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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头一次,他近乎暴怒的吻,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汲取她的每一寸芬芳,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的精魂都吸进嘴里才肯罢手。
百姓们的惊呼一阵接着一阵。
大脑中的眩晕已经快要湮没百里长歌的理智,她再也听不到百姓们的声音,只感觉得到唇瓣上他的疯狂肆意和暴怒,仿佛积雪上百年的青莲山突然发生雪崩,大坝之内洪流突然决堤,他带了千斤霸道万顷怒,将所有的力道都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
百里长歌呼吸艰难,身子虚软,瞳孔逐渐涣散。
叶痕视若不见,分毫没有减弱唇瓣上的力道。
唇上传来的丝丝疼痛拉回了百里长歌些许理智,唇舌间血腥味蔓延,她紧紧皱眉,他却好像在品尝世间美味,直到将她唇上的殷红血珠舐净才肯松开她。
早就已经没有力气的百里长歌终于得到解脱,身子顺着墙壁往下一滑,眼见着就要瘫软在地上,叶痕突然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对人群中微微一笑,“夫妻吵架而已,大家散了吧!”
他一笑,顿如深海明珠在深沉的夜里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百姓们看得痴痴然,都不由自主地往回退,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叶痕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百里长歌,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那样和谐而静谧的美好画面,看得妇人们如痴如醉。
百里长歌并没有昏迷,只是全身无力地躺在叶痕怀里,目光幽怨地盯着他,“现在你满意了?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今晚的脸全丢光了!”
“错。”叶痕低头,眼眸中的暴怒早已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只见星光点点,他纠正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叶痕的女人,更知道我们俩在大街上拥吻过,以后要是哪个男人敢再单独邀约你出来,打你的主意,必定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拥吻?”百里长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明明是你强吻我!”
“你也没反抗不是么?”刚才当着全城百姓在大街上吻她那一幕,似乎消散了他心中所有的不痛快,此时的叶痕,声音听上去愉悦非常。
“什么叫我没反抗?”百里长歌咬着牙,想着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男人,她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意中牵扯到嘴唇上刚刚被他咬破的伤,她痛得唏嘘一声。
叶痕借着月光,看到她微微有些红肿娇艳欲滴的唇,忍不住俯下身浅啄了一口。
“你还要不要脸?”百里长歌完全没有力气,只能用眼神瞪着他。
“你不是常说我无耻吗?那我今日就做尽无耻之事,也好名正言顺地担起这个名头。”叶痕说着,脚步加快,不多时便来到驿站,净房里的水应该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叶痕抱着百里长歌进去的时候,浴桶上方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喂!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叶痕抱着她一进门,她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双手捏成拳不断捶打他的胸膛。
叶痕毫无反应,轻轻将她放在浴桶旁的竹榻上,伸手就要去挑她衣服上的盘扣。
百里长歌一惊,她如今还在非常时期,还用着月事带,哪里容得他这般肆意?
她立即惊坐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手,挥赶道:“不要你瞎操心,我自己会沐浴。”
叶痕看见她面上的窘迫,心中了然,不便再留在净房,只得低声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你先去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叶痕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百里长歌突然道。
“嗯……我这就去。”隔着门窗,百里长歌总觉得叶痕的声音哪里不对劲。
她褪下衣物,抬步跨进浴桶,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撩动水花流过肌肤,脑子里幡然醒悟过来,她如今一丝不挂在浴桶里,待会儿叶痕将衣服拿来的时候,她怎么接?难不成要他直接推开门进来?
百里长歌磨了磨牙,都怪自己刚才神志恍惚没考虑清楚就让他去拿衣服。
难怪,叶痕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有古怪,他必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百里长歌气愤地一拳捶在水面上,激起水花无数。
“衣服我拿来了,怎么送给你?”净房外突然传来叶痕的声音。
百里长歌旋了个身,望向房门方向,皱眉道:“你去找个小丫头把衣服送进来给我。”
“小丫头?”叶痕疑惑道:“我直接给你送进来不就行了吗?”
“谁要你送!”百里长歌低嗤一声,“快去找个小丫头,否则我就不出来了。”
“这么晚了,我去哪里给你找小丫头?”叶痕幽怨道:“再说了,我不过就是给你送个衣服而已,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事。”
“那也不行!”百里长歌当即拒绝,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道脸红的么,刚才都敢站在大街上吻她,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我就站在门外等你。”叶痕幽幽道:“要不然你自己出来拿一下。”
“拿就拿!”百里长歌从浴桶中走出来,将湿发揽在一边,迅速穿戴好刚才脱下的衣服走过去打开门。
叶痕站在门外,见到她这个样子,轻笑一声没说话。
百里长歌从他手里接过衣服,迅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痕的房间与百里长歌的相邻,而裴烬的房间与他们俩的隔了一个天井对望。
此时的裴烬正站在扶栏边,看着百里长歌长发披散,手里捧着一套衣服匆匆往房间走,叶痕悠闲地负手走在后面。
裴烬眼瞳缩了缩,胸腔中压抑得透不过气。楼下的叶痕似乎感应到他的气息,上楼之际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清冷肆意,映衬得叶痕面容越发莹白,更看不清楚黑眸中的任何情绪。再扫了一眼正在推门而入的百里长歌,裴烬身子晃了晃,闭了闭眼睛后朝着楼下的人敛衽为礼,随后转身进了房门。
百里长歌关上门后,拿了一块干燥的绒巾坐在铜镜前擦头发,莲花香炉里升起袅袅轻烟,香气宜人,闻得直让人犯困。
百里长歌擦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去床榻上睡觉,模糊的铜镜里突然浮现叶痕模糊的容颜。
她一惊,迅速回过头,就见到叶痕正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捏着个秘色瓷瓶挑眉道:“今晚,你该记得擦药了吧?”
