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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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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芥蒂,如今已经化作了执念。

    多年来一直关注着的一切动向,从搭档那,听说过许多关于的事情。

    总疑心,当年那个孩子,也许还记得他。

    总记得,当年那个孩子,莫名躲过去的那一刀。

    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

    看完以后,姚玉容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的通灵力量,那么这个“敏感至极”的鸾丙申,或许能成个灵媒。

    他冥冥之中的预感,从某个方面来说,实在很准。

    但什么叫做,当年的芥蒂,如今已经化为了执念?

    这种说法,实在令姚玉容毛骨悚然。

    她知道有些凶手,会将自己犯下的凶案视作自己创作的艺术品,经常会返回现场“欣赏”一番。

    难道在鸾丙申的眼里,她这个在他手下死里逃生的女孩,也是他所创作出来的“艺术品”么??

    而且,她想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资料——她不是说这些资料就不重要,可是她现在很想弄清楚,鸾丙申所说的,关于阮家的事情,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姚玉容咬了咬牙,在自己的手牌中,看见了又一张陌生的卡牌:。

    这张牌上的小字是:孤陋寡闻,愚蒙等诮。

    孤陋寡闻的意思不用多加解释,愚蒙等诮的意思难道是说你孤陋寡闻,就等着别人嘲笑你愚蠢蒙昧?

    就决定是你了!!

    姚玉容将这张卡牌,再度拍在了鸾丙申的身上。

    最先浮现的,却是一道免责文字:

    而仿佛知道姚玉容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在免责文字一闪而过后,卡牌上出现了两个新字:。

    阮家,并非陇西的高门士族。

    三代之前,阮家乃镇守凉州之军户。后因齐朝军备糜烂,军官多吃空饷,而逃离驻地,落草为寇,化为马匪。

    阮家先祖心黑手辣,不多时便发展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纵横凉州。

    齐朝灭亡后,周代齐兴,清缴匪患。

    阮家为求自保,与统治西疆的高然人部落积极接触,达成合作关系,由此定居陇西,经营马场。

    三代之后,周又分裂为北周南秦。中原局势混乱不休,周朝需要西疆良马置办骑兵,然而阮家垄断马市,价格居高不下。

    月明楼楼主下令灭杀阮家满门,将三代累积之财搜刮一空,马场之中的千余好马尽皆掳走。

第三十四章() 
“喂。”

    就在姚玉容看起来像是靠在角落里发呆的时候;凤惊蛰突然走到近旁;开口喊了她一声。

    一身素衣;乌发雪肤的小女孩儿还沉浸在的卡牌文字上;突然被打扰;下意识就惊得一抖。

    她抬头一看,见是凤惊蛰;不由得暗叫一声“晦气”——刚被鸾丙申吓了一跳;现在又碰上了另一个“凶手”,心中一股怨气憋不下去;只好抚着胸口,面色苍白的怨道:“吓死我了。”

    凤惊蛰也不恼;他淡淡道:“你在这做什么?”

    姚玉容拿不准他过来想干什么;迟疑道:“没什么好做的就在这发发呆。”

    “你知道么?”凤惊蛰听她说完;自顾自的忽然没头没尾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她也喜欢跟你一样发呆。”

    “然后?”

    “然后,她就死了。”

    “”

    姚玉容一时之间还以为凤惊蛰在逗着她玩,可是他看起来却很是认真的继续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发呆的时候,就是一个人闷着想事情。然后我就知道了;想得太多的人,往往活得很痛苦,又往往会死的很早。”

    说到这里;凤惊蛰低下头来;盯着姚玉容道:“你不想自找苦吃;也不想自寻死路,对吧?”

    他说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姚玉容忍不住道:“教官是知道刚才青叶姐姐的搭档跟我说了什么,特地过来的吗?”

    可她这么一说,凤惊蛰却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鸾丙申?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我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谁?”

    姚玉容紧紧的盯着他的反应,“阮盈盈。”

    可凤惊蛰却只是困惑的皱了皱眉头:“那是谁?红颜坊的么?”

    他的疑惑看起来并非作伪,反而让姚玉容十分吃惊。

    怎么回事?

    那么大的一个家族——那么多的人!就死在他们手上啊?

    怎么一个人耿耿于怀唯一的幸存者至今,一个人却好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姚玉容压下心中的惊异,回答道:“不是据说是他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女孩。他好像很那个任务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了,但他好像还记得很清楚教官你还记得你执行过的任务吗?”

    凤惊蛰嗤笑了一声:“那种事情记得清楚有什么用?倒不如全部忘记的好。”

    “教官都忘了?”

    “全部都忘了。”

    可姚玉容却忽然冷笑了一声,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年岁尚幼的孩子,而是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飞雪站在那里,她那双十指纤纤,柔嫩白皙的手,已被人齐腕砍下。

    她流着血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凤惊蛰,你以为你忘了,那些血债就不再存在了吗?”

