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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重生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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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摇走过去,见两人双双看来,即是一笑:“安心吧,我走了一天,累的很,看一眼你们就走。”

    说着扫了眼棋盘,笑看向皇帝,“你今晚上要是不输,明儿我把从闽南带来的那副暖玉棋子给你。”

    皇帝敲子落棋,但道:“换一换,把你从太皇太后手里讨来的《江南百景图》给我。”

    长公主挑眉,“狮子大开口?”

    皇帝但笑,扬眉看她:“长姊信不过自个儿的眼睛了?”

    “成。”长公主一点头,顺手一搭明微的肩膀,笑道:“我可是信你不会放水给他的。”待她点头答应,方一阵风似的裹走了。

    明微瞧着她的背影轻笑,回眸落子,却叫他挡了手,道:“今日休战。”

    她匪夷所思的瞧了眼他,默一默就笑了:“您这样不好。”

    “她自己说得不输不是。”他牵了她起来,带她往楼梯上走,说话间就回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何况,我们还有要事要做,本也不该下下去了。”

    一语道出,只让她停在台阶上,再也迈不开脚了。

    他笑了下,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从初一那日,算一算已经有八天了,到今儿也是时候了,不过,万岁爷你可拿捏着点儿,别闹得人又是几天不回房。陆满福跟在后面,一面咧着嘴笑一面在心里头碎碎念。

    明微第二日醒得有些晚,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甫一动就发现还被他抱在怀里,当下身子就有点僵。

    “醒了?”他低头一看她,略略支起身来,下一瞬就见她抬手遮脸。

    但听他在身后笑,“甭遮了,我已经看了一早上了,还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

    他声音清雅,显然已经醒了许久,她颇有些起床气,心里不得劲儿,又知不能为这个和他生气,只默默起身下床。这床是支在中心靠右的地方,左右都不靠墙,因都走得通。

    他由着她折腾,瞧在眼里只觉可乐,到见她自个儿去盛水洗脸的时候,方出声阻了她:“不准碰冷水。”

    扬声换人进来伺候,自个儿倒起身走了出去,临走却还抱着她在颊边亲了一口,惊得朝云一进门就退了出去。

    他也没料到这么巧,略有些讪讪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转眼却脚步轻快的踏出门去,看守在门口的朝云即是一顿,干咳了一声交代:“劝劝小主。”

    他忘了朝云不会说话,要劝她恐怕就劝得几日回不了房,陆满福一面跟他走一面朝朝云使眼色摇头。

    也是愁人,这回回遇到这桩事儿,主子爷这里心情就格外的好,好得没轻没重,做奴才的就得替他操着心,那小主的脾气就格外的大,丁点儿小事就能哭个半宿。

    好在昨儿晚上还太平,就冷一冷,想来用了早膳就好了。

    果然所料不差,两个安安宁宁的用完早膳,万岁爷去拉她的手,她也就温温和和的随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的姑娘们,灰常灰常抱歉这一更拖了这么久。大概就是写文到了厌倦期,每写一段就膈应的难受。觉着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隔上一天又觉得好像还好,再一写又觉得乱七八糟,一就在这个怪圈儿里打转。因为这一段感情变化很微妙,不能深不能浅,又是平常过日子的时候推进的,详写的话无聊,略写又把握不准。试了下加剧情,也觉得生硬。就一直在绕。

    然后鸵鸟的我也没有敢去翻评论,十分对不住。

    还有不得不说这一章也是勉强满意,因为很久没更所以才先放上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关于本文接下来的走向,能写下去就会写,写不下去就会修,前边有一些地方是偏离了我设想的大纲的,因为赶鸭子上架,也不是太多,就一直走了,走到现在越写越艰难。但已经发出来了,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会继续照着已经写的来圆。

    所以下一更的时间大约还是要一星期左右。预想后面的线我还是比较难理,又因为已经开学,稳定了以后大约也会保持周更。唯一能说的就是坚定不砍纲到完结。即是我觉得写得已经索然无味,觉得别人看得也已经索然无味。。

    所以大家跟不跟的话,我都只能说一句感谢加一句抱歉。如果有姑娘跟烦了又想知道后面的走向,我可以整理下大纲发出来。为了不影响阅读,大概会收了邮箱私下发或者贴在微博。

    以上,再一次抱歉and感谢各位。

第57章 心意初透() 
前朝文人王茂京曾作西湖十景图,至本朝太|祖,观之而建圆明园。又康平朝时,敕令如意馆于苏州、扬州、嘉兴、芜湖等江南九地各取十景,添作江南百景图。

    康平爷爱丹青,其时如意馆人才济济,合百人之力制成的九卷图,更收录了王茂京的真迹,也就使得这套百景图弥足珍贵。不过仅这些也就罢了,要紧的是长公主素来推崇王茂京,称他是有宋以后山水画界第一人。虽则他后期所作的十景图不算她顶喜欢的画风,可在画案上看见题了“江南百景图”五个字的窄长匣子时,李明微还是有些讶异的。

    皇帝低头看她,嘴角就含了三分笑意,只把人半拥在怀里,越过她打开了木匣,但见整整齐齐摞了两层十个薄壁雕芙蓉花的画轴卷筒,随即便听他道:“甭奇怪,她可没有这样大方,拿来同你看看,一会子就还回去。”

    她略略低眉,摩挲了下交叠缠绕的芙蓉花叶,轻轻勾唇,“百景图一系重技法而轻意境,您不是说是可藏不可赏么?”

