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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萦双手摸自己的脸，果然。
没想到灵泉水还有这样的功效？
接连的郁闷总算被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冲淡，她这水能即时治愈伤口，在战斗中少说能顶半个初阶治疗师！要知道，治疗师在浮屠大陆上多珍贵啊，就算是初阶的，也是出任务组队时的抢手人选。她有了这水，就又多了一张实力筹码。
“走，吃饭去。”她对小黑说，“吃完饭去藏书阁，我要查查治疗方面的资料，把灵泉水好好利用起来。”
也许用得好，她就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脏腑，在修炼灵力的时候更少被火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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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夜幕下，烬从兵斗堂回到翠竹精舍。
小寒这孩子下午翘课，在精舍里睡了一觉，听见响动揉着眼睛出来，看见他：“哥哥你回来啦，阿萦姐姐呢？”
小鼻子用力嗅了嗅：“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哥哥，你身上有阿萦姐姐血的味道？你、你把阿萦姐姐吃掉啦？！”
呜呜呜哥哥你吃阿萦姐姐怎么可以不等我？！
北溟小寒控诉地看着哥哥。
而烬，周身散发的低气压阴郁得可怕。
第356章 人与兽的纠葛（1）（）
也许是察觉到危险，出于幼兽本能，北溟小寒的尾巴不受控制地露了出来。
他小小地“呀”了一声，连忙藏起尾巴就要开溜，要知道，这个时候兽化会被认为对哥哥的挑衅的——在他们一族，骨尾是非常厉害的攻击部位，一旦露出就是攻击前兆，他可不想被哥哥误会什么。
“站住。”然而，烬却叫住他。
北溟小寒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站住了：“呜……哥哥你叫我干什么？”
呜呜呜，我不吃阿萦姐姐了还不行么？
夜幕下，星光黯淡。
烬俊美得让人屏息的脸笼在一层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你不小了，要懂得藏好自己的尾巴。这里都是人族，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是魔兽会很麻烦。”
“我、我是魔兽？”北溟小寒微微张开小。嘴，愣了。
呜……
前阵子是谁非逼着他承认自己是人族，为此还不惜狠狠揍了他一顿的？
“哥、哥哥，”他抬起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喜怒无常的哥哥，“我、我可以是魔兽啦？”
烬瞥他一眼。
小男孩脸上欢呼雀跃的样子藏不住，很显然比起当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族来，他更愿意当一头自由自在的魔兽。
是啊……
他们这一族，从骨子里讲可不就是魔兽么？除了七万多年前和北溟皇族通婚，在更早和更晚的年月里，世世代代不都是魔兽后裔么？
“你一直都是魔兽，”他嗓音幽沉，告诉自己的弟弟，“我从没把你、还有我们这一族当成人族过。只是如今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们需要伪装。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人族，也从未被人族承认过。”
啊……
北溟小寒望着哥哥，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哥哥情绪很不稳定，仿佛有浓烈的杀意在暗中涌动，下一刻就会把身边一切都屠戮殆尽似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北溟小寒眨了眨眼睛，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而烬只是越过他，又穿过精舍厅堂，步上二楼。
二楼竹帘半掩，望出去是无边无际浩瀚的星空，漫天繁星组成一个巨大的、隐隐仿佛在流动般的星辰大漩涡，而这个大漩涡则隐隐往夜幕的西北方向倾塌。西北方向，就是无尽海的方向。
若说陆地上的人族与海中的魔兽族有什么相同——
那就是，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抬起头来，就都能望见夜空中这个璀璨惊人的星辰大漩涡了。
传说中，这是七万多年前大片陆地沉入海底后，为阻止海中魔兽重返人间，北溟皇后以星辰印为引，改变了天空中星星运转的轨迹，排列成的星辰大漩涡巨阵。这是浮屠大陆上的古往今来第一阵，利用星辰大漩涡催发的潮汐之力在海陆交界处形成屏障，隔绝两界，无论是人族还是魔兽族都无法跨越。
呵。
烬望着那个浩瀚璀璨的大漩涡，微微冷笑了。
他眉眼生得极其俊美，这一笑却如冰雪般森然，喃喃低语：“北溟皇后……你可曾料到七万余年后，我们魔兽族又重返人间？”
第357章 人与兽的纠葛（2）（）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族，他是斯塔卡。
斯塔卡是一种神秘凶残的魔兽，没有人——也没有兽能说清它们的来历，即使在魔兽族，关于它们的事迹也仅有留存于传说中的只言片语。然而仅是这只言片语，就足够让众兽都颤栗匍匐，闻风胆寒。
七万多年前的陆沉之战中，就有一头斯塔卡。
那头斯塔卡只在战场出现过一次，就折了北溟皇族的泰半大军，从此人族全线溃退。
后来陆沉，北溟皇帝和皇后被人族抛弃在冰冷的海水中，拥有空间之力的帝后在海底辟出了一个小小的避难所，空气、陆地、屋宇一应俱全。他们一边躲避着魔兽族一边栖居在那里，当时北溟皇后怀有身孕，数月后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彼时海里一片大乱，大多数魔兽——比如高阶恐怖如冥火兽都是不会水的，就算再厉害有什么用？也不过是仗着自身魔力在海水中苦苦支撑，把原本一天就该淹死的期限拖成一个月、一年……
