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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宅斗之家和万事兴-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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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露珠,清亮亮的,干净澄明,像烙印般留在了杜泽的脑海里。

    他喜欢看林书茹那样眼眉的瞬间,于是挖空心思的想要给林书茹所过经年都难能发现的惊喜。希翼的是在往后的光阴中,两人相伴时不经意间拂开这个秘密。而在未许终身时,每当他想起这被坐了书签的檀木钗在林书茹手中翻转把玩着,心里总会有些暖暖的感觉。

    时至后来,多有变故,自然就没有了再说明什么的意义。就如同一团小小的隐秘,被整理在了脑海的一角,不轻易想起,每一思及总是历历在目的清晰。

    收在袖袋中的钗,万分沉重,如烫手的山芋般被揣带着,待杜泽付了他的馄饨汤前站起身来,耳朵根都有些红了。

    他忙朝袁亦儒刚刚行去的方向追,有着集市的城隍门前总是相当热闹,追了半条街,杜泽踮着脚尖朝前看,终于见到袁亦儒逆着人流往回走,忙跟了上去。

    见他追上前来,袁亦儒斜了斜眼角,重又整肃了目光。

    杜泽跟在他身后,腹诽这话应该从何说来,又猜他是否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某次诗会回程的途中,曾不经意间听得了林辰宗与自己低语交谈的数句话,想着那日遽然回头时他跟在不过五步之内,杜泽更是肯定了。

    市集上逆着人行的袁亦儒放缓了脚步,杜泽犹豫间走上前,同他并了肩。

    沉默良久,杜泽道:“这是由林家大小姐转了手总了给她的。”

    这本是素色的檀木钗,依着林辰宗的主意,加了个淡蓝色流苏,是林家大小姐最不喜欢的颜色,于是自然而然的被转送给了林家唯一同她说得上几句话的林书茹。

    林琴茹以为这钗是林辰宗顺手买给她,却不留神间忘了她的喜好。林书茹自然也就更不知晓这钗究竟从何而来。

    如今袁亦儒将这钗还了给他,该是知道这源头所在。

    杜泽耳根红着,面上却还是白了白。替林书茹的处境忐忑,于是又补了句:“她该是一直都不知道的。”

    袁亦儒“嗯”了声,语气和面上的神色一概都是淡淡的。

    不知为何,这一声“嗯”让杜泽更是尴尬。片刻后,袁亦儒道:“她不知道。本是想就这样扔了。”

    杜泽听着,瞬间青了脸色。

    袁亦儒又道:“可又怕人念想此处,索性还了回来。”

    所以,是林书茹还不知晓,而袁亦儒怕他仍念想着留存了这东西在林书茹的手中,所以非但没有扔去,反倒是将这物件物归原主了?

    杜泽匪夷间停下步子,待再回过身来,已见袁亦儒的身影在远处的街头转角处消失了。

    韩家老太太的寿辰办得风光,御史台自然是要上书此事,却听闻是经由圣上首肯,自然批驳得力度要轻些,有些隔靴挠痒的味道。

    圣上笑笑,却没多说什么,转头问起太皇太后寿辰的置办来。阁老中的几人神色微动,就想起庆历皇帝大病中太皇太后力持太子,急不可耐的一手把持了决事权,只怕是其中有诈。

    有人被清洗了去,空出的位置自然需要有人填进来。

    这时年风调雨顺,廉州极为难得的又迎来一个丰年,钱行之举步走到墙墩边沿,望向在后院中指挥抓蝴蝶的丫头,终将目光停在陪站在丫头身边,拿着棉纱织就的网兜,依着丫头没有步调的指挥抓着蝴蝶的蔓生。

    间或传来唏嘘,亦或者是笑声,银铃般荡开来,将后院充斥得满当当的,家里再不像从前京城时那般肃静。

    钱行之松了眉头,心却也空空的,远望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怅然神伤的味道。

    不知那头两人是谁先发现的他,再看向蔓生时,肆意的笑就收了,有些拘谨的沉默着,一改方才同丫头般张扬无拘的动作。

    丫头率先叫了句:“爹爹。”

