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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渔翁？？
云姝心思一沉，面上依然低头缩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余秀秀可不是傻的。虽然年龄还小才十六岁，或尚未得到宠幸真正进入争宠圈儿，不太能藏住事。可不影响她聪慧又敏锐的判断：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什么时候做，门清儿着呢。这大过年的，她还想要个好兆头。害人？估计还没这么不忌。
“慕容小仪，发生什么了？”容妃声音稍软透着一分亲昵。
慕容雪哀怨的瞅着容妃，如泣如诉的唤了一声，“容妃娘娘。”
云姝觉得后脊梁寒毛直竖，尼玛……这声音对着活阎王喊多好啊……对着容妃，她亦是女人，你如此做作，怕是要觉得膈应。
果然，容妃脸上有些不自在，“咳，雪儿说说发生了什么？”
“是。”慕容雪应着。然后姣美的脸上露出忿忿怒气，“容妃娘娘您也知道的。嫔妾对栗子过敏，沾上一点儿必然要面颊红肿发痒。而今天一早嫔妾在惯常的早粥里发现了栗子，觉得不对。就让人到膳房里查，膳房刘嬷嬷说是荷香阁的红珠曾经动过嫔妾的粥。嫔妾想着，是不是余贵人派她动的。”
余秀秀当即喊冤，“嫔妾冤枉！嫔妾根本就不知道慕容小仪对栗子过敏。也不曾让红珠去过膳房，今儿嫔妾派的露珠去的膳房。容妃娘娘明鉴。”
容妃冷瞥了她一眼，淡漠开口，“余贵人，本宫让你开口了吗？”
余秀秀呆了下，忙跪下道：“嫔妾一时心急，娘娘恕罪。”
“罢了。下次不可没有规矩，否则必定严惩。”容妃瞥了她娇艳细滑的脸，又看看一旁同样年轻貌美的慕容雪，最后眼睛落在了一身洗的发白的藕荷色旧宫装的云姝身上。她宫里的妃嫔们，有这么寒酸的吗？过年即便没有当季的新衣，那些陈年旧新衣还是会发的吧。
身边的方嬷嬷极有眼力劲儿的小声禀道：“她就是云更衣。皇上临幸了却没有任何赏赐的小主。”皇上不赏赐，下面的人就更是势利眼了，各种克扣不发。
容妃想起来了，这位在后宫里可是被传了好几天。都挺好奇她怎么得罪皇上的。甚至问皇上身边的张公公，张公公也是讳莫如深不肯说发生了什么。后来大家说这位云更衣频频去太医院拿药。问相熟的太医，告知她们是祛邪毒和补身子的药。
现在看来，这巴掌瘦的小脸儿，穿着袄还显得瘦的身板儿，却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想起前些日子，她痛失腹中皇儿的煎熬，难免就有了丝同情。
声音相比于余秀秀要缓了些，“云更衣，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
云姝咧了咧嘴，娘的，她知道个屁啊。
快速的抬起头，看了容妃一眼，又唯唯诺诺的低了下去……这容妃瞧着也就二十七八，没有皇贵妃的耀眼傲气，自有几分端庄雍容，相貌瞧着还不错，如果能笑笑，会更好看些吧。不过，再好看摊上明衍帝，也是个丢尘里的下场。
第29章 一问三不知（）
倏的，云姝感觉到胳膊钻心的疼，看过去是余秀秀在捏她的手。
“不知道怎么说，就什么也不要说。”余秀秀做口型。
云姝看到，轻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先朝容妃行了福礼，然后张口道：“回、回、回……”磕巴住了。
容妃高榻端坐，对她们的小动作也是看得很清楚。
眼光落在二人身上时，阴冷了许多。
