,无比难受。

    如此窘境之下,他也顾不得颜面,只紧闭着眼睛,死死搂住仙鹤脖颈。

    大约过了一炷香,仙鹤飞得平稳些了,练朱弦这才勉强睁开眼睛。

    眼前竟是一片雪白!

    茫茫云海近在咫尺,仿佛唾手可得。大片云朵相互挨挤、堆叠,雪白绵软、厚实紧密,仿佛可供人踩踏站立。

    练朱弦看得入迷,不禁淡忘了恐惧,甚至还想伸手摸摸那丝绵般的浮云。

    突然一阵横风袭来,云海被吹出个大窟窿,露出下方崚嶒的山峦和盆景似的树木河流。

    练朱弦这才想起自己是高悬在百丈半空。他瞬间晕眩,一个发软,险些从仙鹤背上翻滚下去。

    所幸有人及时将他扶稳。

    “小心。”一路沉默的凤章君终于有了点儿存在感。

    “”

    被他这一扶,练朱弦霎时清醒过来,自觉丢脸羞愧。再不东张西望,只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抱定鹤颈,老老实实地当好一名乘客。

第114章 。揭秘无忧子的连环计()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趁着这点儿时机,弄花的青年继续刨根问底:“喂;你跟你的宝贝小华相认了没有?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你?”

    练朱弦怕他待会儿多嘴,干脆主动坦白:“记得,但他说以前把我当成了女孩;我不信。”

    “女孩?我说他当时怎么就处处护着你呢;难怪难怪!”青年偷偷拍手。

    “难你个头!”练朱弦又警告他:“待会儿绝对不准提这事;否则打死你喂蛇没商量!”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前院。只见凤章君负手立在庭院里,正仔细研究着一株从树上倒悬下来的藤蔓。上面开满了吊钟形状的玲珑花朵;五光十色。

    “这种植物叫做情花;是制作情蛊的材料。”青年笑吟吟地主动搭话。

    凤章君这才扭头看着他们:“世上果真有情蛊?”

    “但凡是人们希望拥有的东西;即便没有;也是会有的。”言毕;青年抬手作揖:“我是五仙教药宗宗主林子晴,仙君也可以叫我药师或者阿晴。”

    听他自报山门,凤章君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阿晴?莫非你就是当年那个”

    “对,就是当年那个缠着问你讨糖吃的小阿晴呀!”药师林子晴弯眸一笑;“仙君可真是好记性。”

    不意间又遇上一位故人;今夕对比,饶是凤章君也不免有所感叹:“那时候你还没这石桌高,总是哭。”

    阿晴也笑道:“可不是吗?没吃没穿还老挨打;还差点成了人肉羹;换谁都笑不出来吧。”

    见他俩语带亲昵;练朱弦轻咳一声,打断道:“教主连日事务繁杂,昨晚漏夜归来,如今尚在歇息。存蛊堂既是药宗辖内,便由药师与我为仙君领路,请。”

    言毕,不待凤章君反应,便径自转身领路去了。

    ——

    存蛊堂修筑在一片名为“落星沼”的湿地中央,那里是五仙谷内地势最低的所在。

    远远望去,落星沼就像一口巨型大碗,“碗”底存着一层水泽,水底厚积着浑黑的淤泥。

    而在水泽稍浅些的地方,生长着有毒的水生灌木与毒树,四周瘴气浓郁,遮天蔽日。

    外界通往存蛊堂的唯一途径是横跨落星沼的悬桥。上桥之前,练朱弦再度询问凤章君:“身体可曾不适?”

    凤章君摇头:“无事,很好。”

    药师阿晴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莫非凤章君入谷之前没服过解毒丸?”

    练朱弦解释:“我给过,可他不要。”

    凤章君摇头:“无妨。”

    阿晴左右看看他俩,勾了勾嘴角:“仙君待会儿若有不适,可以靠到我的身边来。我修习医药这许多年,身上有点儿药香,虽然比不过解毒丸,但也能够让人觉得好过一些。”

    他刚把话说完,就看见练朱弦目光如刺,满满地都是怨怼。虽然觉得好玩,却也不敢再多做挑逗了。

    交代完要紧事项,三个人踏上悬桥。

    没走几步,凤章君便听见瘴气迷茫的沼泽里传来哗哗水声,仿佛有什么活物潜伏过来,窥视着他们的举动。

    “那些都是毒蛇和鳄鱼。”阿晴又在冲他挤眉弄眼,“古有豢龙氏,是个替皇帝豢养蛟龙的小官。可实际上他们养的不是龙,而是鳄鱼。仙君以前可曾见过鳄鱼?”

    虽然觉得他鼓噪,凤章君还是点了点头。

    阿晴又问:“那你见过的鳄鱼能有多大?”

    “一丈。”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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