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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乱宫门-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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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霜低低地喊了一句,“爹……”眼泪便夺眶而出,她见墨尘手臂上的伤势严重,急忙跪在一旁,替他检查伤口。

    只见那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着黑血,谦霜知晓那是被血蝠啃咬后留下的伤口,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墨尘见她不知所措,抬起虚弱的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前面那种黑果子,你采一株来,随后捣成泥,敷在我的伤口上就成……”

    谦霜一听,急忙顺着墨尘所指的地方跑去。

    她刚离开,墨尘便看到了方才一直站在谦霜身后的祁王,他低了低头,依旧是虚弱地说道:“微臣参见祁王,微臣身上有伤,不方便给祁王行礼,还请祁王恕罪!”

    祁王抬了抬手,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了看墨尘,说道:“墨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尘摇摇头,清瘦的额头上布满着冷汗,虚弱地说道:“微臣原是带着内子一同前来北巫山烧香拜佛,谁曾想会遇到这件事。”

    祁王静静地听他说完,深邃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冷漠和狐疑,“那么请问墨大人,墨夫人现在身在何处?”他对于墨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不仅仅是因为当年昭阳宫一事,还有那次他在墨府门前见到谦霜受到侮辱,而她这个父亲却连句话都没有。

    “内子身体不好,启程较晚,而微臣因想要先出来散心,所以才会先到达北巫山。”墨尘扶着血淋淋的手臂,一脸痛苦地说道。

    祁王瞥了一眼散落在他身旁的血蝠尸体,随后又看了看墨尘的伤口,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谦霜按照墨尘的吩咐,将那黑果子采了回来,然而果子采回来的时候,她却再次陷入困难之中,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可以捣碎果子的物品,她见父亲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出血,心里一时着急,正要将果子放入口中嚼碎,却听到身旁一声呵斥。

    “你做什么!”祁王皱着眉头,疾步走上前去,用力拽住谦霜的手。

    祁王是在情急之下出手,心中慌乱,轻重也没有把握好,谦霜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回答道:“我把这果子嚼碎了,然后敷在父亲的伤口上。”

    听完谦霜的话,祁王一声轻叹,接过她手中的果子,随后说道:“把锦帕给我。”

    谦霜急忙将锦帕递了上去,祁王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眼中写满了期待,接过她手中的锦帕,将那些果子包裹在其中,随后手掌一捏,略微一使力。

    等祁王将手中的锦帕递给谦霜的时候,谦霜惊奇地发现方才坚硬的果子都变成了粉末。

    谦霜接过锦帕,抑制不住内心的感谢,冲祁王莞尔一笑,方才见他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看,她的心中不大好受,虽然父亲自幼没有怎么照顾她,但是毕竟是她的生身父亲,看到祁王那种态度,谦霜实在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别愣着了,你若是再愣着,墨大人的血可是要流干了。”祁王扬扬下巴,语气之中的冰冷之意始终未减一分。

    方才感动,现在听到祁王的话,谦霜心中又好似被什么堵着一样,便急忙走到墨尘的身旁,随后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锦帕上的粉末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粉末落在伤口上的一瞬间,墨尘不由得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倒叫谦霜慌了神,捧着锦帕的手也不住地颤抖着,“爹……”她不由得哽咽地喊了一声。

    “没事的,霜儿,你继续敷药,这点痛,爹不怕!”此刻,墨尘的额上已经布满了冷汗,却仍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谦霜,随后他抬起了左手,轻轻地抚摸着谦霜的头,低声说道。

    此时,谦霜已经泣不成声,极力咬着嘴唇,替墨尘上好了药。

    锦帕上的粉末已经全部敷在墨尘的伤口上,谦霜见流出的血液也渐渐恢复到鲜红色,而出血量也在减少,便急忙用手上的锦帕将那伤口包扎好。

    “父亲,我送你回府吧?”谦霜将墨尘扶了起来,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心里却感到奇怪,父亲怎么会独自一人前来北巫山,他出府的时候没有带随从吗?

    “不必了,不必了,”墨尘慈爱地看了看她,低声说道,“王爷还在场呢,你随王爷回府吧,我自己回府就可以了。”他说完,依依不舍地看着谦霜。

第六十五章 墨尘的阴谋() 
见父亲如此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谦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还未出嫁的时候,父亲素来对她严厉,对她的生活起居也从不过问,哪怕她被顾氏强制嫁给葛公子,父亲也是不闻不问。

    今日再遇到父亲,谦霜虽然偷听了他与晋王的对话,但是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阴险狠毒之人,眼下他受了伤,又是孤身一人出现在北巫山上,她的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

    谦霜转身,向祁王行礼道:“王爷,妾身有一事相求,”未等祁王开口,她直接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妾身想护送父亲回府。”

    “就凭你?”祁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之中带着不屑,“凭你也能够护送墨大人回府?”

    祁王说话时的那种不屑的语气,谦霜已经听过许多次了,但是这次,却让她感到十分意外,一想到方才在车上,他们还那般缠绵,怎么现在他就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看她不顺眼的祁王。

    “回禀王爷,”谦霜暗暗调整了呼吸,依旧是语气平静地说道,“清河城中治安优良,妾身并不担心路途之中的安全问题,只是父亲年迈且身上有伤,作为子女,理当陪伴他回府。”

    她这一句话说得从容,令祁王微微一愣,只是下一刻,祁王的嘴角向上一扬,语气轻松地说道:“方才祁王府的护卫们在下山的路上发现了尸骨,侧妃你该不会是忘记了?”

