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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还是走”话还没有说完，雪安的眼神向男子一瞥后，就迅速收敛了起来。
许凉歌看到两人已入视野内，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灰，垂眸说，“小女子见过二皇子。”她苍白着小脸，表现的落落大方，宛如初开的白莲花，干净得很。
“听闻，淮国第一舞姬艳绝千秋，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男子的话语间满是称赞。
二皇子走到亭子中央，倏尔淡淡的幽兰香气萦绕，让许凉歌瞬间警惕了起来，这样的香气与昨晚的不速之客相同！
她无意识咬着下唇，不动声色静静敛下眸，“皇子见笑了，论姿色无人胜过贵妃娘娘。”
北野卯的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而微卷，笑起来像极了月牙儿，尤其是勾魂的眼神，更万分风流，可偏偏这会，因为对方的话而布满阴寒，仿佛见到巷角深处的臭鼠，不难察觉他对后几个字的极端厌恶。
“二哥！”从亭子外传来的叫声，顿时四人循声而望，那是属于阳光的男子，他剑眉飞扬，宛若自身带着不属于皇宫的侠气。
“母后身体欠安，说让咱们自行赏花。”说话的人，是皇宫的四皇子，名为系。
北野卯听到后，又恢复最初的模样，笑意盈盈道：“不知我和四弟，有没有和许千金共赏美景的荣幸？”
许凉歌回声，“二皇子说笑了，与皇子们赏景是凉歌的荣幸。”
于是，她跟随两人的后面，一边漫步在这蜿蜒的小道上，一边出神的望着某人的后背。
“不知何时能欣赏到天下第一舞姬的风范。”
“来日方长。”
昨夜的话依旧在耳边响起，鼻翼间那抹香气总是挥绕不去，让原本想婉言离开，但话出口的瞬间就变了个样，因为她想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为何夜袭。
突然，许凉歌感觉脚踩到滑石，一下重心不稳，就要倒地的时刻，她被某人拥入怀中，“凉歌小心。”
他的眸好若在暗送秋波，调笑着说让她小心，看见这样的男子，许凉歌再次陷入深思。
北野昴，昨夜的男子究竟是不是你
第七章 宫中妇，牢中鸟（）
继那天后，许凉歌就再也没见过皇贵妃和任何皇子，她的日子只剩下舞蹈。
刚进宫时并没有考虑自己应献什么舞，直到现在也不明确，只是让舞师和她多练练契合，让舞蹈动作和谐点。
大概是心烦意乱的原因，所以，她打算回家一趟。
走进长乐堂的那刻内，许凉歌就听见阵阵咳嗽声，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就看见坐在椅上，因为咳嗽身体抖动的男人。
“爹，你生病了吗？”口气中夹杂着几丝忧虑，那样子的爹是她没有见过的，走了几日，爹的鬓角就已斑白，有着岁月意义的皱纹长在眼角。
“凉歌，你怎么回来了？”许宗德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喜，伸出手抱了抱她，然后将她拉到另个椅子上。
许凉歌眉眼带着笑意，答道：“凉歌不知要献什么样的舞，心有点乱，所以出宫散散心。”
“那就好，要是在宫中受欺负了，一定要和爹说。”
“恩。”
许宗德像是无心的随口一问道，“凉歌选好夫婿了吗？”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声，转了个话题，“爹，你把皇贵妃的事跟我说说，好么？”
“当年皇贵妃楚千柔也只是个妃子，而她的姐姐楚千荷却是淮国的皇后，但因得了怪病，早年就瘗玉埋香，之后，楚千柔因为跟皇后面貌近似，得以迁为皇贵妃。”
许宗德不知道自家孩子为什么问皇贵妃的事，也没用考虑其他，便简单说了些，当然，其中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他也一定会省略。
“爹，二皇子是皇后之子？”
“算是吧。”他的答复模棱两可，似不忍欺瞒，但又怕许凉歌知道太多，惹祸上身。
这世间的事变化莫测，尤其是巍峨的皇宫内。
虽然，实权大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可谁又敢保证这权利他一直紧握？他怕他亡故后，凉歌被欺，所以她才让她进宫，祝她成为一国之后。
而这边的许凉歌听见后，也只是垂眸，看来爹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那只能向别人询问了。
“爹，你的身体”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道：“近日得了风寒，没有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我。”
许凉歌点了点头，“日子渐凉，应多添加衣裳，我还是派雪安回来照顾爹吧。”
“雪安确实懂得伺候人，但毕竟是你的贴身丫鬟，自是了解你的习性，所以不必了。”
“恩。”
接着两人又聊了会，男人留她吃晚饭，却被她拒绝。
看着熟悉又觉得有些陌生的许凉歌，虽然她还关心着自己，但总感觉什么变了。
“凉歌，”他叫了她一声，缓而慢的继续，“你恨爹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许宗德好像苍老了不少，那语气中是隐藏不住的颤意。
许凉歌几乎下意识的愣住，在她反应过来时，便是想开口说不恨二字，却也知道为时已晚，她的心已经暴露在爹的面前。
她恨他，是恨得。
恨他不给她一个逍遥快活的日子
恨他小时候就剥削她应有娘亲的爱。
恨他把她嫁入宫中妇，牢中鸟。
可他终究是她爹。
便是恨，也深不入骨。
她何尝又不知道那人是为了自己好，又何尝不知道他也不忍她进宫。
第八章 暗楼阁（）
