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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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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烂摊子。从今往后,你必须独立,必须自己保护自己,听见没有?!”

    怀远被她吼得当场愣住,浑身颤抖着,仿若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家犬。

    见他哑口无言,曾善又转身继续前行,可没走出两步,她又听见了怀远那可怜兮兮的求助声。

    “可是师姐啊,怀远好疼”

    “”曾善紧握着缰绳的手由白转青,她再一次侧身回头,脸上却是无可奈何的失望。

    她一字一顿道:“有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疼怎么会有人一遍遍地让自己陷入痛苦,就为了博得别人的关注!”

    说完这句话,她翻身上马,再不去看那个苍白如纸的怀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迂回曲折的山道上。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练朱弦不禁感叹。

    凤章君却摇头,“都这么多年了。”

    说话间,只听平地里一声断喝。怀远像是发了疯似的,一头朝着路边的栏杆冲了过去,又是踢打又是撞击,彻彻底底地歇斯底里。

    可是无论他发作得有多凶狠,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那个离他远去的女人,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

    很快,云苍峰上的这一幕也开始模糊起来。练朱弦及时抓住了凤章君的衣袖,以免在下一个场景中失散。

    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接下来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无比熟悉的风景。

    这里是郁绿的五仙谷深处,某座陡峭悬崖的底部,遍地盛开着一种白色小花。它们不过一尺来高,却枝繁叶茂,挤挤挨挨地铺展开去,仿佛为终年湿热的谷底带来了一场大雪。

    不远处,立着几名仙教守卫。

    “这里是云杉坪下的情人崖。”练朱弦准确地报出地点,又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此处也算是我教的另一个大门了。”

    凤章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半空中望去,只见陡峭的崖壁上竟然结了许许多多巨大蛛网,半透明的蛛丝挂着露珠,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蜘蛛网上竟然有人。

    距离委实太过遥远,无法看清楚那人的穿着样貌。不过练朱弦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正准备说出猜测,忽然听见身后的草地里传来一阵沙沙脚步声。

    他与凤章君同时回头,发现有五个人正朝这边走来。其中带路的三人是普通教徒,而后面两位,无论衣着打扮还是容貌举止,都一眼就能看出身份不凡。

    其中个子略矮些的那位,实在是个不输练朱弦的大美人。他的肤色是南诏常见的麦色,肩颈处纹着斑斓华丽的刺青,可一头长发却如神山积雪一般洁白,散发出神秘却又柔和的气质。

    而紧跟在美人身后一步之遥的,则是一位气场截然不同的男子。他身材高大壮硕,肤色却是不见天日般的苍白。

    与白发美人不同,高个男子身上的衣物极少,大方裸露出成片的猩红色刺青。

    “他们是谁?”凤章君问。

    “我从没见过。”练朱弦摇头,又试着推断:“教中惯用羽毛来标志身份,白发之人饰有雀翎,说明地位尊崇。而他背后那男人的纹身更像是符咒”

    “教主!”

    突然有人异口同声,替他道出了答案。

    二人循声望去,花地上的守卫正在朝着来人行礼。

    点头回应他们的,正是那位白发美人。

    “他就是诺索玛?!”

    实话实说,练朱弦的惊愕大过欣喜。毕竟眼前这位,正是本已得道成仙、却又不知为何挑动五仙教与中原各派仇恨的前任教主。

    凤章君则多看了一眼那个满身符咒、充满压迫气场的男人:“那他应该就是蛊王摩尼,听说是世上唯一一例蛊毒化作人形的例证,不可思议。”

    “所以教中才一致公认,诺索玛是历任教主中法力最强之人!”

    久仰盛名却无缘得见的先辈突然出现在眼前,练朱弦难免激动,可念及凤章君站在一旁,他又勉强压抑住了,继续观察。

第108章 。阿蜒学开车啦()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高台之上;春梧君高举酒盏;说得都是一些场面话。众人有听没听,也全都举杯相应。

    寒暄过后便是饮宴。与世俗酒席类似,席间有乐工吹奏、歌伎舞蹈助兴。

    在座者无论门派种族;皆为修真之人;大多习得了辟谷服气之术。今日饮宴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酒水糕点毕竟关系到云苍的颜面;依旧不容马虎。

    练朱弦从不曾参与中原宴饮;但五仙教在南诏备受尊崇,他也陪同教主出席过不少宫廷招待。只不过在南诏;他是贵宾;而在这里,只能敬陪末座。

    想走又不能走;最是折磨。

    不同于那些“意不在酒”的上座贵宾,下座小妖们倒是对于酒水瓜果颇为欢喜。推杯换盏之间,一个个得意忘形;什么狐臭狗骚;全都隐隐地释放出来。

    若说单是骚臭也就罢了,练朱弦常年生活在五仙谷中;什么瘴气尸毒没有领教过。然而此刻除了臭味,却还有一阵阵的熏香气息;从上首雅座吹送过来。

    忽香忽臭;间或夹杂着浓烈酒气——练朱弦一阵阵地头晕头痛;只能不停喝着闷茶。而那些妖怪也不敢来招惹他,他便唯有继续眺望远处高台上的那个人。

    凤章君居于高台次席,上座的那些门派代表,时不时上前向他和春桐君祝酒。一群神仙似的人物聚在一起,场面不可谓不好看。然而练朱弦却只觉得厌烦,因为他们频频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他正想要换个角度,却见一名云苍弟子绕上高台,躬身向凤章君低语了几句。凤章君点了点头,旋即离席而去。