“回、回容妃娘娘，嫔妾一到娘娘的景月宫就被、就被两位姐姐拉着，不、不知发生了什么。”云姝结结巴巴的，实则在想她说的话应该没问题。她一到景月宫，就被两个人当玩具拉来扯去，周围其他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她们俩怎么就只拉着你呢？”容妃淡漠的问道。之前对云姝产生的那丝同情消失了。
云姝想了想回道：“回、回容妃娘娘。可能是两位姐姐常到嫔妾处、处串门子。”
串门子……哼，怕是戏耍她吧，容妃接过方嬷嬷递过来的茗茶轻啜一口，“你平时也口吃？在皇上面前呢？”
前面的问题大家都不关心，但后面，事关皇上了，众人都竖起了耳朵细听。
“平时不，就是见到娘娘紧张，紧张。在、在皇上面前不敢、不敢说话。”云姝依然结结巴巴的回道。同时心里想着：那活阎王身边的人，应该都是他自己的吧，应该不会向外四处传播他的事，自然她的事也不会说出去。应该不会穿帮。
当即众人看她的目光就越发鄙夷的。连话都不敢说，怎么邀宠？
容妃腻烦了，看出云姝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就摆了摆拿起茶盖儿的手，让她退下。
“去把两位小主子的宫女带上来，还有景月宫膳房的刘嬷嬷和总管孙公公一并叫来。”
各宫都有一个大的膳房负责该宫中的所有人的伙食。除非有明衍帝的特令才能开设小厨房。
红珠和露珠，碧草和碧叶，这四个宫女就在景月宫外等着她们各自的小主，所以听到传唤就进去了。
云姝瞅着这四个衣着光鲜，脸蛋白嫩的水灵丫头，再想想霏儿……虽然已经不像之前皮包骨头，面皮苍白发黄，可也距离这四个丫头的模样差了老大一截儿。唉，跟错了主子，过的生活也是两重天啊。
人家为粥里一点儿栗子就大动干戈的，她们清月轩回回去膳房都是嘛都没有，剩菜残汤都没有，真是不能比。
容妃向方嬷嬷示意了下。
方嬷嬷点头，重咳了一声，问道：“红珠露珠，你们两个是谁早上给余贵人取的膳食？”
二珠对视一眼，眼里有不解，露珠磕了下头，回到：“是奴婢。”
如余秀秀所说，她派的露珠去的膳房。
“红珠当时在哪儿？”方嬷嬷继续问道。
红珠回道：“回嬷嬷，奴婢在给小主子梳洗。”
“碧草和碧叶呢？”方嬷嬷又问其他两人。
碧草瑟缩颤抖着身体回道：“是奴婢给小主子取得膳食。”
“奴婢在洒扫院子。”碧叶回道。
第30章 认错人了？（）
“谁发现的粥里有栗子的？”
碧叶继续回道：“是奴婢。碧草这两天鼻子不适，所以有些失灵，没能及时察觉到栗子香。”
碧草听到碧叶给自己说情，感激的看着她。
这时景月宫大膳房的掌事刘嬷嬷和总管孙公公到了。
两个人跪下，齐道：“叩见容妃娘娘，娘娘新年吉祥，万福金安。”
容妃点头，“起吧。可知是什么事？”
刘嬷嬷惶恐道：“老奴明白。”
在来的路上孙公公已经听刘嬷嬷说了，额冒冷汗跟着道：“奴才失职，求娘娘恕罪。”
容妃摆了下手，对刘嬷嬷道：“你看看是这两个宫女，谁动的慕容小仪的膳食？”
刘嬷嬷眼睛一瞄，指着露珠道：“这位红珠宫女。”
方嬷嬷看了容妃一眼，见她没有示意，继续问道：“刘嬷嬷可是眼拙了。这是露珠，并非红珠。”
“什么？”刘嬷嬷闻言惊出一身汗，接着‘咚’一声，脑门磕白玉石地板上了，“老奴眼瞎，娘娘恕罪。”
容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扫了一圈房间里的大小妃嫔，又啜了口茶润喉，才慢声道：“大过年的就饶你这次，下次不许再犯。”
云姝心里嘀咕开了，真弄错了？
“即便不是红珠，露珠也是余贵人的宫女。”慕容雪愤然道。
方嬷嬷继续问露珠，“你可曾碰过慕容小仪的膳食？”
露珠进来时就知道发生事情了，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竟然扯到自己身上，就吓得有些傻了。
