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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明白,他们让翩翩露面,就是想让自己跟了去,等着她的,必然是陷阱,应该有上次那两个鬼王宗的人,还有天宗的人,父亲必会动用全部的力量,务必将自己一击而中。
那此时,柳从浩身边,柳府,将是最空虚的。
她悄悄混在人群中,出了门,柳府的马车,她一眼便认了出来,一起一落呼吸间,避开任何人的耳目与感觉,如夜色中的一片落叶飘过,贴身车底,静静等待着。
翩翩已换上男装,悄无声息地出了无忧阁后院侧门,钻进一辆侯在门边的马车,往城东而去。
刚出门,就察觉到有人远远地跟来了。
她有一丝不安,若真是要等的那人,会这么轻易被自己发现吗?
总得试试。
马车驶进了一条胡同,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却越来越弱,直到在一所宅子跟前停下,她下了车,故意现出身形,走了几步,跨进大门去。
没感觉有人过来,很奇怪,但她又安心了,也许是那人开始追得急,才露了痕迹,后来注意藏身隐形了,自己便再感觉不到。
她进了屋,盯着桌上锦盒内圆圆的一颗小石头,也静静等待着。
柳从浩的马车弯弯绕绕走了很远,开始向东,后又折回来往西北,好久才停了下来,阿秀一路提气轻声,车身重量并未增加,是以车夫也未曾察觉异常。
等到四周都安静下来,她真气耗损也不少,遂坐地凝神吞吐半息,方轻悄悄从马车底钻了出来,似一阵青烟,越过一座低矮的围墙,翻进院内。
她闭上眼睛,灵台一片清明,触觉向四周延伸开去。果然,宅子内只有一些普通的巡卫和哨岗,并没有什么危险人物。
这是她的家,又不是她的家。
或者说,这本来应该是她的家,但是,却从来不属于她。
天宗的绝情断义,便是连血脉亲情都一概抛舍吗?
她抑下心口的不平不甘与惆怅心酸,深吸一口气,朝柳从浩之前走的宅院北边摸去。
一座灯亮烛明的堂楼出现在一排高大的银杏树后,初冬时分,银杏的叶子早已掉光,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夜色里伸展。
阿秀趁着夜色,攀上其中一棵树枝相对茂密的高树中部,从这个高度,可以看见院内灯火与花窗。
院内也只有三个暗哨,且是一般身手,看来高手果然倾巢而出往翩翩处去了。
她真气贯耳,立时捕捉到柳从浩低低的声音。
“已经派人去查他背景,若是干净,倒可以一用,看起来是个知晓分寸的。”
“嗯。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姓牛的倒了正好,正好周觅要回京了,去顶他的职。只那京帮的许老三,也太奸猾了些,一下算计了两个朝中官身,你再派人去探探他的底。”
阿秀一听这声音,便止不住地心血翻涌,胸口憋闷,喉头腥苦,这声音,这带她来到人世间,又送她入地狱的那人!
是父亲啊!
牵过她的小手,抱过她举过头顶,送她入道观,年节来看清修的她,带来山外的礼物。她是那么欢喜,女娲娘娘的糖人、八仙过海的花灯、绣满珍珠装满香草的小荷包
虽然他总是神色清冷,虽然他总是语气严厉,可他是唯一让她觉得在世间有牵绊的。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气息变得浑浊。
忽然一丝微不可查的声音从旁边另一棵树上传来:“咦?”
阿秀一凛,忙镇下心神,凝神看去,一个黑衣黑面巾的夜行人,和她一样,蹲在树梢间。
此人是谁?自己刚才一时分神,竟未察觉他什么时候来的。
而那人也是同样的反应,没想到这树林间还有一人,是个面容丑陋的瘦小女子,看样子也不是柳府中人,江湖上也听过有这样一号人物。
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以自己的修为,竟没提前发现此人的存在,要不是她忽然呼吸变浊,恐怕自己还一直察觉不了,不由涌起一丝难得的恐慌,不知此人,对他今晚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他守了柳府好多天,终于等到今晚,府内高手竟都不见了,才摸进这府中深处的书房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好好利用这一刻。
他静静地看着阿秀,阿秀也静静地看着他。
二人皆明白,对方至少不是敌,都是冲柳府来的。
阿秀不想节外生枝,她还想听听那父子二人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要知道什么?问他为何要放弃自己?问他有没有过将自己当作女儿?
不能问,没法问,那就偷听吧,守下去,总能有些收获吧。
在二人的僵持中,书房内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
“那边我去了一趟,静悄悄的,还没发动,怕是鱼儿漏网了。”柳从浩道。
阿秀明白他说的是翩翩那里。
她自然不会让李昱怀去冒险,只让他记住大概的屋舍位置,回头让京帮的人去探寻,总能找到翩翩所在。
柳相国叹息一声,声音传来:“迟早回来的。”
窗前多了个黑影,身材魁梧,正是柳相国,此时往银杏树这边看来。
忽地阿秀心中掠过一丝警觉,扭头看去,离她两丈远的树上黑衣人,正拉开一把小巧的折叠弓,一支通体乌黑的袖箭,搭在上面,他的动作潇洒如流水,转眼弓如满月,一切都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进行。
他是来刺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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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密道()
阿秀的脑中瞬时转过这两个念头。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袖箭扎破夜色的一瞬间,拔下头上挽着一头青丝的银簪,往袖箭处追去。
“叮当!”一声轻响,横空而去的银簪撞上袖箭,竟断成两截,落往地上,袖箭往斜飞去,如流星般,“锵!”扎进书房花窗旁青砖墙面。
就在银簪撞上袖箭的同时,柳相国也察觉到夜色中的危机,往窗内避开,紧接着有人喝道:“有刺客!”