    也是头些日子偶然说到同长公主看画,他给的一句考语,她此时想及,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

    他笑了下,但道:“赏画是不必,赏景倒尚可。就看一看,日后可去哪里走一走。”

    明微一笑,略略回眸看他,及至他开卷看画,要她指点,不多时就选定了几处地方,且定下了时候。眼见他并非戏言,明微眉峰微蹙,抬眼望他道:“这几处走下来,当不下两个月了。”

    声音缓慢,隐带犹疑。

    他手上略顿,随即漫不经心的拂了拂卷上尘埃,但道:“总是已经出来了,带你去散散心,中元节前回京即可。”

    说着看她,温声问:“想去金陵么?待此间事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李氏祖籍金陵,胡夫人喜南地风俗民情,她十岁以前,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在江南渡过的,而其间大半的日子,又都呆在金陵。是以金陵于她,大约是故乡一般的存在。

    故乡,亲人,那是横亘在她与他之间一道结了痂的疤,伤疤底下,或许已经长好,或许仍旧鲜血淋漓。

    她不曾打算过揭开它。

    “明微?”他轻轻唤她,她抬眸,看他眼底温柔似水,心里到底又是一瞬,方抿唇一笑,摇了摇头,温温和和的劝诫:“您来江南,总不会是为着游山玩水。国事为重,您不要总分心在我身上。”

    “你放心。”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我就做了昏君,也不会叫你当了祸水。”

    她敛下眼笑,以手压着画卷,只回眸瞥他一眼,低低埋怨了句:“您说什么话……”

    “情话。”他挨近她,字正腔圆的吐出两字,又很是恬不知耻的问:“好听么?”

    她为他的涎皮赖脸闹得无奈,只拿手去推他。

    “不闹啊,还有画没看。”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哄孩子似的,面上却一本正经起来,一手压着她,一手就另揭了一幅画卷。

    恰就是姑苏风光。

    他目色一瞬,只垂眸望她,“这幅画,与别卷不尽相同,你可注意到过?”

    这一系列山水长卷,极尽模仿王茂京之十景图,王茂京后期画作深谙一藏字,旁人借诗借画抒胸憶,他偏要反其道而行,画山是山,画水是水,不以个人好恶为凭,正是重技法而轻意境,景变而意无变,初看是各不相同,细观却大同小异,也就应了他说的,赏景尚可,赏画不必,取巧尚可,而会意不必。

    是返璞归真,还是逆道而行,只可说见仁见智,而单就此画而言,她从头看到尾,适才发现同一系用色多有差异,至卷末隐在山林柏木之间更有只单飞孔雀,尾屏处每一根翎羽的色彩都有着极细微的差别。若是一次成画必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幅画,当是经过了许多次才画完。

    而卷末一枚小小的朱色印章,以篆体刻着两字——参商。

    人生不相见,动辄参与商。

    通篇藏情,然至最后,画者还是忍不住表明了心意。大悲大痛,淋漓尽致。只不过一连十幅一无所变的画,至这最后一笔,几乎已无人注意。

    他目光随着她落在画上,抬手抚摩了下那殷红的两字,淡淡道了句:“这章子随了世宗仁皇帝将近二十年。”

    仁皇帝,世宗康平爷,原是出自他手。

    江南民间之于这位康平爷的传言有很多,最广为人知的是薛老太妃以及传言中影影绰绰出现的端妃。

    康平爷曾为端王时,有庶福晋薛氏,殁于其登基大典之日,诏封端妃。拿自己的王号给了宠妾,这位康平爷是破天荒地的头一位。

    传言当年宠冠后宫的薛老太妃,正是因为神似端妃方才得以俘获圣心,有着将近一年的专房独宠,而姑苏薛氏,也是因此得以发迹,成了江南一地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户,历经三朝,犹然炙手可热。

    这些宫闱秘史,先帝曾有意抹平,因在京中只是隐隐晦晦,而在苏州一带,天高皇帝远,却是茶余饭后说不尽的一点谈资。

    后世或许无人知端妃,而今日苏州,知薛氏者,却无有几人不知端妃。

    她于这样的红粉艳事并无半分慨叹,更兼处在浮花浪蕊之中,与端妃处境又有一两分相似,更多一番厌弃。

    倘百年之后,她李明微的名字,要以某帝某妃某嫔的身份为人评头论足,再得一个万千宠爱的名头,真诛心也。

    她心里头郁塞,却似乎又透出来一口气,因这些时日里惶惶不安的一颗心却安稳下来,她终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不必迷失。然而世事总未尽如人愿,他所要说得并非是她所预见的。

    他讲端妃旧事,与外界传言之中的百般荣宠却红颜薄命并不大相同。

    端妃流过孩子,且因此伤身,不能再孕,受此重击,曾有数年不开口说话,其间与康平帝之间更是几多矛盾,终至最后香消玉殒。

    李府清净,后宅里的肮脏龌蹉,她未曾接触过,然而早年随胡夫人四处行走,却也见过听过。

    乃至史书杂记之中,亦不乏此类事。

    她并不奇怪,大约也能预见自己的结局。

    所赖只有他,而其下太后、皇后、明妃、敏妃,至于她未曾见过的一些,他的后宫,她已然领教过。

    事有可为不可为,两年前就已注定,她即便接受了他所给予的妃嫔身份,也没办法接受随之而来的命运。

    待魏绾事了,三年,五年,其结果,要么是玉石俱焚,要么是凄凉收场。

    她之一生早无所求,所剩唯有两三分坚持。

    世事变幻,悔憾或生,然当是时,总是本心无改。

    而这一番话,却是出自他口中……她心下苦笑,适才知晓他早已张好了一张网等着她,她之一生,早已尽数被他掌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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