    这话让凤惊蛰自睡梦中豁然惊醒,他只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汗涔涔的,却没空擦拭,只是心悸难平。

    他掀开薄被,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然而勉力思索,却也想不起自己梦中究竟梦见了什么,只记得那最后的一声怨毒质问,让他心中一阵郁燥。

    杀了飞雪之后,凤惊蛰就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忘记很多事情。那些令人烦恼的,苦闷的,忧郁的,痛苦的事情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似乎拥有了一项特殊的能力——在他毫不犹豫的割破一人咽喉后,只要他静止不动,他就会怀疑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到了后来,他甚至可以在灭杀他人满门之后,下一瞬间看着自己滴血的弯刀,感觉自己从没做过。

    凤惊蛰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正常了。但没什么,无缺院里能活到现在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

    鸾丙申一开口就神神叨叨的,麒甲辰平日不近女色,可一年之中总有一段时间会欲念暴涨,九乙辛爱好割腕,那双终日藏在宽袍大袖中的手臂上,不知道有多少割痕

    相比之下,凤惊蛰觉得自己还好。

    终于缓过了神来,他松了口气,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清明节那天,准备守夜之前,他看见惜玉院的流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垂着眼眸,呆呆的盯着地面出神。

    她肤白似雪,发如鸦羽,一袭白袍,裙袂风流,正是黑白对比到极致的素净之景。

    却恰好院外一株杜鹃花探入墙头,那别名映山红的花枝值此清明,盛开如血,夭夭灼灼。

    清明本是追念先人,寄托哀思的节日,杜鹃花又因“杜鹃啼血”的传说,多与悲苦之事相关。可此刻,这映山红却红的叫人看了高兴,那生命的热烈可爱,仿佛是在告诫所见之人,活着本就是一件高兴之事。

    而那端坐在花簇之下的,眉眼如画的女孩,似乎也染上了三分艳丽。

    原本黑白分明,浓淡合宜的沉静画卷,就这么染上了一片艳色,蓦地在凤惊蛰的眼中,激出了一片别样的鲜活。

    也许就是因着这片令人印象深刻的鲜红,凤惊蛰才没能将这个片段完全遗忘。

    他已经很少涌现出“喜欢”这类的情感了,可是如今,他却很是喜欢那片杜鹃花。

    所以他还记得,他走了过去,告诫流烟不要忧思太重。

    他不明白这些比旁人聪明点的小女孩儿为什么都喜欢东想西想,最后又想不明白,就难免要做蠢事。

    可那时候,流烟回答了他一句什么呢

    她看起来对他不以为然,丢下一句敷衍的“我思故我在”,就跑开了。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飞雪——

    那时他问她,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只要听从楼里的话,不就不用如此烦恼了么?

    飞雪没说我思故我在,她说的是:“我想当个人,不想当个被人随意摆布的傀儡。”

    如果她现在还在,看见他这幅刚才做了什么,转眼就能忘记的德性,大概会大笑不止吧。

    她会怎么说呢?

    “人杀人,岂能与杀鸡宰鸭相提并论?无缺院可有善终之人?杀人必有业报!神志迷失,自残取乐,不过报应!凤惊蛰,一个人痛苦是因为他还有思想!一旦什么都不想了,你也就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

    她生气时的语气,平日里凤惊蛰从未想起过,还以为自己一定早已遗忘。可此刻稍加回忆,便几乎历历在目,原来从未忘却:“——但楼里肯定很高兴。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摒弃自我意识的工具了。”

    凤惊蛰自嘲的轻笑了一声,他慢慢地凝住虚空中的一点,清空大脑,刚才脑海中翻涌的让他不悦的画面,便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便只记得那些让他不会感觉难受的事情——比如那片可爱热烈的杜鹃花,还有杜鹃花下,那个安安静静的,长得很好看的小女孩。

    不过她说了什么呢?

    不记得了。

    还有楼里的事情——鸾丙申失踪了。

    想到这里,凤惊蛰轻松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子,重新坐回床上。

    ——自从清明节守夜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楼里第一反应就是他自杀了。

    这世道原本就乱,前些年更是兵祸不绝,就没有一日消停,近些年月明楼的折损,一年就比得上太平年间四五年的折损总和。

    而无缺院的人就像是一把把打磨好的利刃,锋锐无两,却也有着使用期限——会在一次次的任务中磨损崩坏。

    有些人是残缺,连带着精神也崩溃了。

    但也有些人,是完好,却从内部精神上损坏了的。

    寻常兵器,钝了锈了,可以去铁匠铺里再行修补磨砺,可无缺院的人,再无修理可能。

    一旦生出颓意,就废了。

    这些“废人”,自杀而死的不在少数。凤惊蛰就一直觉得,九乙辛有天没准也会割脉而亡。

    可他没想到先走一步的会是鸾丙申。

    但守夜之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楼里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就很让人疑惑了。

    一般来说,废掉的“武器”是不会走很远的。

    他们大多自尽于自己的院落里——无缺院里几乎每个院落,都死过不少人。

    而红颜坊她们则大多死在楼外。

    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都找不到算怎么回事!?

    可鸾丙申是无缺院的人,蘅翠是红颜坊的坊主,她管不了这事。而无缺院现在的情况

    九尾狐院和麒麟院为了谁主管找人一事就差点打起来,最后重点都已经不在找人上了。

    凤惊蛰又想起因为那天是清明,不少人私底下悄悄流传着一个说法——怕不是鬼门开,里头的人正好看见他,就把鸾丙申捉走了。

    这种说法,也许九乙辛和麒甲辰也信了。有的人杀人杀的多了,就有些信邪,有的人杀人杀的多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这件事情,却真的太邪乎了。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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