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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大事了（）
八月初三风荷园
还有五天就是秋闱的日子，这是个大日子，各地来赶考的人，都聚到这里。本来应该是讨论此次秋闱中，谁能中状元，谁是榜眼的时候。可是，因为八月初一那场别样的婚礼，让人们对这场秋闱的关心程度明显不如往年那么强烈。
“听说周世子虽然没有在家里大摆酒席，家里就只挂了彩绸，连乐坊的人都没有请。可是却在京城最贵的悦宾楼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只要有请柬，就可以三天都在那里头用饭。好多人，都去了三天呢。”
“还有，那周世子给的聘礼，整整抬了一百抬了，比娶郡主的排场都大，可见还是很看重这个媳妇儿的。”
“不光如此，还有……”
被人们热议的周韶宁借着这次养病，卸了差事。本来皇上还不是很想让他走，可是，胞妹就这么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再不舍，也不能强留在身边。好在，周韶宁推荐的这个柳云州也不错。很快就上手了，所以，皇上倒是真的希望这个外甥能安心养病，快点好起来了。
所以，周韶宁在一年内可能都没有什么差事在身了。忙的时候，恨不得自己能歇个一两个月的，可是当你真正闲下来，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时候，就开始发愁了。
“你怎么还赖在床上啊？还不快起来？”
“起来做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但这句话，好像不太适合周韶宁。他才歇了两天，周韶宁感觉自己好点之后，马上给自己找了事情去做。
“陈武，下来。”
陈武迅速从房顶上跳下来，问道：“主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上次理长宁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
“回主子，在地牢里。”
周韶宁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把她挪到书房的密室里，然后我和夫人一起过去。”
陈武是不太清楚，周韶宁为什么去哪里都要带着楚紫嫣，连着这审问的时候都要带着她。
“是的，属下马上去办。”
周韶宁回到屏风后面，楚紫嫣正在那里写字了。他走过去看了一下，道：“夫人这字在女学里应该是很不错的了，看来是可以参加女学的考评了。”
“女学里只收未出阁的女子，我这已经不能再次参加女学的考评了。”
周韶宁听出她的语气中稍微有些遗憾，便道：“你如果还想回女学，我可以想办法。”
楚紫嫣放下笔，看着自己写的字，让身边的红玉收拾好。然后，她转过身，笑着说道：“相公是担心妾身在女学里的名声不好，会被人说三道四吗？”
“我看谁敢，”周韶宁勾起唇角，道：“而且就算是夫人真如传闻那样不济，也不用担心，为夫的脑袋还算灵光。以后的孩儿再差也会比常人要聪明不少，更何况夫人你还是藏拙。”
楚紫嫣本来是要调侃一下他，没想到却被他给调侃了。“之前大哥和我说你十分严禁无趣，本来还担心我嫁过来会被闷坏了。现在看来，倒是他担心过头了。”
“嫣儿，跟我去趟书房吧。”周韶宁道：“书房里有不少的古籍，还有话本子，你可以看看。我有事情要去办。”
楚紫嫣点头，道：“理韶宁带来的那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不是已经说，那人是肯定不知道这咒术是如何去解吗？为什么还要拷问她？”
关于脑子里忽然出现的那些画面，周韶宁也说不清楚，只是他能肯定。那梦境那么真实，而且发生都是后来的事情，否是他不知道的，他觉着这些应该不止是梦境。可是，这里头，关键的人物，就那个女人，一定要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我只是觉得，她应该还知道不少事情。”周韶宁道：“书房里头有密室，你在书房里呆着，不要乱走。我在密室里，咱们两个的距离不能超过三丈（十米）。”
楚紫嫣点头，道：“好，我不乱走。”
两人来到书房，周韶宁带着陈武进了密室，而楚紫嫣就带着红玉在书房里看书。
看着博古架上的各种珍玩，还有书房内的四排书架，楚紫嫣便想到，这么多的书，也不知道他都看过没有。
“小姐，您在想什么？”红玉看着楚紫嫣一直站在书架前面愣神，却一本书也不拿，就问道：“小姐，可是要看什么书，这里没有吗？”
“那倒不是，他这里的书很全。”楚紫嫣道：“一间书店的生意最近好像还可以，李砚每次过来的时候，都笑得合不拢嘴。这样的话，他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厉害的掌柜了。
只是，他每次过来的时候，你都不在，是对他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你若是不加把劲儿，说不定他可要看上别人了。”
红玉被楚紫嫣说的满脸通红，道：“小姐，您又说笑了。他长得好，还能说会道，奴婢哪里配得上他啊？”
“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若真的对他有意思，等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你添份大礼。”楚紫嫣看着此时红玉的脸已经红得要滴血了，继续说道：“若是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再给他找别的……”
“小姐，我……”
她们二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翠环的声音：“小姐，我大哥过来了，好像有急事。现在就在二院门口了，要让他进来吗？”
“有急事？”楚紫嫣道：“让他进来吧。”
翠环犹豫了一下，道：“就让我哥哥来这里吗？”
楚紫嫣也听懂了翠环的意思，要见嫁妆铺子的掌柜，这些还是在主院里头见比较好。这里是周韶宁的书房，在翠环看来，她在这里见自己铺子里的掌柜是很不合规矩的。