    视线一下子落了空,练朱弦愈发觉得憋闷无趣。也是多喝了几盏茶,见附近有些人陆陆续续地起身如厕,他便也想要出去透透气。

    —————————————

    出了大殿,南边不远就是悬崖,可以眺望云海;东西则都是花园,遍植着瑶草琪花,尤其多见一种绿叶白竿的丛竹。

    云苍以“剑术”、“符咒”并称双绝,而云苍符咒所用的纸张,尽皆来自于山中遍植的“璎珞竹”。这种竹吸取地脉灵根,生长周期比寻常竹子快上五六倍。开花时如璎珞垂珠,花开后整株即死,便可拿来造纸。

    花园里空气清新、环境清幽,练朱弦一时之间无事可做,便干脆闲庭信步,欣赏起了园中景色。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觉有人说话。

    并非是练朱弦有意偷听,只是修真之人五感锐利,而周遭又过于静谧。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凤章君与几名云苍弟子站在不远处的石桥畔,似乎正在商议着饮宴之后的安排。

    知道自己这样有偷听之嫌,练朱弦立刻转身走开几步,直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才重新停下。

    然后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凤章君现在的声音,倒是比从前沉稳浑厚许多。

    可他又转念嘲笑自己:那时候大家都只有五六岁,就连“男人”都算不上,又何谈“沉稳浑厚”?

    此刻,凤章君的声音是听不见了,可练朱弦却又不忍走开。

    他想要等等看待会儿凤章君会不会打这条路经过,于是左右逡巡,目光忽然定在了右手边的竹林深处。

    那里有一方活水池塘,点缀着碧荷青荇,金色锦鲤自在悠游。

    练朱弦走到池塘边,解开腰间的乾坤囊,摸索几下,从里面捉出了一个银光闪闪、鼓鼓囊囊的鲛绡提兜。

    他将提兜朝着池塘颠倒过来,里头涌出了一小股泥水,其间还夹杂着一抹亮眼的红色。

    泥水注入清池,短暂浑浊过后,一条只有手指大小的红鱼在水里愉悦地甩尾,大口吐着泡泡。

    练朱弦捡了一根树枝探进水里,小红鱼绕着树枝游动了几圈,仿佛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练朱弦勾勾嘴角,轻声道:“去吧,下次别再被人逮住了。”

    小红鱼这才甩甩尾巴,转身朝着远处的水草游去。

    练朱弦还想再多看几眼,却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刚刚才被刻记到脑海中的声音,出现在了背后。

    “阁下这是做什么。”

    “”

    练朱弦心头微颤,扭头看去,果然是凤章君。

    不久前还端坐高台之上的男人,如今就伫立在他面前。

    丰神俊雅、气势凛然。

    练朱弦曾经暗自假想过彼此重逢时的情景,却万没有这一刻来得真切紧张。

    他稍微静了静,这才回话道:“在下来时在涸辙里救下一条小鱼。见它可怜,便用鲛绡裹了一路带在身旁。方才发现此处有锦鲤悠游,便将小鱼投入水里,也好结伴同修。”

    当他说话的时候,那条与众不同的小红鱼又游了过来,仿佛在替他作证。

    凤章君低垂着眼眸看了小鱼儿一阵,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仙骨的蠢物,即便侥幸上得仙山,也是朽木难雕。倒还不如在山下找个池塘湖泊,同样是短暂一生,倒还能过得开心快活。”

    练朱弦一凛。

    虽然他并不知道凤章君何出此言,可是自从踏入云苍山门起这一路上被轻蔑、敌视的那种屈辱感,又涌上了心头。

    只是面对那些无关要紧的人时,他可以满不在乎。而现在,他却难掩内心的失落。

    莫非那条小红鱼其实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暗示,暗示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练朱弦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职——既然教主希望与中原云苍修好,那自己就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大局。

    于是他便不再多话。

    倒是那凤章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主动道:“阁下有点面熟。”

    仿佛是近“乡”情怯。练朱弦话到嘴边,反而犹豫起来,“五年前,仙君来过南诏。那时曾经远远见过一面。”

    “阁下原来是五仙教。”凤章君反应也是极快:“可我认识五仙教主,并非是你这般模样。”

    意识到凤章君正在打量自己,练朱弦也本能地抬起头来。

    他这才发现凤章君眸中无光,可以说是沉稳至极,却也如同至黯的渊薮、死水无波。

    练朱弦突然开始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名叫小华的少年。抑或是有人夺了他的舍,换了他的魂?

    然而怀疑归怀疑,练朱弦依旧不动声色:“神外雪山一带近日尸妖作祟,兹事体大,教主亲自带人围剿,这才派我前来。”

    凤章君倒也接受了这番解释。

    “贵教还是第一次受邀参加真王成圣大典。阁下既能受命前来,想必也是教中股肱。希望此行之后,阁下能将云苍与中原各派的善意带回南诏,让修真正道永享安宁。”

    善意?仿佛也没多少善意。安宁,我看也安宁不了多久——练朱弦暗自腹诽,但表面上却温和平静。

    见他驯服,凤章君也没有更多话要说,转身准备离去。

    心知此后恐怕就再难有这般独处的机会,两种纠结在心里一个碰撞,练朱弦还是忍不住脱口道:“请问凤章君可还记得柳泉——”

    凤章君脚步一滞,却并未停驻,只留下了一句话。

    “云苍是修仙地界,帝光之下,俗世凡尘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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