    他言语中的“侧妃”二字正是在提醒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是听了他的话,谦霜也有些纳闷,祁王是在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会一而再地阻止她护送父亲回府。

    谦霜偷偷地抬起头,不巧对上了祁王的双眸,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之中依旧是带着一抹冷淡,而见她盯着自己,眼眸之中的冷淡愈加浓烈了。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谦霜轻轻地摇晃了脑袋,依旧是恭敬地行着礼。

    一旁的墨尘听到祁王如此说道,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虽说他并不疼爱谦霜,但却十分在乎谦霜到底会不会护送自己回府,他扶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心里正盘算着,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谦霜跟着自己回去?

    “王爷,”墨尘有些虚弱地说道,“微臣有些头晕,想到一旁的树下坐着歇息一会儿。”他说着,正要恭敬地行礼,却被一双手给扶住了。

    谦霜咬咬牙,虽然已经极力敛去了眼中的愤怒,但是心里还是十分难受,父亲受了伤,自己不过是想要护送父亲回府罢了,然而祁王却是在故意刁难,但他祁王,而自己只是侧妃,谦霜心里再生气,却仍要恭敬地说道:“还请王爷恩准妾身护送妾身的父亲回府!”

    她虽行着礼,但是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半步退让。

    祁王见她如此坚持,暗暗叹了一口气,与谦霜接触久了,他渐渐地有些不懂自己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对于谦霜,他有种想要保护着的欲望,这是令他感到奇怪的一点,但对于墨氏一族,他心中的恨可不少,当年昭阳宫一案中,墨尘在其中可是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祁王未下令,墨尘也不敢行礼离去,而谦霜却是咬着牙,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过是护送自己的父亲回府罢了,祁王为何就是不同意呢?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只听从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谦霜转过身去,见一辆简素的马车出现在面前,只见那驾车的人穿着衙役的服饰。

    衙役见到祁王一行人站在前方,急忙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随后他掀开车帘,对车厢内的人说道:“回禀大人,是祁王。”

    此话一出,只见一人急忙掀开车帘,而那衙役急忙跳下马车,将车中的人扶下马车。

    那人身着便服,一袭暗灰长袍包裹着他肥胖的身材,秦同甫挺着圆滚滚地大肚子出现在祁王一行人面前。

    “下官参见王爷!”秦同甫疾步走到祁王的面前,行礼道。

    “不必多礼,”祁王背负着双手,语气平稳地说道,“尸骨在前方,秦大人去查看吧。”

    听到祁王的话,秦同甫点点头,还是恭敬地一行礼,随后便走到自家的马车旁,谦霜见他爬上马车之时,车身也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了两下,她便不道德在心里笑了笑,而眼中的笑意也无法抑制住。

    然而这些都被一旁的祁王捕捉到了,他轻叹了一口气,那一日把谦霜从墨府带回王府之时,他见墨尘对谦霜态度极差,祁王心中就感到十分疑惑,而如今又见墨尘对谦霜一脸慈爱的样子,他就更加疑惑了,可是他说什么都不会让谦霜陪着墨尘回府。

    “王爷,”见秦同甫的马车已经离去,谦霜便又请求道,“父亲身上有伤,妾身希望尽快护送他回府疗伤!”她心中着急,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好的态度了,故说的也着急些。

    “本王陪你一同护送墨大人回府!”祁王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回到了马车上。

    墨尘一听这话,心中十分着急,方才他和晋王在禅房中秘密谈话时,听到晋王身旁的护卫回禀说有人在禅房外偷听,他走出禅房的时候,见晋王的死士追着一男一女,而他又从守在静慧庵外的墨毅的口中得知,逃跑的二人之中,其中一人正是谦霜。

    对于谦霜,墨尘对她从来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谦霜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切恶梦的开始,而如今他的力量慢慢开始强大了,他的靠山也越来越牢固了,他可以亲手结束这个恶梦了。

    由于事先服过解药,所以墨尘手臂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加之方才让谦霜摘了一些北巫山上特有的辟毒果,眼下他手上的伤口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为了不让谦霜看出,墨尘仍是虚弱地斜靠在身旁的一棵参天大树旁。

    他所做这些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设计陷害谦霜,所以在顾氏强制将谦霜嫁给葛公子之时,他明知此事,却没有阻拦,而今日之事,是谦霜运气差,自己送上门来,正好让他可以顺利地实施计划。

    谦霜听完祁王的话,一时愣住了,也忘了道谢,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和她一起护送父亲回府已是殊荣,她只得乖乖地走到父亲的面前,将父亲扶了起来,一脸担忧地说道:“爹,你的伤口还疼吗?”

    墨尘摇摇头,脸色却依旧惨白,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但他仍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谦霜,轻声说道:“霜儿,爹一切都好,只是要劳烦你和祁王送爹回府……”他说着,脸上呈现出一股深深地愧疚之感。

    “爹,我是你女儿,护送你回府是应当的,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由于祁王坐在马车里,而谦霜也不能将父亲扶上马车,只能牵来一匹骏马,随后她对墨尘轻声说道,“爹,只能委屈您骑马回府了。”

    墨尘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愈加明显,他接过谦霜手中的缰绳,低声道:“傻孩子,你能护送爹回府,爹已经很高兴了,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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