可是，楚紫嫣也不能把自己和周韶宁距离不能超过三丈的这个秘密告诉她，就道：“让他进来吧，没事的。”
翠环见到楚紫嫣如此坚持，就把大哥李砚给带了过来。
李砚刚见到楚紫嫣，连行礼都没有顾上，一副出大事的模样，道：“小姐，不好了，一间书店出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惊慌。”
李砚拿出几个写了字的条，递给楚紫嫣。她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第二章 神秘的梁掌柜（）
“这些字条上，你是怎么发现的？”
“最近半个月，来店里的考生好像多了不少。可是和以往的情况不同，他们来了之后，都呆不了多长时间，然后就神色慌张四处张望地离开了。有些人过来的时候，还是神色慌张地钻到二楼，拿了一本书，抄了一会，之后就神清气爽地走下楼。”李砚说着，还指着上头的字条道：“刚开始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后来，所有的字条，都是指着《大学》上的那一句话，或者是某部典籍里的一句时，我寻思着，这也太巧合了。然后那天，我把这个事情当成是个笑话告诉原来的梁掌柜，他听了脸色很不对劲儿。然后就观察了一下，还真的找出来了规律。”
“什么规律？”楚紫嫣估计这大概和几天后的秋闱有关，看来梁掌柜还是很机敏，当时留下他，真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那就是，呆的时间短的人，出来进去的时候神色慌张，都是看起来不像是读书人。那些人常来，梁掌柜已经把那些人的图像画出来了。而那些神色慌张地进来，呆的时间长点，然后神清气爽高高兴兴离开的人，都是读书人，更是来赶考的人。梁掌柜也派人跟踪他们，查出来了他们的落脚点，以及他们的名字籍贯了。”
李砚递给楚紫嫣一摞纸，楚紫嫣看了看，心中不由赞叹，这梁掌柜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画工，和如此细致的调查。“你来的时候，梁掌柜还吩咐你做什么了，他在店里是怎么做的？”
李砚搓了搓手，道：“梁掌柜已经派人盯着那些常来的人，发现他们都是一户人家的下人。至于那些来这里的学子，就比较分散了。他让属下把这个事情如实告诉小姐您，自己就把店里出现的字条都抄了下来。”
如果是小门小户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会吓得把门给关了，然后带着全家老小举家迁往别处吧。不，如果是小门小户，他们估计也想不到书里夹着这些字条是什么意思，他们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更加缺少应对这些事情的思考力。
难怪，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个见多识广的老人家在家里坐着，遇到什么事情，多问问，就可以知道哪些事情该如何做了。
“梁掌柜有没有说，应该如何应对？”
李砚接下来，才说道：“梁掌柜说道，如果小姐重视这件事情，看小姐是想当大事处理，还是当小事处理？”
楚紫嫣笑了，这梁掌柜还真是个妙人啊，遇到这种事情，居然还有多种解决的方案。“两种处理方法都和我说说吧。”
“如果当成小事处理的话，那么建议把那些常建议赶紧和学政衙门反应一下，然后把咱们掌握到的情况和那些人说明白就好。咱们尽到了大烽子民应该做到的义务，他们学政会有相应的安排。每次朝廷出题的时候，会出双份题，如果一份泄密，就用备份的。”
“哦？”楚紫嫣奇怪道：“还有这回事情，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李砚摸着头，很憨厚地笑了笑，道：“小人也从来没有听过呢，也不知道，梁掌柜以前是做什么的，居然弄得这么清楚。”
“你继续说吧，他还有什么提示。”
李砚连忙把衣袖里的东西掏出来，道：“梁掌柜说，那些人都是柱国公沈林府里的下人。柱国公的长子沈冲娶了英国公的外孙女，而这次出题的人里头有英国公府的人。英国公是姑爷的外公，如果把这个事情爆出来，却不影响姑爷，比较困难。但是由姑爷举报出来的话，说不定可以……”
李砚看着楚紫嫣的脸色有些变化，马上又道：“还有一个联系，就是苏步青当时离开的时候，题已经出了一些，说不定还是那里泄露的。总之，小姐，您想达到什么目的，想牵扯到什么人，或许都可以牵扯上。”
楚紫嫣收了手中的纸张，看着李砚的神情，他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熟悉，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人们对自己熟悉的东西，在表述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神情，和表述自己很陌生内容时的神情是很不一样的。
而且，楚紫嫣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和这个梁掌柜谈一谈了。“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梁掌柜呢，他现在应该在附近吧。”
李砚心中给梁掌柜竖了个大拇指，小姐什么反应，居然猜的一清二楚。“梁掌柜说如果小姐想和他细谈的话，可能要出府和他详谈。”
“出府详谈？”楚紫嫣道：“难不成梁掌柜他不能见世子吗？”
楚紫嫣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密室的门开了，周韶宁从里面走了出来。李砚看到他愣了一下，马上就给他行礼。
“免礼，”周韶宁道：“有谁不能见我啊？”
楚紫嫣道：“没什么，只是铺子里的事情。掌柜们没有见过你，怕来了被你给吓着了，都不敢过来呢。”
“哦？是吗？”周韶宁笑道：“还有这回事情。下回我专门给你辟一个院子，接待那些掌柜吧。”
楚紫嫣笑着点头，道：“好啊，我要个景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