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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儿惊诧的睁大眼，直接忽略了半宿这个词儿，只听到了——“整夜？”
张公公理解的点点头，这怕是失宠太久了，突然得宠都要傻半天，“快去烧水。”
“懂了。公公等着，马上就好。”霏儿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张公公见她一脸为难，问道：“怎么了？”
霏儿很是不好意思，扭捏了会儿才道：“没、没有什么柴炭了，只够烧一壶开水，不够、不够一大锅的。”本来今晚要从膳房带些回来的，结果吃食拿多了，就没有带。
张公公皱了皱看起来很是和顺的眉，对候在门口处的宫女太监道：“赶紧把需要的东西拿来。”
有小太监问道：“只要柴炭吗？”
张公公看向霏儿，霏儿不好意思的让开路，小声道：“张公公您进去看看。”
张公公进去了，不到两息又出来，甩了下手中的拂子道：“都去，膳房该有什么，搬一套过来，赶紧的，手脚麻溜快些。”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是。”
宫女太监都快走离开。
张公公叹了口气道：“小主子着实清简啊。”
霏儿一下眼圈儿就红了，无声啜泣起来。
张公公拍了拍她的肩膀，“劝着小主子些。”别的不再说了，皇帝的心思他能揣测一二，但不能说。点到为止，希望这个霏儿是个聪明的。
显然霏儿不傻，“奴婢知道，谢张公公点拨。”
“都是伺候主子的，不算什么。不过，若是小主子能给皇上诞位皇子……唉，真是年纪大了，嘴开始碎碎唠叨。你赶紧先去烧火，先做能做的，杂家过去候着。”张公公分派活计。
霏儿哪有不应的，雀跃道：“是，奴婢这就烧火，烧一把旺火！”
张公公笑笑，朝房门口走去。
屋外的动静并没有传到屋内，明衍帝摩挲茶杯，修长玉洁的手指沿着杯沿慢慢移动，感触着杯沿上细细碎碎的豁牙子……
云姝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手指，突然觉得心尖儿好像有茸羽擦过，痒痒的还有一丝没来由的躁意。
明衍帝如墨的凤眸淡淡的睨向她，低沉的嗓音道：“爱妃的茶具很特别啊。”
“皇上要是喜欢，嫔妾可以与皇上交换。”有好的谁爱用坏的，还不是没得选，矬子里挑状元。
“圣曰，君子不夺人所好。”
“不不，是君子有成人之美。”
第62章 A或B二选一（）
“爱妃没少看书，连成人之美都知道。”明衍帝起身伸手去勾她披在肩上的小褂。
云姝闪身避过，“你、你要干嘛。”
明衍帝突然凑近云姝圆润的耳垂，低哑的嗓音，“爱妃，已经快亥时了！”
云姝缩了缩肩膀，“是、是啊，亥时了，皇上赶紧回去吧，卯时就要上朝，您可没几个时辰休息了。”
“爱妃倒是清楚。”明衍帝睨她。
“呵呵，全天下人都知道皇上勤政爱民，每日必然卯时准点儿上朝，处理国家大事，高瞻远瞩三国格局，体恤百姓疾苦，甚至因公忘私，连皇子都顾不上生……生”胡言乱语到这儿，不用明衍帝的冷脸提醒，她自己就捂了嘴。
“呜呜……我什么都没说。”含糊不清，摇头晃脑，一对杏核眼睛满是懊悔。怎么一对上他就老是犯傻失控。
明衍帝冷眯了极美的凤眸，直接搂住她的腰，头朝后扛到肩膀上，“那爱妃就给朕生一个皇儿可好？”
云姝直吓的心惊胆颤说不出话，脑子里倒是清晰的冒出两个选项……a，陪他滚一次，保得小命苟活。b，抵死不从，被活阎王弄死，去见死阎王。
在她在a和b之间徘徊时，明衍帝替她做了选择。
这是第二次。
但没有前戏，不啻于第一次的疼痛！
“你个暴君！”张口咬上他的肩膀，大力咬，咬出了殷红。
殊不知，这样更加刺激了明衍帝。
直到她昏过去，明衍帝才稍稍缓慢了些。低首吻上了她带着他的血的红唇。
他不曾亲吻过后宫的其他女人，再宠也不曾，只觉得那很肮脏。
但她的唇，让他想要一而再的试试看。
她侍寝那夜，她让他迷惑深陷疯狂，甚至吻了她。
只是遗憾的是，他尚未尽兴，而她已经昏了过去！
看来要好好养一番。
……
饥渴难耐，口中突然多了一口鲜香味浓的鸡汤，会怎么办？
必然是毫不犹豫的吞咽下去。哪怕是掺了砒霜，也要先吃了再说。
云姝不满足的砸吧着舌尖儿，悠悠醒转——
入目的是明衍帝带着些油星的薄唇，正慢慢离开。
如同被倾轧过的身体动了动，却听明衍帝闷哼出声。
云姝感受了一下身体，便道：“听说过这样一句俗语没？”
明衍帝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落响，“什么？”
“田越耕越肥，牛越耕越瘦。最后肥了田，死了牛。”
“……”
“适可而止，忌贪吃多食，皇上说是不是？”
“爱妃休要分神。”
云姝泄了口气，算是白说，人家根本不理。
整整一夜……
云姝醒了昏，昏了醒。
每次都被明衍帝用美食叫醒，然后被他消耗一空，再昏过去……再被美食叫醒……
中间她的木板床板都断了，也没能令明衍帝性趣稍减，还更癫狂了，愣是在地上疯了一回……
明衍帝去上朝是直接从清月轩离开的，连乾阳宫都没有回去。
而他走后，后宫沸腾了。
第63章 清月轩门外（）
这女人竟然让皇上亲临！还整整一夜！
殿中省也沸腾了。