“我……”百里长歌还没说完,身子早就被叶痕打横抱起,直到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叶痕才将小瓷瓶放在桌上,回过头来剥落她胸前的衣襟,顿时一股刚沐浴过的清香扑鼻而来,如雪肌肤撞入眼帘,每一寸都光滑得好像打磨过,唯独被刺过一剑的那个地方还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痕,大概是上次及时用内力疗伤并擦过药膏的原因,剑伤处并未留下难看的疤痕,此时的那道红痕也大有随时消退的迹象。
叶痕缓了缓加重的呼吸,指腹沾染了药膏,轻轻涂抹流连在那道红痕处,手指刚一触及肌肤,百里长歌全身一震颤栗,毕竟受伤的位置特殊,他在涂抹的过程中难免触碰到胸前,她脸上烧得滚烫,凝脂般的肌肤迅速蔓延开淡淡的薄红。
相较于百里长歌,叶痕便淡定得多,手指触及的伤痕让他想到了那日在滁州别庄里她毅然决然将剑往自己身上刺的那一幕,眼眸里的欲火迅速消退,他只剩下平静和默然,手中动作有条不紊,直到完全涂抹均匀,他才轻轻帮她拉拢衣襟,给秘色瓷瓶塞上塞子后抬步就要离开。
“喂!你……”百里长歌咬着牙愤怒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叶痕转身。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百里长歌皱眉,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勾起了她一身火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
“不然你还想我怎样?”叶痕明了她的意思,故意挑眉问。
“还能……还能怎样,反正我这两天身子不适。”想到这个,百里长歌顿时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怏怏垂下头。
“那你便好好歇着吧!”叶痕弯了弯唇,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翌日,起床收拾好东西用过早饭后,一行人开始启程。
嘟嘟昨日睡的时间很长,所以一大早起来就精神得很,揪着百里长歌给讲了好长时间的故事才肯罢休。
马车经过府衙时,知府带着人在大门外恭送,百里长歌突然想起昨天在水渠边发现的尸体,但看府衙的人,似乎对这件案子不太上心,她收回视线对叶痕道:“要不先停一停,我去看看昨天发现的那具尸体吧!”
“回京的时间是控制好的。”叶痕犹豫道:“如果在这里耽误的话,到时候无名祠炸毁的时辰就会超出我的预料,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长歌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叶痕的事重要,索性不再提起。马车再度启动,她在脑子里不断猜测着叶痕究竟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能将无名祠炸毁的时辰控制得如此精准,但是想了好久都没有头绪,反而昏昏欲睡。
将脑袋靠在后壁上,百里长歌正准备浅眠,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只听外面魏俞低嗤,“大娘,你不要命了!”
百里长歌眼皮一跳,赶紧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突然跑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挡住了去路。”魏俞皱眉道:“王爷,她好像受了伤,我们要救她么?”
百里长歌正欲起身,叶痕手臂一横,阻止道:“你待在车上,我下去看就行。”
百里长歌点点头,又坐回了身子。
叶痕掀开帘子走下去,那妇人满身血迹,头发蓬松,衣衫褴褛,看样子好像才经历了一番生死劫,她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望向叶痕的眼神里突然生出一抹光,“王……王爷……救,救命……”
这声音……
百里长歌眼睫猛地一抬。
叶痕已经认出了妇人,忙走过去,在她两尺之外站定,问道:“吕大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有人要……杀我。”吕兴彩说着,嘴里立即又涌出了一股鲜血。
百里长歌赶紧提着药箱从车上下来,对魏俞吩咐道:“这周围可能有埋伏,你看护好嘟嘟。”又吩咐旁边骑在马背上的裴烬,“裴公子不要离开马车太远,待会儿恐怕会有危险。”
裴烬点点头,冲她温和一笑。
百里长歌一看见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就想到昨晚叶痕暴怒的神情,她赶紧撇开头迅速走到吕兴彩身边,伸出手替她把了把脉,随即眉头一蹙。
吕兴彩心脉俱损,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妇人在受了对方一掌之后还能坚持跑这么长时间,算是奇迹了。
百里长歌看了一眼叶痕,抿唇微微摇头。随后再看向妇人,伸手点了她几处穴道止住血液流出,再从药箱里拿出药粉撒在她伤口处。
但是很显然,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效果,仅仅能延缓她片刻性命。
“我没有时间了。”吕兴彩虚弱地摇摇头,“你们别耗费力气,先听我把话说完。”
百里长歌赶紧将耳朵贴过去。
吕兴彩要说的话可能是所有案子中至关重要的线索,由不得她不关注。
吕兴彩还没说,周围迅速蹿出数十条黑影,一个个蒙着面纱,神情冷肃。
“叶痕,你去对付他们,这里我看着。”百里长歌伸手托起吕兴彩的身子,将耳朵贴近她的嘴唇。
叶痕身影一闪,迅速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