夜色中人影跑动起来,向银杏树而来。
阿秀轻叹一声,此人敢来刺杀柳相,果然有两下子,以她灌满真气的银簪,也只能迫得剑势稍歪,现下引来护卫,只得离开了。
那人的骇然比阿秀更甚,以他的箭意,能百步入盾穿甲,更何况这袖箭,乃精钢所至,坚硬无双,此女子竟以一枚小小银簪,在半空中截击袖箭!
这分准绳已经是世所罕见,要知道这一箭破空,也就一呼一吸间的事,更何况,她还将袖箭击歪,破了自己必杀的一箭!
他又恼又悔,错失这个良机,下次更没机会了。
见护卫赶来,不敢做停留,见北边暗沉一片,似无灯火,遂穿林过树,往北跑去。
阿秀也同时在四下查看,抓过手边树枝卜了个出路卦,被困于木,生路在南,穴中别洞天。
忙跳下树,追上那黑衣人,拽了他衣襟一把,低声道:“跟我走!”遂回头朝南边摸去。
那人已不奇怪她的轻功能追上自己,只是奇怪她为何要往南走,此女看来与柳相是敌非友,刚刚为何又要救他呢?
以她的本事,当不会以此伎俩来害自己。他本是行事果敢磊落之人,只楞了半息,便回头跟在阿秀身后,迅速往南而去。
柳府中的高手虽不在了,护卫却如蝗虫一样,一群一群涌过来,幸好二人身手够快,渐渐将护卫甩在身后。
南边房舍密集,倒也成了绝佳的掩护,眼看要到了外墙,二人凝神看去,墙头竟密密麻麻布满弓箭手。
“这边。”阿秀又轻声道。
几个起落,折回园内,一座小院外有一方池塘,塘中几座嶙峋的太湖石假山,阿秀摸进假山中,按卦象看,此处该有隐秘洞穴。
进去一看,心下大喜,假山中的小径,竟然是个拙劣的八卦阵!
她左拐右转,几步就到了假山中间,一方洞穴立在壁上,二人闪进洞内。
黑衣人大奇,此女怎的对柳府很熟的样子,他虽不懂八卦阵,但刚才进来的路线,明显是种障眼的阵法。
外面传来呼呼喝喝跑动的声音。
阿秀则悄悄在洞内四壁摸索,很奇怪,这样一个山洞,为何要用阵法护住?洞内必有蹊跷。
黑衣人察觉到了阿秀的动作,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普通山洞,也学着阿秀的模样,走到山洞另一头,用手摸索起来。
忽地脚下一顿,刚刚踏地两步,隐约感觉到地下有空旷之感。他拉拉阿秀衣袖,眼神朝地面一扫。
阿秀忙蹲下,摸到地上泥土,这气味,是新鲜的腐泥,长埋于地下的。
此时在地面出现,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将这些泥土挖了出来,那么被挖的,显然就是这洞穴下方。
阿秀摸到土地中一块凸起的边缘,该是地道口。
黑衣人也蹲下身,阿秀以传音入耳在他耳边道:“地道。”
黑衣人点点头。
外面声音忽然嘈杂起来,显是有人往这边而来。
有人喊道:“湖中央还没查过。”
一个可能是总管的人答道:“假山上面的机关没被触动,显然没人去,恐怕那小贼往北去了。这里留下看守的,其他人跟我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呼口气,假山上竟然有机关,幸好阿秀知晓阵法,避了开去。不过,这地道,怕也有什么机关,他们二人不敢贸贸然打开,黑衣人忽然跪在地上,以耳贴地,静静听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对阿秀低声道:“空的。”
阿秀心中一动,这声音好熟,似乎在哪儿听过。
她仔细搜索着记忆,雨良认识的人很少,难道是月娘那时候见过的朝中之人?
等到周围声音渐渐散去,阿秀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触手处微微一动,阿秀一愣。
她摸上的是一块凸起的山石,这是地道开关?
黑衣人也察觉了她的异常,一动不动继续跪在地上。
阿秀闭眼思考着,既然外面是八卦阵,里面的开关,必也与阴阳五行有关,八卦门!
她想着,试试吧。
遂按照开启八卦门的方式,以山石为门环,天九地九,白虎青龙各六,地面泥土忽然发出西索西索的摩擦声,泥土下的两扇铁板缓缓分开,露出一个洞口。
黑衣人呼吸也重了几分,他一直在监察地底动静,见并无意外,率先跳进洞口去。
阿秀暗叹此人大胆聪明,虽初次相见,却如此相信与配合自己。
一面想,一面跟着跳了进去,洞口很高,没有台阶,想来洞中之人要出来,若是没有轻功,怕是难了。洞中昏暗,一条通道只得半人高,想来该是湖底,通道尽头有昏白色的模糊光亮。
这感觉,让她觉得,不是密室,而是地牢!
通道不长,想来是刚刚到湖岸,一间四四方方的壁室出现眼前。
二人见到光亮,皆是一愣,室内并无灯火,那光亮,乃是四壁各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芒,莹莹生辉,满室月华一般。
饶是阿秀在后宫时,见过众多稀世珍宝,面对这种大个头光辉明亮的夜明珠,也不免概叹。
那黑衣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柳相国,不知占了孟朝多少金山银海。
室内再无通道,空气有些憋闷,置放了一张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