许凉歌离开家，走在热闹的市集上，然后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阁楼前。
其实这次出宫的目的，也不止有散心，也是想暗中了解某些事，所以她特意没带丫鬟，独自前往淮京号称无所不知的‘暗楼阁’。
她正站在门前踌躇着时，忽而大门被打开，周围并无他人，她默声，迈着脚步进去。
许凉歌径直的走进某个屋子里面，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男子望向她，一抹媚笑随嘴角出现，“不知姑娘认不认得我？”
闻声，许凉歌细细端倪着眼前的人，那张比女性还要柔上几分的脸，如果不是穿男衣，必定会让人错乱混淆，这样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出现过。
“也是很久了，你不认得自是正常的。”男子像是安慰自己般，低喃了几句，接着道：“姑娘来暗楼阁询问何事？”
“问一个人。”
“姑娘可知这里的规矩，凡是有得必有失，既然要得到某些东西，小姐自然要给予想应当的。”
许凉歌眸光闪了闪，声音有些低，“不知暗楼阁想要什么？”
暗楼阁出现以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带千金万两，或价值连城的物件，暗楼阁自是不缺那样俗气的东西，所以大多人都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但少数人不曾携带任何宝贝，只问要什么。
而这样的人，往往会得到最好的回应。
他笑意不减，“小姐想要问谁？”
“当今二皇子，北野昴。”
“二皇子，因卯时出生，取名为卯，虽宫中传他是已亡的皇后之子，但”男子故弄玄虚，顾盼流转间又继续说，“但北野昴出生两个月后，皇后所怀的三皇子就出现了。”
“所以二皇子并不是皇后所生？”
对方狭长的眸子盯着许凉歌，让她不知怎生出种熟悉感，接着就听见，“宫里长活得长久的公公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婢女所生，北野皇最爱的人是故去的皇后，与他人少数亲近，可却意外让个婢女怀了龙种，这件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
她咬着下嘴唇，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那为何没有告诉自己？
“我想知道，那个婢女还活着吗？”
男子听见她的询问，轻笑了出声，似乎没料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许小姐你说呢？”
“我知道了。”许凉歌抿抿唇，然后不确定的道：“我们以前是不是什么地方见过？”
他的眼神深漠的厉害，嘴角也始终有抹不去的淡笑，话语间总是含着别意，“姑娘不用在下提醒，终有一日会想起来的。”
“而那时我们会再次相见，向你索要今日的报酬。”
许凉歌顿了顿，回应：“好。”
既然对方不想让她想起，那她又何必庸人自扰，而且知道了那些事情后，更多烦乱的事情会接踵而来，皇子里，她还没有遇见的便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回宫之后，她就该考虑谁是她的命中之人了。
第九章 乞丐（）
不打算继续逗留的许凉歌，想要转身离开，就发现名穿着褴褛的少女出现，她颇为狡猾的眼神紧紧直视前方。
“喂，你就是暗楼阁阁主？”
“正是在下。”
少女目若旁人的大步向前，眼眸中有种明亮的星光，要是忽略她的衣裳，定会认为她是某家泼辣的大小姐。
“你们这里号称无所不知？”
阁主无声的斜睨着她。
“若我想问的事你们不知道，怎么办？”她的脸上脏乱，但难以掩埋那姣好的面容，明眸皓齿，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他依旧没有回应，而少女则是继续态度嚣张的问，“我三天未吃饭，前天张乞丐约定说后天请我吃，我昨天却抢了狗的饭，于是我跟张乞丐说明天请我吃，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再吃到饭？”
“暗楼阁向来只回答有报酬的问题，不知姑娘的报酬是什么？”
“一顿饭啊，回答完了，张乞丐那顿饭我不吃，给你了。”她一脸刚正的模样，但却让在一边的许凉歌露出了笑容。
这个人很有意思。
“”
“阁主不要不回答我啊，怎么简单的问题阁主不回答，那无所不知就如同虚设了，到时候就不要怪咱小乞丐嘴快了。”少女的眉毛挑起，明显正儿八经的找事。
男子并未搭理对方，打了一个响指，出现两名黑衣人，将那名少女抬了出去。
等许凉歌回神后，就发现只剩下对方和自己，男子有礼貌的道：“有缘再见。”
“恩。”
语毕，她就走了出去，然后刚走到大门边，就发现了刚才古灵精怪的人儿。
“好饿”少女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叫着。
“你不是昨日刚吃完？”许凉歌打趣道。
闻言的人抬起了头，闯进了对方那双藏有友善的眸子里，她嘴巴一撇，“前一句是真的，后面全是为了玩笑那阁主。”
少女委屈会后，她眼珠转了转，“姑娘看你春光满面，善良仁慈，施舍施舍我这个小乞丐好吗？”
许凉歌笑了，仿佛泪痣也带着笑意，“好。”
“你能保证衷心于我吗？能，我便让你吃饱穿暖。”
少女从未看过那样明艳的笑容，不是来自周围的恶意，而是真实的，温暖的笑，让她的狡猾减弱了大半，“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我从小漂泊无依，跟狗斗，只会点皮毛功夫，和这股野蛮劲。”
“我就是赏识你的野蛮劲，你只要忠于我就好。”许凉歌伸手将对方扶起，像是对待自己身边人，给予最好的帮助。
“只要小姐不嫌弃，我定无二心。”少女怀揣着真意对着她。
“1素衣染尽天香，玉酒添成国色。”许凉歌抹去对方脸上的污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