清月轩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不过。
小主子是末九品，她所住的清月轩也是最末等，相当于贫困贱民之地。
让皇上在此等房间过了一夜，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云姝现在是睡觉休息头等事，天塌了也不管了。她就是要睡，昏天黑地要睡，地老天荒也要睡。
她不管，就全是霏儿的事了。
霏儿一直在陶醉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简直比景月宫的膳房还要好！
瞧吃饭的碗，那哪是瓷儿的，都是纯白玉的！
还有果点的盘子，碧翡翠的，晶莹剔透一丝一毫的瑕疵都没有啊，绝对是珍品。
连那露着砖石的土灶，也被包上了淡青色的釉瓷，干净透着赏心悦目的清雅。
地上小主子挖的下水道的沟，也被用尺宽的铁管子替代，还铺上了一层兰花图案的砖石替代了木板子。这倒下去的废水，一阵哗啦啦的脆响，简直就像在唱歌……小主侍寝果然非同凡响。以后要多多劝，才能得更好的东西！
深度睡眠中的云姝，不知道自己已然被霏儿打上了‘摇钱树’的签儿。等着她侍寝换好东西。
而好处还远远不止如此。
一大早，殿中省总监宋科就带了一大批的人，来了清月轩的门口。每个管事的手里都抱着一堆的东西，吃穿用度，玲珑摆件儿，皆是上好的品质。
光霏儿念念不忘的被褥就有二十套之数，颜色花样各不相同，全是才制出来的新品。而带头抱着这些被褥的便是负责宫中女红物品的尚功局的王尚功，身后是跟着瑟瑟发抖的司制房司制。
王尚功脸色惶惶，抱着被褥的手有些打颤，嘴里不住的教训身后的司制。
“闭嘴。小主子竟然三年没换过被褥，都干什么吃的？还让皇上在……回头大家掉脑袋谁也逃不掉。”宋科厉喝道，一想到皇上在那样的被子上临幸主子，他真想两眼一闭就这么死了算了。
“宋大人饶命。”王尚功哀求道。
“是要求小主开恩，皇上饶命。”宋科瞪她一眼。
转回头继续打量清月轩的门匾，别说色儿了，连字迹都要模糊不清了。额头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
真是失策，没想到这么个被打入准冷宫的小主竟然翻身了。皇上现在正在上朝忙于政事，等朝前的事处理完了，再来收拾他们，怕是个个都要掉脑袋。当今可是不管则已，若管必从严处置，半点不饶。
现在只希望这位小主能帮忙给说个好话，就是死也死的好看些，最好别连累族里。
思及项上的人头要不保，声音就带上了悲腔，“下官是殿中省总监宋科，给小主请安。”清月轩的门已经腐朽，他根本不敢拍，唯恐他这一拍就给拍破了。
霏儿听到宋科的喊声，从对新厨房的迷恋中回神。
然后眯了眯眼睛，拎了云姝种地用的铁锹，朝门口走去。
哼！进了清月轩的东西，甭想再要回去。这可是我家小主辛苦了一夜才赚来的，岂能让你们再给拿走了。
以为是来要东西的霏儿，把铁锹顶在了门后，为不太靠谱的门闩再加上一层防护。
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打量那些好东西，思考着是不是该藏一些。
第64章 皇上请选秀（）
但宫里的东西连个汤勺扫把都是有记录和记号的，摔了砸了毁了都要上报。
她要是偷偷藏了，回头小主再得罪了圣上，这些东西说不定都会被收回。到时候对不上数，再治个私藏贪墨宫品的罪名，她和小主怕是要直接进冷宫和慎刑司。
不过，按小主子现在的脾性，那得罪陛下动辄都是极刑级别的，这点儿罪过还算是事儿吗？希望皇上能一直宽宏大量，不和小主子计较才是。
朝前，文武百官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纳罕的偷瞧明衍帝。
平时明衍帝高坐在九五至尊的金龙椅上，惯常板着张面无表情的脸，喜怒根本看不出来。而今天反常的能看出他的心情不错。
有大臣见机出列——
“启奏皇上，我青明国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天下苍生无不景仰吾皇，感恩皇上勤政爱民浩荡皇恩。但，皇上尚未有佳才皇嗣，实乃青明国首要大事，唯恐忧患，还请皇上开旨选秀，充裕后宫，以期丰硕皇嗣。”
有人起头，就有人应和。
“请皇上开旨选秀。”
“皇上请选秀。”
提议选秀的大臣呼声渐落后，有其他大臣出列，道：“启奏皇上，微臣觉得立后乃第一大事。后宫不可无主，即便选秀也需皇后主持遴选。”
“非也，皇太后健在亦可代之。”
……
明衍帝表情未变，淡漠的看着台下激愤的诸臣。终开口，问丞相上官任，“丞相觉得如何？”
上官任之女上官瑶月为明衍帝第一宠妃皇贵妃。对于明衍帝的话，上官任自然要避嫌。
躬身出列，手执玉笏禀道：“此事需皇上乾纲独断，微臣无用。”
他其实心知肚明。前几年皇上以感伤已薨逝的孝贞皇后迟迟不册立继后。现在已经六年了，虽已经不提孝贞皇后，却每次都各有理由推诿。他的女儿怕不能能登上后位，甚至……没有女子能登上后位。这位帝王的心思着实深沉，难以揣摩。
明衍帝自金龙椅上站了起来，“既如此，朕会慎重考虑，退朝。”
明衍帝离开后，文武群臣先后叹气。
立后、选秀的话题几乎三五日的就会在朝上提及，可每次都会被明衍帝打发。明