    蔓生则低低叫了句:“老爷。”

    钱行之背在身后交握的手一时有些紧,又说不出这样的异样感从何而来,于是轻咳几声缓了两相尴尬,笑了笑。

    丫头便提拎起脚边的小篓,是上次街市上央着买的,是竹篾编的巴掌大的装蟋蟀的笼子,却被她装了方才捉的蝴蝶。

    “爹爹,你看。”丫头得意地将手举高,献宝一般。

    钱行之摸摸她的头。

    丫头又道:“蔓生说,让关一关就得放了去,要不然这小东西活不了。”

    钱行之听着心头发紧,应了声,抬头看向蔓生。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映成了眼角下的阴影。

    谁都看得出来,其实她从未被教授过如何服侍别人,动作掩饰得拙劣,就只有在陪伴丫头玩耍时,才能褪去佯装时的尴尬局面。

    心知肚明间,她对着钱行之便越更有些拘谨,漫长的时光中,逐渐的令两相不是滋味,仿佛有什么别样的秘密埋藏于其间,被默契的保护收藏起来。

    钱行之压了心绪,让丫头自己玩些,嘱咐不要乱跑,且在此处等着,便将蔓生叫开了。

    蔓生跟着钱行之走到书房,一路惴惴,不知所谓何事,又担心是否有人追来,寻了钱家的麻烦,面上就不由紧张起来。

    钱行之将折子递了她,却不说话,光看着她面上的反应。只见她暗暗松下口气来,再抬眉时松了目色,眸光澈明,问:“老爷的意思是?”

    钱行之犹豫许久,这才发声,道:“廉州始终是平脊之地,独自生活,总是艰难些。……不如一起去京城吧。”

    像是邀请,又像是商量。

    可她又不是这家中的一员,有何好同她商量的呢。

    蔓生眼眶氤氲了些雾气,强压了许久才压下来,然后低低应了声:“好。”

    轻轻地,像是惧怕着什么,却又因为难能得到的希望,而最终应承下来。

    德昭四年,冯世安春风得意,迎进了第三个妾室。林书茹想着,不知这几人是不是他从前娶过的那些,一辈子还不够,这一辈子接着继续,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人还算得上是个长情的。

    想起这些,林书茹不禁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些揶揄。被袁亦儒看在眼中,抬目问她:“笑什么呢。”放了手中的书,起身走来,坐到她身边。

    林书茹便想起前日听闻来的袁亦儒在一起酒宴上的所作所为,不由笑道:“听说那舞姬美艳得很呢。”

    袁亦儒目光一动,侧身过来,道:“这么快就入耳呢。”

    林书茹挑眉,又一针一线的来回递着针子,一副认真模样,绣起来。

    袁亦儒便道:“的确是美艳得很呢。”

    林书茹的语气不觉就酸溜溜了:“后悔没顺势收了?”

    袁亦儒哈哈大笑,凑得越更近,几乎贴住了林书茹的耳边,道:“不敢为难了人的小命呢。”

    说话间,吐出些温热的气息,贴着耳根喷在了林书茹的脖子根上,痒痒的,却像小猫般挠着心。

    芳草向屋里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鱼贯退出屋去,关上门来。

    林书茹的脖子根被他的鼻息喷得痒得难受,一转头,他恰好又将唇迎上去,两人不差分毫的贴了上,指尖一松,绷子上的娟秀连同穿了线的银光闪闪的针尖一同跌到了地上,却无人有空再去拣拾。