一旁红珠拉了她一下，才激灵灵的回魂儿道：“回方嬷嬷的话，奴婢进了膳房，端了小主子的红枣粥就离开了。没有动过其他主子们的膳食。”
刘嬷嬷忙否道：“不对，你明明碰了慕容小仪的膳食，打开盖子看了看。”
“奴婢真没有啊。”露珠朝刘嬷嬷跪趴过去，“刘嬷嬷，您再好好看看，可是奴婢？”
“刘嬷嬷连人名都能记差了，这人是不是也看花了。宫里宫女的衣服都是统一的灰绿，露珠长得也很俗气，丢人堆里都看不到她了，况且早上都是取膳食的，刘嬷嬷也难免认错了。”余秀秀一张巧嘴辩解道，坚决把这盆浑水推远。
云姝瞧着已经冷静下来的余秀秀，觉得应该没啥可查的了。或者查也查不到她身上。刘嬷嬷不管是真认错还是假认错，都是错了，余秀秀抓住这一点，就很有说服力。
果然，大家看向刘嬷嬷就多了几分怀疑，连容妃也皱了眉。
“皇上驾到——”宫外突然传来一声格外嘹亮的长喝。
立刻，宫里所有的人都骚动起来。
容妃脸上也带了几分喜色……皇上竟然没有去上官瑶月那里，来了她这里！
然后再一瞧满屋子花蕾初绽般的娇艳骨朵，就有些碍眼了，道：“孙公公此事交与你彻查。还有刘嬷嬷，以后各位小主的膳食都谨慎着，再出岔子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是，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第31章 不成文的规矩（）
不等孙公公带着刘嬷嬷等几个宫女退出去，一袭玄色绣五爪金龙的袍角就出现在了门口。
所有人都齐齐矮了下去，云姝也随大流的忙跪了下去。
齐声道：“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姝心里默念——滚犊子阎王，去死去死赶紧去死。
明衍帝目光一扫满屋的人，直接就看到云姝了。
如果在一堆颜色各异的鲜花里，找一朵同样艳丽缤纷的不太容易。可要是找一朵灰不溜秋很不好看的就简单多了，如白纸上的一点黑，如繁星中的盘月，难以忽略。
冷冷的瞥着那跪伏在地上的小身子，然后朝最前首的容妃走去。
“朕不是说了爱妃身体尚未痊愈，不用行此大礼。”亲手扶着容妃起来。
闻言，容妃心里也是一番苦涩，其实她身体早就好了，但皇上却不再碰她。
俏脸上仍露出妩媚醉颜，微带嗔意道：“知道皇上心疼臣妾，臣妾甚幸。只是这是规矩，如果臣妾带头先乱了规矩，宫里的妹妹们也跟着学，臣妾可就大过了。”
明衍帝扶她起来就松开了手，言笑温雅道：“爱妃贤淑，品行端洁，深得朕心。有德，传朕旨意，景月宫容妃今特赐封号‘贤’，晋位贵妃，令殿中省择吉日准备册封礼。”
张有德有些诧异明衍帝怎么突然又是晋位又是封号，容妃娘娘小产都不曾如此。但皇帝的心思岂是他能揣度的。
当即领命道：“是，皇上。”
云姝尚在地上跪着，听到明衍帝的话，有些好奇的抬头瞄他。
这一瞄又正对上他的眼风，忙又心虚的低下头，身子也跪得更矮了些。
明衍帝见那瘦削的小人又低下头了，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动了下。
容妃陡然得到晋位又封号的赏赐，自是大喜。
现在她的位分可是皇贵妃下，众妃嫔上了。以往，新年第一天皇上第一个进谁的宫，谁就有很大的机会得到晋位或厚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而这规矩在皇后生病到薨逝后，连续七年，再没有过了，不曾有妃嫔得到过此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