海底的魔兽们陆陆续续死去。
剩下那些一息尚存的魔兽们更急迫地寻找延续生命的法子。
终于，还是让它们发现了北溟皇帝和皇后的避难所。
那里有空气，有久违的生存下去的希望。魔兽们疯了一样围攻那里，北溟皇帝和皇后坚守抵御，那场血腥鏖战的惨烈程度几乎不下于陆沉之战，魔兽们的血染红了那一片广褒海域。
久攻不下。
北溟皇帝和皇后虽然只有两人，但占据地利优势，又兼具阵法和空间之力，虽然左支右拙但并不真的给魔兽族可趁之机。
就在魔兽族绝望之际，一道巨大的阴影从深蓝血红的海水中游弋接近，然后，所有人和兽再次看见了那头斯塔卡……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斯塔卡。
它太巨大，没有谁能看清它的全貌，在留存于世的传说中魔兽们只记得它暗如墨夜的鳞甲和冰冷深紫的眼瞳，还有那张巨大的、布满利齿的口。它只轻轻一张口，一下就咬碎了北溟皇帝和皇后拼死守护的空间屏障，海水连同无数的魔兽汹涌而入，很快就把帝后二人拆吃入腹，渣都不剩下。
魔兽们占领了那处小小的避难所。
它们在避难所中央铺满花瓣的床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女婴。
它们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想吃掉那个女婴，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恐怖的咆哮——
是那头斯塔卡。
所有魔兽的动作都定住了，颤栗着，匍匐下身子，对它们中的最强者表示臣服。
斯塔卡伸出巨大的爪子，把花床上小小的女婴抓到自己爪心，一双冰冷的兽瞳不带什么感情地看着她。
小小的女婴似乎怕极了，连哭都不知道，她隐隐莹白透明的小脸如世间最美丽的花瓣，身周空间之力流转，把它的利爪割得生疼。
它赶走了其他的魔兽们。
守在那处破损的避难所边上，养着她。
其他所有的魔兽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只能惊惶地逃离了那里，每隔一段时间，在它们的魔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求得它的恩准轮番进避难所休养、补充，不至于溺死。
第358章 人与兽的纠葛（3）（）
避难所是需要空间之力维系的。
失去了北溟帝后，避难所在不到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就倾塌了一半。
所幸这三年里，当初那个小女婴长大了些，展露出惊人天赋，就算什么都不做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空间之力就能维系这座避难所的日常运转。她是北溟皇族最后的小公主，亦是这无尽深海中拥有空间之力的最后一人。
魔兽们担忧，人族的寿命那么短，待百八十年后小公主死去，这座避难所、连同它们所有魔兽的性命，又当如何？
还是那头斯塔卡。
在小公主十五岁的一个夜晚，它把她压到身下，征服了她。
它是那么庞大，就算刻意缩小了身躯也足足有两个人族壮汉那么大，小公主哭喊着，挣扎着，一度想咬舌自尽，都被它凶悍无情地控制住。
她出了很多血，昏死过去又痛醒过来，发丝凌乱，奄奄一息。
昏昏沉沉中，她想起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躺在那张铺满花瓣的小床上，用小小的属于婴儿的眼睛看着无穷无尽的魔兽冲进来，撕咬分食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记得那一幕，但她很清楚，魔兽族是她的仇敌——杀父弑母之仇！
她活下来，是为了积蓄力量、有朝一日为父皇母后报仇的！
却没想到大仇未报，她却在这头斯塔卡的身下承受这样的耻辱……
小公主的眼里沁出了泪水，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夜之后。
那头斯塔卡用魔力捆住她的手脚，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自杀。又天天喂她最鲜嫩的海鱼和魔兽肉，照顾着她身上被它弄出的伤口一点点好起来。然而刚刚好了一点，它就又把她压在身下，再度占有……
日复一日。
她痛不欲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煎熬过的那段日子，渐渐地，腹部一天比一天隆起。
她怀孕了。
她惊惶失措，不明白人族和魔兽族怎么可能有孩子？
然而，她仿佛从那头斯塔卡冰冷暗紫的眼瞳里读出了什么——从最开始起，它这样对待她，就是为了和她有个孩子！
延绵血裔，继承她北溟皇族的空间之力！
她不甘心，她被魔兽屠灭了满门，然而如今它们却要借她的肚子延续空间之力，帮助它们世世代代地活下去！
她用尽了办法想要打掉腹中的胎儿，然而手脚都被捆住，饮食都被它倒灌下去，她纵使拼尽一切……数月后，在经历了七天七夜的漫长痛苦折磨后，她生下了一头小小的魔兽——与它的孩子。
那是怎样的一头小怪物啊，她看一眼就恶心得想吐，它甚至不是人！
小怪物有着和它父亲一样的、肖似传说中龙的脑袋，巨蜥般粗壮有力的四肢，以及鞭子一样的骨尾。它浑身覆满鳞甲，看上去也和它生父一模一样，甚至就连那双深紫色的眼瞳也像极了它的生父！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人的地方！
却继承了她的空间之力。
第359章 人与兽的纠葛（4）（）
当她看见隐隐的空间之力环绕着那头小怪物的时候，心中涌起无边无际的绝望——是的，那头斯塔卡成功了，成功和人族生下了一头小斯塔卡，继承的力量足以让海中的魔兽世世代代生活下去。
可她呢？
她的血海深仇……多么讥讽！
小怪物很喜欢她。
刚刚出生就蹒跚地向她爬去，爬到她的身上，依偎到她的怀里“吼……吼……”地叫着求抱。
它的父亲——那头侵犯了她的斯塔卡解开她双手的束缚。也许它以为她当了母亲就会变得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