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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酒臭气。
她扇了扇,将酒葫芦递给旁边另一个小厮,道:“找个地方扔了去!”
说着皱眉往内院走,问道豆蔻:“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爱酒呢?”
“许是借酒消愁吧。”豆蔻想了想道。
愁更愁。
陈琛摇头叹了口气,非常主动的去了永安堂。
周微和栾氏去了长公主府没回来,她和一旁的红梅说了声,便带着豆蔻又回了聆院。
回到院子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直到天黑都没出来。
豆蔻见她到了时辰还不出来,只好上前敲门。
“小姐,该用膳了。”
里面却没动静。
她有些担心,刚要开门却被人给从里面打了开来。
“走吧。”陈琛说着便拿起一旁的披风出了门。
豆蔻跟着要往外走,却不想被云英给拽住了衣裳。
“怎么了?”她不解问道。
云英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觉不觉得小姐有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啊,哪里不一样了?”
云英摇摇头,蹙眉道:“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走吧。”豆蔻无奈笑道,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姐在认真做事呢,自然是与平常不一样的。”
是吗?
云英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放下,跟着豆蔻快步跟上陈琛的脚步。
一行人到达永安堂的时候,院子里正传出陈珉朗读文章的声音,声音清越里透着些稚嫩,很是好听。
红灯笼自屋檐下排了一圈,红彤彤的能照进人心里去。
这样的时光,无论有多难,她都要守护住的。
陈琛嘴角含笑,在丫鬟们的招呼声下进了屋子。
她一进屋子,陈珉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还知道回来啊。”周微瞥了她一眼,示意陈珉去出去看看陈平之快回来了没有。
陈珉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又惹到母亲了呀?”
“去去去。”陈琛打蚊子似的赶走他,又跑到周微面前给周微按摩着胳膊。
周微抽出手来走到一边。
她又跟到一边给她捶着背。
“今下午是选修课嘛。”陈琛嘟嘴道:“我都会了”
“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周微摇了摇头,又转过身来看着她,语重心长道:“玉姑,你是要为皇室做表率的,哪能像个皮猴子一样东窜西窜?”
陈琛低下头去。
周微叹了口气,蹲在她面前道:“母亲看你聪明的很,怎么有些事还是明知故犯呢?”
“我以后不了”陈琛低头道,要是母亲对她大骂一场还能顶顶嘴,可越是这样循循善诱她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听说你最近往忠孝伯府走得很勤。”周微又道。
陈琛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周微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叹了口气道:“母亲知道你皇外祖母伤害过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况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亲人没有隔夜的仇。”她见陈琛紧抿双唇,又道:“依你的话说,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陈琛用脚尖抹着地。
在她这里,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过去,永远。
“你皇外祖母将齐王削了王爵,齐王却转头跑去忠孝伯府求亲,哦,还是你那好朋友叫什么如的。齐王这是在打你皇外祖母的脸,打皇帝的脸也是打秦家的脸!别人跑都跑不及,你还三日两头往那边跑?”她望着陈琛苦口婆心道:“玉姑,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代表着什么?”
陈琛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这件事沈玫如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把惩罚都落在她身上呢?
罪魁祸首依旧由皇室庇佑着,那这个女孩子呢?连她自己的家人都认为是她将祸患带给家里,将她禁足在一座小院里!
可是这件事,她没有错的。要是错的话,她就错在入了齐王的眼。
可就是这样,她还在为齐王打算,还在为他的自尊心所忧虑。
“你皇外祖母那里我来说,你以后别去了。”周微站了起来,估摸着陈平之快回来了,招手准备让丫鬟进来上菜。
“那是我朋友。”
陈琛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又说道:“玫如是我朋友。”
“玉姑。”周微感觉有些头痛,她又蹲下身来望着陈琛道:“母亲说的这么详细,你还不明白吗?这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事情,这是你,是我,是我们家的事情。好了,母亲觉得你还是不明白,母亲再给你说一下”
“我明白。”陈琛道。
周微皱眉看着她,道:“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母亲是怕皇外祖母生气,世人的舆论母亲什么时候在乎过?母亲坚持从长公主府搬出来,坚持让府里人称呼为‘夫人’,母亲甚至同意我和止表哥定亲,甚至默认了珉儿的婚事,只要我们喜欢,母亲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却从不多加干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哪里不明白?()
周微愣愣的看着她。
“所以玉姑知道,母亲是不怕的。”陈琛笑道,牙齿亮晶晶的很是可爱。
“母亲,齐王没有错,玫如也没有错。”她指了指自己,道:“我也没有错,错的是秦情!”
“住嘴!”
秦情脸色通红,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着。
陈琛深呼吸了口气,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
“母亲”她轻声唤道,觉得周微这个样子很害怕,要上去拉她的衣袖。
周微摆摆手,约摸着陈平之快回来了,要去唤丫鬟们上菜。
“母亲,玉姑不明白。”
外面传来陈平之和陈珉说话的声音。
“你不明白什么?”