    前些日子的一个酒宴上,对袁亦儒青眼有加的陈大人借着酒劲正高,便拉着袁亦儒和冯世安两个后生侃侃的说,要将两个美艳至极的舞姬分送了他们二人。

    冯世安推辞一二便应了下来,袁亦儒那头却摇头不允,牵扯起了多年前的旧事,说起自己这般克人之命,怕是还没来得及享受陈大人的好意,就枉了别人的命去。

    陈大人醉醺醺的眼睛里藏了半分清醒,大约是思及好不容易寻来的美人儿命丧黄泉尤为可惜,便在袁亦儒的一番诚恳推辞下收了嘴,转头又将人送了给冯世安。

    这头冯世安便施施然的给收了房。

    林书茹便想到自己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继而想到三叔林浩曾说的,他当日所见的,不是一个失足落水的人,而是一个寻溺求死之人,不觉心头就有了几份唏嘘之感。

    她不知道原本的林书茹究竟承受过怎么样的煎熬,但见沈氏的模样,若不是有人欺人太甚,口舌之快都逞不出来,又何谈掀起更大的祸事。

    七日之后,在甘阁老小孙儿的洗三宴上,林书茹第二次见着了冯世安的夫人姚甜。

    这姚甜生得一张瓜子小脸,唇红齿白,额头有些高,却被浏海很好的遮掩住了,带着掐丝珐琅牡丹金钗,灿灿的,将白皙如纸的脸映衬得更白,就仿佛是没了血色一般,瞧着过得并不好的模样。

    见林书茹看过来,抿着唇牵起个笑容,林书茹忙也回了个笑给她,她便偏过头去。

    她身边有几个妇人想要同她说些什么,她一概淡淡笑了笑,目中的神色显得十分疏离,便将攀谈之人的热情给挡了回去。

    这世上没人热衷于总是热脸贴着冷屁股,人见她摆出如此淡漠的架势,知道她情绪不加,就个个避之远去,本要逢迎她的左右皆转了脸反着脸同旁人说着话,便不再有人搭理她。

    她就这么空落落的坐着,似乎再不想对上别人的眼光,就低着头,用盖子抹着茶盏里的茶沫,一遍遍显得极为有耐心,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正在研究着多了不起的事情,伸了脖子看了看,不禁撇撇嘴角,更不在意她,转了脸去再不转回来。

    姚甜就这么坐在那里,显得极为安静,与林书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印象反差得甚大,若不是风发的笑貌尤在记忆中,林书茹几乎要认不出她来。

    郑氏同王夫人相聊正欢,旁的蒋娉婷就缓步朝林书茹靠过来,拉着她行远几步,两人说起话来。

    蒋娉婷道:“听人说王老将军即要回京了,你可知道?”

    林书茹点点头。

    她常和王老将军通着信,最初总有些拘谨,而后一来二去,见着王老将军书信语气也几乎同上一世的爷爷如出一辙,就宽了心,常常有着书信上的来往。也是因为书信不断,两人间爷孙般的情谊才真正有了些于心间形成的真正眉目。

    蒋娉婷道:“我听人说,王老将军如今年迈,这般匆匆回京实是再受不得塞外风霜,是来荐人的呢。回了后,就再不领兵了。”

    这一点林书茹倒是不知道。原本她和王老将军在书信中所说的是边塞风情,以及由此发散的各色往来事情居多,几乎没有聊到家国大事。倒是在蒋娉婷的这番话后回想一下,王老将军的近几封书信中的确有着些告老还乡的意思。

    林书茹道:“也是好。年纪这般大了,该是休息下来的时候,一身戎装肃边,我每每想着也是担心的。”语气里有那么些骨血相依的意思。

    蒋娉婷压低声音道:“倒是我们家老太爷听了说不好。说呀,边关要是没有王老将军肃守着,在京中喝米汤都喝得不安心呢。”

    林书茹同她笑了阵,问:“你们家老太爷如何就只喝米汤了?”

    蒋娉婷道:“说是学了意气延年的长寿良方,喝了许多日了。”说着,拉着林书茹转了身子,声音更低些,“我倒是见着他差了家仆在夜头里从小厨房端了个食盒出来。我公婆也是知道的。”

    顿了顿,蒋娉婷又道:“我怀疑我们整家里都是知道的,光就没说。倒是子文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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