陈珉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过来:“确实是文采斐然,但看着却有些古板,像是拿了个模子来套上,再在里面作,一笔一划都出不了模子去!”
“那要是让你作呢?”陈平之认真道。
陈琛深呼吸了口气,问道:“母亲,皇外祖母即将铸成大错,你也不管吗?”
周微转过身来看着她。
“我好好想想,明儿给父亲看吧。”陈珉思考了半晌道。
父子两人走进来,见到母女俩之间的气氛不大乐观,陈平之走到陈琛面前,低声问道:“你母亲怎么了?”
陈琛松下身子来,笑道:“我又惹母亲生气了呗。”
“嘿,你这小丫头!现在说起来越发大言不惭了。”陈平之拽着她走到周微身边又笑道:“为夫的好夫人,为夫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啊。”
周微吩咐下去上菜。
用完膳后陈平之要同周微商量事情,周微让他先去书房辅导陈珉功课。
他临走前低声对周微道:“玉姑年龄还小,你不要太较真。”
小时候不较真,大了想较真都改不过来了。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看着父子俩出门又转过头来看着静静望着她的女儿。
她心里叹了口气,问道:“可还是不明白?”
陈琛摇头。
“哪里不明白?”
哪里都不明白,陈琛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话。
“母亲知道你不明白什么,可你口里的‘秦情’是我的母亲,那如果我犯了错,你还能记恨一辈子不成?”
当然不能!
你和秦情哪能是一种性质!
“哪里不能是?我是她女儿,自然是。”周微道,“虽说她要将你嫁入宫里,那也是一时的想法,如今既然没成便也就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她毁了我一辈子!”陈琛忍不住喊道。
“她哪里毁了你一辈子?事情不是没成吗?”
可要是她没有反抗成功成了呢?那么她前世所经历的事情就要再经历一遍吗?她不要!
那种生活太痛苦了,就像一把钝刀子再慢慢割你的肉,疼得都喊不出口。
“母亲,你相不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它发生在着和我们一样的事情,在那个世界里,我嫁进了宫去,然后孤苦伶仃求死不能了一辈子”
母亲,你知道一个人在空阔的院子里喊话都没人应的感受吗?你知道你对着高高的宫墙说话,连回音也没有的感受吗?你知道想死都死不了的感受吗?
“又说胡话,那些封建迷信的事情你也信?”周微笑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又道:“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做一些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幼不幼稚啊?”
不幼稚,幼稚我也认了。
她下了炕,弯腰提上鞋,闷闷不乐道:“女儿先走了。”
“还耍起小性子来了?”
陈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说什么她也不会听。
“以后别去忠孝伯府了,听见了没?”周微看着她背影道。
“不要。”
“陈琛!”
陈琛转过身来,看着皱紧眉头的母亲,淡淡道:“我只是个小孩子,我什么也不懂。”
周微被她气得头疼,一口气闷在心头上说不出话来。
陈琛绕过博古架走了出去。
豆蔻和云英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
“回去吧。”陈琛低声道,转身看了眼身后,终究是提步出了院子。
第二日阳光明媚,显然又是个好天气。
上午课毕,一行人去膳堂用膳,如今加上了成雯,倒也极是热闹。
谢知了在后面收拾着课本,陈琛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被成雯拉扯着往外走。
“今晚陪我去夜市吧,我自打回来还没去过呢。”
“你领着成霁去就是了?”
“那小丫头最近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呢,那有空搭理我。”成雯无奈道,又回头问她:“听说你定亲啦?”
“嗯。”
“那秦将军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身材好不好?”
陈琛瞪了她一眼。
“说嘛说嘛!”成雯用胳膊肘拐着她,陈琛躲到了丁婉华后面,拉了拉丁婉华的胳膊道:“嫂嫂,你来反击!”
“嫂嫂?!”成雯如同晴天霹雳般,僵硬的转头望着丁婉华。
丁婉华闹了个大红脸,恨恨的瞪了陈琛一眼,上窗口去打菜。
成雯立马跟了上去,在丁婉华身边左问右问。
陈琛哈哈大笑。
如果时间能在此时定格该多好。
不用去绞尽脑汁和秦太后斗智斗勇,哦,虽然秦太后并不瞧得起自己这个对手。
她深呼吸了口气,转头四顾,叶菁正笑眯眯的朝她招手。
对了,还有这步棋。
那就一个一个的来吧。
下午下学成雯硬要拉着她去夜市,她求救的望了丁婉华一眼。
“今日让我早些回去,便不同你们一起了。”丁婉华笑道。
陈琛立马耷拉下了头去。
“跟我去有这么委屈你吗?”成雯哼了一声,拉着她出了院门,见不远处大树底下站着两个人,一人是陈珉,见她们出来立马走了过来,另一个人
她眼中发光,捣捣陈琛低声道:“那是谁?”
陈琛抬头看了过去。
他怎么来了?难道周弘出宫的事有着落了?
她要往那边走,却又被成雯给拽了回来。
“那是谁啊?别看到好看的公子哥儿就往上贴,那一看就不是个在家里啃老的,哎,怎么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